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396】引蛇出洞
聽完老者這句話,黑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不過轉瞬即逝。
「你想怎樣?」女子清脆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色下顯得格外好聽。
「小姑娘,老夫早就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既如此,那就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老者說話的瞬間,後面的黑衣人也都紛紛追了上來,將女子團團包圍。看著這四面楚歌的陣勢,跑是跑不出去了。
「等一下。」女子突然出聲,然後手上出現了一個錦盒。「你是想要這個東西是吧,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女子嘿嘿一笑,看起來一副要投降的模樣。
老者在看到錦盒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就是這個氣息,只要得到王戒,他就可以實行狸貓計劃。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
女子見老者有一瞬間失神,將手上的錦盒朝著一旁的河水一扔。眾人立刻急了,都朝著那邊看去。趁著這個空檔,女子用了一個傳送陣法圖,成功逃離。
「長老,找到了。」影衛將從河水中打撈上來的錦盒交到老者手上。
感受到來自錦盒中濃厚的靈力,老者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雖說讓那丫頭跑了,可今晚也仍舊不虛此行。
「傳令下去,務必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那丫頭處理乾淨。」既然東西已經到手了,那個人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得意的眉眼在打開錦盒的瞬間凝固,然後猛地瞪大眼睛看著裡面空空如也,「該死的,竟被那丫頭騙了!」
那丫頭將這個盒子用靈液浸泡,所以才會才發出濃郁的靈氣,但裡面其實什麼都沒有。
就在老者惱火之事,突然出現了另一隊人馬,火把將夜空照亮,露出了老者的面容。
「黑長老,看來你有不少的事情瞞著老夫啊。」
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人馬,再看看自己眼前熟悉的面容,黑長老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
「大哥!怎麼是你啊。」將心中的慌張快速壓下,笑意盈盈的朝著白長老打招呼,一臉不知所以的模樣。「大哥,這深更半夜的,你為何會在此啊?」他倒是先提出疑惑了。
「呵呵,那不知黑長老你又因何在此啊?」白長老淺笑,不答反問,摸著白色的鬍鬚,看起來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此刻的黑長老在他眼中,就好似那戲台的上的戲子,雖然他極盡掩飾,粉墨登場,可他卻不知這齣戲的劇本,是被安排好的。即便他再如何嚼舌如簧,也洗不幹凈那一身的黑了。
「不瞞大哥,我接到下人稟告,說查到了最近在城中作亂的宵小,故而前來查看。大哥也知道,進來島上出現了不少生人,更得加強防範,不能讓神殿的客人看了笑話。」到也算是對答如流,若不是這一切白長老早已瞭然於胸,還真就信了他這番鬼話了呢。
忽然一個黑影閃過,將黑長老手上拿著的錦盒搶走。黑長老因為全部心思都放在應對白長老之上,一時大意,反應過來之時,錦盒與搶錦盒之人已經不見了。
「誰敢在神殿長老面前放肆,不想活了嗎?」對著四下,黑長老厲聲喝道,看得出來他此刻有些生氣。
下一秒,錦盒就出現在了白長老的手上。
見狀,黑長老瞳孔縮了縮,似乎察覺到了事態的微妙,不過仍舊抱著僥倖心理。
「大哥,不過是一個破盒子,是追捕歹徒之時歹徒所落,這種小事不能勞煩大哥你的,這...」不知道後面還想說什麼,只不過被白長老打斷了。
懶得繼續聽他鬼扯,白長老直入主題,「這個盒子是我丟失的。」
「什麼?」這下黑長老瞬間有些朦了,不知道這個盒子為何會跟白長老扯上了關係,「是大哥丟失的?這...」這怎麼回事?難不成是那個臭丫頭故意設計陷害自己?
這一瞬間在黑長老的腦海中閃過來無數的設想,只是千想萬想他都沒想到,這個局是白長老給他布下的。
「難不成那個小賊還去你那兒偷東西了?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大哥你說,你還丟了什麼東西,我立馬兒派人去找。看來最近這島風真是得好好整頓了,這都折騰到你的頭上了,這這這,這還了得!」話落立刻轉身,剛想對著他的影衛吩咐什麼。
「嗨,你是想找我嗎?」一名女子突然出現在黑長老眼前,黑長老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剛才耍他那個死丫頭嗎?不過她怎麼會回來了?
