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狗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藍如墨和汪琳慧正說到關鍵處,卻沒有發現他們的寶貝女兒睡眼惺忪的站在卧室們邊看他們。
「寶貝怎麼不再多睡會?」
「是啊冉冉,現在還不到8點。」藍如墨也說道。
「聽見你們在外面說話就起來了。」藍冉走到沙發邊坐下看著藍如墨,「爸你怎麼會弄成這樣的?」
就在藍冉坐下的一瞬間,藍如墨目光落在女兒那齊腰的長發上,心頭不由得突然一緊,好在這種感覺僅停留了短短的兩秒便沒了。
「老藍要不去警局備個案吧,歹徒不抓到一天到晚都擔驚受怕的。」
「是的爸,幸虧沒出什麼大事,不過一定要早點抓到這個歹徒,以免日後再遇見危險。」
「那行吧!」藍如墨終於點頭同意。
「一會我給汪峰打個電話。」汪琳慧邊說邊去廚房準備一家三口的早餐。
汪峰,汪琳慧胞弟,森城南岩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刑偵科副科長。當他接到姐姐汪琳慧的電話后,立馬開車來到狀元樓小區的大姐家。詳細了解過情況后,汪峰讓藍如墨一會和自己回局做個筆錄,然後自己獨自去樓下的保衛室取監控錄像。
對於這類案子汪峰自然有經驗,藍如墨身上的錢財分文不少,本人只是受了一下重擊導致暈厥,兇手並沒有再次襲擊,動機很有可能和受害者藍如墨無關。
而藍如墨被襲擊則可能因為他在無意中路過此處的時候,影響到了兇手的正在做的某件事情,或是兇手不想讓他看見什麼東西。
回到局裡幫姐夫做完筆錄后,汪峰便開始認真的觀看從狀元樓小區拿來的監控視頻。
看了一中午才把錄像看完,汪峰居然在片中找不到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雖然安全通道內沒有裝監控系統,不過安全通道的所有進出口都在監控系統的監測範圍之內。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汪峰,只要是案件都能找到突破口。所以在他看第二遍的時候,發現了一處不相當不明顯的疑點。
在晚上12點半左右時,11樓1102住戶家有條京巴狗從那個單位跑了出來,狗像是在追著什麼東西的似的在電梯廳繞了幾圈,待電梯門開了后,坐電梯去了10樓的電梯廳。
然後這條狗在10樓電梯廳繞了大約10分鐘,也就是12點40左右,電梯門再次開啟后狗又一次鑽了進去,自從這次進入電梯后,狗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汪峰覺得這地方很詭異,這條狗差不多是他姐夫回大樓半小時前出現的,很明顯狗在找什麼東西。還有從頭到尾都沒看見它進入大樓的安全通道,最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電梯裡面。
汪峰又認真的看了之後的監控,發現電梯門再次打開是第二天早上6點30分,保潔員乘電梯去頂樓,然後從頂樓開始打掃安全通道。不過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昨天進去的那條京巴卻消失了。
「嘿!還真見鬼了!那條狗到底去哪兒了?」汪峰靠在沙發自言自語。想著想著,他聯想到了一個小時候回老家聽長輩曾經說過的,一個關於狗的真實故事。
在小的時候,有次暑假汪峰跟著父母和姐姐回遼寧省法庫縣的老家祭祖,住在他爺爺家裡。
一天夜裡,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坐在院子里納涼嘮嗑,汪峰就聽他爺爺說了這麼一個故事……
……
那是清朝年間的事,當時汪峰爺爺的爺爺是當地的一個地主。汪地主當時娶了兩個老婆,大老婆生下了汪峰爺爺的親爹,也就是當時的汪少爺。汪地主在汪少爺八歲時又娶了一房小媳婦。
那時候汪家雖是地主,不過在當地名聲不壞,平日的地息也比別家低幾分,所以農戶們也樂於幫汪家種地。汪地主有個媽,老婆婆當時對兒媳婦們都不好,特別是對小媳婦,打罵那是家常便飯。也難怪,在絕大多數中國家庭里,婆媳本是天敵,況且還是舊社會。
汪地主家還養了只大白狗,用來看家護院。平日這大白狗不像其他狗那樣戀家,老跑得沒影想尋都尋不到,只有吃飯時才會回來。對於這件事,汪地主一家開始也沒太在意,反正家裡也從未有過失竊。
直到一天夜裡,有件大家都不知道的怪事,被年少的汪少爺無意中發現了!
