三百六十五 藥王丹
那隻石碗被陳素收入了辟空，以扈清丹元境大成的能耐，又是憑藉一股怒意，以臂力所發，自然傷不到陳素，不過陳素這一開口出了三萬的價格，在場眾人除了南星婆婆與瘦老頭之外，無不皺起了眉頭，這價炒的越高，他們的利自然越少，所以對於扈、許二人之爭本就有些火氣，又被陳素這麼一攪，大多數人已經坐不住了。
「南星婆婆，這小子也太不懂規矩了，我們可是婆婆這裡的老主顧……」不少人摸不清陳素的底細，不過看樣子修為不在他們之下，不好針對，但是南星婆婆的能耐他們可是清楚，不然的話也不敢公然在這裡挑起黑市販賣與鎮九宗有關的東西，據說這二老可是有些來頭。
南星婆婆笑著點了點頭，目光不理陳素看向了瘦老頭，瘦老頭卻是面帶微笑，瞅了陳素一會兒，此時那扈清氣沖沖的站著，不過剛剛丟了一隻石碗，他就心中有些後悔，並不是怕陳素，只是這裡有這裡的規矩，無論大家如何爭搶，只是不能動手，他若非一時氣急，也不會如此衝動，萬一因破了規矩被趕出去，那可就損失大了，而此時那許老大也噤了口，不再做聲。
瘦老頭突然痰嗽一聲，彷彿並沒有注意到剛剛扈清剛剛的舉動，看著陳素說道：「小夥子，你初來乍到，還不清楚這裡的規矩，冒然出價，不怕吃虧么？」
陳素起身一拱手，「我早已道明來意，老丈引我來這裡，而這牒文剛好又是我所需之物，豈能失之交臂？」
「不錯。」瘦老頭點頭笑笑，「與他們相比，你確實更需要此物，當然，前提是你沒有說謊。而你若想得到牒文，除了在這裡，恐怕也沒有更好的途徑，他們這些人就算有牒文，恐怕也不敢賣給你。」瘦老頭的目光在堂屋內掃了一圈，眾人皆不敢與他對視，最後瘦老頭看向南星婆婆，輕聲道：「老太婆，你說這牒文該如何？」
南星婆婆一抿嘴，「既然你老頭子心中已經有了算計，又何必問我？」
瘦老頭「嘿嘿」一笑，轉對陳素道：「小夥子，別怪我沒有跟你講清楚，你還沒問明白咱們這裡的規矩，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
陳素那雙眉也是微微一縮，心中盤算起來，黑市也無非以物易物，他現在急需一道牒文，那第六道城牆的城門雖然只有幾個庸夫把手，不過若無此物以東靖王跟鎮九宗的勢力，絕對不會讓人輕易過去，不然這牒文可就不值錢了，所以陳素一笑，「老丈，晚輩雖然年紀尚淺，不過今天這牒文我卻是要定了。」
「好！」瘦老頭沉聲贊了一句，整個堂屋迴響著他的聲音，「諸位，還有誰願意出更高的價格么？」他又以目光一掃，不過此時眼前那些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個個低著頭，閉口不言，只因這裡的規矩他們都心中清楚，同樣的東西，即便是沒人要，後來的也不會比先前的便宜，也就是說接下來那兩道牒文，至少是三萬的起價，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肉疼的事，反倒希望這價格不要再漲，不然的話，他們真就是無利可圖了，因為這牒文本身的價值對他們來說不名一文，他們的年紀、天賦、修為，已無再入鎮九宗的可能，若不是受南星婆婆照拂，這些人也不可能拿著牒文去與那些豪門望族做買賣。
南星婆婆的規矩就是任何人出了這裡都不能說牒文來自此處，不過這幾乎已經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而堂屋中這些人倒賣牒文也只能賣給永固城中的家族，雖然任憑他們隨便要價，卻需承擔買賣牒文之後產生的一切因果，最後一條就是這牒文只能以丹藥、寶器等物交易，不涉金銀，所以扈清、許昌易等人說的其實是凝元丹，不過這一切陳素並不知道。
瘦老頭等了一會兒，仍然是沒有人做聲，他輕輕的「嗯」了一聲，「看來這一道牒文是你得了。」又伸手指著陳素，「既然如此，老朽便需要將規矩講給你聽，第一，你不能對任何人講出牒文的出處，當然也不能問，另外就連你的幾位朋友也要遵守。第二，你若將牒文倒手，只能賣給永固城中的人，且需承擔一切後果，並且不能以金銀論價。第三，若是你三日之內付不清剛剛所出的價碼，老朽會要了你這條命……」說到這裡，瘦老頭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期待的神采。
陳素聽得心中一凜，想不到這黑市上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雖然細想想也不算很難，守口如瓶他能夠做到，其他兩條倒是有些奇怪，「老丈，不以金銀，如何論價？」