黑長老畢竟活了這麼多年,立馬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微微後退了一步,朝著他的影衛靠攏。一邊退一邊開口詢問:「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不會蠢到還沒看明白,這丫頭一看就是跟白長老一夥兒的,不然她怎麼會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他面前。所以,這是他被擺了一道嘛。
「神薄上有過記載,凡者與神之距,或難如登天,或遇機大成,一切皆有緣法。緣法時也命也,繫於王戒。這句話,你應該很耳熟吧。」這是曾經神子命令他尋找神女之時告訴他的線索,許是那個時候不小心被黑長老聽到了吧,故而他才會這般執著於王戒。
「什....什麼,大哥你在說什麼?我...我不太明白,什麼王戒,我不清楚。」因為心虛,此刻說話的語氣有些結結巴巴的,身體輕微顫抖,不過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不過估計是你太心急了,並沒有將這段話聽完整。緣起載舟,緣滅虛無,王戒有靈,隨與神女,他人不得用,否則禍起蕭牆,福消命隕。」
可以聽得出來,白長老再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不是很高漲。畢竟他與黑長老共同守護神殿經年,說沒有感情是假的。只是沒想到,他會因為聽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這樣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此時此刻,看著強掩惶恐的黑長老,白長老有些惋惜的閉眼嘆息。
「所以當初,是你滅掉了守護王戒的家族。不過你卻不知,王戒只有在遇到神女的時候才會顯形,不管你用戶什麼手段,也不管你為此傷害了多少生靈,終究都是一場空。」
「你胡說,這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見過,那個老女人帶過王戒的,我見過,我親眼見過的。什麼隨與神女,這都是你編出來騙我的。」黑長老不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此刻有些激動的大喊了出來。不解釋也不掩飾,因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說明他所做的一切,白長老早已一清二楚,多說無益,徒勞而已。
看著黑長老這瘋魔的樣子,白長老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
「你以為守護者是隨便選定的嗎?那是因為神女曾經賜予他們家族一滴精血,緣起緣滅,自有緣法,你眼中所見,太過於淺薄了。」
「不,不是的,是你騙我的,是你們合起來騙我的,不可能。只要老夫得到王戒,就會得到神的力量,瞬間成神,不死不滅。王戒,王戒,把王戒給我,把王戒給我!」黑長老突然朝著白長老跑了過去,試圖搶下他手中的錦盒。白長老不曾閃躲,將錦盒給他了。
黑長老拿著錦盒,上下翻看。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王戒,王戒。
「那的確是假的,是我用來引你上鉤的。神子命我護衛神女,消除一切明裡暗裡對神女潛在的威脅,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只是沒想到,這幕後之人竟會是你,你太糊塗了。」
白長老的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黑長老愣住了,手裡的盒子掉落,下一刻黑長老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從頭到尾...什麼都是假的...這麼多年...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到頭來,竟只是一場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啊...多可笑啊...」笑著笑著,他又突然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是為什麼...」
白長老搖了搖頭,「你我本是罪惡之人,被神尊點化,成為他的奴僕。曾在神尊像前,立下重誓,殫精竭慮,至死方休,若有異心,不入輪迴,不下地府,歷盡火海刀山之刑,永世不得超生。這些,莫非你都忘了嗎?」
沒錯,他的確忘了。這麼多年以來,在這座島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上位者的支配感已然讓他忘我,他甚至覺得,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利用職務之便,不斷膨脹自己的野心,甚至想要巧取豪奪,借著王戒成神,這樣他就什麼也不用怕了。他是真的忘記了,他其實是個罪人,什麼上位者,不過是匍匐在神尊之下,幫他做事的手而已。如今這手伸的太長,被折斷了,又能怪誰呢。
