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準備反擊
凌之靖在書房裡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妥,他家閨女他清楚,萬一關鍵時刻掉鏈子怎麼辦?
看著這些年他女兒為了南宮景言付出了多少,十年的愛戀豈是說忘就能忘的?如此輕易忘卻,怕又不是真的上心了。哪曾想到,在那具軀體下隱藏著的早已不是原來的靈魂,自然不清楚如今的凌玳墨豈會是可欺之人。
凌之靖只道是墨兒安慰他的,女兒定然不若她表現的雲淡風輕,看看他回來這幾天,墨兒懨懨的神色,若不是傷透了心,還會是什麼?他如此想道。
愛女心切的他越發痛心,發誓要為墨兒討回公道。
自古以來,不貞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皇家最在意的就是名聲,更是如此,不是賜鳩酒就是三尺白綾。若是明天坐實了墨兒的不貞之名,不但墨兒毀了只怕丞相府也在劫難逃。
如今之計,只得先下手為強!
凌之靖在書房裡踱來踱去,半餉,定住身子,微皺的眉舒張開來,臉上又換上了一貫的儒雅,成竹在胸。
只見他走進檀木書案前,奮筆疾書,一揮而就,飄逸雋秀的字體中透露著一股隱藏著的鋒利,漸漸的笑了,然後吹乾墨跡。
邊把書信裝入信封,邊喚道:「林泉」。
「老爺,有什麼吩咐?」
「這個,你拿給傅家三公子」,然後招了招手,林泉側身低耳,「然後你再……」
林泉定住了身子,神色有些遲疑,「老爺,這麼做被發現了可是要殺頭的啊?」
「怎麼,你怕了?」
「沒有,沒有!」,林泉連忙否認,「為了小姐,為了丞相府,奴才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林泉說得是大義凜然,憑著胸中的那一股熱情,硬生生的把害怕壓了下去。
「哼,要不是顧及墨兒,那會如此便宜南宮景言?!還不快去?」,凌之靖板著一張威嚴的臉,可是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藏在他眼角的笑意。
能夠給南宮景言一個教訓,他還是很樂意的。
這還叫便宜啊,真不知道要是老爺狠毒起來會怎樣?林泉腹誹,嘴上卻連忙應著,「是,奴才這就去辦!」
走出丞相府的林泉的身子忍不住哆嗦,心中冷汗狂滴,忍不住用袖子擦擦額際並不存在的汗水,這會子出來后還心有餘悸,以前只是覺得老爺溫潤儒雅,怎知使起壞招兒來如此輕車熟路。
老爺的心思,豈容奴才隨便猜想,甩了甩頭,驅趕腦中的亂緒,往傅家趕去。
就在凌之靖做了一系列措施之後,回到靈煙閣的凌玳墨也沒有閑著。
明天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呢?而她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況且,過往血與淚教訓,讓她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獅子搏兔還尚需全力,何況南宮景言可不是溫順的兔子!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他戰鬥到底!
只見她從柜子里拿出南宮景寒買的硃砂,倒進純白的瓷杯里,放好藥水,硃砂浸濕潤了,在白色的瓷杯鮮紅如血,凌玳墨的血液都有些興奮了。
她,喜歡紅色!
撩起袖子,手指劃過光滑的玉臂,有些捨不得呢?
守宮砂——古代女子純潔的象徵!可是,貌似、好像、似乎純潔二字和她凌玳墨不搭邊兒呢?
她嫵媚,風情,妖嬈,喜歡勾搭美男,喜歡左擁右抱,喜歡一夜風流,喜歡把純潔的東西染黑,守宮砂可真不適合她呢?
「嘖嘖,南宮景言,明天你可要對得起我的付出啊!」,凌玳墨自言自語,從一個小瓷瓶里,放出了預先準備好的蜥蜴,讓它銜含硃砂,再小心翼翼點到光潔如玉的右臂。
「呲」,凌玳墨忍不住皺眉,倒吸兩口氣,貝齒輕咬下唇,剋制著自己。
很快,紅色的硃砂痣長在了右臂上,玉手輕撩少許清水,沖洗著,再用絲帕輕拭,邊界的一些硃砂末落了下來,剩下一顆豌豆大小的硃砂痣,珠圓玉潤,鮮艷似血。
凌玳墨的眸子明亮了起來,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指腹摩挲著,感受著那凸起。
「楚傾城,明天你會是什麼反應呢?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哦?」,凌玳墨柔媚的笑了起來。
……
寧王府,其實是其實是一座建立在鏡月湖中間的宮殿。鏡月湖,湖水碧綠,平靜得像一面鏡子,就連天空上的白雲都倒映得一清二楚,偶有幾隻水鳥掠過,為平靜的湖水帶來了生機,湖的四周完全沒有任何大型建築,視野廣闊,若是在此泛舟遊玩,當真是個好去處!湖的後邊,是一叢林疊翠的山峰,蔥蔥鬱郁,這南宮景寒真是個人才,找了這麼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當真是一出妙地兒!
