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當頭棒喝：最不想見到的人

瑪麗驚恐地瞪大雙眼，木訥地抬起一隻手臂，指著楓希染的身後，那抬起的手還在顫抖。

「你是說……」藍笑瞪大眼睛，不敢回頭。

「希染……」

瑪麗腳邊，一個長長的如蛇一般的東西從廢墟中探出了腦袋。

「啊！」瑪麗驚聲尖叫起來，只見那鞭子正自己從廢墟中鑽出來。

「不要動！」

雖說讓瑪麗不要亂動，其實楓希染此時自己心裡也完全沒有底。

一種難以啟齒的恐懼感在楓希染腦中炸開，儘管如此，他還是要保持鎮定。

身後，能清晰的聽到骨痢緩緩走近的聲音。

楓希染、藍笑、瑪麗的心都懸了起來。今天，就要葬身在此處了么？

瑪麗能感覺到，那鞭子劃過自己腳裸的一瞬間，彷彿全身都酥掉了，血液停止流動，地球停止轉動。

然而，長鞭並沒有想要攀上瑪麗的身體，僅僅是越過她的腳裸，便徑直朝著自己的主人，也就是骨痢游去。

身後，突然颳起一陣風，風兒呼呼，吹揚了小女孩的藍色裙擺，又無聲無息地靜止了。

「它……走了……」兩行淚水不爭氣地滾出眼眶，瑪麗雙腿一軟，『噗』地一下便坐到了地上，彷彿被嚇得不輕。

「走了？」說罷，楓希染與藍笑同時回頭，只看到地上殘留著些許骨痢的噁心腳印，以及屍橫遍野的無辜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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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堆廢棄的垃圾堆里，一個女人畏畏縮縮地躲在其間。周圍散發著垃圾的惡臭，若不是冬天，恐怕又要召來許多蒼蠅。

路上偶爾會有一兩個人經過，但都是神色匆匆——今晚的事已經在電視里直播出來了，所以沒多少人還敢跑出家門。

微微地喘著氣，哈出幾口白霧，她睜開雙眼，只聽『砰』的一聲響，又一隻路燈爆掉了。

從她走到這個垃圾堆開始，所到之處，不是有玻璃破碎的聲音，便是路燈詭異的炸掉。

「額……」垃圾堆里的貝千惠微微的聲吟著，腹部的疼痛感已經變成了絞痛，就像是有人拿著絞肉機在絞著她的肉一般。

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原本還是只有貝妮說的那樣『像是胖了一小圈』，現在看起來已經有六七個月大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貝千惠使勁錘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想肚子里的那怪物卻像是聽懂了什麼似得，竟然開始撞擊貝千惠剛剛剛捶下去的地方。

「啊！」

「啊……你，到底是什麼怪物！為什麼……」

「啊……」那怪物在貝千惠的身體里毫不客氣地撕咬著，撞擊著，迫切想要將貝千惠的肚子撐破，然後它便可以出來了。

汗水，從額間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貝千惠不再叫喊，只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右手的指甲深深刺進了左手心裡，掐出了多多美麗又凄慘的紅色小花。

「媽媽？」

像是晴天霹靂一般，最最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貝千惠的耳中，像病毒一般，瞬間侵蝕了自己的全身。

比起剛才的絞肉之痛，現在是鑽心的痛。

貝千惠現在最想見也是最最不想見的，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