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放光彩
陸君漓話音一落,來人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一個個噤若寒蟬,宛墨染看了一眼那言笑晏晏的陸君漓,面上劃過一絲淡然的笑容。
「郡主與赫連大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懷若此時站了出來,「今日一見,果然讓懷若大開眼界。」
宛墨染似笑非笑的勾起薄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宴席依然繼續,只是眾人都各懷心思,少不了向宛墨染投來驚異的目光。
「懷若,既然眾人都已獻技,你身為景王府的人,可別丟了景王府的臉。」待宛墨染坐定,陸君漓端起一杯酒,冷冷笑道,他的目光狡猾無匹,眉宇間暗藏戾氣。
懷若徐徐站起身,暗笑道,「既然景王殿下開口,懷若就卻之不恭了。」
女官聽了陸君漓的吩咐,便領著懷若下去準備,宴會上,眾人都十分好奇,這懷若姑娘乃是西秦大名鼎鼎的美人,只是從來不肯露面於人前,今日必然大飽眼福啊。
整個大堂一片寂靜,只聽幾聲絲竹管弦聲響起,一條絲帶橫空而過,她一圈一圈的旋轉著,上下翻飛,長發隨之擺動,衣袖滑了下去,露出她白嫩剔透的手臂,臉頰半掩在絲帶之下,髮髻一點點散開,青絲一根根飛舞,她那樣妖嬈而舞動著,氣息越來越急,整個人迎風而舞,旋轉的越來越快。
就在此時,懷若開口唱起來,她的聲音悠然婉轉,清麗動人,高跌起伏,絲絲入扣,突然,一曲簫聲在耳畔響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白衣素凈的男子,他手執玉簫,一曲滿懷幻月的曲子,當真讓人陶醉其中,不能自拔,眾人看去,只見是宣王陸冽寒。
懷若一揚水袖,淺笑嫣然的盈然轉動,眉眼綻開一抹妖媚至極的笑靨,美得驚心動魄,她這不能停止的旋轉,似乎將她隨風托起,徹底的盤旋而去。
眾人都知懷若技藝全能,可誰也想不到,她居然跳出如此驚人的舞姿,可光是舞蹈跳得好,著實毫無新意。
這時,一張白色幔帳從天而降,懷若一手執起狼毫筆,一揮長袖,眾人回過神來,皆已合不攏嘴,那張幔帳上,竟然是一掌狂草,字體飄逸瀟洒,千變萬化,奔騰萬千,那揮毫落紙時的肆意洒脫,筆力縱橫,靈動飄忽。
一旁的陸冽寒靜靜的看著,不由驚道,「這筆法當真是舉世無雙。」
「七哥乃是西秦第018章奏不緩不急的想起,她抬足旋轉,裙擺如游龍驚鳳。
「這昭月郡主舞姿不怎麼樣,可卻懂得用彈琵琶轉移眾人視線,」陸冽寒讚賞的點了點頭,「尤其是琵琶彈的鏗鏘有力,恐怕皇宮的舞姬也沒有她的功力。」
宛墨染將琵琶作為道具,她舞姿越來越快,折腰轉身,琵琶聲聲動人,瘋狂般的艷麗沸騰著眾人的血脈,就在此時,她突然甩出琵琶,折好的水袖散開,舞姿變化的柔軟,凌厲而飄逸,頃刻間,節奏平緩下來,她用袖子勾住琵琶,接著綺麗的三兩聲傳來,當真是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陸冽寒眼睛都看直了,「這又是琵琶又是舞,當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不過如此。」陸劍秋卻滿不在意的笑了。
突然,就在此刻,宛墨染悠揚的琵琶聲變得快起來,那琵琶突然懸在身後,勢如破竹的音量極強,震得眾人耳膜微恙,她將琵琶懸在身後,錯手撥弄著琴弦,身形愈發輕盈。
「反彈琵琶?」陸冽寒喃喃自語,突然大喝出聲,「這是反彈琵琶!」
眾人皆知,反彈琵琶是陛下的愛妃李貴妃所創,只是李貴妃早逝,反彈琵琶也隨之失傳,相傳曾有人效仿貴妃,可是倒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李貴妃是陸冽寒的姨母,陸冽寒幼時曾有幸見過李貴妃演奏,當真是令人難忘。
「這反彈琵琶,不僅僅要舞姿精妙,更重要的是擅彈琵琶,這昭月郡主竟然能反彈琵琶,且舞姿靈動,當真是令人拍案叫絕啊。」陸冽寒早已佩服不已,而一側的陸劍秋,無話可說的側過頭。
宛墨染使出反彈琵琶的絕技,就連台下的赫連信也抬起了頭,他怔怔的望著,似乎要從她的眼睛望到心裡去。
最後一曲,宛墨染笑了起來,琵琶聲化為幾個破碎的音節,她那樣陰柔的眸子里,散發著凜凜冷意,悲憤、傲然,那是劃破長空的孤傲決絕,那是叱吒風雲的凌厲倔強。
陸君漓深深的看著她,他心頭的震撼難以言喻,腦海中飄蕩著一個身影,她有著與宛墨染相似的容貌,確實截然不同的性子,宛墨染倔強冷傲,堅韌淡漠,當真是世間少有。
「墨染獻醜了。」宛墨染福了福身子,只是在場眾人還未從琵琶舞中回過神來。
時間凝固了,過了半響眾人才幡然醒悟,一時間熱烈的掌聲都要將房頂掀翻,恰在此時,陸君漓竟站起身,那魅惑的眼眸,薄唇如削,勾人心魄的笑靨,絕色的容貌下,偏偏隱藏著陰鷙的氣勢,天下獨一無二的冷漠。
「墨染果然是蕙質蘭心,」陸君漓走下台階,他的出現,讓周圍一切華麗黯然失色,剎那間滿場寂靜無聲,眾人的心魄隨著他高低起伏,「竟然不知墨染的琵琶彈得如此好。」
宛墨染見到桌案上放著兩杯酒,她執起酒杯,遞給陸君漓,「今日多謝景王殿下。」她一字一字咬的很重,她雙手舉杯,一飲而盡,「這一杯酒當墨染敬你。」
陸君漓高貴優雅,微笑時卻滿含戾氣,眼含狡詐,那絕美如斯的外表下,卻是一副毒辣狠毒的心腸。
陸君漓一口飲盡,喝完便轉身朝著台階上走去,每一步如踩在了宛墨染的心口上,突然,他身子一軟,竟單膝跪在台階上,「這酒有毒。」
陸君漓武功很等高強,懷若連忙上前扶著他,冷斥道,「來人,將昭月郡主拿下!」
宛墨染大吃一驚,他中了毒,為何怪罪在她頭上?
「景王殿下,」侍衛已經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景王殿下為何一口咬定是我?」
「來人,封鎖王府,」懷若即刻命令道,「昭月郡主,你與殿下所飲的是一杯酒,為何你沒事?這酒是你座上的,若不是你,那還有誰?」
「沒有證據,懷若姑娘憑什麼抓我?」宛墨染字字雪亮,不卑不亢的直視著她,「墨染沒有做過,問心無愧。」
「好,」陸君漓調整內息,他睜開眼,「既然你一口咬定不是你做的,那麼為何這酒有毒?」
「我……」宛墨染眯起眼睛,下意識的掃過赫連信的方向,難道說是赫連信,借自己的手除掉陸君漓?「景王殿下,墨染一定會查出真相,證明自己的清白!」
「給你一個時辰,」陸君漓冷笑起來,「若是沒有找到真兇,那麼……」他冷眼一眯,詭異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