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童話的序幕③

————

「一司，你妹妹那麼溫柔，你怎麼就兇巴巴的？還冷漠無比！」

「不好么？」

「當然不好！」

「沒事，我覺得好就行。」

「哪一天，我也學你了，冰冷冷的，唉，這一切一定是因為你！」

——「那個人」的名字，成為六年時光中的封禁

————

誰都沒有注意到，原本在不遠處的格鴉慢慢靠近兩人，眼瞳深處滿是迫切的探究。

「錯就是錯。」莫名其妙的話語忽然從少年的唇瓣間吐出，讓靠近的格鴉停住腳步。

她以為，一司會是「那個人」，畢竟能和千水鳶這等身份的，也只有那個人，更何況，與夙墨那麼相熟的，也只有那個人。

可是……

對千水鳶這麼冷漠的一司，看起來不像。

畢竟千水鳶是「那個人」的妹妹，如果一司真是他，應不會這麼冷漠地對待千水鳶才對……

格鴉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她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如果一司是「那個人」的話，她一定會做瘋狂的舉動的……

此刻，千水鳶竟然沒有說什麼，只是低下頭，從肩上落下的髮絲掩住少女的不甘。

深藍色的眼瞳的暗藏的無奈轉瞬即逝，卻又在下一秒恢復冷漠與淡然，轉身，向原地走回，卻發現格鴉站在身後，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己。

令人疑惑的複雜的情緒在滋生蔓延……

然而，未等一司問出口，卻聽見周圍響起一陣驚嘆的聲音，眾人的目光忍不住都被吸引……

迷濛的水晶彩燈耀眼地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零散的星光在微微顫動，海風輕盈，月牙乳白色的月輝傾灑在少年身上。

深藍色的紳士禮帽戴在柔軟的頭髮上，貼身的白色襯衫與深藍小西裝映寸鮮明，一條牛仔褲簡單地搭配。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少年低垂著雙眸，睫毛卷翹卻平靜地沒有任何顫動，若冰雪中的蝶翼，人偶一般精巧的面容無波無瀾，一雙琥珀色寶石縱然那般空寂卻蘊含著讓人深陷而無法自拔的力量。

彷彿是精心打造的人偶一般，似乎散發著夜色的幽邃……

沒有人敢靠近這樣的少年，生怕驚擾了安靜的他。

一司看著被莫莉兒牽著走出來的索音，目光一滯……

又是那種感覺，像雕像一樣，過於完美的存在卻給人恍若要消失的感覺……

就好像當年穀蒔離消失一樣的感覺……

心中不由得一疼。

又是一般折磨在心上。

「老師。」格鴉的聲音輕盈的響起，喚回一司有些渙散的神志。

轉眼，卻看見格鴉用方才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然後，耳旁便迴響著格鴉的聲音——

「老師，還好你不是那個人。」

一司微微蹙眉，那個人？

「老師你也感覺到了吧，不管什麼時候與索音在一起，總是擔心她會忽然離開，去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格鴉的目光放在慢慢向自己走來的索音身上。

「不管是幾乎沒有任何情緒的索音，還是疏離著任何人的索音……」

「或者是……差點就被死神帶走的索音……」格鴉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間的害怕讓一司一震。

差點被死神帶走？！

藍色的雙瞳漫開驚訝，瞳孔更是有些收縮。

怪不得，索音的面色總是白皙到有些透明……

手的溫度還是冰涼得不像正常人……

是因為不為人知的疾病吧……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那個我沒有見過面的人。」格鴉的聲音還在響，看著索音的雙眸泛著絲絲的心疼。

她不喜歡這樣的索音，總是帶著要離開這世界的安靜氣息……

所以，她恨那個人，即便「那個人」她從未見過，即便對於「那個人」的了解只知身份，可是……

她不會忘記，幾年前被疼痛折磨的索音……

而在格鴉身旁的一司，卻沒人注意到，少年的心在蔓延著不明所以的疼痛……

「那個人」……

到底是誰……

藍色的眼眸里恍若深沉的大海一般，映著索音小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