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 永遠太遠

晚飯的時候瑾瑜叫了外賣，可是惜沫沒有下來吃東西。「我把這個蝦拿上去給她吃吧。」瑾瑜說道。「惜沫不吃蝦的，她過敏。」晨阻止了瑾瑜的舉動，拿著一份牛排和一瓶果汁上樓。「他這樣上去不會和惜沫吵架嗎？」軒看向芷蕾。芷蕾搖搖頭，「我們還是先吃吧。」瑾瑜有點失落，惜沫的習慣晨都記得那麼清楚。。。

晨走到惜沫的新房間，把食物放在地板上，然後敲了敲門。「今天是我的錯，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但是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吃得我給你放在地上，你一會出來吃點吧。還有，我同意分手。」惜沫在裡面聽到這句話眼淚馬上流了下來。

「就像你說的，我們重新來過。」晨說完就下樓了。惜沫聽腳步聲遠去，下床開門。「萱璐，你上來陪我吃東西好不好？」惜沫打電話給樓下的萱璐。「。。。好吧。」樓下的萱璐只拿了一對雞翅一杯奶茶就上了樓。

「惜沫你幹嘛換房間啊？」萱璐幫惜沫開了燈，「怎麼老是不開燈？」「我懶得打掃那間了。」惜沫淡淡的說道，隨即又看到萱璐帶來的食物，「就吃這麼點夠么？」「我不是很餓。」「你哪頓不是『不是很餓』？」惜沫無奈，切了一半牛排給萱璐。

「哭過了？」萱璐看惜沫眼睛紅紅的。「眼睛進沙子。」惜沫才不會承認自己哭了。「。。。。。。」萱璐無語，一心一意啃著雞翅。「為什麼分手？」萱璐啃完了雞翅開始問正經事。「我。。。」惜沫不知道怎麼說，「萱璐，有些人是不適合在一起的。就算我和晨互相喜歡，我也不能。。。。。」惜沫沒有再說下去。當她聽了羽楓和雅淳的事情之後他就想明白了很多。

「萱璐。。。」惜沫紅了眼睛，一想到要和晨分開她就好難受。「怎麼了？」萱璐愣了，怎麼突然就哭了？惜沫抽泣著抱住萱璐，「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離開。。。」萱璐一臉茫然的安撫著惜沫，什麼意思啊？這哪跟哪啊？「惜沫。。。惜沫？」原本還在哭的惜沫突然就沒了動靜。

「惜沫你怎麼了？」萱璐搖了搖惜沫的身子，沒反應。她急的想喊晨來幫忙，但轉念一想還是沒張嘴。算了，讓她休息一下好了，叫他們來不合適。「惜沫啊，有時候我還蠻羨慕你的。」萱璐扶著惜沫讓她躺在吊床上，「你看你長得漂亮身材又好，不像我。。。哪哪都差勁。。。心理還有問題。」萱璐拿過一條毯子給惜沫蓋上，應該一會就會醒過來了。」「生日快樂。」她輕輕說道，早上惜沫和晨在爭吵的時候萱璐聽到了惜沫說的。

萱璐眼神一瞥，看到惜沫脖子處有一個黑色的骷髏印記。那是什麼啊？萱璐湊上前去看，不像胎記也不像刺青。算了。。萱璐收拾了一下食物的殘骸下樓，完全忘記了惜沫剛才所說的「不想離開」的話語。

「萱璐，惜沫在幹嘛？」軒看見萱璐下樓連忙問道。「她。。。她說她累了，就先睡了。」萱璐扯了個小謊，她不希望這幾個人上去打擾惜沫。「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燈光下的萱璐臉色有點蒼白，軒有點擔心。「我沒事。」萱璐避開軒的目光，只是有一點喘。幻影這傢伙又是終日沉睡的，自己要是沒被欺負她根本不會醒過來。

「是不是發燒了？」軒感覺萱璐不太對勁，走過去摸她的額頭。「撲通撲通」萱璐的小心臟上下跳個不停，距離這麼近不知道軒有沒有聽到。「沒發燒啊。」軒捏捏萱璐的小肉臉，「到底哪不舒服了？」軒完全不知道他這個舉動在旁人看來有多曖昧。

