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舞弊的懷疑

第304章 舞弊的懷疑

天授三年秋,當顏希真拖著她弟一起回京述職的時候,長安的氣象已與舊年不同。京里的刺兒頭被拔的拔、壓的壓,一時順服得緊,縱還有心懷不滿之輩,也掀不起太大風浪來了。

顏神佑依舊是親自出迎,看顏希真與李今夫婦二人,也與舊年有了許多的不同。顏希真眉眼之間神采飛揚,李今面上也不再是籠著一層鬱氣。顏神佑見了便笑道:「你們這是越活越年輕了呀?」

姐妹里,顏希真與她最熟,上來就要擰她的嘴:「你是說我老了?咱們可是同歲。」嘴巴擰不到了,又來呵癢。李今抱著手站在一邊,看她們姐妹笑鬧。青驄馬在他身邊打了個香響,低頭隨意啃了兩口半枯不枯的草。

笑夠了,顏希真問道:「山郎什麼時候回來?」

顏希真道:「他且得等一陣兒呢,冀州刺史變動,他留那兒幫幫忙。」

京中的事情顏希真大致都明白些,今年比去年的情勢要好上許多,固然不敢掉以輕心,壓力卻小了不小。是以顏希真也不急著問旁的,顏神佑也不急說著太多,寒暄幾句,說了霍白夫婦什麼時候回來一類。又與顏希仁夫婦倆見過禮。顏神佑往後一看:「今年你們拖了老長的尾巴來,這是將人都帶了來了?」

顏希仁知道一家子的女人都不好惹,乾脆跟著他姐後面點頭。聽顏希真說:「他們獨個兒上京也艱難,就如一塊兒帶了來就個伴兒。寒門士子,再不拉一把,光碟纏就能把他們一輩子困死在鄉里出不來了。」顏希仁就跟著點一回頭。

再聽顏希真說:「我這回倒帶了五個女舉人,女人上路,更是不容易。也就是我們這兩個州,換了其他地方你試試,考不考得上另說,便是考上了,她家裡人肯放她上京不?」顏希仁又點點頭。

點了好幾回頭,大致的情況也說完了。顏希真就問:「他們的住處,要怎麼安置呢?」

顏神佑一臉的猙獰:「太學、國子學附近都有校舍的,國子學早開,那裡的人,你知道的,有些個是不負盛名,有些個就是混吃等死。為了讓這些混賬好生讀書,我建國子學的時候就建了宿舍。關裡頭,只管讀書,十天放出來一天,學不好的,讓家裡來人領!尤其是爵主,國家發給他們俸祿,可不是讓他們安享自在的,都得給我學得好好的,以後好當差。你看,我把禮部的人都帶來了,好引他們去太學宿舍呢。」

顏希真道:「宿舍肯定有多的了,你是說,讓舉子們住到那裡?女舉呢?」

顏神佑道:「那兒不是還有女學么?住女學里。女學堂五日一休,也住校的。」

顏希真道:「我這邊有五個女舉人,二郎那裡也是五個,我看旁的地方再難有了。夠她們住就行了。」

顏希仁打了好大一個哆嗦,他的王妃張氏卻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來,問道:「那,咱們家自己的孩子,也能這麼教訓不?」

顏希仁……顏希仁有點腳軟,深深地覺得對不起兒子。

寒暄畢,顏神佑道:「等進了城,我讓阿琴引女舉子們去女學那裡,男舉子還是去太學的宿舍吧。反正只要考中了,都得去太學再讀一年書來的。」口氣輕鬆,也不再提什麼見一見舉子之類的事情,招呼大家進城。

心裡卻有些沉——女舉子果然比男舉子艱難許多。

在上京之前,她就收到了各地的名單匯總了。南方各州一共考出了四百餘名舉人,這裡面,只有廣州、昂州各有五個女舉人,荊州那裡出了一個,揚州有兩個,舊京之地有一個,除此再外,便再也沒有了。不到十分之一。

哪怕考中了女舉人,如果沒有隨顏希真這樣的女刺史,又或者是張氏這樣的王妃一同上京,她們輕易也無法離開家鄉的。李三娘隨顏希禮出鎮揚州,曾來過一封書信,道是原本揚州考出了八個女秀才,待到舉人試的時候,其中有三個就沒有參加——因為家離揚州城遠,種種阻力之下,連考試都不曾來考。

這是個大問題,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正常的科舉應該是頭年春天縣試,取中的是秀才,當年秋天是鄉試,這就是秋闈了,取中的是舉人。轉年春天,各地舉子云集京城參加會試,號稱春闈,中的人基本就進士、同進士。春闈之後是殿試,再定進士的名次。

