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手指是什麼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之前，美國的主流音樂是藍調爵士樂。此時的鄉村音樂還屬於非主流狀態，更不用說尚未進入人們視野中的搖滾樂了。

「貓頭鷹」是巴特和他的同事老喬建立的一支樂隊，這是一個默默無名的樂隊，在音樂領域中毫無建樹。用行內人的話來說，就是不入流的野把式。

他們只是業餘玩玩，平時都在忙工作，一旦有興緻時就會聚到一起練習。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巡演一番，順便賺點零花錢幫補家用。通常去表演的地方有他們的工作單位、小鎮上、北印第安納夜總會、各個俱樂部以及芝加哥大學。

卡朋特家的地下室是他們的排練場，巴特是主吉他手，老喬就負責薩克斯。他們是樂隊的兩個主力隊員，其他人就可能會根據實際情況來更換。

當他們業餘有空練習音樂時，艾力克斯就在一旁看著。有時候，安吉爾也會過來聽一下，不過更多時間裡，她會待在房間里忙家務。對於巴特的這種愛好，她不支持也不反對，不過她倒是想讓艾力克斯去學吉他。

每次安吉爾來的時候，她總會這樣對他說：「艾力克斯，你也跟著巴特一起唱吧！」

艾力克斯聽了也有些心動，只是不敢開口唱，心裡總有些感到害羞。

有一次，艾力克斯聽得入迷了，他禁不住跟隨著巴特他們的節奏哼哼。

「哈哈！巴特，你兒子很有音樂天賦啊！」

老喬是個口直心快的黑人大叔，全名叫做喬·傑克遜，可能是因為太過辛勞的緣故，所以樣貌比較顯老，別人都叫他老喬。他有很多個孩子，是個大家庭。老喬對自己的孩子很嚴厲，可是對艾力克斯卻有說有笑。他一直覺得艾力克斯不是普通的孩子，起碼沒有那麼鬧騰。

「什麼天賦，還不是亂哼哼！」巴特不以為然，他對艾力克斯的異常表現早已習以為常。

老喬聽了之後，停了下來，他摸著下巴說：「亂哼哼么？我倒覺得他亂哼哼得比我們唱的還要好聽！」

這話沒有嘲諷的意思。老喬喜歡音樂，可能彈奏水平不行，但對音樂的鑒賞能力很高。艾力克斯哼的聲音雖小，但非常準確到位。

「別管他，我們繼續練習。過幾天還要到酒館演出！」

巴特毫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比其他孩子聰明早慧，但從未想過要培養兒子成為什麼大人物。他在這點上和安吉爾完全不一樣。

「孩子健康快樂成長就好，不要給他太多的負擔。」

這是巴特的心裡想法，他也對安吉爾說過，但依舊改變不了妻子望子成龍的念頭。

「休息一下吧！」說話的是另一名隊員，他叫迪爾，二十多歲，是個鼓手！

「貓頭鷹」樂隊總共有五六人，當中就老喬和巴特是主力隊員，其他人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今天到場的也就三個，主唱因事缺席，只有巴特、老喬和迪爾。

巴特是個吉他手，老喬是個萬金油，不過他最擅長的是薩克斯。迪爾則是樂隊的專職鼓手，通常有演出時都會出席，就是有時候排練的時候會不來。

艾力克斯今年已經有三歲多，他繼承了巴特和安吉爾的優良基因，加上平時注意飲食鍛煉，長得比普通孩子還要高。看起來就好像四五歲的模樣。

「爸爸，讓我也玩玩你的吉他！」艾力克斯早就在一旁看得心癢難耐，他上輩子一直就想學一下吉他，結果一直都沒機會。這次有機會了，他當然不肯放過。

巴特正在擔心明天的演出，心情很不好。他不耐煩地說：「去去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你懂什麼。這吉他可沒那麼簡單，等你長大了我再教你！」

艾力克斯不肯走，他嘟了嘟嘴說：「吉他有什麼難的，我早就看明白了。」

這話倒是真的，他在旁邊看了那麼久，已經看得七七八八。誰叫他記憶力好，幾乎是過目不忘呢。

巴特正想說什麼的時候，老喬在旁搭話了：「巴特，你就讓他試試看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於是，巴特將吉他交到艾力克斯的手裡，說道：「你可要聽好了，要是你彈不出一曲完整的調子，我非得揍你不可！」

巴特就喜歡嚇唬兒子，他說要揍人，其實艾力克斯從看到他未打過人。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當不得真。

艾力克斯將吉他接過來之後，心裡有些緊張，他從未彈過吉他，不知道自己會彈成什麼樣子。他在回憶著剛才巴特的動作，想象著自己彈奏的樣子。

「怎麼了？」巴特笑吟吟地看著艾力克斯，催促說：「你快點彈啊！」

老喬等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注視著艾力克斯，想看看這個小傢伙能彈出什麼曲調來。

