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老規矩,比試判輸贏
「嗯?」
盧敬宗稍稍遲疑,不知蕭廷又要出什麼幺蛾子,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意欲何為?」
盧敬宗這麼一問,遠處正接受注目洗禮的郭業,也被蕭廷唱的這一出給鬧懵了。他很是不解,蕭廷都被打臉到這個份兒了,他娘的還想幹啥玩意?
蕭廷又擺出之前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樣,沖盧敬宗長揖一禮,說道:「主簿大人,咱們國子監有個老規矩,凡是兩方爭端,互不相讓,僵持難判之際,皆可通過比試判輸贏,通過比試一錘定音。不知您是否還記得?」
盧敬宗儘管心中不明蕭廷的真正用意,但還是點了一下頭,應道:「沒錯,是有這麼一個規矩。怎麼?你對本主簿剛才的判罰不服?」
蕭廷不假思索地重重點了一下頭,斬釘截鐵地答道:「剛才那答話之人乃是書學班之人,屁股早就歪到書學班那邊兒,你讓學生如何信服?不服,就是不服!」
盧敬宗聽完蕭廷這番話,對於蕭廷對自己的質疑,居然沒有發火,一時間沉默了起來。
約莫沉默了幾個呼吸間,冷著臉哼道:「既然你不服,你們太學班的學子不服,國子監又有這個老規矩。好,本主簿今天就答應你,讓太學班與書學班比試一場,贏者,休假之日,竹林之地就歸誰使用。」
蕭廷聞言暗暗竊喜,達成了心愿,面露喜色,又是一聲長揖喊道:「主簿大人英明!」
我草,
郭業聽得傻眼,盧敬宗的屁股夠歪的啊,這明顯就是兩人一唱一和,偏袒著太學班,好讓蕭廷這幫人有翻盤的機會啊。
隨即他悄聲問了一嘴身邊的魏叔玉,道:「國子監,還有這規矩?」
魏叔玉一臉唾棄地看著又沾沾自喜起來的蕭廷,回答郭業道:「可不唄,咱大唐國子監自打設立那天起,就定下了這規矩。奶奶的,啥破規矩啊,盧主簿明顯就是偏袒蕭廷這幫書獃子,瞧不上咱們書學班這伙爺們唄。」
頓時,書學班這邊炸開了鍋,氣憤洶湧,他們不敢罵盧敬宗的屁股歪到爪哇國,但是對於蕭廷和太學班的人,口中絲毫沒有留情。
「蕭廷,我呸,你丫還要不要臉來著?」
「草,蕭廷,偽君子,一點都沒說錯你。」
「輸了不認賬,好歹你爹也是當朝尚書右僕射,真他娘替你爹臊得慌!」
「直娘賊,滿口仁義道德,實則道貌岸然,說得就是太學班這幫人,無恥啊無恥!」
「哪個褲襠沒夾住,把你們這群混賬給露了出來。早知道,爹當年就把你們這群混賬統統射到牆上去!!!」
...
「撲哧!」
郭業被最後一人的吐槽逗樂,沒忍住發出一聲輕笑,聽嗓門就知?就知道是程咬金家的三小子程懷義。
不過此時的蕭廷好像很是從容淡定,書學班這群紈絝子弟的咒罵壓根兒就激怒不起他。
而是繼續對盧敬宗致謝道:「多謝主簿大人的成全!」
盧敬宗聽著書學班那邊的連番咒罵,早已不耐煩,皺緊著眉頭,片刻都不想呆在這兒聽他們的污言穢語。
急急問道:「說吧,你想比試什麼?」
郭業本以為蕭廷這群太學班的學子們,肯定想著用比拼書法或者來一場斗詩大賽,畢竟他們都是正兒八經的太學學子,比試這些才能穩佔上風不是。
誰知蕭廷居然回道:「我們太學班決定和他們書學班,來上一場擊鞠比賽,贏者,方能用這竹林之地。」
「擊鞠?」
盧敬宗沉吟了一聲,而後意外地看了一眼蕭廷,僅僅看了一眼,便說道:「擊鞠乃是強身健體之事,好,很好,本主簿答應了。唔,時間就定在兩天後的早上吧!」
言罷,盧敬宗彷彿一刻也不想長呆在此,急急地呼喝著諸位學官,喊道:「諸位,咱們走!」
蕭廷又是深深一個長揖,目送著盧敬宗等人急急離去,還故意提著嗓門高聲喊道:「多謝主簿大人的成全!!」
待得盧敬宗率著眾學官走遠之後,蕭廷不由掃了一眼書學班這邊,眼神中帶著滿滿的得意,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中一般的自信。
而眼神掃過郭業之時,居然透出濃濃的怨毒之色。