此刻,寧王府的一塊空地上,南宮景寒正手持寶劍練武,招招閑庭寫意,絲毫不見對敵時的狠辣,微亂的髮絲被汗水浸濕,一些黏在了銀色的面具上,衣襟微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几絲墨發調皮的轉進了衣領,撩撥著。
身後傳來了鼓掌身,一清脆的女聲響起,「師兄!」
聞聲,南宮景寒停下身來,隨手把寶劍放到石桌上,在拿起帕子擦了擦汗,「月兒,你怎麼來了?」
那名叫月兒的女子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南宮景寒,「難道沒事兒月兒就不能找師兄了嗎?」
「月兒剛才觀看師兄練劍,閑庭寫意,瀟洒自如,想來近來師兄心情不錯哦,蒼穹劍法都已經練到第八層了,恭喜恭喜啊」,月兒打趣道,雙眸賊亮賊亮的。
南宮景寒確實心情不錯,最近他和墨兒的關係改善了不少,一想起墨兒的一顰一笑,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剎那間,整個人周身都泛起一股柔柔的暖意,風華無限。
「嗯」,南宮景寒輕聲應著,又含笑灧灧的問著,「你這丫頭,又和風澈吵架了?」
「哪有」,幽月嘟嘟嘴,粉嫩的臉上有寫不盡的委屈,雙手拉著南宮景寒的袖子,隨著身子一晃一晃的,晃得南宮景寒犯暈,撒嬌賣萌,「月兒不是想師兄了嗎?月兒可是知道師兄的心上人剛剛嫁人,不是怕師兄心情不好嗎?所以月兒是來陪師兄的!」
幽月的小臉兒上盛滿了誠懇,生怕南宮景寒不相信似地。
事實上,南宮景寒還真的不相信,為他擔心,他信,但是卻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他這師妹,這個鬼丫頭,定是和風澈吵架了,才會跑到他這裡來,要不了幾日,風澈一定會追來的,南宮景寒已經屢見不鮮了。
「師兄要是不喜歡月兒,月兒走就是了」,小丫頭垂著頭,轉身離去,心中默數,「一、二、三……」,果然,南宮景寒開口了,「既然月兒一片好意,師兄怎麼能辜負呢?月兒就在師兄這兒住一段日子!」
「歐耶!」,幽月轉過身,給南宮景寒來了一個熊抱,「我就知道師兄最好了!」
「你這鬼丫頭!」,南宮景寒無可奈何的點點她的頭。
幽月對著他調皮的笑了笑,又想著,這次定不能讓風澈這麼容易的找到他,哼,那個壞男人,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她!
「師兄,你別告訴風澈我在你這兒哦,他要是問你,你就說我不在!」,幽月囑咐著。
「好,不告訴」,南宮景寒腹誹,不告訴風澈還不是能找到這兒來,月兒的朋友圈子只有這麼大,難不成還能跑到其他地方去?
「那你明天陪我出去玩兒,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出去玩兒了!,風澈她娘就是壞人!」,幽月撒著嬌,小女兒姿態畢露無遺。
「明天不行,明天師兄有事,這幾天你自己好好玩,需要錢就去帳房支銀子就成了!」
「哦」,幽月也沒有強求,一路上就聽說了凌玳墨的事兒,師兄的心一直在凌玳墨身上,隱隱約約的猜到,師兄明天要做的事兒是什麼了。
這些年,南宮景寒為凌玳墨付出的真心不算少,她一個外人看了都感覺暖心,就算凌玳墨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心軟了,而她卻一再傷了師兄的心。
很多時候,她都為她的師兄不值!她也不喜歡凌玳墨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