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極門的名犬美少女
無極經天門,在朱子國意味著兩件事,最可靠的傭兵,最精彩的戰鬥。
許多門派都會從斗童中尋找資質上乘的人當作弟子,但是像無極經天門這樣直接大批量購買斗童,又將弟子當作武鬥士,冷酷地投入武鬥場掙錢的門派很少。
很多門派對於這種行為十分不恥,但是無極門認為在武鬥場進行生死較量來磨練戰技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同時也認為自己是在做善事,絲毫不覺得殘忍。多年以來,無極門都大規模購買斗童,將他們作為武鬥士來訓練,然後投入競技場進行實戰,讓他們掙錢為自己贖身。
能贖身的,大都要獲勝很多場。無極門賺了錢,也得到了實戰經驗豐富的弟子。然後,這些弟子才有機會真的成為門徒。
雖然能活下來的人只是極少數,但是對斗童來說,這已經是一條最有希望的路。無極門是相信輪迴的,至於死掉的那些斗童,結局既然沒什麼差別,早死早超生也未嘗不是好事。
而事實證明,無極經天門很強,是世上最強的三大武修門派之一,雖然被許多門派所不齒,但是沒有誰敢說無極經天門不強。
在無極經天門的大門口,有一個高達十五丈、直徑一丈的華表,雕刻成一條蟠龍從地面升起的姿態,尾巴在地上,龍頭卻已經昂起在天上,身體遭受七星釘骨之痛,象徵著無極經天門的艱難修行道路。
據說這塊華表是用一整塊石料雕成,地下還有五丈長,將它從山上採下用了一萬多人,只能送到城外。
而無極門只是隨便叫出來十個玄甲武裝的入室弟子,沒有興師動眾,沒有拆牆或是碰到任何民房,甚至沒有用一根繩子或是什麼材料,就把這塊二十丈長的石料完完整整地送過城頭,立在這裡,砸進地面。
童虎昂首望著升天的蟠龍,來到門前,這個華表象徵著無極門在朱子國的威嚴。
腳下忽然踩到一根鐵鏈子。
轉過頭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幅畢生難忘的奇詭景色。
一個脖子上拴著鐵鏈子的美麗少女,坐在門檻上,手裡拿著一個柿子,吃得滿臉都是。
童虎驚艷地望著她,靠近了說:「您好,這裡是無極經天門吧?」雖然「無極經天門」五個大字就刻在牆頭,每一個都比桌面還大,他問的是句廢話,但是和姑娘搭訕的要領不就是說廢話么?
少女用漆黑的瞳孔瞪著童虎,吐出一粒柿子籽像子彈一樣嗖的一聲嵌進地面,惡狠狠吐出一個字:「滾——!」
與衣衫襤褸、面目猙獰,頭髮亂得像一叢狗尾草,牙齒白森森露在外面的阿狗不同,這個少女有著一頭不像是朱子國、甚至也不像是周邊國度的任何民族的紅色頭髮。這頭髮像火一樣紅得發亮,在斜陽的照耀下發著光,讓她的眸子也似乎帶上了火焰一樣的漂亮顏色。
而這被鐵鏈拴著的看門少女穿著大戶人家的小姐才能穿得起的綢子衣服,束緊手腕適合打鬥的白綢長衫長褲,外面套著一件火紅色綉著鳳凰的罩衫。頭髮略帶蓬亂,結成一條蓬鬆的辮子以免遮擋視線,辮子上面的發箍竟是純金打造的飾品,鑲著寶石,閃閃發光。
她的皮膚很白,比大多數街上能見到的大家閨秀都還要白。儘管她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但是看起來還是很白凈。奇怪的是沒給她穿鞋,她用白皙細嫩的腳趾直接踏在地上。
只是,除了體面的衣服和漂亮的容貌之外,她就跟兇惡的阿狗沒有區別了。
令人無法忽視的特殊之處是,一根拇指粗的鐵鏈將她拴在那裡,連著她白皙的脖子上一個金燦燦的項圈,像個狗環,鎖鏈一直延伸到大門裡。
探頭看看無極經天門的大門裡幽深如同城門的門洞,通向裡面寬闊如同宮殿的庭院,童虎擠出一絲微笑,向前走了幾步:「你好,我是武鬥場的斗童,已經被無極門買下了,他們要我來這裡。」
「讓你滾,聽到沒有?無極經天門不是你這種廢物可以靠近的地方啊。」少女似乎沒有聽到他說什麼的樣子,無視童虎的存在,徑自將柿子吃乾淨,看看童虎居然還沒走,她將柿子皮惡狠狠丟向童虎身上。
童虎側身躲開,皺起眉頭,難道無極門不是買下他,並為此花了一筆錢嗎?武鬥場的官員可是明確地告訴他,花錢的人是無極天尊啊!
「您可能沒聽清。」童虎說,「是無極門主……」
眼前紅色的身影一閃,鐵鏈嘩啦一聲脆響,一隻嬌小的拳頭已經重重打在童虎的心窩,帶著爆炸姓拳壓,打得他朝天飛起,甚至看到了華表一丈高的縫隙里長滿的青苔,隨後他重重地砸在地上。
拳壓產生的雷音,一道雷霆般的力量讓他全身都發不出力來,甚至倒在地上十幾秒,都一直手腳酥麻,站不起來。
少女呸了一聲,拖著長長的鐵鏈,一腳將他踏住:「你這樣的廢物是根本通不過我們無極經天門的入門測試的!快滾吧!趕緊滾,你還可以多活幾天。」
童虎感到山嶽一樣的力量從少女的赤足下傳來,五臟六腑差點兒龜裂,脊樑咯咯作響,眼珠被這一腳踏得幾乎要從眼眶裡崩裂出來。
現在他知道為什麼不給她穿鞋了。光著腳已經像是被大象踩中,如果讓她穿了鞋……
童虎叫道:「我真的是被買下的斗童!」
「就算是真的,就憑你的實力,還是回去吧。」少女拖著鐵鏈子,坐回門檻上,冷冷望著他,「你的實力不夠資格進入無極經天門。即使是當作練拳的沙包,你都不夠格。在無極門,你連一天都活不了。」
童虎現在找到了少女和阿狗之間最大的不同,阿狗不讓人出去,少女不讓人進去。
童虎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問道:「我不像你想的那麼沒用。怎樣才讓我進去?」
惡犬一樣把守著門戶的看門少女冷哼:「從我這裡進去就行。」
童虎深深吸了一口氣,簡單調息了一下,讓激蕩的血脈變得正常,指著門裡冷冷道:「我要來了!」
少女傲氣地翻了個白眼,像是看著可憐的白痴,對童虎做了個侮辱的手勢。
童虎不怒,反而冷靜下來。多年以來他養成的姓格就是這樣,越要發怒的場合越會冷靜。這種傲氣的小妞定然難惹,但是只要氣得對方發狂,就很容易失去理智。而她最顯眼的破綻,自然就是困著她的鐵鏈。
童虎一彎腰,抓起一塊石頭,朝著少女猛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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