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更何況男朋友家裡也不是窮人,用不著為了生活而努力。也許應該讓馬超群品嘗一下自己的手藝了,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從不知道如何拿刀,學習成為可以作出一桌好菜的女孩。
想想看到馬超群吃驚的表情,張靜蕾的心裡感覺比吃了蜜還要甜。不知道現在馬超群在作些什麼?也許他還以為自己在學習道法吧!那些無聊的東西,實在提不起她一點興趣,一切都是為了他。
張靜蕾現在了解,一個女孩愛上一個男孩時,那種從心裡流出來的甜美,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如此美好。
一個人影從她身邊匆匆而過,帶起一股風,吹起張靜蕾的長發。看著那人的背影,張靜蕾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自己以前見過這個人。對於自己的記憶力,張靜蕾還是很自信的,無論是學習什麼,她總是會比別人記得快,記得深。
因此,她可以輕鬆的考上名牌大學,而不必借用家人的幫忙,她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人自己一定見過。可一時之間,她又記不起那人是誰,相信應該不是自己非常熟識的人,如果是,她應該已經可以說出是誰了。
是他?應該是他?張靜蕾的心中一緊,額頭上汗珠浸了出來,那是一種恐懼緊張引起的。
張靜蕾認出了那個人,是多達耶夫,亡靈教的人。可他不是早已經死了嗎?張靜蕾的頭一下子炸開了。
沒什麼好怕的,自己學的道術,不正是對付死人的嗎?可他在大街上走動,那不應該是一個死人應該能作到的?張靜蕾的心中滿是疑惑,以她學到的知識來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多達耶夫根本沒有死。
亡靈教是第一次帶給張靜蕾恐懼的組織,那時候的她,還僅僅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面對那些奇異的事情,古怪的本領,恐懼的組織,她從心底害怕。
現在的她早已經明白了,亡靈教真的很不入流。如果不是他們進入中國的目的,僅僅是為了那些怨魂的話,恐怕早就有人出面收拾他們了。
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緊緊跟在多達耶夫的後面,張靜蕾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作,只知道緊緊的跟在後面。
多達耶夫似乎也沒有發現跟在後面的張靜蕾,走了幾條街,張靜蕾就發現其中有些不對頭了,自己如此緊跟在他的後面,以至於有些人已經不停的看她了,兩人很明顯不是一起的,可如此緊跟,讓人懷疑最正常不過了。
可就是這樣,多達耶夫也沒有減慢自己的腳步,更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這太不合理了。張靜蕾雖然沒有經驗,可並不代表她笨,事實上,她遠比大部分要聰明得多。
難道他是故意的?他在引自己到某個地方?那裡會有些什麼人?一個個念頭在張靜蕾的心裡打著轉,腳步不由的慢了下來。
可多達耶夫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依然以他的速度在前進,一會的功夫,就要走出張靜蕾的視線了。張靜蕾不得不加快了腳步,緊緊跟在他的後面。
張靜蕾不知道自己跟著他的目的是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下意識的拿出手機,當她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的時候,她很自然的想起了馬超群,也許只有男朋友才可以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就算沒有,也沒關係,有他在,一切都可以解決。
「這邊。」一個角落裡,露出了周潔的臉,不停的在向張靜蕾招手。
「你怎麼在這裡?」張靜蕾走了過去,輕聲問道。
「你認識他?」周潔好奇的問道,張靜蕾同時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後的女孩,是周凈。
「嗯,見過。」張靜蕾點了點頭說道。
「他是誰?」周潔馬上問道。
「他叫多達耶夫,是亡靈教里的人。」張靜蕾馬上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周潔,她知道,周潔的經驗遠不是自己這樣的菜鳥可以相比的。
「哦,原來是他們的人。」周潔沉思著,帶著兩人,無比技巧的帶著兩人跟在多達耶夫身後,時快時慢,卻不會跟丟,可張靜蕾卻發現還是不對頭。
周潔好像並不怕多達耶夫發現,她躲避的應該是另有其人。可張靜蕾卻看不出,四周還有什麼人是應該她們躲避的。
「怎麼回事?」張靜蕾問道,她實在太好奇了。
「多達耶夫現在是具殭屍。」周潔的話讓張靜蕾一下子呆住了,一時間有些噁心,但馬上清醒過來,殭屍這個名詞她早就聽說過,從古風道長那裡,她也學到過很多對付殭屍的辦法,殭屍應該並不是很可怕的東西,只是有些噁心。
可遠遠的看去,多達耶夫與普通人一樣,看不出一點的不同,行動迅速,自然,就像活人一樣。
「他真的是殭屍?」張靜蕾看了看前面的多達耶夫背影問道,她實在想不出,看上去如此正常的人,怎麼可能只是一具沒有知覺,沒有意識的殭屍?
