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意
「我倆人這次也只是出門遊玩而已,江湖恩怨,朝廷追殺什麼的我們一概不知,也不管。日後也只管三餐溫飽,有瓦遮身足矣。今日在下與兄長一去,必定消逝於人海,與大俠再不復見,兩方安好。」完了再配上一個得體的笑,低頭掩盡鋒芒,等待他。
他沒有急著答她,就這麼看著她,看透她的把戲,看透她的機智,想從中看出恐慌,卻……沒有
靜默,陳長的靜默,連呼吸都彷彿靜止。
深秋的夜很黑……很暗……很靜……
久的快要讓韓煜憋不住了的時候,突然只見一道黃澄澄霞光飛入屋內。
「主子,事情辦妥了,我看了您留的暗標就跟過來了。」
莫知言看清來人心中懊惱糾結,他辦事也太利索了,那麼多人他怎麼那麼快?可別壞了她的事才好。
是的,我們的燕熙護衛辦事效率奇高,雖然身上衣服有些破舊了,但是還是笑吟吟的出現在他的主子眼前。
他滴溜溜的轉著他那賊兮兮的雙眸,在觀察眼下這唱的哪出?看看莫知言又看看自家主子,看這形式,金針對鑽頭,奸對奸哇,心裡百轉千回,面上卻也忍住不作聲。
半響,紫衣主子終於對她一笑,悠悠地道「江湖中人路見不平一聲吼很正常,但江湖險惡,你們這三兩下還是別闖什麼江湖了,回家安安分分過過小日子百利無害,希望今後別再遇上我,懂得?」
「懂得,懂得,就此別過,無日相見。」莫知言躬身受教。
莫知言面上坦然笑著,背後已經布滿濕汗,拉上韓煜,轉身快步離開了廟宇。
從始至終韓煜都沒有發表什麼,他不懂的太多,但是他卻知道剛才他是決不可開口的。跟上莫知言腳步,想著離開這是非地之後再問她。
「主子?」燕熙忍不住喚了一聲。
「留不得嗎?」紫衣男子整整衣領,看向門口倆人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勾,眸中卻布滿深寒涼薄之味。
燕熙上前躬身道「總覺得太危險了,那倆人武功不凡,特別那個瘦小的,明裡暗裡都充滿狡詐,他們還壞了我們的事,萬一,他知道了您些什麼事情……」
「就是覺得他知道了些什麼才放了他的,而且……」他嘴角泛了絲笑「他是個女的。」
「女的!?您怎麼知道?」燕熙瞪大眼失聲吼道,發現自己失態,忙捂嘴。
而他那主子卻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處「摸到的。」
飛身救人的時候?
嘖嘖……以後這種好事還是交給自己吧。
燕熙護衛滿腦子現在想的都是英雄救美人的畫面……而他可憐的主子只能虛咳出聲打斷他。
「哦,主子,就算是個美人也不必憐香惜玉吧,我現在追出去滅口還來的及。」燕熙護衛總算清醒過來,也意識到他該幹什麼。
「那倆人武功不弱,身上衣料不華麗,卻也不是普通貨色,低調地普通人無法發現,你覺得會是普通人家子弟嗎?」紫衣主子看向燕熙,燕熙認真想了下,用力搖頭。
「若是真的遊山玩水為何要女扮男裝?遊玩之人為何會選這條路?這路可偏僻的很啊。」
燕熙護衛又用力的搖頭又點點頭。
「我懷疑她身後有什麼勢力,接近我們是有什麼目的。」解釋完畢,安然落座。
「哦……所以……」燕熙像是突然明白,但又覺得不對「照這樣說的話,不是更應該滅口嗎?」
紫衣人眼也沒有抬,淡淡道「先不打草驚蛇,順藤摸到瓜先。」
「可是主子,你不怕她什麼目的也沒有,卻知道了您的身份,和進村的目的嗎?」燕熙還是有一點弄不明白。
「你最近變笨了。」紫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屬下。
「呃……屬下明白了,所以當我們無法順利離開小村時,才會讓我拖住黑衣人,等你們離開后,再召集埋伏四周的天策衛來幫我。」我們的燕護衛終於靈光一閃,聰明了一回。
其實他根本不怕會出不了那黑衣陣,以他和燕熙的身手,他還是有自信的。更何況他向來不打沒有把握之戰,早在進村之前就已經埋伏好他的近身侍衛軍天策衛了,若有萬一也可馬上召集。
只是他進到村內還沒有開始辦事情,就遇伏,本想著可以從黑衣人那問出點東西,偏遇上這倆個傢伙,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怕露了馬跡,就此作罷,讓燕熙收場。
「主子,您心思真是細膩周到,屬下自嘆弗如,只是我們真放了他們這條生路會不會有不妥啊?」
向來心思縝密的主子這次卻放過了那個壞了他事的人,何況還是個女的,匪夷所思啊,主子才和紅樓女子學溫柔了呢!
紫衣人饒有興趣的望向門外「我這一生都小心翼翼,這次就大膽冒險一次,看看有什麼意外收穫吧。有幸她便能活,否則……我便收了它。」
眼底儘是那森寒冷意,雪域冰川望塵莫及。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留著她,只是很難得的發現她雖為女子,但遇事的冷靜和算計讓他有那麼點覺得有趣。
特別是她面對黑衣殺手時沒有驚慌,沒有萎縮,就算是感覺他有意殺她,她雖然瞭然,但是眼神卻沒有退縮,沒有畏懼,還能正氣與他討價還價,想想她那雖浮現忐忑不安但卻無限剛毅倔狠的眼神……明明是求他卻沒有一點低下輕賤之感……
有點意思……是個不錯的對手呢
所以便決意暫時留了她,但是若她在這山雨欲來跌宕不安的年月里沒有本事活下去,那他便替天收了她。
深秋半夜的風飄過,捲起滿地落葉,一絲冷意拂來,卻不覺得冷,因為那眼神比風涼,內心比冰更冷。
「有留活口嗎?」半響他起身負手立於佛像下。
看著佛像那溫潤慈愛的笑,問這樣的話真的是……
燕熙收斂笑意正色到「這群人倒是很硬氣,知道拼不過,都咬碎口中暗藏的毒藥自殺了,屬下已命人畫了像去殺手組織里查探了。村裡也尋過了,早就被他們清理乾淨了,沒有半個人影,沒有留下任何東西。這次他們應該是故意引我們去的。」
「哦?」紫衣人抬頭看向佛像。
佛祖,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您還會想赦免嗎?您是只渡有緣人,還是無不可渡之人呢?
想太平,那便必須先戰爭。
這江山若無犧牲之人,無白骨鋪就,又如何坐的安穩?
「看來我們線索斷了。主子,我們雖領命去往江淮,但今日之行卻無人知曉,您看這次是哪位辦的這事?」
紫衣人轉身看向他「不管是哪個,說明他們等不住,宣戰了。」
溪雲初起日沉隔,山雨欲來風滿樓。
來吧,是時候了。
「天策衛呢?」
「候在不遠處。」
「整裝,一個時辰後去江淮。」閉上眼準備稍事休息下「通知各郡府尹衙門準備迎接。」
「不著便裝?」
「名正言順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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