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小樹林里的初吻

一條狹窄的用石板鋪成的小道上，洋溢著陣陣歡聲笑語。

方雪兒精神抖擻，突然聽到一個奇怪的叫聲，大惑不解，於是問旁邊的郭單霞：「單霞，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大概是貓叫吧。」郭單霞不確定地說。

「貓叫？」方雪兒認真地思考，然後模仿著，「喵？嗯，應該是。」

「不對，剛才那是鳥叫！」跟在後面的楊帆嚴詞糾正。

「哦，原來是鳥叫啊。」郭單霞點點頭，自言自語重複道。

「呵，剛才那是山雞在叫！」佟凡背著包走過來，頗有經驗地解釋道。

「怎麼停下來不走了？」劉宇宙竄到佟凡旁邊，側耳聆聽。

「你怎麼知道是山雞在叫？」郭單霞恭恭敬敬地問，佟凡的回答也顯得十分有把握：「我是剛才在有山雞的地方聽到的，所以就推斷——」

「那是我在叫！」劉宇宙笑嘻嘻地打斷佟凡的話，「不信你們再聽！」劉宇宙又模仿剛才的聲音叫了起來。一時間，有人吐血，有人暈倒……

佟凡愣了半秒鐘，他不好意思地問：「劉宇宙？你……」

方雪兒激動地拍手：「對對，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聲音！」

眾人立刻對劉宇宙刮目相看。佟凡在女生面前大損顏面，不過因為他長得帥，所以也就情有可原。

站在山頭，放眼望去，高山湖泊，美麗如畫。

吳經緯和學生們站在一起，靜靜地欣賞著大自然的奇觀美景。

郭單霞來到喬夢揚旁邊：「詩人，快作詩，再來一首。」

喬夢揚眼含淚花：「太美了，我已經做不出詩來了。」

楊帆喊：「導遊！導遊！誰來做導遊？」

方雪兒搶著：「我，我——」

楊帆：「好，方雪兒，你來給大家介紹一下。」

方雪兒走到前面，剛要開口，又不好意思起來。一男生起鬨：「方雪兒，要不要先吃一塊巧克力派？」

方雪兒一嗔：「去你的！」這一嗔倒放鬆了，她大方地介紹起來，「雲翠湖海拔300多米，位於群山之間，湖光山色，景色宜人，遠看天空白雲朵朵，近看湖水平滑如鏡……」

草地上，學生們七八個人圍成一圈，說說笑笑在野餐。

吳經緯和楊帆、喬夢揚、郭單霞、方雪兒在一組。幾個女生把自己帶的好吃的都拿了出來，擺了一地。方雪兒拿的最多：「這是我外婆給我買的巧克力派，這是奶油空心卷，還有巧克力咖啡兔子——」

楊帆說：「怪不得雪兒走不動，你外婆把超市都給你搬來了。」

方雪兒：「這還是我減掉好多哎！我外婆以為我是出國呢！」

喬夢揚問吳經緯：「老師，你帶的什麼好東西呵？怎麼不拿出來呵？」

郭單霞說：「是呵，老師帶的啥好東西？拿出來讓我們嘗一嘗？」

楊帆故意地：「老師小氣死了，光想揩咱們的油。」

喬夢揚說：「老師早想好了，他是想白吃咱們的，不吃白不吃。」

方雪兒說：「那可不行！老師不能占我們的便宜——」

喬夢揚：「就是，咱得讓老師拿錢。」

吳經緯：「唉唉，你們這些人，瞧把老師說的，老師都那麼沒臉皮？那麼不值錢？什麼白吃呵，揩油呵，你們也太瞧不起老師了！告訴你們，老師也帶了好吃的，一點也不比你們的差。」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食品袋子，「瞧，好吃的都在這裡邊呢！大夥有請——」

方雪兒、郭單霞等趕緊過來：「看看，老師包里啥好吃的？」「吆，麵包——火腿——烤魚片——牛肉乾——」

吳經緯得意地：「咋樣？不比你們的差吧？」

方雪兒忽然翻出一個紙袋來：「哎？這是什麼？」方雪兒好奇地從紙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來：「咦？照片！」

吳經緯：「還有好的呢？」

方雪兒驚訝地：「真漂亮！」

郭單霞湊過去：「好吃么？」

方雪兒看著點頭：「好吃好吃！」

郭單霞不解地：「啥好吃，原來是——照片？」

楊帆和喬夢揚都撲過去：「呀，真好看，誰？一定是——」

吳經緯不解地：「你們在看什麼呢？」

幾個女生吃吃笑著不語，吳經緯過去，一把拽過紙袋，一張紙掉出來，他撿起來念：「經緯，野餐食物我給你準備好了。你不是要我那張西湖的照片嗎，順便捎給你，請收好。韓晴。」