「不遵神諭,瞞天過海,更加膽大妄為的想要傷害神女,試圖謀奪王戒。黑長老,你這罪果,百死難贖,即便是我想要為你求情,都無從開口。」白長老一臉無奈的看了黑長老一眼,擺了擺手,「拿下。」
事關神女,關於黑長老的處置,自然要交給神子發落,他不敢擅自做主。
到了這個地步,黑長老知道他在神殿已經是徹底混不下去了,但他也絕不會就這樣被帶回神殿關押。
跟隨黑長老的死士立刻上前,將黑長老包圍起來,看這架勢,還要進行一番垂死掙扎了。
「黑長老,你應該知道,你是逃不掉的。束手就擒,老夫還能在神面前為你求情,好讓你少受些罪。」
「呵呵,白長老的好意我心領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既然已經行至末路,那何不再賭一把,絕處逢生也未嘗可定啊。」黑長老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那些死士突然脫掉了上身的衣服,眼睛變得猩紅,青筋暴起,看起來就好似入魔了一般。
「這是附魔!你竟然修行這種禁術,真是罪大惡極!」看著眼前的景象,白長老有些怒了。
「哈哈哈,白長老,你就是太古板了你知道嗎,你的權利比我大,你要是像我一樣,你早就成神了,還用得著在那些雕像面前卑躬屈膝嗎?禁術又怎樣呢,只要對我有用,不管什麼,都是好的。哈哈哈...」
「該死的,大家小心,這些人已經被魔化,他們沒有痛感,力大無窮,而且靈力在附魔之後會十倍的增長,儘可能的想辦法將他們困住。」面對這些附魔的魔血人,白長老感覺有些頭疼。倒不是他們有多厲害,只是他們不死不滅,除非找到命門,不然的話,這可真是棘手了。
魔血人開始進攻,橫衝直撞,像是一群蠻牛,沒有章法沒有招式,只是單憑著力氣衝撞撕扯。只要被他們抓住,不管是胳膊還是腿兒,都能瞬間被撕裂下來。漆黑的夜空下,血腥味刺鼻。
白長老儘可能在保護他的影衛,不過他畢竟只是一個人,總有分神的時候。
「父親,小心啊!」黑衣女子見血魔人朝著父親而去,想都沒想就衝上前去,抓住了血魔人試圖抓住白長老的手。
「芊芊!」白長老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水芊芊的一條手臂被硬生生的撕了下來,鮮血流淌一地,看起來很是滲人。
白長老將血魔人一腳踢開,一把扶住了即將倒地的水芊芊。
「芊芊,你沒事吧?」
因為劇痛,水芊芊的意識有些模糊了。不過還事認出了白長老。
「父親,不,白長老...您不用擔心,芊芊沒事...沒事...」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徑直暈了過去。
「芊芊!」
白長老立刻從身上拿出止血止痛的丹藥給水芊芊服下,然後叫了兩名影衛將她帶走。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一位紅衣男子踏空而來,猶如神謫。手輕輕一揮,頃刻之間,血魔人突然自燃了起來,不消一刻,便化為灰燼。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黑長老這下慌了,跑上前查看那些已經化為灰燼的血魔人,卻無人回答他。
「是神子。」
「什麼?神子?」聽到神子,黑長老朝著天空望去,看著被那一團金光環繞的男子,他一臉頹廢的跌坐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神子不是已經消失了百年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難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嗎...
白長老見狀,立刻上前一步跪了下來,「恭迎神子。」
「神女失蹤,你是怎麼辦事的?」神子一句話直入主題,語氣中戾氣外泄,怒意很明顯。
「神子恕罪,是老奴大意了。」
「本尊看你不是大意,是越老越糊塗了。空長了這幾十年的歲月,連這幾個宵小都對付不了,真是無用!」
「神子息怒,老奴該死!」
「罷了,這是神薄,你代本尊將它交給帝弒天。」一本泛著金光的捲軸憑空出現在白長老眼前,白長老伸手接下。
神薄是神族才可以閱覽的書籍,此刻白長老也很疑惑,不明白神子這個操作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敢詢問,只管按著吩咐做事。因為他始終相信,神子做事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目光一轉,看向坐在地上一臉頹然的黑長老,「門戶清理乾淨了?」
「神子恕罪,老奴失察,讓這混賬在神殿的庇護之下胡作非為,甚至膽大妄為試圖謀害神女,老奴罪該萬死,還望神子責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