當初就是擔心拖得時間太長,中間會有變故,又怕寒門士子沒有路費,是以秋闈之後,就命各地刺史敘職之時將舉子一同帶上京來。萬沒想到,女舉方面,遇到了比沒錢更大的難題。

顏神佑一路想著解決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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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城之後,隊伍分作三部分,顏神佑等人往大明宮去,阿琴受命與顏希真的侍女一起,引女舉們往女學那裡借宿。男舉則在禮部郎中的引導之下,往太學單辟出來的宿舍那裡去。男舉們有不願意住太學宿舍的,可以外宿。對女舉,顏神佑還是很謹慎的,要求她們最好都到女學那裡借宿。

李今還帶來了南方的武舉,這個就更好辦了,放到長安附近的新兵訓練營那兒住著。看能不能合拍。

顏希真見她吩咐得妥當,便不再插手。打著腹稿,想著等一下要怎麼奏對。

奏對的時候很順利,顏肅之如今心情正好,總是讓他不痛快的米摯被他請回家吃自己了。楚豐徹底表明了立場,還幫他鎮壓、分化了舊族。樞密院已經草創,就等著取中的人來填坑了。推行科舉的好處不用說,現在文武舉子來了幾百號將近一千號人。

顏肅之恨不能喊一聲:「來吧來吧,都來給老子打工吧!」

見了務實肯乾的侄子侄女兒,怎麼能不開心呢?再年李今,也不像往年那樣一張寡婦臉了,好像找到了第二春,顏肅之看著他也順眼多了。又問他:「你阿婆還好么?」

李今也很機靈地說:「南方滋潤些,在那裡住得慣了,今年比去年還硬朗了些兒。」說話的時候笑吟吟的。誰不喜歡喜慶的孩子呀?顏肅之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老人家也深明大義。」命人賞了錢帛給李今的祖母和母親。

顏希真看了李今一眼,心說,阿婆往前不好,還不是被你給愁的?誰看著獨苗一根兒的孫子天天愁眉苦臉的,她心裡能好過呀?你好了,她可不就好了么?

顏肅之又問了顏希仁的情況,末了,說:「你們兩家孩子也大了吧?得讀書了吧?都帶來了么?」他親自開口要人,這個面子是不能不給的。讀書是正經事兒,昂州、廣州,還是不如京城人文匯萃。顏孝之夫婦又在京中,孫子、外孫在魯王府里住著,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兩家長子要襲爵的,早點跟京里打好關係,也是應有之意。父母的人脈,畢竟不如自己的交情。

兩家家長心思電轉,當場就答應了。

顏肅之更開心了:「好啦,去看你們阿婆去。哎,過兩天霍小子也來了,就更熱鬧啦。阿昭那個死犟種,以前怎麼不覺得呢?」

顏神佑一直旁聽著,此時方道:「他那是不忘本。」代徐昭遮掩了過去。

顏肅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過這麼一說罷了。行了,今天沒旁的事兒了吧?沒事兒就都到興慶宮去蹭飯吧。」

一切皆依往年故事。

興慶宮裡,楚氏的氣色比去年也好了許多,顯然是早從楚攸謀反事件的陰影里走出來了。連跟在她身邊的楚英,看著都活潑了一些。八郎一直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看看他親姐,再看看他堂姐,覺得最近都要再努力修鍊「你看不見我*」,這半個月少往興慶宮這裡跑,別讓她們找到了機會嘲笑自己想小媳婦兒了。

寶寶卻如臨大敵,生怕九郎在這個場合里跑他跟前叫「哥」。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幾個舅舅沒一個是正常人,最壞的就是小舅舅。寶寶能夠確定,九舅舅不傻也不笨,根本不是認知出現了錯誤才管他叫哥的,這貨就是為了整他!

寶寶板著臉,防賊一樣的看著九郎。九郎:……該吃吃該喝喝。

寶寶:……!!!娘,我要去看二寶!

也許是寶寶的眼神太有殺傷力了,九郎終於淡定不下去了,又蹭到了他的旁邊:「我說——」

「你是我舅!」

「對呀,你還想當我哥呀?」很詫異的口氣。

寶寶:……手好癢,好想揍他!

除此之外,這一餐還是挺和諧的。小朋友們對峙,惹得長輩們發笑,最後兩人被六郎一手一個,拎著去教育了。顏神佑看著這「家族聚餐保留節目」,沒良心地笑了。寶寶可能是受六郎的影響有點深,做事一板一眼的,長了一張憂國憂民的胖臉,九郎能逗他跳腳,也挺好的。

顏希真笑了一回,悄悄問顏神佑:「東宮還沒有喜信么?」

這話去年顏靜嫻跟顏神佑也說了一回,一晃一年過去了,是有些愁人。顏神佑道:「我也有些嘀咕,再這麼下去,怕又要有得說道了。」

顏希真道:「這二、三年你甭插手,沒人問你就當不知道。這種事,管不出好管來。過幾年再沒動靜,再說。咱們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看六郎和阿唐相處得很好,現在多嘴,是白結仇。他們要是請你幫忙,你再想這件事情也來得及。」

