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平浪靜
壽康宮裡裝飾簡單大方，以暗棕色為主，房中，一陣陣檀香傳來，讓人心中一片寧靜。
太后倚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身後的宮女輕聲走上前，在太后耳邊稟報，在安靜的宮中顯得格外突兀，「太后，如意來了。」
太後點了點頭，示意讓如意進來。
如意上前，微微傾身一拜，說道，「參見太后。」
太后慢慢睜開眼，張口問道，「他最近可做了些什麼事？」
如意回稟，「還是老樣子，自己在宮中看著雜書。只是在二十五那天和李妃在風華園坐了一會，」
「二十五？和李妃？」太后問道。
身旁的宮女提醒道，「太后您忘了，賞花會那天李妃落水，是八皇子下水救的。」
如意低著頭繼續說道，「李妃娘娘為了感激八皇子請他去園中喝喝茶又送了殿下些君山銀針。而後又去找了四皇子六皇子他們。其餘時間就是在在御花園走走，或者就是悶頭看書。」
太后冷笑，「沒出息的東西，料他也耍不出什麼風浪。」
身旁的宮女在旁輕聲說道，「太后這麼討厭他，何不將這個眼中釘拔去？」
太后擺了擺手，「他怎麼說也是龍種，是我的孫子。就算他再罪大惡極，也輪不到我出手。」
如意擔心的說道，「他現如今與四皇子抱成團，倘若不採取措施，怕是會····」
太后回道，「再抱成團，皇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老四是有些出息，現如今蕭皇后已死，老四勢力薄弱，論嫡論長，這太子之位怎麼說也輪不到他。」
如意說道，「只怕夜長夢多。」
太後點了點頭，「也是，皇上也該立立儲君了。」
身旁的宮女說道，「說到四皇子，我倒想起最近劉府剛剛發生的事。」
太后問道，「哦？劉嬪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
宮女接著說，「劉府的一個遠方親戚仗著權勢欺壓民女鬧出了人命。現在御史正在彈劾劉尚書呢。」
太后疑惑問道，「劉府那邊就沒什麼動靜？」
宮女，「怎麼會？劉府世代書香，出了這種事還了得！據說劉尚書將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以家法活活打死，以此效尤。」
太後點了點頭，「劉尚書剛正不阿，劉嬪也是個安分的人，有這種人在皇上身邊，哀家放心。」
宮女回道，「劉嬪娘娘淑靜，如嬪娘娘活潑，最得聖心。」
太后不屑冷笑，「若不是看如嬪服侍碧華多年，憑她也能做皇上的妃子？李妃位份比她高，又懷有龍種，她還敢光天化日之下做手腳！」
如意問道，「太后是說，李妃落水，是如嬪的關係？」
太后沒有回答，對身旁宮女說道，「如願，你拿些佛經過去，讓她替哀家抄抄佛經，也好靜靜心。」
宮女如願回道，「太后，當時李妃落水之時並未懲戒，現在已經時過多日，況且，太后您已好久不管後宮之事，突然讓如嬪抄佛經，是不是有些太明顯了？」
太后怒道，「如今後宮無主，難不成就隨她亂攪合？她要謀害的是哀家的親孫子，哀家就不能管上一管？」
如願說道，「太后明察秋毫，奴婢是想李妃娘娘對此事也應該心知肚明。我們何不讓李妃自己出手解決？」
太后不贊同的說道，「我就是要防止李妃自個兒出手，老二與如嬪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如嬪遭殃，老二也會有所波及。再說，讓她們鬥來鬥去，還不曉得會將後宮鬥成什麼樣了，還是我親自來的好。」
如意說道，「太后聖明。那奴婢現如今還是需要這麼守著八皇子嗎？奴婢看來，八皇子雖說安妃之子，但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既然太后心慈，四皇子與八皇子關係又不差，何不慢慢拉攏他並挑撥四皇子與八皇子的關係？」
太后說道，「我和老八的關係非一日之寒，豈能是一句兩句就解決的。再來，安妃謀害碧華，與老二和解也無可能，我為何要費這個心思。並且，我對這個孩子實在喜歡不來，看到他那張與安妃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就心煩。」
如意回道，「八皇子總是荒蕪學業，卻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感興趣。」
「隨他去吧，他這樣，倒使我更加安心，別又跟安妃一樣狼子野心。」太后看著如意說道，「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如意回到院中，凌霄正在房中看書，看到如意不冷不淡的說道，「回來了？」
如意有些凌傲的回道，「稟告殿下，奴婢給太后請安回來了。」
凌霄無視如意不尊的樣子，點了點頭，問道，「可替孫兒向皇祖母請安了沒？」
如意回道，「殿下的一片孝心，太后心領了。太后聽聞殿下天天埋頭苦讀，深感欣慰。」
凌霄忽略如意話中諷刺的意味，裝作不懂的樣子，受寵若驚的回道，「多謝如意姑姑在皇祖母前加以美言。」
如意眼中閃過一絲諧虐，笑著回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主要還是因為殿下用心，所以太后喜歡。」
凌霄很緊張的看著如意問道，「我，用不用去太後宮中請旨謝恩？」
如意很不屑的看了凌霄一眼，柔聲回道，「太后想一個人清靜清靜，殿下就別去打擾了。這些事，讓奴婢來做就夠了。」
凌霄很開心的看著如意說道，「多虧姑姑，就知道姑姑對我最好了。我宮中東西不多，姑姑喜歡什麼儘管向我要，只要我有的，姑姑盡可拿去。」
如意笑道，「殿下不用這麼客氣，奴婢服侍殿下多年，這是奴婢份內的，那些東西殿下自己留著就好。奴婢還有事去做，就不打擾殿下看書了。」
凌霄點了點頭，看著如意走出房外，替他戴上房門。臉色一變，不再是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剛毅的輪廓洋溢的自信，嘴角一彎，泛出一絲冷笑。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看起來真是風平浪靜，該是伸只手攪和攪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