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車禍
當作了一個好夢的劉煜睡到自然醒時，已然是次日的十一點了穿上摺疊整齊的放置在床邊椅子上的衣服，劉煜開門而出。
家裡沒人，不過客廳的茶几上留有一張鍾小滿寫的便條。大意就是說她去買菜了，讓起床的劉煜自己從冰箱里拿麵包牛奶吃。
看著只有這麼一個主題，卻洋洋洒洒的寫了近一千字的「便條」，劉煜啞然失笑，搖搖頭，徑直走進衛生間梳洗。
剛剛用過「早餐」，門口傳來「咔」的一聲輕響，卻是鍾小滿回來了。
看到站在玄關和客廳介面處「迎接」自己的劉煜，滿手都是袋子的鐘小滿竟然愣了愣，方才道：「咦，煜煜你什麼時候起來的？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劉煜微微有些疑惑，他看得出來，只是過了這麼一夜，鍾小滿對他的態度就有了微妙的改變。
之前她看他的眼神如同一件有趣的「玩具」，可現在卻隱隱帶著一絲他說不出來的異樣。不過劉煜沒心思追究這種改變的緣由，徑自上前接過了大部分的袋子。
劉煜的「體貼」讓鍾小滿很是欣慰，她展顏一笑道：「那你先坐那兒看會兒電視，姐姐今天可買了不少菜，中午給你露一手……」
劉煜對於電視電影一向沒什麼興趣，將袋子放到廚房后，就呆在那兒，一邊看鐘小滿忙碌，一邊沒話找話道：「這麼多菜？中午幾個人吃飯啊？」
「平常是我和曼妮姐一起吃，不過今天只有我們兩個。」鍾小滿手上不停，嘴上也沒閑著，解釋說：「曼妮姐家裡有事，她被長輩叫回去了。你燃姐上班了，她通常都在警局的食堂解決中飯……」
「平時都是你做飯？」
「是啊！」鍾小滿很是得意的說道：「我的手藝可不是蓋的，就連曼妮姐也說我不比那些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差……」
劉煜呵呵一笑，道：「那今天我可有口福了！」
「可不是！」鍾小滿笑眯眯的說道：「不過你既然享了口福，那也該付出些代價吧？」
劉煜的眼神閃了閃，道：「你想要什麼？」
「下午陪我去逛街！」
沒有料到會得到這種答案的劉煜一臉的詫異：「逛街？」
似乎怕劉煜拒絕，鍾小滿急聲解釋道：「其實不是我想逛啦，主要是幫你買東西，至少也要買幾套換洗衣服……」
默然片刻，劉煜誠摯的道了一聲「謝謝」！
轟隆！卡茲！碰撞與急剎發出的兩種刺耳聲音同時迸散在熱鬧的四平路街頭。
鍾小滿驚魂未定，卻在第一時間偏頭問坐在副駕上的劉煜道：「煜煜，你有沒有怎麼樣？」
劉煜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不以為意的笑容，像這樣的「小意外」根本就不能讓他動容失態……
劉煜的模樣落在鍾小滿眼中，卻被誤會成了不想讓她擔心而顯現出來的「強顏歡笑」，頓時就有些心疼。眼光移前，看到新買不久的哈飛路寶右側那顯眼的凹痕，鍾小滿的心愈發的疼了！
鍾小滿打量了一下情勢。兩輛車發生碰撞的地點是四平路上一條小巷道的出口，那輛桑塔納衝出巷道的速度太快，所以兩車才會衝撞。
見事情應該由對方負全責，鍾小滿的底氣足了，跳下天語，先聲奪人道：「你是怎麼開車的……」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從桑塔納上下來的一個二十多歲，看起來弔兒郎當的青年囂張的后發制人，嘴唇一掀，嘰哩呱啦的污言穢語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Ｘ！你居然敢質疑老子的車技？老子在飆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劈腿呢？別以為你是美女我就不罵你，雞哥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這樣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橫行霸道的賤人！去你祖宗十八代……」