這天晚上,天很晴,一輪滿月掛在夜空發出狼青色的白光。汪少爺半夜起床去小解,可是昨夜馬桶忘倒了,沒辦法只有去屋外方便。
屋外茅房太黑,沒有一點光亮,所以年僅10歲的汪少爺情願選擇在屋外的玉米地里解決。他剛走出庭院,借著皓潔的月光眼角感覺身後有東西在動;他慢慢的回過頭來,發現他家那隻大白狗把驢糞叼到房頂,整整齊齊的擺放成三堆貢品的樣子,然後後肢跪著,前肢抱在一起,就像人作揖一樣的——拜月亮。
汪少爺哪見過這仗勢,當時就被嚇傻了,小便隨著褲管流了下來。等他回過神跑回屋的時候,還清楚的看見大白狗停下了所有動作,狗頭微微后側的定在那裡,感覺白狗的餘光正在看著他。
這件事汪少爺沒敢給他爹娘講,因為他清楚感覺到了大白狗陰森恐怖的警告。儘管如此,汪少爺仍時刻感覺到這條大白狗平日里無時無刻的不在盯著自己。
有好幾次他半夜醒來都驚恐的發現,大白狗端坐在自己床前,目光詭異的在看他。
從那時起,汪少爺就經常生病,不過沒人知道是被狗給嚇出來的。
之後,汪少爺去縣城裡讀私塾寄宿在親戚家,一年都很難回家幾次,才躲過了那條大白狗。
而汪家的怪事,除此之外,還有一件。
汪家當時喜歡中午做吃的,吃剩的晚上熱一熱繼續吃,原因很簡單,省事。可自從小媳婦嫁進門后,留在廚房的飯菜經常被人偷吃,每次只吃大半又不全部吃完。
飯菜放在廚房最頂端的櫥櫃,成年人去取都要架一個板凳,所以全家都認為是小媳婦好吃懶做,因此婆婆對她的打罵更是變本加厲。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一個木匠的到來。
木匠是來幫汪家做傢具的。自魯班后,木匠這行當除了本來的木工本領外,都還懂得點其他方面的道行。所以家家戶戶請木匠來做活時,都不敢隨意得罪木匠。
如果把木匠得罪了,他們做活時候弄點什麼手腳,雖不敢保證那家人家破人亡,最起碼也要破財免災,百試百靈屢試不爽!所以汪地主一家老小把木匠伺候得妥妥的,每天都好酒好肉。
木匠姓李,也是個實在人,主人家做得周到,他那邊的活自然也做得精細。不過汪家本來隔三岔五才會有人偷吃飯菜,因為木匠到來變得更加頻繁。汪地主也不蠢,曾在廚房門外的院中候過,可從來都是無功而返。
這一日,木匠做完了最後一部分傢具,午間汪地主搞來半斤好酒以示犒勞。木匠也高興,終於能收工領工錢回家便喝了個酩酊大醉,醉倒在廚房門口的院中。
約莫過了晌午,模糊中木匠覺得身邊有動靜,他剛領過工錢不敢大意,不得強頂著醉意睜開了眼睛。
不睜還不要緊!
剛睜開眼,木匠就看見汪地主家那隻大白狗人模人樣的用兩隻前爪握著鑰匙打開了廚房門上的鎖。進到廚房裡繼續用前爪把凳子推了過去,然後爬上凳子打開最上面櫥櫃,用嘴巴把裝飯菜的食盒叼下來開始吃。吃完后把食盒放好,關上櫥櫃,再把板凳還原,最詭異的是大白狗最後還用鑰匙把門給鎖上了。
木匠嚇得不輕,在大白狗用爪子鎖門時他閉上眼睛繼續裝睡。大白狗門鎖好,叼著鑰匙揚長而去。過了好一會木匠準備睜眼起來,就在他決定睜眼的一瞬間,鼻腔中的酒味聞到了一絲狗的腥臊,木匠機警翻了個身繼續裝睡。
大白狗繞著木匠不斷的嗅著,又躲在牆角看了好一會,才放心離去。
大白狗走了很久后木匠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木匠起來立馬收好他的行當,那把做工的斧子從此不再離手,然後把汪地主全家都召集了過來。
「汪員外,我知道是啥東西在你家廚房偷吃了?」眾人一到,木匠立馬開門見山,「就是你家那隻大白狗!」
「李師傅,你是不是中午酒還沒醒?大白天的說胡話!」聽見李木匠的話后,婆婆立馬開口回了去。
「我親眼看見的!」木匠繼續說道。
「李師傅,看你人平時挺老實的,今兒要走了卻幫起那好吃懶做的小賤人來。不會是那啥吧!」廚房裡飯菜被偷吃,其實誰都沒看見過賊是誰,說是小媳婦偷吃的,由始至終都是婆婆一個人揣測的。
汪地主也不相信,「廚房門是鎖好的,狗怎麼進得去?」
「那畜生成精了,它拿鑰匙開的!」木匠急了。
不過眾人還是不相信木匠說的,木匠繼續爭辯了幾次發現沒用就收拾好行頭,乘天還沒黑準備提前走。
臨走前木匠磨好了斧頭和戳刀,不敢走小路,走官道大路回家。
當時初秋,不過在東北,天黑的早,下午不到六點就黑透了。木匠走了二十多里路大約七點的時候,借著月光發現前麵灰灰的河灘上有個雪白的東西。
大白狗趴在河灘上,不知是從哪個墳堆里刨出來的,前爪抱這著個骷髏頭不停的在啃。它發現木匠后,立馬起身沖了過去……
……
大約過了三天,有人在河灘附近的叢林里上發現木匠的屍體。頭不見了,錢財也不見了,渾身是血。木匠的屍體旁,有一行極為規律的血斑,蔓延到深山裡面去。看過的獵人說,是那畜生被木匠的斧子砍斷了一條腿留下的。
此後,汪地主家的大白狗,再也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