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砸牆取玉
難后懶理魔童想要娘親抱抱的需求,側著身子躲開哮天,一溜煙跑了。額頭上多了這麼個不痛不癢的東西,著實令人著急。雖說看起來很驚艷,很美,但畢竟太招搖。自己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又聽了無憂老頭和煞神的分析,心中還是隱隱擔憂。死,不足畏懼,怕的是還沒掙到一丁點銀子就無辜死去,白白浪費這蛋疼的穿越。想到煞神適才不正常的言行與神態,再環顧下太子府四周,尼瑪連根柱子連塊地都是價值連城之物,呵呵,貌似這身份一天比一天有價值了。蘇靜茹從來不是那會輕易放過機遇的人,更何況是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大大的機遇。話說,這可比前世為蘇老頭打工要強得多呢!
蘇靜茹一陣風般飄走,緊接著,殿內鬼魅般地又飄出兩抹身影緊緊跟上。一抹艷麗的紫色,一抹青花白色。小狐狸還未看清楚太子爺的臉,便感覺剛勁之風刮過,一個踉蹌之後,聞到太子爺身上獨有的香氣,血液沸騰,伸出爪子想要招呼。
「吱吱吱吱吱吱~」太子爺,太子爺,滑頭回來了啊,偶是你親愛滴滑頭啊,看見木有,多日不見,偶是不是更加帥氣逼人,亮瞎人眼哪?!
一邊急促地招呼,一邊嘚瑟地擺尾,試圖在空氣里找到一種最適合自己的帥氣姿勢,呈現360無死角帥氣的那種。
無奈,心心念念之人,竟連個斜眼都不甩給他,這一番算是白折騰了。小狐狸悻悻放下爪子,苦逼之色溢於言表。而身旁,魔童端坐於哮天背上,神情複雜地望著它,丫的,低調點兒要死啊!哮天則比較老實憨厚,眼神之中充滿同情。嘿,兄弟,節哀哈,這般冷遇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早該練就了一顆刀槍不入的鋼鐵心了,小事、小事啦~
在高大威猛加帥氣的太子爺跟前吃了癟,某狐狸心中極為不爽,又看到同伴這種神情,更加讓狐爺的面子受損,高昂著頭:「吱吱吱~」幾聲之後,負手,大搖大擺走了。像狐爺這種靚絕天下的極品,是不需要同情滴!走出幾米之後,瞬間耷拉著頭,一副泄了氣的模樣,靠,為毛,為毛周身煥發火焰之光的竟是那個無品、粗暴的女人?!嗚嗚嗚嗚,狐爺不願、狐爺不甘、狐爺要暴走、狐爺要上訴~蒼天哪,你這是在玩你狐爺么!之前和那女人結下過多麼深刻的梁子啊~今後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呀~
魔童和哮天看戲般看著那歪歪倒倒瘋瘋癲癲碎碎念念的狐狸,同時嘆氣搖頭!汗,太不著調了!
蘇靜茹封印解開之後,一縷耀眼的紅光直入雲霄,正在池中修鍊的某狐狸,自然匆忙趕來。等了幾百年,真正的主人終於出現,這紅光便是牽引、是召喚。而哮天和魔童,也是如此,看到等了幾百年之久的奇異景象,自然迫不及待。雖然,魔童一早便知蘇靜茹是凰女星轉世,是自己真正的主人,缺乏火焰之光的召喚,她始終有些不安。還好,今日終於塵埃落定。而哮天,這幾百年本就被供奉在西楚祠堂,直至西楚前朝覆亡,前朝皇帝篡位君主心生不軌,遂將其託付給了天下間唯一可護它周全的琉璃太子君宸墨,即便如此,它依舊對西楚正主心生感應,而蘇靜茹,恰好就是它一直等待的那名正主。而如今,火焰之光乍現,恐怕,這西楚正主將來更是天下正主罷!