「是的,現在有人正控制著他,雖然距離比較遠,可還是要小心些,他本身是不會發現我們的,但控制他的人也許會。」周潔小聲說道。
張靜蕾點了點頭,那應該是高級的控屍術,在道法中有講過,只是道門自然不屑於作這種事情。
「我們去找那控制它的人?」張靜蕾小心的問道,眼睛四周張望著,似乎這樣就可以找到那個控制殭屍的人,可她學到的知識告訴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是啊!你有更好的辦法?」周潔問道,她知道張靜蕾所學的是道術,道門作為中國古老的一個派別,應該有些自己特殊的東西。
「也許可以試試。」張靜蕾咬了咬下唇說道,方法她是知道的,可從沒試過,而且自己又有一個月沒有學習練習,不知道靈不靈。
「有把握不驚動操控的人嗎?」周潔知道她學道的時日不長,因此才會有這麼一問,她可不想因為張靜蕾,讓自己姐妹兩半日的跟蹤化為烏有。
「應該可以。」張靜蕾點了點頭,作這種事情,應該遠比自己放出聖箭要容易得多,只是沒有經驗罷了。
對於鬼魂,殭屍類的東西,道門應該是最拿手的。
右手的桃木劍從袖中滑落入手中,左手兩指成劍,朱沙在指尖一點,快速的畫了一個道符,在桃木劍上點了兩點,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細線指向前面的多達耶夫。
張靜蕾的眼前一亮,一絲黃線出現在眼前,她知道自己成功了,那條黃線就是某人的法線,由它在控制著多達耶夫的所有行動,他正是順著這條線在行動的。
「跟我來。」張靜蕾輕聲說道,她知道,這條黃線只有施法之人才可以看得到,就算擁有天眼也無法看到它的存在,那是一條精神聯繫的虛線,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周潔點了點頭,沒想到因為張靜蕾的出現,事實容易了許多。自從發現殭屍的出現,周潔姐妹就很擔心,要知道這東西與她所知的驅術雖然相似卻並不相同。
七拐八轉,走出很遠的地方,張靜蕾在一間賓館前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看周家姐妹。
「在這裡?」周潔明白她心中的疑惑,操控殭屍之人,居然住在如此高級的賓館,連她也沒有想到。
「嗯,應該是吧!」張靜蕾有些不敢肯定的回答道,黃線的確進入了這裡,可怎麼會這樣?難道控制殭屍的人不應該住在陰暗的破房子里嗎?慣性的思維讓她產生的懷疑。
「進去。」周潔沉著的說道,她知道,張靜蕾學道的時間很短,而且社會時代的不同,有很多事情,與她想像中的可能完全不同。
三人向賓館的服務台走去,只有張靜蕾有些緊張,周家姐妹非常自然的走了過去。
「小姐,請給我們開一間三人房。」周凈表現的再自然不過了,讓張靜蕾有些臉紅,自己原來這麼差,只是進間賓館居然都如此的緊張,又不是沒住過。
「好的。」服務小姐滿臉的笑容,要知道,現在可不是什麼旅遊季節,更何況前些天的天氣不好,空的房間太多了。
拿著房卡,三人在保安奇怪的目光中,順著樓梯上樓,放棄了舒適的電梯,沒辦法,按那條黃線的指示,張靜蕾只能跟著它的蹤跡走。
十八樓,三人氣喘吁吁的爬了上來,早知道就坐電梯了,張靜蕾後悔死了,並不經常運動的她,雖然學了幾個月的道術,可體質還是沒有改變多少,爬十八層樓,這可是她從沒作過的事情。
「噓。」周潔左手食指放在嘴唇邊,作了個禁聲的動作。
