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秉燭夜談（2）

無慕也沒有覺得很訝異，既然她敢將他留在這裡，就有十全的把握他查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二公子聰慧，是從慕的膳食和下午送慕回來的馬車看出來的？」七嬸做的膳食明顯就是顯赫貴族才能有的東西，而下午送她回來的馬車也看得出是貴族

呂糾點頭，心下有些挫敗感，她一點都不避諱，說明他從她那裡可能得不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二公子覺得這些端倪可以知道你想要的嗎？」無慕淡笑，含著一絲嘲諷。

「只要我們目的是一樣的，就不怕我得不到想要的。」呂糾肯定道，「從上次的事看來，衛太子伋於你可能是有大恩，但衛公卻是你恨極了的人，不知糾所言可對？」

無慕像聽故事一樣點點頭，笑著道：「算不得什麼大恩，只是有幾年相處的情誼罷了。」

「你恨極了衛公，但還有些事想要弄清楚，所以還不想衛公就這麼病死，你讓衛宮之醫不惜任何代價保著衛公一命，對么？」

無慕輕鬆的神情有片刻緊張，對，衛公連失兩子卧病數月不見好，一條命隨時歸西，她是巴不得衛公就這麼死了，但有些事沒弄清楚之前，他得活著，是以讓人保著衛公一命。這事她做的極為隱秘，且沒有御醫是不希望國君病死的，就算御醫拚死保君主性命，看起來也沒什麼可疑的啊。

「二公子去過衛國？」無慕問，若非去過衛國，那便是在衛國安插了細作，不然不可能知道衛宮之事。

呂糾眼底滑過暴戾，道：「衛國那地方，沒什麼大事我是斷不願再去的。你想的沒錯，衛宮內有我的細作，他們說，衛公服用的湯藥里有毒，那毒能延續性命，但病患會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所以，是手下的人做事太急功近利露了馬腳？還是他的細作心思太細？！那麼，去年衛公要殺太子之事也是他的細作傳去的？真的是他的細作隱藏的太好，好到歷經千百年的細作組織都沒察覺嗎？這件事，似乎沒那麼簡單。

「那這麼看來，慕與二公子的確是該同仇敵愾了。」話雖如此，她還是覺得，他們之間，依舊是非敵非友。呂糾只想利用她知道衛蒹葭的死，而她，心中存著太多事，對他，也不願離的太近，至少，心不能近，「可我來楚，只為散心養病，二公子找錯了人哦。」此言不虛，楚國地處南方，氣候溫和，她的確是為了養病才來楚國的。她素來好強，可不想拖著殘軀病體去送衛公最後一程。

沒料到無慕會這樣說，呂糾穩住情緒：「糾竟不知無氏宗主養病，會得楚國貴族禮遇。」

然而對他這句話，無慕找了個非常好、非常真實的說辭：「無氏乃巴國大族，族中數代多有賢德之人身居高位，而自百年起先宗娶周王姬起、，此後宗主皆與貴族通婚，到慕這代，自然是與楚國貴族有接觸的。」

呂糾一時語塞，南方諸侯國他不熟知，不管她這番話是真是假，她得楚國貴族禮遇確是假不了，那呆在她身邊，真的一點用都沒有嗎？

「容我冒昧問一句，二公子可是為了衛國衛氏才來楚國的？」無慕道。

呂糾一怔，點了點頭，不禁疑惑，她是如何得知的？

無慕淺笑，提醒道：「我說過，我在查二公子。」

「你既知道，還問什麼！」呂糾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