一孩童、一狐狸、一靈犬,三位雖各懷心思,卻還是跟隨主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蘇靜茹火急火燎奔回丞相府中,橫衝直撞回到自己房內。其間,撞到了一大群在院中散步、閑談賞花的女人么,也包括了真正握有實權的當家主母二夫人。
慘痛哀嚎,四仰八叉,花瓣零落。夫人小姐們原本聚集在一起,對馨雅苑那二位進行惡毒的人生攻擊,並群策群力想方設法想將其除去的緊要關頭,便被一名不顧禮儀的野蠻丫頭所衝散開來,疊羅漢般齊齊倒地,頂著耀眼的金星和滿眼的白暈,正顫顫巍巍剛爬了起來,誰料又刮來兩陣強勁之風,這一次,比上一次摔得還慘。二夫人正巧鼻尖著地,滿臉臟塵,狼狽至極,苦不堪言。
哀嚎之中伴隨滔天大怒,咆哮之聲響徹整個丞相府邸:「是誰這般無禮,給本夫人滾出來!」
緊接著,蘇靜茹的回答更為震撼,響徹雲霄:「老娘有事,待會兒再滾!」
這嗓門,明顯是咱蘇小姐佔了上風。開玩笑,人家剛被解除封印,體內真氣各種涌動,渾身有著用不完的力氣,正愁沒地方發泄呢。嘿嘿,這一嗓子,中氣十足,直抒胸臆,怎一個爽字了得!
這一聲,吼爽了,於是再補一句:「一定要等老娘滾粗去啊……」最後那個「啊」字還帶有悠長的尾音。讓人仿若置身於四面楚歌的山谷之中,空曠而絕望。
聽見之人無不毛骨悚然,後背發涼。這粗俗鄙夷的瘋丫頭不知又打的什麼鬼主意!不要以為有太子爺撐腰,就可以在這丞相府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呵,想當年,本夫人費盡心機算計馬沁雅的時候,你個臭丫頭還沒出生!和本夫人斗,你還嫩點兒!二夫人從恐怖之中恢復意識,心中開始盤算如何對她施以毒計。顧不得拾兜自己凌亂的髮髻和衣衫,死瞪著蘇靜茹離去的方向,恨恨磨牙。
「速去請老爺過來,本夫人要正家風!」二夫人仇視了半響,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小丫頭不顧自己適才被壓得夠嗆的身子,領命退下。二夫人看似溫和,可實則殘暴,她院兒里的丫頭婆子們沒少吃過虧。而此時又遇上盛怒,於是一步都不敢停留,飛也似的朝書房奔去。
君宸墨將二夫人的話聽進耳中,嘴角泛起一抹罌粟般惑人的笑。呵呵,看來爺狂風卷落葉般奔進府中,這個蠢女人並未看清哪!當著爺的面想看太子妃滾出去?還要正家風?嗯,這蘇府家風不正,是該好好理一理,清算清算了。
太子爺和無憂老頭跟隨蘇靜茹進入她的房間。只見這女人絲毫不顧形象,蹲在牆角邊各種齜牙咧嘴地掏啊掏。時而跪著,時而蹲著,最後乾脆直接趴在地上,惱怒道:「死人啊,趕緊過來幫忙!」
太子爺走近,蘇靜茹起身,床腳邊上一個雞蛋般大小的洞直入牆根。從那洞中所見的深不見底的黑,便推測出,這個洞著實有些深度。莫非……
「愣著幹嘛,趕緊掏啊!」蘇靜茹望著臉上寫滿猶豫的太子爺,心中補充,磨磨唧唧,還是個男人么!
無憂躲在一旁賊笑。看這情形,小丫頭鐵定將冰寒玉藏於此洞之中。君宸墨這臭小子那雙尊貴的手,真的會為了她去掏這個類似於老鼠洞般的破洞么!想想就覺得歡樂,嘿嘿,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還不用自己動手。這個孫女沒白養啊……無憂樂呵呵地想著,自然也不自覺發出了樂呵呵的聲響。
太子爺聞聲,俊臉微側,老頭的猥瑣笑意全然落入眼中。鄙夷一眼,隨即回頭。走上前去。
無憂一雙老眼瞪得銅鈴般大小。不會吧?他真干哪?尼瑪,太掉價了,有木有,太毀節操了,有木有!