「我說蕭逸軒，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芷蕾不懷好意的笑了。「你瞎說什麼呢！」軒放開萱璐的臉有點氣惱。「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去洗澡。」萱璐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上樓。軒偷偷地望過去，看見她的手撫在胸口上。是哮喘發作嗎？軒眸子裡布滿了擔憂，找個借口也上樓了。

「晨，你覺不覺得逸軒和萱璐有可能啊？」芷蕾笑嘻嘻的去問晨，晨沒有回答，愣愣的看著餐桌上的食物。「晨？」芷蕾又叫了一聲，還是沒應，不禁惱了。「夏梓晨！」芷蕾狠狠的敲了一下晨的頭，他這才清醒過來。「你幹嘛啊？」「我幹嘛？我叫你你幹嘛不應？」芷蕾滿臉的不高興。

「晨，分手了你還可以去追回來啊！惜沫只是說重新來過，又不是說你連重新追求她的權利都沒有。」芷蕾揪著晨的耳朵大聲說道，像要把他喊醒。「你如果真的愛惜沫就不要放棄啊傻逼！反正惜沫也是喜歡你的，那些新聞雜誌都是記者杜撰出來的嘛！」「姐，你說得對。」晨如夢初醒，只要自己重新感動惜沫，她還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只是。。。。」瑾瑜插了一句嘴，「芷蕾，惜沫以後不會再給我們做飯了。」「why？」芷蕾臉上布滿陰雲，怎麼可以這樣嘛？瑾瑜苦笑，他斷定惜沫不會為他們下廚了。「以後要去餐廳吃了。」瑾瑜說道。「幹嘛不請個保姆嘛！」芷蕾嘟囔著，卻沒有辦法。

{萱璐房間}胸口好悶，好像被什麼堵住了。萱璐用力的捶著心口處。不舒服，但是好在沒有很嚴重。萱璐翻箱倒櫃可沒有找到氣霧劑，只好用手捂住口鼻不緊不慢的喘著。軒在門邊看著，自己卻無能為力。對了！家裡的醫藥箱裡面不知道有沒有葯。軒來不及細想，馬上下樓找。

萱璐剛舒緩了一會兒，軒就來到自己房間，手裡還拿著沙丁胺醇氣霧劑。「你。。。。」萱璐怔了，這貨怎麼知道自己有哮喘的？還有這葯，哪裡拿的？「我剛才不小心看到。。。。」軒坐到萱璐身邊挨著她的身子，「還好嗎？」萱璐已經沒事了，接過氣霧劑放進抽屜。一般情況她不用這個也可以。「謝謝你。」萱璐說道，只不過她現在有點不自在。送個葯有必要貼這麼近么？

「照顧好自己，不然我。。。我們會擔心的。」軒看出來萱璐想逃避他，於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往左邊坐去。萱璐有點失落，「不會有人關心我的。」萱璐是不會認為軒喜歡她的，像她這樣差勁的人能有個朋友就不錯了，至於愛情、不會有人要她的。這一點萱璐自己還是很清楚。

「蕭逸軒，你對我這麼好是個錯誤。」萱璐這麼說沒有別的意思。軒皺了皺眉。「你別誤會，我沒有那麼自作多情。」萱璐淡淡的笑了笑，「很感謝你把我當成好朋友。可是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很差很差的人，不值得你們對我好。」軒心裡百感交集，自己好像不單單把萱璐當成好朋友吧。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很想靠近她關心她照顧她。

「你不差。」他只吐出這三個字，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我有人格分裂症。」七個字，很脆的娃娃音，卻讓軒呆了好久。人格分裂？！萱璐見軒好像被嚇到，苦笑。「不敢相信是嗎？記得我們剛見面那天你叫我胖妞嗎？惜沫當時就害怕我分裂，因為我害怕別人侮辱自己。」