鍾小滿傻住，好像招惹到渾人了！
對方的唾沫星子隨著噼里啪啦的吼罵而濺出來污染空氣，透過開敞的衣領隱約可見其胸膛上俗氣的刺青，一看就知道是個「混社會」的老油子！
鍾小滿的聲勢立刻萎縮一倍，吶吶的說了一句讓劉煜為之絕倒的話：「我，我的祖宗十八代又沒惹到你，你罵他們幹什麼？」
「如果不是他們沒把你教好，你怎麼會擋在這裡讓我撞？」似乎覺得鍾小滿好欺負，自稱「雞哥」的小混混愈發的蠻橫，竟然準備敲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把我的車子撞成了破銅爛鐵，該怎麼說？」
「說什麼說？是你撞的我……」
「屁！你曉不曉得老子混哪裡的？你今天不給老子賠個十萬、八萬的，老子就把兄弟全叫過來，一人吐一口口水都淹死你……」像是故意配合小混混的話，桑塔納上又下來三個明顯就是混子的年輕人，一個個故意袒露著身上的刺青。
讓劉煜非常疑惑的是，這三個小混混，包括先前的雞哥，竟然都無視鍾小滿那艷絕人寰的嬌美，完全沒有其他男人在看到絕色佳人時的那種目眩神迷的神色。
劉煜微微皺眉，正想下車幫鍾小滿處理這件意外，可鍾小滿卻像是預知了他的動作，探首入車，輕聲道：「煜煜，那些都不是好人，你就呆在車上，別下來！放心吧，姐姐吃不了虧的，你忘了中午姐姐給你說過的話嗎？姐姐可是在七年之前就開始修鍊武功的……」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在劉煜面前樹立起「姐姐」的形象，直起身後的鐘小滿顯得異常冷靜，臉上的忐忑消失了，她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操你祖宗十八代！」雞哥非常囂張的說道：「你叫市委書記來也沒用！」
鍾小滿沒有理會雞哥的叫囂，徑自等待著電話的接通。
「小滿，找我有事？」陳燃的聲音透過手機顯得有幾分疲憊。
「燃燃，我出車禍了。」
「什麼？」陳燃的聲音猛地拔高八度：「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可是對方好凶，說不賠錢就要叫兄弟來修理我們，對了，煜煜也在旁邊。」
「劉煜也在？那小子……算啦，他的事等晚上我回去再說！」陳燃的聲音中透著些異樣，頓了頓，她又道：「你們現在在什麼位置？」
「我們就在四平路三、四段的交介面附近！」
「四平路派出所的所長我認識！我馬上給他打電話，讓他立刻趕過去幫你處理。你別怕，就在那兒等著。」
「好的！」掛上電話，鍾小滿冷冷的看著雞哥道：「等著吧，警察一會兒就來！到時孰是孰非自然就分辨得清清楚楚……」
雞哥的臉色微變，不知道是嘴硬還是身子骨硬的繼續叫囂道：「我操你警察的祖宗十八代！你以為提起警察老子就怕了？告訴你，老子專門修理警察的！呸！」一口濃痰頓時濺到了鍾小滿的腳邊。
鍾小滿後退兩步，噁心地皺起柳眉道：「你衛生一點好不好？」
「操！你管我衛不衛生。你不想賠錢是不是？好，沒關係，你壞了我的車子，我也壞了你的就是……」雞哥轉回車子，招呼三個同伴一聲，各各拿出了一根棒球棍。
「你們想幹什麼？」鍾小滿的神色不同於剛才，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我們正處在鬧市區，到處都有目擊證人，你敢在這裡惹事？！」
「證人？哼，你看他們會不會來幫你！」雞哥自認比鍾小滿更了解冷漠都市人的生態，繼續囂張的說道：「你給我識相一點，拿個十萬塊出來補貼我的損失，否則今天老子就叫你車毀人傷！」
「你做夢！」鍾小滿義正詞嚴的拒絕了雞哥的「和解」提議。
「操你祖宗十八代！鐵血兄弟會在此辦事，閑雜人等散開！」雞哥先沖著人群一聲怒吼，接著揮手道：「兄弟們，大家上，今天如果不砸了這輛車，老子就他媽的跪在地上舔這娘們的臭腳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