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去（三）

廚房裡，下人們已經讓蘇離趕了出去，只留了一個燒火丫頭，蘇離四下里看看，廚房乾淨又整潔，心下無異便忙活起來。

蘇離一邊思索一邊做菜。

李書瑤已經許久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這次要做的不光是要合口味，還要適合吞咽。而且這癥狀是因為胃病而引起的厭食症，像這樣的情況在現代很常見，而在古代的說法就有很多。蘇離考慮到她長久以來食欲不振，特意回去用豬肚提取了一些藥物，大概就是現代所說的胃蛋白酶，因著這個朝代不可能有現代這麼完備的設施，蘇離提取的也就是初級的不算太純的晶體。

蘇離動作很快，小丫頭剛剛燒好火，蘇離下油，倒菜，適當顛點兒鹽，也用不著像酒樓那樣做得漂亮，弄什麼賣相，直接把菜燉成泥狀，和著高湯熬制，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速度快，味道好。

不一會兒，一鍋噴香的湯就熬好了。

「冰兒，拿碗。」

冰兒迅速拿過一個帶蓋兒的青花碗放在灶頭。蘇離讚許地點點頭，將鍋里的湯舀滿了小碗，又從懷裡拿出那個青花小瓷瓶，抖落一點白色粉末，攪拌一下，便蓋上蓋子拉開廚房門。

「你們過來。」蘇離招呼站在最前頭那幾個廚房丫頭，「把這湯趁熱端給李小姐喝。」

這是什麼，葯嗎，還是湯？

下人們心中都有疑問，卻又不敢問，愣愣的，沒有一個人上前。

「還愣著幹什麼，快來端啊，不然一會兒都涼了，就更不好了。」冰兒開口說話了。這丫頭可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主，眼見得四周的下人們唯唯諾諾不敢上前的樣子，便做主叫了一個丫頭過來端碗，吩咐另一個人去拿食籃。這樣，這碗湯這才被提著送去了梅園。

蘇離等這些下人都散了之後，將冰兒留了下來。

冰兒見自家主子單獨留下自己，心中一緊，「夫人，是奴婢逾矩了。」冰兒低垂著眼，作勢就要跪下。

蘇離抬手攔住，拉起冰兒的手拍了拍，笑著說：「冰兒，我算沒看錯你，果真是個有主見的，以後我們院子里的事情你就多拿主意，總算有個大丫頭的樣兒了。」

冰兒這才抬起頭，瞧著蘇離眼中盈盈笑意，才明白主子不是怪罪自己，是真的讓自己做她的左右臂，心中甚是高興，不由得嘴角輕笑起來，露出一個可愛的小梨渦。

「杏兒老實，沒有你機警，你要多照拂她，別讓她被人欺負了去，我們梧桐苑的丫頭，可不是誰人都能欺負的。」最後一句話，音重了許多，冰兒冰雪聰明，自是明白主子的意思。

主僕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地跟在後面走著，待走到梅園門口，見著一大堆人圍在李小姐閨房前不知在做什麼。

走進一看，原來大家都聽說有一個大夫專門給小姐做了食物送來，大家都來瞧熱鬧來了。

「翠花，你看，這大夫做的這湯不光這一點吧，還有沒有？等會去廚房給我盛一點好不？」一個大媽圍著提食籃的翠花訕訕地笑著。

「對呀，對呀，也給我們留一點吧。」周圍幾個人聞到食籃里飄來的香味，都禁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不斷地往食籃瞟。

正當這些人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都圍在小姐門前做什麼呢，沒有事情做嗎？」轉頭一看，李正罡背著手站在門前。

「大、大人。」下人們立刻噤聲，俯首站好。

「這是什麼？給小姐吃的嗎？」李正罡看著翠花手裡的食籃問。

翠花低著頭，怯怯地說：「回大人，這是蘇大夫給小姐做的湯、湯藥，叫送給小姐喝的。」翠花本想說湯，但轉念一想，大夫做的怎可能只是湯，便自作主張在後面加了個「葯」字，這也算不違背初衷。

「那趕緊的送進去啊，磨蹭什麼。」李正罡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是。」翠花好似得到大赦一般，一溜煙就跑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