蘇靜茹對君宸墨今日吃錯藥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讚許的眼光秋波般送來,帶著十足的鼓動意味。加油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再精貴也不過是只手是不!
太子爺走近,手還為真正觸碰到牆壁,便聽得一聲巨響,四下震動,屋中灰塵潄漱朝下抖落,煙塵四起。蘇靜茹本能抱頭,護住一張閉月羞花的臉。半晌,等待四下寂靜,她才露出滴溜溜的大眼睛,想一探究竟。尼瑪,陽光大喇喇直射進閨房,四下殘垣敗壁。被她挖洞藏物的那面牆,已經轟然倒塌。憤然望向君宸墨,只見冰寒玉靜靜躺在他優美的手心裡。玉石閃爍著溫潤的光澤,而他的手指同樣瑩瑩閃亮。二者交互輝映,蘇靜茹突然想起某寶上特有的一種職業,叫做手模。
這貨色,擱在現代,搞個兼職啥的,那也是不愁生意的啊!不過,老娘的閨房,老娘的牆……想及此處,所有美感煙消雲散。某女恨恨一眼:「老娘讓你幫忙掏洞,沒讓你幫忙拆牆。」這丫的有病吧,掏個洞真有真么困難?
無憂竟有點如釋重負的意味。如果臭小子今天真俯首甘為孺子牛的連這事兒都做,他保不齊會真心後悔,與他有師徒之緣。為美色折腰,至於么!
當丞相大人,以及魔童、哮天還有滑頭來到馨雅苑外,正好聽得這一聲巨響。一大群蘇府女眷面露喜色朝內張望。聽著聲音,多半是那趕去投胎的丫頭出了狀況。最好是碰牆,撞死當場。
魔童小朋友望著那群不懷好意的女人們,立即從哮天背上翻身下來,肥短的小胳膊叉腰,小奶聲充滿怒氣:「你們這些惡毒的女人,都對我娘親做了些什麼!」言語間還偷偷瞅了瞅蘇丞相的老臉。嗯,先入為主貼標籤,丞相大人貌似對這群女人的作為很是不爽呢,瞧這一張老臉暗沉得跟千年寒冰似的。
魔童適時再補上一刀,掩面、嚎啕,邁著小短腿兒一溜煙兒朝小院之中跑去:「嗚嗚嗚,娘親,嗚嗚嗚嗚,娘親,不要丟下魔童!」聲音之凄慘,如同真的沒了爹娘。而事實上,粉嘟嘟的小臉上分明帶著難以掩飾的笑。呵,魔童的娘親會這麼輕易著了道兒?況且還有那紫衣大帥哥跟著呢!
哮天憨厚,信以為真,直覺上就是主人受了欺負。對著那群女人狂吠不止,神態之兇猛,足以讓人下破膽兒。如若不是凡人的血肉會敗壞它的修行,它真忍不住上前廝殺一番,將這群可惡的女人臉皮帶肉啃個乾淨。
相府之中無人不知,這是太子爺的愛犬,身旁那隻囂張跋扈,四處張揚的狐狸便是很好的證明。以往,這一犬一狐皆是成對出現。礙於太子爺的氣場,所有女人只能怕怕噤聲,連眼神都不敢對這畜生有半絲不敬。
「老爺,老爺,你可算來了。嗚嗚嗚嗚,妾身被三小姐欺負得好苦……」二夫人此時不顧身份,哭哭啼啼。要知道,平日里,她可裝得比誰都端莊呢。
蘇丞相有些心軟。或許,這三女兒從小備受冷落,現下是該多教她點兒規矩,讓她學學禮儀了。
「是啊,老爺,你看看我們,看看哪,三小姐簡直太目中無人了!」隨聲附和的女人們如同麻雀,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爹爹,爹爹,你看蓮兒的手,被三姐姐踩成了這樣,好像要斷掉了呢……嗚嗚嗚嗚,以後可還怎麼彈琴給爹爹聽……」又來一個少女,嬌弱扶柳,哭得好不傷懷。
一字一句,矛頭皆指向蘇靜茹。某女光榮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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