郭業也感覺到了蕭廷的敵意,不過他沒有理會蕭廷的心胸狹隘若斯,小肚雞腸到這種地步。
而是靜靜地想著蕭廷口中要比試的東西——擊鞠。
擊鞠,正如盧敬宗所言,乃是一項強身健體的運動。放在後世,它有它的專門名稱,叫做馬球。
這是一項難度頗大,運動量巨大的運動,簡而言之,就是騎在馬背上用長柄球槌拍擊木球的運動。
擊鞠,即馬球,據考究在漢末就存在過,三國時期曹操家的大才子曹植就曾作詩盛讚過擊鞠,詩曰:「連騎擊鞠壤,巧捷推萬端」。
不過擊鞠盛行卻是在唐宋元三代,特別是唐代,更是風靡於官宦世家貴族圈中。
前文曾經提過,汝州刺史趙飛軒給女兒趙月製作過一個簡易的鞠球。
蹴鞠,在唐代跟擊鞠一樣,都是比較流行的運動。
只不過蹴鞠是用腳來踢,類似於後世的足球。
而擊鞠,則是騎在馬背上用,用長柄球杖來擊打。這長柄球杖俗稱為毬杖,長約數尺,端如偃月,有點類似於後世的冰球杆。
兩者都是唐代比較盛行的戶外運動,除了一個是用腳踢,一個是騎在馬背用毬杖擊打之外。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區別,蹴鞠屬於全民運動,因為他成本低廉,一隻鞠球足矣。
而擊鞠多為貴族圈裡的運動,因為它成本極其大,僅僅用來騎乘的馬匹就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擁有的。
...
...
郭業沒想到蕭廷竟然會提出比試馬球,不對,在唐代應該成擊鞠。
這不是捨本逐末嗎?不用擅長的詩文歌賦書法畫畫,而想著用擊鞠這種戶外運動來跟這群紈絝子弟來比試。
論戶外運動,書獃子哪裡是專門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之對手啊。
以己之短,攻敵之長,這蕭廷在郭業看來,智商絕對跟他的家世不成正比啊。
待得他想完,再抬頭尋找蕭廷的身影之時,這廝竟然已經領著太學班的學子們意氣風發地離去。
看著這廝離去的背影,郭業不由嘆道,這廝指不定也是個坑爹貨。
「唉……」
一聲長吁將郭業的視線拉回到了身邊,這聲長嘆乃是身邊的魏叔玉所嘆。
再看魏叔玉身邊這些人,程懷義,杜荷,房遺愛,一個個都苦巴巴著臉,蔫了吧唧耷拉著腦袋,個個提不起精神來。
哪裡還有剛才鬥志高昂咒罵蕭廷的模樣。
再看帶頭大哥長孫羽默,這小子雖然沒有一臉頹廢,但卻是滿臉憤慨之色,望著早已遠去的蕭廷方向,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不時呢喃咒罵:「無恥,真他媽的小人一個!」
怎麼回事?
這下可把郭業給鬧糊塗了。
蕭廷不用詩文歌賦來比試,反而糊塗地選擇擊鞠,他們書學班不應該高興才是嗎?
難道這些紈絝子弟不懂擊鞠不成?
這不科學啊!
一個個都是官宦子弟,世家公子,說自己不會擊鞠,說出去誰信啊?
隨即,他用胳膊肘撞了下身邊的魏叔玉,輕聲問道:「怎麼?莫非蕭廷這幫太學學子,擅長擊鞠,遠勝於你們?」
魏叔玉聽聞,一臉鄙夷地啐道:「呸,論擊鞠,蕭廷算個毛啊!讓他騎馬,咱騎驢,照樣贏他千百回。」
這麼一說,郭業更糊塗了,不解問道:「那既然擊鞠贏定了他們,那怎麼一個個還如此意興闌珊,好像提不起興緻來?」
魏叔玉聽罷,又是一臉苦逼地搖頭道:「唉,兄弟,你出來國子監,你是不懂裡頭的道道兒。蕭廷要比試擊鞠,那是因為他有必勝的把握,最最關鍵是,他有他的倚仗喲!」
尼瑪的,郭業真心被繞糊塗了!
這邊都說騎著毛驢都能贏蕭廷等太學班學子,這邊又說蕭廷有必勝的把握,有他的依仗。
沒轍兒,郭業在好奇心地驅使下,只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倚仗?蕭廷有何倚仗?莫非他比賽之時能夠大變身,還能變出個三頭六臂,超級賽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