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冤家
人往往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都會察覺到身邊的那種未知恐懼。
這種直覺!
似乎是人類,進化數千萬年遺留下來的,最本能的生存技能。
當然,也有些智商不到要求的亞人類,他們直到死的時候,仍然察覺不到身邊的危險與恐懼。不過這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這種亞人類,畢竟還只是少數。
藍冉作為一個正常人,此刻那種與生俱來的直覺,使得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跑!
是她此刻的最佳選擇。
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
或許僅僅是因為本能。
藍冉沒有帶手電筒,唯一能用來的照明工具,只有手機屏幕發出的微光。
從六樓向五樓跑,就在下樓的時候,藍冉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她猛的回頭,只有空蕩蕩的樓道,原來是虛驚一場!
當她回過頭繼續下樓的時候,那種被尾隨的感覺又再次更加猛烈的襲來,比上一次更加明顯。
這一次,藍冉不敢再次回頭,她邊跑邊拿起手中電話播了出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以欠費……」
馬小蕾那死丫頭,一天到晚和杜雨煲電話粥,又忘記交話費了!
怎麼辦才好?
突然,藍冉停下了腳步!
因為她覺得,身後的東西,已經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說已經快要貼到她的後背!
逃?
肯定是沒用了。
她想哭,但現在卻哭不出來。
她想跑,不過腳又不聽使喚。
就在她絕望回頭的一剎那……
「當!」
一身巨響猛的在自己的身後響起,讓那種恐懼,瞬間煙消雲散!
藍冉回頭去看,只見一根墨黑的鋼箭,深深射入了自己身後牆上的那張畫像,居里夫人畫像。
那根弩箭,不偏不倚的插在居里夫人的——左眼上!
借著這個契機,藍冉再次奪路而逃,突然的變故並有沒減輕她心中的恐懼,反而增大了她大腦海中的疑惑。
從五樓一路跑到四樓,然後又從四樓一口氣向三樓跑去,剛跑到樓梯拐角處時,藍冉整個人卻呆住了!
四樓通往三樓樓梯的底部,此刻站著一個人,長著一張熟悉而又令人討厭的臉——李開心!
看見李開心此時出現在這裡,又想到主教的大門已鎖,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偷東西,還是……
一個恐怖的念頭突然在藍冉的腦海中產生,她條件反射性的想轉身就跑!
在她剛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如果你想自殺的話,儘管回去,再爭取跑快點!」
聽見這句話,藍冉楞了一下!
不過就是這一下,瞬間她感到腰間一輕,接著整個人被李開心抗在了肩上。
「不用緊張,不要亂想。千萬不要幼稚的認為我會非禮強姦你!」李開心扛起藍冉健步如飛的向樓下走去,「我只是走到一樓鐵門那,把你這個礙事的二百五丟出去而已!」
很多時候,單刀直入的說明,對於含蓄的國人來說,是消除疑慮最有用的方法。
委婉?
這破詞,只限於在言情小說里出現!
藍冉本想激烈反抗,不過心中的猶豫被李開心這樣不留餘地的撕破,身子只是不情願的扭了幾下,便放棄了抵抗。
「你現在怎麼會在這裡?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在李開心肩上的藍冉,為了不再如此尷尬,強裝出一幅不甘示弱。
「你好像搶了我的台詞,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這個亞人類吧。」李開心沒有理她。
「亞人類?」藍冉不解。
「自己回去百度!」李開心的聲音開始變得嬉皮笑臉,「藍冉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媽是不是也姓藍?」
「我媽姓汪!」藍冉說完頓時感覺有些不妙,「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你猜?」
這時李開心已經走到,環形樓一樓天井的花壇旁邊,並把藍冉放了下來。
接著他掏出了把鑰匙,打開了環形樓一樓那個,經久未開的大鐵門。
「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
「因為鎖是我買的!」李開心開鎖的同時,不屑的看了藍冉一眼。
李開心打開鐵門,把藍冉推了出去又再次把鐵門鎖上,「猜出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了嗎?」
「沒有!」藍冉很誠實,氣憤的盯著鐵門裡面的李開心。
「如果我死不了的話,明天就把答案告訴你。」李開心說著的同時,嬉皮笑臉的把一根墨黑色的弩箭遞給了藍冉,「回寢室的路上也許同樣不幹凈。這東西用來防身,看誰不爽就給他一下子,只要對準要害,無論人鬼,一下就掛!」
「李開心!你是不是想在這棟樓里偷東西?」藍冉接過那隻墨黑色的弩箭后發問。
「偷東西?哼!藍冉我警告你,別再自作聰明來攪黃我的事!」李開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如果你不老實告訴我,我現在就報警!」藍冉說得很堅定。
「二百五,自己拿回去看!剛才不是我,今年死的那個就是你!」李開心把貓頭鷹交給他的那個檔案袋,從鐵門的柵欄處塞給了藍冉。
李開心說完就走了,再也沒理會門外的藍冉。
因為他覺得,智商不在一個層次,實在是無法正常交流。
藍冉想到剛才在主教里的驚魂一刻,看了看手裡的檔案袋,再看了看那棟高大幽深的主教,最後還是向寢室的方向走去。
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藍冉不知道怎麼了,居然開始擔心起李開心來……
……
話說李開心搞定藍冉那個累贅,很快回到了三樓大廳,一種久違的感覺,使得他的心跳不斷加快。
似乎身體上每一個毛孔,都在拚命呼吸著周圍的陰冷空氣。
是興奮的感覺!
