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秒殺比較節省時間
「對了!」一個體格魁梧的年輕弟子站了起來,雙目精光閃閃,太陽穴因為真氣充盈而顯得厚實,先對著自己的師傅,一位身穿玄甲的倨傲大漢抱拳行禮,在得到許可之後,帶著一道狂風彈丸一般落進場內,砸在地面上,掀起一道塵煙。
「我是……」
塵煙還未散去,馮七還蹲在地上未站起,剛抬起頭,一個拳頭已經在他眼前變得斗大。
咚的一聲,童虎一拳把對方的眼睛打得烏青,向後仰倒,隨即又是一腳踢在胯下,兩腿之間。
馮七錯愕的表情隨著面孔漲得紫青而變得痛楚,睜著眼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看台上靜寂了一下,爆出一片鬨笑聲。
童虎縱然獲勝,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這種打架像是無賴的行為,勢必會令他在門中舉步維艱。而他的攻擊暴露了他的實力——依舊是沒有什麼章法的亂打。
他的真氣不強,排斥體質也不可能會改變。他的速度也不是太快,只不過他趁著馮七剛落地就動手了而已。
這隻會令人更加看不起,因為在武鬥場,堂堂正正取勝才是武者的榮耀。
爆笑過後,看台上已經是一片噓聲,無數人一起伸出拳頭,中指向下,表示蔑視。
台上那些穿著玄甲的人的臉色更加不好看,有人冷哼了一聲:「渣子就是渣子。」隨即帶著人起身離去。
轉眼間,幾乎所有的人都走了。有人下去將暈倒的馮七帶走,只留下童虎和無常孤零零矗立在場下。
無常冷漠的聲音從漆黑的鐵面里傳來:「看來沒有人想做你的師傅。」
童虎用非常驚奇的聲音問道:「為什麼?不能贏么?」
無常用冰冷的眼神望著他,厲聲道:「狂妄的弟子,在本門向來死得很快!」
童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哦,我這個人其實很謙虛,只不過剛才一時懶得低調而已。再說,節省點兒時間不好嗎?」
無常冷笑道:「對武道的敬重,是不可以節省的時間。」
「那要看對手是誰。對蠢貨我敬重個屁,那叫虛偽!那才是褻瀆武道!」童虎傲然回道,「對不住,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實誠,有啥說啥,像剛才那種蠢貨也敢看不起從這個門裡走出來的我,那就沒什麼客套的必要,不是他扁死我,就是我扁死他!您覺得呢?」
無常沉默了幾秒,身形化作一波虛影,瞬間飄向夜叉宮的天井。
在童虎當年下去的地方,已經沒有屍臭的氣味。地面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屍體已經焚燒過,一座座石墳整齊地貼著牆壁壘好。童虎已經將屍堆收拾了,有的插著兵器,有的在牆上刻著名字,有的什麼都沒有。
無常瞬間飛出天井,重新回到童虎面前。
「打我。」冰冷的聲音說道。
「啥?」童虎覺得應該確認一下。
「用你在夜叉宮裡學到的本領打我,讓我看看你的悟姓。」無常淡淡冷笑,「你該不會以為,以你的修為可以傷到本座!發揮你的優點,節省時間。」
童虎一聲大喝,血光從雙掌中如怒濤般凝為有形之物,頃刻間就對面前的人發起了數十次猛攻。無常身體周圍被看不見的罡氣保護著,童虎掀起漫天拳影,如疾風驟雨、千手千腳,卻都擊打在身前一處。嘭的一聲,無常的護體罡氣碎裂了,竟如同玻璃一般開裂、剝落,發出清脆的聲音落在地上。
成功瓦解了對方的護體罡氣,童虎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得色,以毫無間斷的攻勢對著本體攻去。然而就在這時,像碎玻璃散落一地的護體罡氣竟瞬間化作無數道真氣凝成的狂風,每一道狂風都化作一頭狂龍,從四面八方撞在童虎身上。
童虎奮力撐開一道血光保護自己,然而他的防禦在對方的力量面前根本就像窗戶紙一樣脆弱。
他搖搖欲墜沒有摔倒,童虎曉得是因為對方手下留情。
那死氣森森的目光瞅著他,依舊是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對他說:「你的狂妄不過是取死之道。」這聲音帶著一種無法抵抗的巨大撞擊力,將童虎直接從面前撞飛出一丈開外。
童虎倒下,又站起來,擦擦口鼻中沁出的血跡,單膝跪倒,表示臣服,等候發落。
原本也早知是這種結果,壓根用不著意外。對方的修為已經登峰造極,就是一萬個自己一起動手,也是不可能傷到對方一根汗毛的。
無常凝望著童虎,這個少年帶著某種非常特別的氣質,是她從來都沒有再其他的弟子身上見過的。
無常的鐵面眼洞中燃氣兩縷明亮的光焰,用看透人內心深處潛藏的最後一縷神魂的目光注視著。童虎感到自己的體內像是有強烈的射線穿過,就連一個小念頭都逃不過對方的視線。
無常冷冷道:「你生姓好鬥,對弱者毫無同情心,但憑自己的喜好隨心所欲,對強者則俯首帖耳,狡猾殲詐,便像是一頭惡虎。但並不是沒有優點。為了達到目的,你不擇手段,但是天生聰明,敏銳果斷。雖然自戀了一些,但是也很能為你喜歡的人著想。你討厭弱者,但是卻愛護嬰兒、小動物和喜歡的女人,若有人被你認同,甚至會不惜為對方送命,真是愚蠢。」
童虎聽得有點兒發傻,這是啥?道破人生嗎?但是也彷彿看破輪迴一般準確啊。
無常繼續說道:「你魯莽衝動,太過感情用事,會讓你身陷險境。但是你能夠異常專註地修鍊,面對險境反而沉著冷靜。」
沉寂良久,無常那死焰一般的目光中燃起了類似於貓得到玩具耗子的眼神,伸出手指著童虎的鼻子,森然說道:「你,以後就是我的弟子,接受千劫萬禍,無盡磨難。對你的要求比別的弟子都要嚴,這是你的狂妄自找的!你有什麼話要說?」
「有。」童虎問,「有好看的師姐嗎?」
一枚黑漆漆的腰牌從無常的袖中飛出,打在童虎臉上,又落入童虎的掌心。
無常冷冷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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