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四凌軒
離開淑研宮后，凌霄便往東苑走去，打算回到自己的住所。東苑是皇子們居住的地方。皇子幼年時隨母親居住，5歲后至東苑居住，成年後才搬出宮外到王府居住。凌霄生母安妃去世的早，所以，一直安置在東苑內。東苑還分為各個院，皇子的住處不可以稱為宮，稱為院。皇子立為太子后，則搬入東宮。
一回到住處，於安就迎了上來，說道，「殿下，您這是去哪了，可讓奴才一頓好找啊。您看您渾身濕漉漉的，小心著了涼。」
凌霄邊脫下外套邊問道，「沒事，我身子骨哪有這麼嬌氣。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尋我有何事？」
於安答道，「四殿下剛剛差了人過來，讓您過去，說是有要事商量。」
凌霄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剛才不小心弄髒了衣服，把我那件月牙白的衣服拿來，我更完衣就過去。」
剛到凌軒住處，凌霄發現老六凌堯也在。
四皇子凌軒在旁悠閑的喝著茶，凌堯焦急的在旁走來走去。看到凌霄進來，凌堯上前說道，「老八，你終於來了。」凌堯是劉嬪的兒子，劉嬪的父親是朝廷戶部尚書劉勻。劉勻向來正直，教出的女兒也賢良溫柔，頗得皇上歡心。
凌霄問道，「怎麼回事？」
凌堯趕緊說道，「祖父家一個遠方親戚名叫劉封，仗著和劉府有那麼點關係興風作浪。之前也被訓斥過，可是那傢伙死不悔改。這次又闖下了大禍。看上了一個小娘子，強搶民女，結果那女子心性剛烈，寧死不屈鬧出了人命。本來也牽扯不到劉府什麼事，可是，這件事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這不，被御史李玉抓住不放，要彈劾祖父來著，說是管教不嚴，得嚴懲。誰都知道這李玉是老二那邊的人，蕭皇后死了后，他們就囂張的不得了，現在又抓住這個尾巴，不知道又要掀起什麼風浪了。」
凌霄看向凌軒，問道，「四哥，你怎麼看？」
凌軒慢慢放下茶，悠悠說道，「這個劉封本就是個禍害，死有餘辜。至於劉府頂多是個御下不嚴，為了一個遠方親戚，父皇再嚴懲也嚴不到哪去。」
凌堯說道，「逼死人命可不是小事，更何況劉府忠貞世家，這名聲怕是會····」
凌軒微微搖了搖頭，「劉尚書大可負荊請罪，大義滅親，此乃義舉。除了一個禍害，保劉府名聲，不虧。再說，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劉尚書忠心耿耿，父皇會體察的。」
凌堯不服氣的說，「豈不是更增長了老二他們的氣焰？」
凌軒不屑一笑，「他們不是想興風作浪嗎？儘管讓他們放手去做，也好讓父皇看看，他的好兒子是如何迫不及待的想登上他的寶座的。」
凌霄微然一笑，「我們這叫以不變應萬變。」
凌軒哈哈一笑，「還是八弟最懂我，凌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得學著點。」說完后，正色對凌霄說道，「老八，我讓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件事。」
凌霄問道，「何事？」
「我想讓你進朝議事。」
凌霄遲疑了一下，回道「四哥的想法我懂，可是你也知道，我和父皇一直不得親近。再來，老二他們也會想方設法阻止的。」
凌軒擺了擺手，「這件事我來想辦法。老八，母后在時，旁敲側擊的在父皇身邊誇你很多，也發現父皇對你只是感情不深厚。現在最主要的是，你得想方設法引起父皇的關注，也並非讓你討得父皇歡心，只要讓父皇關注到你的能力，了解到你也是一個可用之材。這樣，我們兄弟三個便可同心協力，並且有什麼萬一的話，也不至於太過手忙腳亂。」
凌霄回道，「如此甚好，但聽四哥就是。」
凌軒對凌堯說道，「劉府的事，你讓那邊儘快解決，現在是非常時期，讓府里人都夾起尾巴做人。這種事第一次可以說為御下不嚴，再來第二次的話，可不是大義滅親這麼簡單了。」
凌堯點頭，說道「我明白。」
凌霄看著桌旁的茶器，笑道，「四哥什麼時候對喝茶上起心來了，這茶具潔白無瑕，光澤剔透，不是凡品啊。」
凌軒端起茶杯，回道，「還是八弟有眼光。這套是父皇的珍藏，我看著喜歡，便厚著臉皮討要了來。說是汝窯的新品，也就是今年才進貢兩套。一套給了皇祖母，一套便給我討要了來。」
凌堯笑道，「八弟愛看雜書，對這種東西最上心了。我說八弟，你也多花功夫對功課上上心，也能多得得父皇的嘉賞。」
凌霄回道，「我就是對這些小玩意感興趣，看到那些詩詞歌賦腦子就一片漿糊，哪比得過四哥精通四書五經的。」
凌軒訓誡道，「這些雜書少看為妙，以後都是為人君臣的，現在還是多學學的好。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能如此不務正業！」
凌霄舉手投降狀，「四哥，六哥，每次你們訓我都越訓越來勁兒了。四書五經我又不是不懂，只是不通而已。再說，我看愛雜書就是個興趣愛好。就跟四哥愛琴，六哥愛笛一樣，怎麼能叫不務正業。」
凌軒怒極反笑，「也你就能這麼信口胡說。彈琴吹笛怎能與雜書相提並論，凈整這些歪門邪道！行了，老八，父皇打算過兩月下江南巡遊，你也好好準備，少不得你。」
凌霄問道，「四哥如此有信心？」
凌軒答道，「我之前對父皇提過一次，父皇並未拒絕。雖然父皇心中犯忌那件事，但你畢竟是他的兒子，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父皇。再說，老二娘家那邊權勢日益增加，不知收斂，父皇早也有意好好整治一下了。所以，這次劉府犯事，父皇不會做大動作，反而老二他們動作越大，父皇反而會愈加不滿意。」
聞此，凌霄答道，「帝心難測，四哥還是謹慎為妙。再說，我才十歲有五，進朝議事，不急。」
凌軒看了老八一眼，說道，「放心，我心中自然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