顏神佑道:「行。」又問顏顏希真,李今家的兩位長輩身體怎麼樣。如果這兩位近期跟閻王報到了,顏希真是丁憂還是不丁呢?這裡面的說法就多了。

顏希真道:「先前也是給你們姐夫愁的,眼下倒是好了些。不過,我們家大郎再一上京,估計會惦記。我也有些擔心。算了,這些要看天意的。就算丁憂,我也要想旁的辦法才好。我說,真要丁憂了,我就過來給你的女學做先生,好不好?講學傳道,守孝時也可以做的。」

顏神佑小聲道:「我也要說這件事情呢,女學里的先生難請,至今還缺著人。你帶來的女舉人們,如果取不中,能留下來做先生不?我付她們束脩。」

顏希真道:「你還記得廣州黎家么?」

顏神佑道:「當年湓郡南下歸義,后遷到廣州的黎家?他們家還探出了銅礦。」

顏希真道:「正是,他們家七郎這一回中舉,也跟著來了。更妙的是,他們家男男女女十幾號人考試,除了他,竟有兩個侄女兒也中了。你說有趣不有趣?」

顏神佑笑道:「論起考試來,男人就是考不過女人的。」許多女生原本可以成為學霸的,只是她們成長的路,被人為挖斷了而已。

兩人說了一會兒,六郎已經訓完了一弟一甥,兩個小東西都老實了,一手一個被他牽著回來,送到各自母親那裡了。六郎臨回座位,還揉了一把寶寶的胖臉——手感還不錯。寶寶越發認定舅舅們都不是好人,回來就說要去看二寶:「我要教二寶說話去了,我一定會當個好哥哥。」才不要像六舅一樣,把九舅教成個討厭鬼。

顏神佑摸摸他的手,熱乎乎,命侍女給他加了件厚氅衣,才放他去看二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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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刺史陸續進京,南方的多半攜帶大批舉子,北方的就光桿兒過來。山璞與楚源同歸,帶了幾十號武舉人回來了。山璞心裡憋著一股子氣兒——正經文士出身的,就沒有人來考武舉,這幾十號絕大部分是從部隊里挑出來的,文化課也就是個及格水平而已。

肯報名考武舉的,倒也不是沒有兩方面都過硬的。但是極少,山璞只發現了兩個。一個叫莫無忌就是天生喜歡這一行,另一位身份卻有些微妙——他爹是當年一支義軍(朝廷叫亂民、匪)的頭領。

經過反覆的溝通,最後拿到了顏肅之的許可,這位前土匪的兒子,也搭著山璞的順風車來了。此君姓凌名虎威,長得卻一點也不威風,好像是鬱陶的結拜兄弟一樣。莫無忌更奇葩一點,男生女像,據說是在暴打調戲他的流氓的時候發現了自己的天賦的。

山璞抽著嘴角,把這倆貨給帶到了京城。

同行的楚源心潮澎湃,看山璞的表情也知道原因了,安慰他:「就快到長安了,到時候見了公主,見了兩個小兒郎,就什麼煩惱都消啦。」十分慈祥地跟山璞閑話家常了起來。

這一大批的文武舉子匯聚京城,因為是頭一回開科舉,朝廷拿出一筆特別津貼來——下回來得人多,就不定有沒有這樣的好事了——安頓他們。

顏神佑當初建這麼大個城是建得對了,無論文武,舉人們大多數是沒見過這樣的城池的,還沒進城就被震懾住了。各個慶幸之餘更心生嚮往——這才是□□氣象,我等有幸到這天子腳下福地,一定要留下來才好!

最後統計人數,文舉四百來號人,武舉卻有近千人,加起來千把號人,放長安城裡,如果不是身份特殊,那是一朵小水花兒都顯不出來的。事涉科舉,才顯出了他們來。又是安頓住宿,又是考慮治安。

顏肅之想到了將來文舉人數至少翻一番,兩千號人湧進來,還個個都不會太安份,就有些頭疼。這也是承襲了之前的一些傳統,比如,想做官,就要有知名人士的賞識。以前是舉薦,現在即使要考試了,也要結個善緣,搏個好名聲,一定是上躥下跳,讓人知道這裡有賢才的。

國家尚未完全取消舉薦制,萬一主考官眼瘸了,漏了自己這個賢才呢?

所以雖然住宿舍的住宿舍,住軍營的住軍營,鑽營的人可是一點兒都不少。女舉子們就安份得多了,她們住在女學堂宿舍里,那裡是顏神佑的一個基地,她時常會過去蹓兩圈兒。女舉人數又少,顏神佑每個都能叫出名字來。哪怕考不上,只要入了她的眼,不定有更大的機緣呢。

顏神佑想卻是:怎麼從這些人裡面摳幾個來當老師呢?

