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鳳雅然,你就這樣肯定朕是一個會愛上不愛自己的女人的人?」他啃咬著她的耳垂,聲音微啞,「你要知道,朕是君王,不可能這麼作踐自己。」
鳳雅然笑道:「你愛不愛我不打緊。只要我是你的皇后一天,你就會給我對於妻子的尊重。就算你有再多的女人,給予我的物質也必將是最好的,而我要做的便是好好地享受那些物質,在人前與你恩愛。我不必去想太多,只要這樣,便夠了,不是嗎?」
見燕子欽並沒有說些什麼,鳳雅然繼續說道:「我想,你一定對我很感興趣吧?不知道你對提早成婚有什麼想法?」
燕子欽捏捏她的臉頰,「你說的沒錯,朕對你的確很感興趣,倒還真是想要早點娶了你,看看你究竟是有多麼大的魔力,能夠吸引朕到幾時。不過,然兒這麼急著成婚嗎?」
「倒也是不急,只是為了能夠早點讓自己斷了念想。」鳳雅然揉揉臉,說道。
燕子欽的臉色微沉,她的心裡想著的始終是那個人。
「能幫我個忙嗎?」
燕子欽沒想到,她居然還會用幫忙這個詞,「什麼忙?」
鳳雅然知道,他這麼問便是答應了,「讓他……再來見我一面。」
燕子欽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乎是嘲諷,「你就這麼肯定朕會讓他來見你?嗯?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女人。」
「我只是以一個妹妹的身份見我的哥哥,這樣可是會有損你皇家的顏面?那麼,子瀾公主是否也不能見你這個哥哥?」鳳雅然抽出被他握在掌心裡的手,「更何況我們還未成婚不是嗎?」
燕子欽從床上起身,向殿外走去,在門口時停下腳步,道:「總有一天你會是朕的女人的。」他說的很篤定,說完便離開了宮殿。
鳳雅然得意地一笑,呵,她做到了,成功地挑起了燕子欽心中的好強和嫉妒。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有什麼陌生的東西長了出來,那是一個很惡毒很惡毒的東西。她就應該做一個惡毒的女人,這樣才不會被傷害到,即使被傷害到,也不會疼痛,這樣很好,不是嗎?
她不會再去渴望得到一份驚天泣地的愛情,這世間有太多的無奈,從來都不會有公平。並不會是你付出了感情,別人就會還予你等量的感情的,即使他願意,老天還不願意呢!老天啊,他是一個壞老頭,他就是喜歡看那些苦情戲,他就是捉弄你,變著法兒地捉弄你。喜歡看見你痛苦地蜷著身子,向他求救,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多麼的神聖,然後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來拯救你。呵!這就是世道!
鳳雅然看不清任何東西,所以她只能躺在床上,她不允許自己下床走動,她不允許自己再傷害到自己。
也許是因為昏迷了兩天了吧,又也許是心裡有太多的事情吧,躺在床上的她竟沒有一點睡意。她就這麼一直望著頭頂那一抹模糊的黃色。
也不清楚過了多少時間,也許很久,也許僅僅只是一會兒。有人來找她了,但那個人不是馮襲淵,是雲笙。
雲笙來找她,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雲笙是馮襲淵最親近的好兄弟,就像她和雲蕭一樣。鳳雅然猜想定是馮襲淵不願見她,遣了雲笙過來。但云笙與她說的第一句話,確實讓她驚訝。
雲笙的聲音還是如往日一般的毫無波瀾,但在他的聲音之下,卻是有一股難以忽略的憔悴,「小姐,雲蕭去了哪裡你知道嗎?」
鳳雅然在床上坐起身子,喚了婢女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后,淡淡地說:「雲蕭是你的妹妹,我又怎麼會知道她的行蹤?想必雲蕭離開的理由你也清楚,既然你清楚又何必去找她,就算你找到了她又能怎麼樣,只不過兩個人都痛苦,這樣有什麼意義呢?」
鳳雅然看向雲笙,看過去仍舊是一片模糊,但云笙似乎是皺著眉的,他似乎是在為什麼事情而憂愁。鳳雅然看見這個千年大冰塊也有了情緒,自然也是奇怪的。
他似喃喃自語般說道:「是沒有什麼意義,只是我想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鳳雅然怪笑起來,「呵呵!你愛她?這種情情愛愛的話就是這樣容易說出口的?你忘了她是你妹妹嗎?她既然決定了要離開,你覺得你這麼一句話會有什麼作用嗎?」
「我只是想要讓她知道我對她的感情。」雲笙似乎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給問蒙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無措地說道。
「即使她知道了又能怎樣?讓她更痛苦嗎?」她已經受過這樣的痛了,她又怎麼能夠讓雲蕭再受這樣子的痛呢?「你能夠不顧世人的反對,娶她為妻嗎?你能夠帶著她離開,尋找一方凈土,過隱居的生活嗎?」
雲笙這一次被她的問題問得無法回答,他怎麼能夠娶她呢?
鳳雅然將手中的杯子往地上砸去,清脆的一聲,杯子被摔得粉碎,「看,這就是答案。不要輕易說愛,這樣會讓別人很痛苦。」
雲笙看著一地的碎瓷片,沉默……
鳳雅然見他已無話,便開口道:「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便回去吧。」
雲笙重新抬起頭,臉上已經恢復到了最初的面無表情,他的眸子幽幽的,像是一汪深泉,「公子自從那天回到丞相府,便一直爸自己關在房間里喝酒,已經兩天沒有出來了。」
他說什麼?一回到丞相府就一個人喝酒,而且已經兩天了?呵!這不就是說明他發現自己消失后,連找都沒有找。她在他心裡到底是有幾分重量?
鳳雅然在心裡狠狠地對著自己罵道:你還在期待?那一天他連一句話都沒說就推開你離開你,你不就應該失望了嗎?現在還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些什麼?
鳳雅然自嘲一笑,對著雲笙說道:「你對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是想讓我去勸勸他,告訴他喝酒傷身,不能再喝了,要好好休息?」鳳雅然撕開手臂上包紮傷口的藍綢緞,把手臂抬起來,一條蜿蜒的傷疤赫然出現在眼前,「看見了嗎?現在需要好好修養的人是我!」
婢女見她這麼做,嚇得雙腿顫抖。要是讓皇上看到,她們就死定了。趕緊手忙腳亂地再幫鳳雅然包紮好傷口。
雲笙離開了,留下了一句極輕的——若是這樣,我絕不會把自己的情意告訴雲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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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還有一更,把前幾天落下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