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現實殘酷,還不如沉睡夢中
「不可能!」楊蘊潔打斷她的胡思亂想。「要不試試?」楊蘊潔應該懂醫術吧。「我……「楊蘊潔緩緩將左手移向右手手腕,卻遲遲不敢搭脈。曲艷晴急道:「早晚都要面對的,有的話你們楊家後繼有人了,沒有的話你就可以繼續處理感情糾紛。」「好。」經過一番強烈的心理鬥爭,理智佔了上風,楊蘊潔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念頭,忽然驚喜發現:「我沒有懷孕!」「瞧瞧瞧,沒中獎高興成這樣,看來你心裡還是屬意傲寒天的。」曲艷晴打趣道。
「或許吧。」楊蘊潔聲音淡然。兩人此時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樣:楊蘊潔想抓到那個下藥之人碎屍萬段;曲艷晴則覺得這種葯連楊蘊潔都會中招實在太損,若自己能得到,以後必當好好利用。「既然虛驚一場,那你就繼續說神遊灼吧。」曲艷晴攤了攤手。「把迎雙和傲寒天叫過來。」楊蘊潔理所應當命令道。「楊蘊潔你很囂張誒。」
「知道就好。」
片刻,傲寒天歡天喜地來了,看到楊蘊潔就噓寒問暖:「九兒,最近還好吧?」「閉嘴。」楊蘊潔閉著眼道,曲艷晴現在心情和她一樣糾結,若傲寒天知道楊蘊潔和棄弒殤……那就麻煩了。「公子?」迎雙剛推門進來,看到傲寒天後一臉複雜情感。「咳咳。」楊蘊潔忽然咳了兩聲,一臉不自然。
「不,你不是公子。」曲艷晴感慨,迎雙智商變高了。「公子清逸出塵,而你,滿身紅塵俗氣,你是傲寒天!」迎雙低喃:「你只是與公子模樣相像。」「你才滿身紅塵俗氣,本盟主可是……啊!」傲寒天正打算把第一次見曲艷晴的話照搬一遍就立刻被曲艷晴一個栗暴阻止了。
「少啰嗦。」曲艷晴滿是憤懣地想:若傲寒天臉皮厚度稱天下第二,誰敢稱天下第一?後面的事實告訴我們: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你家小姐……快死了嗎?」楊蘊潔冷不防來了一句。「是。」迎雙含著淚,小姐只是想見公子一面,彌補不能留下他的遺憾,這個小小的願望怎就不能實現?「我記得你家小姐,叫華胥聽雁。」
「你怎麼會知道?你真的跟公子有關係嗎?」小姐只有提到公子時,才會罕見地笑一笑,聽雁,是個多麼美的名字,可自古紅顏薄命。「我是神遊灼的妹妹。」只要認識楊蘊潔,就知道她在瞎掰,可曲艷晴和傲寒天很明智地沒有拆穿。「小姐,求求您了,讓公子見我家小姐一面吧。」迎雙跪下,雙手拉著楊蘊潔的裙擺苦苦哀求。「今天晚上,他會去的。」楊蘊潔望了望外面四方的天空,他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是這片天。
【我記得你所有的模樣,那一次離開時帶著憂傷,自以為最後的遠望,想對你說別來無恙。】
不需要詢問,不需要引路,華胥家派一個奴僕告訴迎雙,神遊灼去看華胥聽雁了。抱著有熱鬧不看白不看的心理,曲艷晴跟著去了,曲艷晴去了,水千肆也去了,楊蘊潔不見了,估摸著她也去了,所以傲寒天就去了,這麼一去,帶了不少人。
「聽雁,我回來了。」低沉的聲音傳來,神遊灼果然跟傲寒天長得很像。華胥聽雁蒼白的容顏上閃過一絲久違的笑意:「對不起,我死之前都要麻煩你。」「不要說那個字,」神遊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不會死的。」「誰說的?」華胥聽雁輕笑,看向他的臉上一抹紅暈漾起。「我。我不會讓你死。」沒有任何猶豫,華胥聽雁的眼角,一滴淚水掉了下來。
「還記得幾年前嗎?」她說:「我在園裡賞花,你就那麼冒失地闖入了我的世界。」那天,那景,那人,她這輩子是忘不了了。
他雪白的衣袍沾了很多灰,她笑他應該是常常翻牆入院吧。他不像別的男人垂涎她的美貌,他說她有學識、有修養,她說他何嘗不是如此。她傾心了,他卻說他要走。快樂的時光好短暫,他不給她剩下一絲留戀。她好勝心很強,讓死士跟著他,卻又不敢告訴他,不願打破他的生活。她明白了,這就是愛。
「我記得。」客觀來說,神遊灼長得很吸引人,可聲音,委實跟容貌差得遠,果然是有得必有失。
她杏眼一瞪,就像以往大小姐的模樣:「怎麼從來不來看我?還是說,你已有新人在懷?」「神遊灼一生漂泊,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為誰留下來。」命運很殘酷,強行改變只會害人害己。
「我知道。」華胥聽雁苦笑,明明知道不可能,她怎麼,怎麼還有期盼啊?這不是自尋煩惱嗎?可她,可她就是不相信事實。「給我一個夢境好嗎,讓我快樂離開。」
「神遊灼討厭華胥聽雁,她就是個驕傲的大小姐,五穀不分、四肢不勤。她只會依附父母,就是條寄生蟲,她無恥,她惹人厭,她不配得到愛!」神遊灼忽然換了表情,惡狠狠開口罵道。
「這才像你做事的風格嘛。」華胥聽雁哭笑不得,一切都不言而喻。
「你恨我吧,你快些養好病,你下半輩子才有精力報復我!」神遊灼不讓自己眼裡有一分溫柔,若不了解他,必會氣得馬上歸天,可華胥聽雁懂他啊,他越是這麼說,她就越傷心,他就不能為她造一個美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