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親愛的可憐的孩子

風袖雙獃獃的點頭，心跳如雷，失親之痛被沖淡了不少。

煙渺第一次問她話，從前，他的眼裡只有姐姐，看不見她這朵可憐的小花。

她覺得煙渺至少會安慰她，因為她們同病相憐，同樣都失去了風垂耀。

煙渺眸中冷光閃閃，一手拎起了風袖雙的衣領，湊上前去細細低喃：「你是和垂耀有血緣關係的最後一個人了啊。」

不知怎的，風袖雙顫了顫。

煙渺輕笑，卻讓風袖雙感覺有點發冷：「明明是有血緣關係的，為什麼？」

「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不替她去死？」

「為什麼！」煙渺低吼。

「憑什麼你能活著，而阿耀卻要去死！」

「你算什麼東西！」

他伸手，狠狠地將被吼傻了的風袖雙甩了出去。

風袖雙就像一隻折翼的蝴蝶，失力的倒飛了出去，摔倒那顆她藏過身的大樹上，無力的滑了下去，吐了一口血。

其實她本來就身體不大好，在小時候受過傷，埋下了病根，而且被姐姐那樣折騰，傷的都是裡面，她只覺得身體里一陣翻滾難受，難受的想死。

淚眼朦朧的，她抬起頭看向煙渺：「為……什麼？」

「為什麼？」煙渺重複了一遍，冷笑一聲：「你們都拿她當擋箭牌不是嗎？享受自己的榮華富貴，讓所有難都到她身上，她不說，她不知道，她也永遠不會知道在她小時候的苦苦傾訴有人聽了！你知道嗎？知道她過得有多苦嗎！」

風袖雙扯開嘴角笑了一下，艱難的撐起身子，緩緩走向他，每走一步，都是堪比鑽心的疼痛。

「煙渺，為什麼你不喜歡我？」

煙渺冷冷看向她，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試圖抓住他的衣袖：「煙渺，姐姐說的都是真的嗎？我——」

「滾！」煙渺暴戾的一甩，內力一震，風袖雙再次倒飛，背後重重一擊，她倒了下去，卻是再也沒有力氣起來，尤其是，聽到煙渺的話之後。

「她都死了你還要詆毀她，你到底是不是她妹妹？」

風袖雙嘴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覺得有些委屈，但是，卻再也不能說什麼了。

她要死了吧？

她絕望的笑，眼角緩緩淌出一行淚，手抬起，試圖拿出什麼，然而卻怎麼也沒力氣。

她突然發瘋的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最後彷彿時間靜止了，她的手，就凝滯在了那裡。

煙渺突然覺得有一刻的心悸，然而在下一秒，他便不再看那已經不知死活的風垂耀。

風垂耀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有一句句視如珍寶的回憶在她耳邊響起，一幅幅畫面在她腦中逝去……

「我好幸苦，沒有人愛我，他們都排斥我。」

「母皇又來找我了，她說，要我好好的做王女，除此之外，不要再做任何事，我不是是未來的王，我，只要開開心心就好了，但我一點也不開心。」

「母皇要我讀兵書，可我讀不進。」

「怎麼辦，我真的不能像燕雪國的劍王一樣……」

「好想出去玩，我不想學打仗。」

「有親人真好，她瞞著母皇讓我不要學這些東西了，雖然我知道，她只是害怕我超過她……」

「我是刃，風國的刃，但現在我是個廢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