不用她提醒,連張靜蕾也感覺到靈力的存在,雖然在道家之中,並沒有靈力一說,可與馬超群經常在一起,對於這種力量,她並不陌生。
與周潔不同,張靜蕾學到的東西讓他對於靈力,有了另一種更加深刻的知識,她通過從門內散發出的些許靈力,已經有了熟悉的感覺。房間里的人,自己一定見過,而且還曾經交過手。
一把拉過周潔,快步走到拐角處,輕聲在她耳邊說道:「裡面的人我知道,是個外國人。」
「你認識?」周潔驚訝的看了一眼張靜蕾,張靜蕾學道的經過她是知道的,時間不長,而且學的也不是術法。在隔著門的情況下,如果不是非常熟識的人,周潔也無法判斷對方的身分,而張靜蕾僅僅是站了片刻,居然能猜出裡面的人是誰,這不能不讓她對張靜蕾另眼相看。
「見過一次,還打了一架。」張靜蕾輕聲說道,眼前浮現出古力安那沉穩的面容。說實話,古力安並不醜陋,甚至還可以說與英俊沾些邊,可一想起他的表情,就讓張靜蕾有些作嘔。
「你確定那個殭屍就是他招出來的?」周潔再次問道,他無法想像,一個外國人可以製造並利用殭屍。
學術的人在中華大地上,大有人在,而且術法高深的也不在少數,可製造利用殭屍的門派太多了,只是很少有門派會去製造這種東西。
術法高深之輩不屑為人,稍有正義感的人,也會認為殭屍是醜陋而邪惡的。只有桑葉門與殭屍打的交道多些,可他們作的是趕屍的行業,並不是利用殭屍為自己所用。
「能查出那隻殭屍作了些什麼嗎?」周潔問道,既然對方是些外國人,周潔放鬆了很多,外國人對於中國的術法又能了解多少?她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人,特別是她與亡靈教的人接確之後。
張靜蕾搖了搖頭,她修習道術的時日太短,而且很多的道法還沒學會。想要查看殭屍的軌跡,這麼高難的事情還不是她能作到的,只怕就是她的師父古風道長也很難作到。
周潔低頭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個殭屍製造的相當的完美,在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是具殭屍,而且還可以在大街上自由的走動,雖然不是學驅術的,可周潔也知道,這樣的殭屍製作起來難度極高。
象田甜家所用的驅屍術,是要四周中的人知道他們所趕的是屍體,也不知道她家裡人是否可以製作得出來,這種讓人很難分辨得出的殭屍來。
殭屍的種類很多,從最簡單的跳屍,到最高明的人屍,有上百種之多,用處也各不相同。跳屍除了能動之外,是最沒用的一種,甚至一個普通人,輕輕一推,就可以讓他倒地不起。
而最高明的人屍,不但外表與常人無異,甚至還可以說些簡單的對話,而且動作迅速,沒有痛感,但非常可怕的戰士,殺手,間諜。
剛才她所見到的多達耶夫,雖然還算不上人屍,可已經很接近了,可供利用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靜蕾,那個多達耶夫上次死了嗎?」周潔努力的回憶著問道,因為鳳凰島之行她並不在場,只是後來聽田甜轉訴的,中間有很多細節,她並不知道。
「好像……好像沒死,我記得當時牛大哥把他們都放了。」張靜蕾想了一會說道。亡靈教的人,除了收集怨魂之外,並無大惡,殺了他們似乎有些過份,張靜蕾也同意牛千里的作法。
「是誰殺了他?」張靜蕾猛的醒悟過來,既然當時並沒有殺了這些人,那這些亡靈教的人都到哪去了?多達耶夫又是怎麼死的?