艾力克斯隨意彈了幾個音調，他這是在模仿巴特的手法，感覺還挺不錯。只不過這是非常簡單的幾個音符，他想彈更動聽的曲子。

除了巴特，其他兩個人都覺得有些意外，他們還真沒想到艾力克斯會彈吉他。巴特對艾力克斯這種一學就會的表現，已經習以為常，更何況剛才那幾個音符也算不得什麼。

艾力克斯卻還不打算罷休，他想彈一首真正的吉他曲子。於是集中了精神，努力的回憶自己以前聽過的吉他歌曲，想要找一首來彈奏。

正想要彈什麼曲調時，一種怪異的感覺涌了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又好像身體裡面的血液全都往腦袋裡面流去。空間的光線更加明亮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視幻覺大量的湧現。

他知道自己還身處車庫裡，卻感覺自己好像到了其他地方。這些視幻覺快速地出現和消退，然後被無數新的影像所取代。他看到了大量的圓圈、漩渦、火花、噴淋的水、十字和螺旋湧現出來。眼前的事物持續不斷地、飛快的變化著。

這些影像主要從視野的中心或左下角湧出來，當它們到達了中央時，視線的其他部分也充滿了大量類似的視覺。如同萬花筒般，只是每一個都與另外一個不同，有著微妙的變化。

剛開始時，只看到了圖像，很快他就聽到了聲音，由小變大。

配合著聲音的是圖畫，所有的圖畫都是有顏色的，起初是光線、一束束的光線、雨點、圓環、漩渦、粒子噴射、五彩雲朵等等。後來的圖像開始變得複雜，出現了拱門、一行行的拱門、一片屋頂的海洋、沙漠的景象、梯田、閃爍的火焰、難以置信的壯麗的星空。

最終，他感知中的世界改變了，無數畫面片段從眼前飛快掠過，快得如同在觀看一部集合了成千上萬部電影的視頻。耳邊響起一段段的音樂曲調，變換得非常之快，就好像有人在聽收音機的時候，不斷的切換頻道一樣。

艾力克斯心裡有些慌，他認出來這些畫面和聲音都是自己上輩子的記憶。在幻境中的時間好像過了很長一段，其實現實當中只是幾秒而已。

巴特他們將視線投到艾力克斯身上，看到了他兩眼有些茫然，額頭冒出了一滴滴的汗水。正當巴特打算出聲打斷時，艾力克斯終於從那夢魘中掙脫出來了。

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暈了，不過，最終他沒有暈倒。艾力克斯拚命的抓住記憶片段中的某個碎片，按照自己在記憶中聽過的某個吉他片段，快刀斬亂麻地胡亂彈奏一通。

那種感覺很快就過去了，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左右。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發覺自己彈奏的是世界名曲的前奏部分。

巴特驚呆了，他彈了十多年的吉他，卻發現自己沒法彈出像艾力克斯這般好。

老喬和迪爾也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們本以為三四歲的孩子就算會彈吉他，也不可能彈得那麼美妙動聽。這種水平的吉他演奏，已經遠遠超過他們樂隊中任何一個人。

巴特瞪大了眼睛，說：「你，你彈的曲子是從哪裡學來的？」

艾力克斯裝作不好意思的模樣，撓了撓頭說：「這是從收音機里聽到的，好像叫做吧！只是一部分，那曲子很長，我還沒彈完！」

「真是天才啊！」大家心裡喊道。

老喬在一旁嘆道：「巴特，你家出了個了不起的天才。只是聽收音機的節目，就能夠學會彈奏吉他！了不起，了不起啊！」

至於迪爾，他已經被艾力克斯的表現給震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是樂隊裡面年齡最小的，從小就開始練習敲鼓，水平比巴特、老喬他們高過許多。也正因為如此，他很有些看不起巴特他們。平時都一直以天才自居，沒想到當遇到真正的天才時，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打擊得七零八落。

巴特咳嗽了一下，對艾力克斯說：「你再彈一次剛才那曲子！」

「哦，哦！」艾力克斯手忙腳亂地扶正吉他，試圖再次找回剛才的那種奇特的感覺。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沒辦法重現之前的狀態。

大家都在瞪大了眼睛看著艾力克斯，那目光好像帶著透視功能，可以將人看穿似得。

「我，我忘記該怎麼彈了！」艾力克斯急的差點就要哭起來，他可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

老喬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剛才不是彈得好好的嘛？」

艾力克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我彈的感覺上來了，這才能彈好。現在沒感覺了，所以彈不了。」

「原來是這樣！」

莫名其妙地，巴特他們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樣才對嘛，要是只聽過一邊就能夠熟練自如地彈奏那麼美妙的曲子，這讓他們這些玩音樂的人情何以堪啊！

艾力克斯也暗自奇怪，他重生之後，沒少花過時間去尋找自己的「金手指」！結果什麼都沒發現，什麼隨身系統啦、超能力啦、隨身老爺爺或女僕之類的，一個都沒見。

除了比平常人健康、發育比較好些之外，就是記憶力比較強而已，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正當他放棄之後，無意之中，竟然給他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點小特殊的！

「難道，這就是吾等穿越者的福利嗎？」艾力克斯忍不住地開始yy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開發自己身上的超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