「劉莉莉,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李開心向四樓走去,他每走到一處有開關的地方,就把那裡的燈打開。
如果從外面觀看主教的環形樓,會發現環形樓的窗戶如冥火般,一個個的把眼睛睜開。
李開心走得很從容,他背上依然背著那個沾滿土灰的旅行包,左手則端著一個周身漆黑,箭已上弦的弩。
這把弩,自從李開心來到楚大,就一直在農行的保險柜里沉睡。剛才那一支射穿牆上張居里夫人畫像眼睛的箭,就是由這把弩射出。
此弩不算大,李開心買來后多次改裝,現在的射程和威力已不是那些流水線生產的產品所能比擬。
弩上面本來裝有一個瞄準鏡,李開心嫌它礙事,便拆了下來。
後來為了美觀,李開心又在原瞄準鏡處弄了些點綴,一個漆黑的十字架立在了那裡。
無論怎麼看,東方的那些和尚、道士與西方的怪物獵人一比。
撇開實力不論。
光是造型的創意和拉風的程度,早就被別人甩到了千里之外。反正只是裝飾,比起那些老土的太極八卦來說,十字架看起來更加時尚前衛!
某國的國旗就是一個大大的太極,也不見得有多美觀,反而會讓觀看者在心底產生一絲鄙夷的二。
這個立著一個十字架的弩,李開心還特意取了一個名字——獵魂死士!
「劉莉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李開心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邪惡,「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陪了孫老頭上床,但還是讀不了研?」
李開心對著空曠的環形教學樓開始說話。他的聲音從未有過如此的穿透力,直到迴音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刻,依然能清晰可鑒。
四周靜得可怕!
如果不是李開心邊走邊開燈,可能連他自己都覺得,時空在這瞬間已經凝固。
「我從你以前同寢室的室友處打聽到,原來你有狐臭。也難怪,就算孫老頭,那時候已經老得渾身長滿了屍斑,不過在你狐臭的映襯下,屍斑也會顯得如此可愛!」李開心說到這裡開始笑了起來。
只見他慢慢地從那件寬大and1的口袋裡,掏出一張放大過數倍的證件照,「你們那個年代,不知是腦筋有問題,審美觀點是不是有問題?讓我懷疑現在那些鄉村非主流的審美,都比你們更有權威性。我一直很費解,面對一個眼睛還沒有鼻孔大的生物,孫老頭居然有口味吃得下去,當真就是如此饑渴?」
劉莉莉的那張證件照,李開心明顯做過手腳,照片有些變形扭曲。
面對很多在第三者心中不能完全驗證的事。李開心都能用他獨有的方式,讓別人接受他所說的就是事實,不管用上什麼手段。
孫老頭的是老年斑也好,屍斑也罷。
劉莉莉有沒有狐臭並不要緊,除了她自己,這個問題很少有人知道。李開心也根本沒有聯繫過她之前的室友求證。
不過這一切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開心說她有,而且還說得如此繪聲繪色。
李開心詭異的思維,再加上他的那張賤賤的嘴,就算是板上釘釘的真理,他都有信心給它顛覆過來。因為他本就是一個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的人。為了自己的目的能更加容易的達成,他可以隨意改變說話方式。
惡即斬!
這是李開心做事的原則!
也是信條!
面對他所認為的邪惡。
不要說無中生有、空穴來風這些了,更絕的在他那裡都只是小兒科。可以說,當他面對罪惡的時候,手段是從來不設下限的。
哪怕是用上比邪惡更加邪惡的方式,都絕不為過!
因為在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舞台上,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也只有那些智商達不到遊戲規則的亞人類。
在這種時候。
還會去思考那些毫無意義,甚至會令自己陷於不利局面的東西。
比如所謂的——仁義道德!
比如所謂的——遊戲規則!
比如所謂的——素質!
打架不打臉?
吵架不罵媽?
——那是在找死!
「你看你,兩隻鼻孔左大右小,還想讀研?」李開心笑得有些無可奈何,「單憑長相你就不過關啊!」
「對於你這種人形牲口,我八個字就能概括你蒼白的一生——生得低賤,死得骯髒!」李開心並沒有打算停下來,現在他開始用從貓頭鷹處買來的資料,給劉莉莉致命的一擊。
「就好像你媽,因為生下你這個賠錢貨沒多久,腿就瘸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小時三千六百秒,每一秒鐘都是一瘸一拐的。是不是命中注定因為她生下你這個敗類,老天提前給予她的恩賜?」
貓頭鷹給李開心帶來的那個檔案袋,還是很有價值,裡面有很多他需要的東西。除了死因記錄之外,還有較為詳細的背景底細。
突然間!
本來凝固的空氣,開始狂風大作!
李開心從三樓到六樓所開的燈,一下子全部熄滅!
只剩他身後最近的那一盞,走廊還亮著的燈!
李開心慢慢回過頭來。
只見身後的黑暗中慢慢一有個東西飄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聲音!
不斷撕心裂肺的叫著……
「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