「他回來了,你有沒有辦法看看那傢伙在搗什麼鬼?」周潔看著張靜蕾問道,對方也是精通靈力之人,自己無法用靈力探查,那個外國人會很容易的覺查到的。張靜蕾學的是道術,與自己的方法完全不同,也許會有些辦法。
「我可以試試。」張靜蕾想了想說道,道術雖然學了不少,可真正用過的卻不多。
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張靜蕾伸出蔥白一樣的手指,幾下便撕成了一個小小的紙人,把紙人放在地上,又拿出一些周潔不認識的粉末來,按一定的順序塗在紙人之上,右手一晃,一團火光出現,射到紙人身上。
那紙人在地上晃了幾晃,居然慢慢的站了起來,搖頭晃腦的走動著,蹣跚的走向那個房間。在房間處一倒,薄薄的紙人毫不困難的從門縫裡鑽了進去。
「傀儡術?」周潔動容道,雖然傀儡術在道門中也算是一種常見的道術,可沒有幾十年的道法,根本不可能實現,真看不出,張靜蕾才學了幾個月的道術,居然有如此的成就。
張靜蕾對周潔甜甜的一笑,對於自己的成果很是自豪,師傅總是在誇自己,是天下間少有的天才,可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唯一一次的打鬥,如果不是馬超群當時在場,自己只怕還要吃大虧。
能讓周潔如此動容,她真的很開心,要知道,周潔和田甜這些人,都是從小就開始學習術法的。
事實上,張靜蕾能如此輕鬆的啟用傀儡術,並不是她真的那般有天份,而是其中加夾著她自己的血液。極陰脈處女之血,是道法之中最好的引子,也正是因此,古風道長才拚命要收她為徒的。
周潔從小在術法的家庭中長大的,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解頗多,而且也並不認為奇怪。如果是馬超群在場,只怕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為何那紙片可以動起來?傀儡術又是怎麼一回事?
張靜蕾等紙人進入房間之後,全身站直,左手成劍訣豎在胸前,右手手指交替點動著,半閉雙眼,嘴中默念不止。
好一會的功夫,她才睜開雙眼,美麗的大眼睛之中滿是困惑,似乎看到了什麼不解之事,讓急性子的周潔心急火燎,真恨不得直接鑽到她的腦子裡面,一看究竟。
「到底怎麼了?」
「裡面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多達耶夫拿回來一沓紙,至於上面寫了些什麼我看不到。」張靜蕾臉上的困惑越來越濃厚。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周潔不解的問道,就算房間里另有人,她們沒有發覺,只能證明那女人的本領了得,也不至於讓張靜蕾如此困惑吧!
「事情本身當然不奇怪,可那個女人我好像見過。」張靜蕾有些不敢肯定的說道,臉上還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你認識那個女人?」周潔忙問道,能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
「不……我只是好像認識她。」張靜蕾吞吞吐吐的說道,對於一個從不會說謊的女孩來說,她的表情在經驗老道的周潔眼裡,就像舉著個大牌子,上面寫著:我在說謊一般。
不過周潔的性格雖然急燥而火暴,可並不是不知進退的人,既然張靜蕾不想說,她也不好追著問,畢竟張靜蕾與她的關係不比田甜。
「我們先回去吧!」周潔輕聲說道,她知道張靜蕾有事瞞著她,卻又不好多問。
「嗯。」張靜蕾感激的點了點頭。
梅園之中雖然沒有張燈結綵,但你看得到的每個人,都是滿臉的笑容。對他們每個人來說,今天都註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梅園裡所有的人全都回來了,這對於黑木一族來說,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但他們知道,今天有一件更不容易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此時最忙的人就算馬超群了,在風鈴子的指導之下,陣法已經全部完成了,所需要的靈器早已經裝備好,各種必備的物品放在最順手的地方。其中就包括近千CC的力量之血。
無論是從內心深處的想法,還是她所受到的教育,都不允許魚腸留在這裡。今天是黑木一族改變的開始,卻是魚劍肝腸寸斷之時。想想死去的父親,母親,魚腸越來越難過,連她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答應黑木的請求。
她寧願被黑木殺掉,也不喜歡現在這樣的感覺。也許一切都是為了他吧!只為不讓他為難,魚腸願意作任何事情。
良楓忙裡忙外已經好一陣子了,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只要看看魚腸那張蒼白而沒有任何血色的臉,他就猜得出,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現在的魚腸都極度的不舒服。可惜自己能作的事情太少了,只能盡量讓她身體上好過些。
魚腸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的朋友,良楓的心意她能明白,更多的是感激。擁有她這樣一張臉的女孩,別說會有男孩子照顧,就算有人肯多看一眼,魚腸知道那都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梅子在作什麼?魚腸並不擔心梅子的生活,從小外在流浪,梅子的生存能力還可以讓魚腸放心的,可她的仇恨呢?
所有的人都慢慢走進房間里,這是梅庄中最大的一間房間。近千人非常有秩序的走了進來,在指定的位置上坐好,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激動,有些擔心,更多的卻是一種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