可是呢,又想培養她們早點入仕,好做臂膀,壯大自己的勢力。統共這麼點子人,完全不夠用啊!

顏神佑正犯愁的時候,被顏肅之一道手令給召到宮裡去議事。會議的主題是顏肅之定的:「文武舉給錯開了吧。還有,那個會試,不如挪到第二年的春天。」

顏神佑吃了一驚,她交上去的稿子最後是改過了的,因為第一年,是急著做個例子出來的。正經的會試,可不就是在第二年春的么?她怔怔地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只是,女舉們單獨上路什麼的,恐有妨礙。再有,有些舉子家境貧寒。我在想,是不是許他們用驛站車馬,走官道呢?」

正經官道是不許官吏之外的人走的,當然,遇到戰事的時候部隊可以開過。

顏肅之痛快地答應了:「一年就給這一千號人免費用一次,也行啊。定下來,只許在趕考那一段日子用。」

李彥趁機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每年至多取百餘名進士,這些人在太學期間,食宿如何辦理?是像太學生那樣,只有前十分之一國庫補貼呢?還是全由國庫出錢?」

顏肅之道:「百多號人,就由國庫出錢吧。宿舍是免費的,想搬出去住,我可不出錢啊。」

這副守財奴的死樣子讓丞相們看得直翻白眼,霍亥看一眼顏神佑,似乎有什麼話要說。顏神佑看在眼裡,等散會之後,命人請了霍亥過來。

霍亥果然是有事的,兩人分賓主坐定。霍亥居然有點局促了,他原想著,霍白夫婦回來了,通過小兩口遞個話給顏神佑的。豈料被顏神佑給看了出來,問他有何事。

霍亥不好再吱唔推搪,尷尬地問道:「殿下那個女學,還收學生不?」

顏神佑眼睛一亮,又裝成淡定模樣:「自然是收的。」

「咳咳,不知道臣家裡那種不爭氣的,女學收是不收?」他這也是沒辦法了,以前是覺得兒子沒本事,老實就行,對吧?耕讀傳家,宗族人口也不少,也有依靠。豈知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兒子已經變異成了個讓人想掐死的假正經,還把孫女兒給帶壞了。霍白出手,把退婚的事情鎮壓了,霍小娘子在家裡改造了這麼些時候,除了更懦弱了些,其他一點起色也沒有。

霍亥也是心中有愧,覺得自己當年孤身出來遊學授課,闖下若大的名聲,卻誤了對子孫的教導,今日之事,他實有責任。不忍孫女兒就這麼被關到家裡關到死,想給孩子找條生路。

看來看去,顏神佑那裡最合適了!不管看得慣看不慣吧,她身邊的小娘子們,個頂個的精神。做事也痛快,腦子也清爽——除了要做官要做事,再沒別的問題了。

顏神佑心裡大呼坑爹,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叫你多嘴!人家沒說,是你自己問的!這下好了,不接也得接了。

顏神佑也想仔細觀察一下,霍小娘子這樣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想法,到底能不能掰回來。再者,霍亥有所託,她也不好拒絕的。

後來,顏神佑給她換了八批同學。每批都是從最初的課程開始,霍小娘子眼看著身邊的同學一批一批的成長,開頭大家差不多,後來她的想法就跟不上人家,被人遠遠地甩開了,顯得特別地無能。一遍一遍的疏導,等於讓她重生了八回,才讓她脫胎換骨——這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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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顏神佑親自將霍小娘子交到暫時代管女學的阿竹的手裡的時候,會試,開始了。最後,女舉里居然中了五個人,而這一批的進士,一共也只有五十而已。

昂、廣的男舉們一臉「這挺正常」的表情,益州、雍州的舉子們就接受無能了——這二州里,一個女舉都還沒有呢,看女舉們就不順眼了起來。思及女舉居於女學,天天跟顏神佑見面,考試的時候也是單獨的隔間,便有些人不平起來,以為舞弊——我們都沒有考上,女人怎麼可能考得上?!

作者有話要說:從小到大,我們的耳朵邊就縈繞著:女孩兒學習不如男孩兒好。

嗯,如果你小學考了第一,他們會說,女孩小時候成績好,到中學就不行了。

嗯,如果你初中考了第一,他們會說,女孩初中時成績好,到高中就不行了。

依次類推。

並且用這樣的借口,剝奪女孩子繼續受教育的信心和權利。最後說,看,高中/大學男生比女生人數多,女生不適合讀書的。

我呸!中途都綴學打工給哥哥弟弟繳學費、娶媳婦兒,人數當然少了!

沒等考研,就被催著結婚了,說女孩讀書太多嫁不出去了,人數當然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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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酒趁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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