吳經緯大驚，忙向女生們喊：「不能看那照片——給我！」

方雪兒：「有什麼不能看的？是不是師母？快老實交代！」

喬夢揚：「什麼師母，難聽死了，是女朋友！」

吳經緯：「好了，別看，別看，快給我——」

方雪兒：「讓我們好好看看么，又看不壞——」

方雪兒傳給喬夢揚，喬夢揚傳給楊帆，楊帆又傳給郭單霞，吳經緯搖搖頭：「這些小朋友，真是沒辦法。也怪我，怎就沒提前看一看呢？」

學生們自由活動。三五一簇，幹啥的都有。

矮樹灌木後邊，方雪兒在聽音樂。音樂盒擺在腳邊，她坐在那裡，戴著耳機，眼睛微閉，頭和腳尖隨著音樂點動。音樂突然停住了，她睜開眼，拍了兩下音樂盒，音樂盒又響了起來，她又坐下閉上眼。音樂又停住了，她又睜開眼，又拍了兩下，音樂盒又響起來。音樂再次停住，她再拍音樂盒，可這次怎麼也不響了，她氣得握緊音樂盒，舉到頭頂——突然，一隻手拿過了她的音樂盒，台頭，是佟凡。

佟凡也不說什麼，走到一邊蹲下，從包里拿出一把小螺絲刀，擺弄起音樂盒來。方雪兒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佟凡擺弄了一會兒音樂盒，遞給方雪兒。方雪兒拿著音樂盒，不知該怎麼辦好。佟凡仍沒說話，收起螺絲刀，轉身要走，方雪兒突然：「佟凡！」

佟凡站住，方雪兒不自然地：「謝謝你，佟凡。」

佟凡看著方雪兒，笑笑，搖搖頭，「不用。」轉身又要走，方雪兒急忙：「哎，佟凡——」佟凡又迴轉身，不解地看著方雪兒，方雪兒說：「呃，佟凡，再求你一件事好嗎？」

佟凡問：「什麼事？」

方雪兒想了想：「你——能不能幫我照一張相？」

佟凡想了想，點點頭：「行，不過——我恐怕照不好。」

方雪兒大度地：「沒關係，你准能——」她從包里拿出相機，交給佟凡。

方雪兒跑到樹下，站住，問佟凡：「怎麼樣？」

佟凡把相機套在脖子上，兩手端著，眼睛從照相機視窗上瞅著，用手指揮方雪兒：「往左點兒，再往左。」方雪兒按佟凡說的挪動身體，佟凡說：「好，可以了。」

方雪兒擺好姿勢。

佟凡喊：「注意了，要照了！」

「等等！」方雪兒突然跑了，從一邊書包里拿出一個小鏡子，對著臉照著，照好，又跑過來，「好，照吧。」

佟凡又端起照相機：「注意，開始——」

「等等！」方雪兒又跑開了，跑到書包處拿出一管口紅，抹起來，抹好，又跑過來，「好了，照吧。」

佟凡：「這回真照了，注意——」

「哎，慢點兒！」方雪兒又喊起來，她把頭髮解開，長發披肩，嫵媚地看著佟凡，「照吧照吧。」

佟凡從相機里看著：「請往右邊挪一下。」方雪兒挪了一下。

佟凡：「再挪一下。」方雪兒又挪了一下。

佟凡：「過了，往左，臉上有陰影。」方雪兒又往左。

「不行，」佟凡放下照相機，跑到方雪兒的跟前，下意識地扳動她的肩膀，突然，兩人象觸電般地站在那裡。方雪兒看著佟凡，佟凡也看著方雪兒。方寸之間，兩人處於一種異常的感覺之中。方雪兒激動著，身體象在顫抖，佟凡也呼吸急促，兩個人的嘴唇慢慢向一起靠攏，驟然間，緊緊地吻到一起——

從這裡路過的吳經緯，偶然看見了佟凡和方雪兒，他愣住了……

正當他不知該怎樣做的時候，突然不遠處學生們大喊起來：「老師！老師！不好了！喬夢揚暈過去了！」

吳經緯一愣，立即跑了過去。楊帆、郭單霞等一些人圍著喬夢揚喊著：「喬夢揚！喬夢揚！你怎麼了？」

吳經緯扒開人群，衝到喬夢揚身邊。喬夢揚閉著眼躺在楊帆懷裡，臉色蒼白。有的女生要哭，吳經緯阻止：「幹什麼？」他用拇指去卡她的人中，喬夢揚慢慢蘇醒過來，「老師？」要爬起來，吳經緯按住她，「別動！」他站起來，把衣服一脫，對楊帆說：「來，扶她起來，我背她下山！」

佟凡、劉宇宙等過來：「老師，我來背！」「我來背！」

吳經緯命令地：「跟著我，準備替換！」不由分說地背起喬夢揚，又對楊帆大聲說：「你組織好大家下山，一個不準掉隊！下山後我拿你是問！」

喬夢揚掙扎著：「不要背我，老師，我能走——」

吳經緯呵斥他：「不準說話！」

吳經緯背著喬夢揚急急地跑著，佟凡、劉宇宙等跟在身後。後邊，楊帆領著學生們匆匆跟著——

山中河道，吳經緯徑直跨入水中，激起片片水花。後邊的學生們也跟著跳入水中

樹林里，劉宇宙背著喬夢揚急急跑著。吳經緯擦著汗。楊帆向掉隊的學生喊著：「跟上！」

客車旁，佟凡打開車門，吳經緯把喬夢揚背上了車。

司機一愣：「怎麼了？」

吳經緯喘著：「快，上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