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年少足風流
安然站在原地想了想,看著楚曜的身影越走越遠,不僅心下有些鬱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她連忙舉步跟上。如今那麼重要的線索就躺在他懷裡,若是不跟著那人,怕是再難以找得到他。丟臉就丟臉吧,總比一點線索都沒有來得強。
安然並未隱藏氣息,索性他也知道自己的意圖,東西遲早要搶,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況且就算她有意隱藏,那人也必然覺察得出來,既然這樣倒不如開誠布公,讓他知道來得實在。
她一直跟著楚曜,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路走來她發覺這男人實在是悠閑得很,走走停停,似乎真的只是一路遊山玩水。
他神態優雅散漫,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身旁的安然,搞得安然有些莫名其妙。
「你能不能不要像蒼蠅一樣粘著我,很煩的知不知道?」楚曜終於忍不住開口,兩道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似乎身旁真的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安然聞言見他此番表情,一腔怒火「蹭蹭蹭」的就往上冒。她剛要開口反唇相譏,似乎想到什麼,連忙壓制自己的情緒,笑意盈盈的道,「這位公子,大路朝天,我想走哪條路你管得著嗎?」
楚曜回頭沖著安然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嗯,是管不著,就是你杵在一旁,我看著礙眼。」
安然瞪著他,有些凶神惡煞的道,「看著礙眼就別看,再看小心我把你兩隻眼珠子給挖出來。」
楚曜搖頭,對她的口出惡言表示極為的不贊同,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回頭好好把那女戒翻翻,希望對你的悍婦形象有所改善。」
安然聞言冷冷一笑,笑聲異常恐怖陰森,楚矅只覺得背脊一陣毛骨悚然,連忙閉了嘴。
這人說話能不能積點口德,她哪裡招惹他了,說話這麼陰損。
轉而又想到她這是什麼事啊,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上走路還要遭人嫌棄,是不是太不應該了。想她貴為一國女皇,就是螃蟹過街橫著走也沒人敢說半句啊。
走到有鮮花盛開的地方,他會突然停下來,身子一仰直挺挺的倒下去,壓在那百紫千紅上,姿態隨意散漫,笑意盈盈的望著安然,「你要不要也來?」說罷還拍了拍身旁的空地。
安然瞪眼,只覺得這好好的一片花就這麼被他給糟蹋了,實在是暴殄天物。
見她沒有動作,楚矅笑了笑沒再說話,悠閑的抬頭看著藍天白雲,雲捲雲舒。
安然站在一旁,實在覺得這人琢磨不透,從他的形容舉止,她可以肯定的判斷這人絕對出自名門貴族。一身武功絕世超群,氣度高雅從容,但卻沒有貴族子弟高高在上的架子。
天下自古分分合合,四國自獨立以來,國與國之間一直有著經濟往來,四國百姓通婚的更是不在少數。久而久之各國都融入了當地的習俗,就連容貌身形也沒有什麼不同之處,說話口音亦是沒有多大改變,安然僅僅是憑著楚曜的口音很難以辨別他究竟是哪國人。若說他一身武功是世間少有,可這天下人才濟濟,能人異士也是不少。名門貴族子弟中更是常年習武,其中不乏佼佼者,讓她難以摸清他的真實身份。
安然這日一直緊緊的跟著楚曜,奈何她的武功最多只能跟他打成平手,這人絕不是等閑之輩,警戒性甚高,稍有點風吹草動都會驚動到他。要想拿到東西只能智取,好幾次動手都被他發現,賊賊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害得她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想到此不僅讓她的自尊心受挫,高高在上的女皇竟然淪落到做小偷的地步,這要讓清風那男人知道了,還不讓他笑話?這赤水可真是卧虎藏龍啊!
