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然是，我們當然是永遠的朋友

「喂，喂喂，快起來，太陽曬屁股了！」程語熙艱難地一邊跳著一邊敲著陶一冉家的玻璃窗戶。小小個子的他要敲陶一冉家的玻璃窗著實有點困難。「哎呀，你怎麼來這兒了？我剛醒。」陶一冉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慵懶地說。「好了，小懶豬快點起床，我們出去玩吧。」

不一會兒功夫，陶一冉已經穿戴整齊地出現在了門口，兩個孩子嬉笑著準備走的時候，屋內一隻拖鞋忽地砸在了陶一冉的背上，從裡面傳出市儈的女聲：「死丫頭，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幫家裡做事了嗎？出去玩就別給我再回來。」

接連著的是一串摔碗聲，還有陶爸的謾罵聲：「你怎麼就那麼不要臉呢？還有臉罵咱家女兒，也不現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樣子。」陶媽不甘示弱：「我什麼樣子，呵，咱家女兒是不是自己女兒還不一定呢！」陶爸氣得漲紅了臉：「你，你，你……」「你什麼你，說不出話來了？」陶爸拿起拖鞋往陶媽身上砸，嘴裡念念有詞：「你個騷婊子。」

陶一冉冷眼看待這一切，這一幕在陶家已經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但畢竟這是第一次被程語熙看見，她害怕程語熙不願意和她做朋友了，於是只好假笑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程語熙看出陶一冉在擔心什麼，然而別人的家事再怎麼樣也是別人家的，自己不好說什麼更不好管些什麼，但他是真心與陶一冉交朋友，不管她家再怎麼難堪，這個朋友他是交定了。

他清了清嗓子：「陶一冉，咱們去小樹林玩怎麼樣？」陶一冉立刻明白過來這是真心朋友，感激似的點點頭，兩個孩子一蹦一跳地向小樹林跑去。路邊的花在晨光中搖曳生姿，伴著滴滴露水，像是剛出浴的美人。陽光從小樹林的縫隙滲透進來，形成光柱，好看至極，對於兩個孩子來說，這是希望的象徵。

「誒？陶一冉，你看那朵粉色的花真好看，我摘給你。」程語熙伸手準備把花摘給陶一冉。陶一冉連忙制止他：「別，花也有生命，我們為什麼不讓它在世上再多綻放一會兒呢？」程語熙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祁瑤瑤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挑釁道：「呦呦呦，您可真善良。」說著扯下了腳下正在怒放的鮮花，「但我就是摘了，怎麼著吧？」跟在祁瑤瑤身後的幾個小嘍啰也學著她那樣紛紛拽下腳下的花兒。

「你們不能這麼殘忍！」陶一冉擋在那些嬌艷的花前面，挺著胸脯說。程語熙也站到陶一冉的身邊，對著祁瑤瑤不屑地說：「這就是你給我們找的麻煩嗎？恐怕手法並不高明吧。」祁瑤瑤無所謂地聳聳肩：「只要能麻煩到你們什麼手法無所謂啊。」說著搖搖擺擺地帶著她的小嘍啰浩浩蕩蕩地走了。

「陶一冉，咱們不能慫，明天我給她點顏色瞧瞧。」程語熙握緊拳頭信誓旦旦地說。陶一冉皺著眉頭，擔心地說：「那你也要小心點，可別做得太過分啊，教訓一小下下就行了。」

「嗯，我有分寸。」男孩的目光異常的堅定。他頭仰天喊道：「陶一冉，你說我們是不是永遠的朋友？」陶一冉也對天喊：「當然是，我們當然是永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