瘦老頭一笑，「你以為他們說的三萬兩萬是金幣銀鏰兒么？他們說的是凝元丹，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也防你們以後本鎮九宗發現惹上大禍，懂么？」
陳素模稜兩可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這無疑讓他心裡的價位翻了一番，難怪這些人一個個面色這麼難看，三萬凝元丹至少是六萬金幣，「老丈，這三萬凝元丹可還有替代之法？」
瘦老頭臉上的微笑突然綻開，「你若付不起這麼多凝元丹，當然也可以用其他的丹藥寶器替代，不過老朽卻不會替你找贖，所以勸你還是將凝元丹換好，另外，你也可以用一條命來換這道牒文……」隨即花瑩惜與汀煙姐妹都感覺到一股凜氣襲來，不過花瑩惜可不會老實承受，內元一動，便將瘦老頭的氣息盪開，連瘦老頭也是一愣，南星婆婆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們。
「看不出來……你們還真不是尋常之輩。」瘦老頭收起驚訝的神色，「小夥子，老朽就破例寬限你五日，五日之內你辦齊了凝元丹來找我換這道牒文如何？」
陳素輕輕咬了咬牙，這一對老夫婦修為不俗，行為又頗怪異，單是他剛剛看花瑩惜三女的眼神就讓他心生芥蒂，以後還是少打交道的好，「多謝老丈。」陳素恭敬的說道：「不過晚輩或許也不用那麼久。」說話間他手中多了一隻丹藥葫蘆，打開來倒出了一枚丹藥，「或許此丹可以抵三萬凝元丹所值。」
陳素將那枚滴溜溜的丹藥托在掌心，眾人無不動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是那一股清冽的淡香瞬間瀰漫了整個堂屋，就像是剛剛開壇的百年美酒，使人聞之而醉，瘦老頭也是微微動容，「這……這是百活丹？」瘦老頭與南星婆婆對視一眼，二老同時點了點頭，這百活丹可是藥王獨門的療傷聖葯，價值不菲，與三萬凝元丹相比遠遠過之，「小夥子，你從哪裡得來此物？」南星婆婆急著問道。
「老太婆，你看他手裡那個葫蘆……」瘦老頭突然目光一凝，炯若星辰，南星婆婆被他這麼一說，目光也落在了陳素手中的葫蘆上，「那是……藥王葫蘆？」瘦老頭似乎有些出神，「應該是藥王葫蘆沒錯，雖然我也只是見過幾次，卻看不走眼……」
「難道此人與藥王孫思有關？」瘦老頭與南星婆婆心中皆作此想，四王三聖之中，雖然這藥王修為最弱，卻是人脈最廣，他所煉的丹藥無所不及，甚至有些人稱他為「閻王敵」，或許就因為煉藥之術太過高絕，所以才耽誤了修為，不過藥王之名絕不虛妄，「小夥子，你手中的葫蘆是藥王之物？」瘦老頭也隨即問道。
陳素看了看手中的葫蘆與丹藥，微微一笑道：「這些東西都是一位前輩所贈，晚輩並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出處。」這老夫婦或許是在試探我，陳素心中暗忖，自然不會多說。
瘦老頭猶豫了一瞬，「我不要那丹藥，以三道牒文換你手中的葫蘆如何？」話剛出口，南星婆婆倏地轉過頭去看著瘦老頭，雖然不明白他向幹什麼，卻對他眨了眨眼，明顯是有些不願意，瘦老頭卻瞪了她一眼，又問陳素道：「小夥子，如果你還覺得不滿意，老朽可以再給你五萬凝元丹，你看怎樣？」
陳素心中一震，這瘦老頭絕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而且以他的身份更不該如此失態，此時他只一笑道：「回老丈的話，雖然晚輩也非常想這麼做，可是當初那位前輩贈我丹藥時，只因無處盛裝，所以才借用了這隻葫蘆，日後相見，晚輩還要奉還……」
「原來是這樣？」瘦老頭眼中有難掩的失望神色，「可惜，可惜啊……我若沒看錯，這葫蘆也該是一寶……」他又嘖嘖搖了搖頭，南星婆婆冷哼了一聲，「寶什麼寶？就你願意收藏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后屋裡還少么？能有什麼用？」
瘦老頭趕忙賠笑道：「老太婆說的是，都怪我一時心熱，不過這小兄弟既然願意用百活丹換這牒文，也算誠心，你看如何？」
南星婆婆撇了撇嘴，「換就換吧，吃點小虧，只當交個朋友。」
陳素這才知道此丹名為百活，不過話已出口，自然不會食言，他將葫蘆收了，南星婆婆命那兩個女童上前，一人手捧了牒文，一人以絹帕去接陳素手中的丹藥，這事兒也就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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