走在半路的時候,她已是累得不行了,奈何身旁的男人依然氣定神閑,風采儀人。她不僅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怎麼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
實在不想走路,安然半道里當了一回女賊,殺氣凜然的站在官道里,嚇得馬背上那名文弱書生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口中大呼著,「救命啊,救命啊。」
安然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她有那麼像惡人嗎?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怎麼這麼沒用,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站在一旁的楚矅看到這麼一番景象,不僅覺得有些好笑,回頭看著安然似乎心情極好的道,「你倒是有做賊的潛質,就往那裡一站,就嚇得那人連滾帶爬,若是當了這一帶的山賊,恐怕這首屈一指的山大王非你莫屬。」
安然臉色一黑,眼前卻浮現出了這麼一副畫面,她高高的站在山頂上,底下一群山賊,被他們千擁萬呼著,「大王萬歲,大王萬歲。」
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的想象力未免也太好了些,瞥了一眼身旁的楚矅有些涼涼的道,「還不是托公子你的福。」
楚矅笑了笑,徑自朝前走去。
安然回頭撫摸了一下馬兒的鬃毛,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微笑,終於不用再走路了,累死了。
她正準備興高采烈的翻身上馬,前方輕飄飄的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帶著些微的笑意,「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氣得她一個氣息不穩,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
安然瞪著前方那人,似乎要把他的後背生生的瞪出兩個窟窿,才能以解心頭之恨。
一路上楚矅安安靜靜的走路,風姿出塵,儀態從容,再沒說一句話。安然也懶得搭理他,現在她只要聽著他的聲音就來氣,怒火就控制不住的「噔噔噔」的往上冒。
安然騎著馬兒晃悠悠的跟在楚矅身後,悠閑舒適。一會兒躺在馬背上,一會兒坐在馬背上,一會兒順著騎,一會兒倒著騎,玩得不亦悅乎。
兩人這樣走了大半日的路程,安然一點都感覺不到累,心情極好。正在她想要翻身的當兒,準備換個更舒服的姿勢躺下,走在前面的楚矅一陣風似的落在馬背上,正坐在她身後的位置。攬過她的纖纖細腰,拿走她手上的韁繩就要打馬而行。
安然愣了愣,隨即火冒三丈,怒髮衝冠的道,「你這登徒子,給我滾下去。」
楚矅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持著韁繩,兩人又以這樣及其親密的姿勢坐在一起。安然不僅臉色有些羞紅,她雖然思想不怎麼封建,但到底是清白女兒家,面對這樣的情況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楚矅俊美無儔的面容沒有絲毫表情,只淡淡的道,「別動。」一陣風過,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楚的傳到安然耳朵里,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彷彿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才能有的氣勢。
安然抬頭看著他,一雙眼睛燃燒著熊熊怒火,敢命令她?他說不動就不動,憑什麼啊?
她冷笑一聲,掙扎著身體,奈何楚矅的手太過於大力,牢牢的禁錮著她的腰,讓她不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幾番亂動下來,不僅有些吃痛。
她不由得有些氣餒,只怪自己技不如人,當下冷了口氣道,「你放不放?」
楚矅面色不改,堅定的道,「不放。」
安然挑了挑眉,「放不放?」
楚矅搖搖頭,「不放。」
「放。」
「不放。」
「再不放信不信我咬你。」安然磨牙。
「隨便你,反正我皮糙肉厚。」
話音剛落,安然便掀開楚矅的袖子,張嘴便咬。她本是氣急,這一咬下去便用了很大力。手臂上的牙印清晰可見,滲出絲絲血跡,但她抬眸望去卻見楚矅依然面不改色,就連眉毛也懶得動一下。
她連忙又咬了幾口,見他依然沒什麼反應,覺得有些自討沒趣,也就懶得咬了,真不知道這人的肉是什麼做的。
打也打不過他,斗也鬥不過他,如今還要被這人佔便宜。安然有些不甘心,依然不解氣的用腳踹了楚矅幾腳。
「你不是自命清高嗎,如今怎麼和我這賊人共乘一騎了?」她哂笑,有些嘲諷的道。
楚矅瞥了她一眼,懶洋洋的道,「走累了,總不能讓你一人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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