軒情不自禁地去摸萱璐的頭髮，這個女孩是有多敏感。「就算如此。。。。」「蕭逸軒，我不是一個正常人。我心理變態，你們和我交朋友遲早有一天會被我傷害到的。」透明的液體從萱璐眼眶滑落，「我知道你們很好。但是像你們這樣的人是不需要一個胖子在你們身邊的。」

「不是有哮喘嗎？別哭了，一會兒又發作怎麼辦？」軒的聲音很柔和。萱璐有點驚訝，惜沫、晨、瑾瑜這三個人是知道自己有精神病的，但是他們依然把自己當朋友。可是軒之前不知道，現在自己說出來他反而還擔心自己的病。這傢伙到底想幹嘛。。。。。。

「蕭逸軒，不要再對我好了。」要不然哪一天等我習慣依賴你的時候你再遠遠逃開，那我怎麼辦？那種感覺自己不是沒有體驗過，就像把你扔在一個地方，突然關掉光源只剩下黑暗，你會無所適從，你會害怕。「要不要對你好、要不要和你做好朋友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軒掏出紙巾慢慢的擦去萱璐的眼淚，「雖然你哭的時候眼睛很美，可是哭多了、就廉價了。」

萱璐幽怨的瞪了一眼軒，快速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疼。。。」軒很誇張的喊了一聲，「你居然偷襲我！」「誰讓你說我廉價的。。。只不過是淚點低而已。」萱璐絲毫沒有愧疚感。「我看啊，你現在流的淚，都是當初腦子裡進的水。」軒只是想把氣氛弄得好一點，也是想讓萱璐笑一笑，不要難過。那一口，其實不疼，卻咬到了軒的心裡。

萱璐心情好了不少，她容易哭可是也容易哄。雖然她現在心裡還有很多顧慮，為什麼軒在身邊就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呢。。。。

{惜沫房間}自己是哭著哭著就昏迷了么？惜沫睜開眼睛，萱璐還是真懂自己，沒有叫晨上來。感覺嘴邊濕噠噠的，惜沫用手抹了一下嘴唇，然後瞪大了雙眼。。。。血？不對，怎麼會是紫色的。。。惜沫拿過手機用屏幕當鏡子，嘴角處有一道紫色的血跡。「若離！若離！」惜沫驚慌的喊道，自己不是正常人了么？

「大晚上的，怎麼了？」若離用手撫了一下長發，漫不經心的看向惜沫，愣了。「紫色？」「你最好能給我解釋一下，這真的是我的血么？」惜沫有些絕望，血腥味，她嘗到了。「。。。。沒什麼，可能是因為我給你喝的藥水的關係。我的血是綠色的，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若離定了定神，用幻術在自己手上劃了一刀，頓時有綠色的液體流出來。「。。。真的沒事么？」惜沫有點擔心。罷了，自己都是要死的人，還管這個幹嘛？

「對了，你有去找洛熙嗎？」惜沫突然問。若離臉色又不好看了，「你能不能別老提他？」真的好煩。「你能永遠躲著他嗎？」「永遠。。。永遠太遠了，你怎麼知道他可以愛我愛到永遠呢？永遠那麼遠，你就可以保證他不會放棄愛我么？」若離情緒有點激動，「再說了，我又不喜歡他。」

「不喜歡么？」惜沫覺得好笑，「如果你不喜歡他那麼請問你的心臟怎麼會長出來？如果你不喜歡他你就不會改變不會和我這麼親近了。如果你不喜歡他那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激動不喜歡他為什麼要騙他？」為什麼明明互相喜歡明明都愛到骨子裡卻還是不能在一起呢？

「就算我喜歡他那又怎麼樣？你自己呢？你和夏梓晨呢？你不是也愛他嗎！」若離將矛頭指向惜沫。呵呵多好笑啊，自己堂堂地獄的主導者堂堂一個死神居然會承認愛上了人類。。。。真好笑。。。。

惜沫一下子無話可說，許久才悶聲道：「也許就像你說的，永遠太遠。。。。而我卻不能夠陪著夏梓晨到永遠。。。。。。少一個時辰都不會是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