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腹黑皇帝不能惹
山間嚴寒濕冷,好在一旁有篝火不斷地燃著。或許是因為除夕,鳳墨予竟主動讓喬子暖喝芙蓉酒暖身。
兩個人相擁著坐在軟榻上,篝火的紅焰印著兩個人的臉。
鳳墨予將她緊緊地裹在懷裡,兩個人即使什麼話都不說,就這樣緊緊地相擁著,氣氛依舊溫暖。
倏爾,鳳墨予輕聲道,「暖兒,朕以天下為娉,娶你可好?」
他馬上感覺到懷裡的人兒身軀一震,低下頭,鳳墨予溫柔地凝進她詫異的眸中。
喬子暖過了好久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要冊封我嗎?」
鳳墨予笑著頷首,「朕要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枕邊人。」
喬子暖有些猶疑,「但你是皇帝,我不過是個沒有什麼身份的庶人。何況,我也不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的。」
鳳墨予看出她心中的恐慌,輕擁著她,「不用怕。我登上這個皇位,也不過是為了你。朕身邊的位置,必須是你的。」
喬子暖不著痕迹地從鳳墨予懷裡起身,指著天邊不斷升起的煙火,顧左右而言他道,「你看,好美的煙火……」
鳳墨予猜到要說服她並不容易,但見她竟如此抗拒,不禁輕嘆了口氣。
很快到了第二日,新年第一天。西楚帝知道鳳墨予就在邊城,特意讓新安侯蔣蚡來向鳳墨予問候。
蔣蚡很是說了一番吉祥動聽的言辭之後,終於不著痕迹地切入了主題。
「雲皇陛下,除夕夜申時左右,錢一彥主動往刑部大牢投降了。我皇讓臣告訴雲皇陛下,錢一彥安排在雲南國前朝和後宮的細作,我們深表歉意,並願意全數收回這些人,以免影響兩國的關係。」
鳳墨予淡然一笑,「西楚帝太過善解人意。可是怎麼辦呢?昨日朕從京城收到捷報,岳王世子,兵部侍郎鳳子觴昨晚已經將那些細作全部關押進刑部大牢,按雲南國律法悉數判了刑。」
蔣蚡眸色一沉,臉上隨即笑開道,「雲皇陛下果然是雷厲風行。」
鳳墨予笑著端起茶杯,「都是鳳世子做事得力,朕還未開口,他已然全部辦妥。」
將蚡點點頭,「雲皇陛下的事既然已經辦妥,不知您答應我們陛下的要求是否也該兌現?」
鳳墨予頷首,「自然。你盡可放心回去回復你們陛下,朕會在三日之內命人將銀兩送過去。」
蔣蚡又在書房與鳳墨予說了好一會兒話,告辭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喬子暖陪著小人兒流心安在院子里曬太陽。
冬日和煦的日光慵懶地照在喬子暖生動的俏臉上。蔣蚡的雙眸隨意地落在她的身上,又不經意地錯開。然後便一路目不斜視地跟在靳泠的身後走了出去。
喬子暖見客人離開,蹦躂著跑進鳳墨予的書房,「鳳墨予,今日可是新年頭一年,你難道要在這書房裡過一日嗎?」
鳳墨予笑著起身走到她面前,將她身上新做的裘皮襖子整了整,又見外頭天氣極好,倏爾笑著道,「咱們去打獵,可好?」
喬子暖笑著忙點頭,「好好。趕緊讓靳泠他們準備去。」
鳳墨予原本想讓喬子暖與他同坐一匹馬,但喬子暖說哪有打獵還兩人同坐一匹馬的,他向來拗不過喬子暖,於是只得讓靳泠替她挑了一匹性情溫和,身形秀氣的小白馬。
喬子暖一跨上馬,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精神奕奕。駕著馬一溜煙地衝進了山林之中。
喬子暖的騎射之術都是過去鳳墨予專門請了人教的,水平並不比一般的男子差,何況這山林又小,不至於會迷路什麼的,所以鳳墨予並不太過於擔憂喬子暖的安危。騎在馬上悠然自得地跟在她身後。
恰在這時,喬子暖突然在前頭哎呀叫了一聲,鳳墨予忙下了馬狂奔過去。
路過鋪滿黃葉的老樹,鳳墨予覺得腳下突然一粘,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正好踩到了一團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留下的糞便。
喬子暖站在他對面目光狡黠,捧著肚子哈哈大笑道,「鳳墨予,新的一年,要走鳥屎運哦……」
鳳墨予臉色瞬間一沉,滿頭黑線,瞪著眼前這行徑惡劣的女人,咬牙切齒道,「喬、子、暖!」
喬子暖吐吐舌頭,撿了幾片大葉子走到他面前,「哎喲,我錯了。我給你擦擦吧。」說著就要用那幾片乾癟癟的樹葉去擦鳳墨予腳下的便便。
還順便一臉天真,眼神無辜。
鳳墨予一把將她倒掛在肩上,大手重重地落在喬子暖翹起的屁股上,「又敢整蠱朕。喬子暖,膽子越發大得沒譜了你!」
喬子暖被他打得哇哇大叫,「鳳墨予,你怎麼開不得玩笑?」
鳳墨予掃她一眼,「換了旁人,你猜會有什麼後果?」
喬子暖重重一哼,「暴君。」
鳳墨予不理她,決定好好給她一個教訓。一路面色黑沉地扛著她回到別苑,將她關在屋子裡,「好好待在這裡給朕反省。」
喬子暖揉著還有些火辣辣的屁股,不滿地沖著他做了好一會兒鬼臉,見這男人完全沒反應,臉色黑沉地坐在火爐邊批起奏摺來。
喬子暖眨眨眼,切,不說話就不說話,我睡覺!她想著,脫了鞋襪和外套刺溜一下鑽進了被窩裡。
兩個人誰也不理誰,誰也不主動跟對方說話。
喬子暖沒心沒肺,躺在床上沒一會兒竟然真的睡著了。鳳墨予聽到床榻上傳來她均勻的鼻鼾聲,臉色越發地差。
惡意地捉弄了他之後,這丫頭居然還敢在他面前睡起覺來?!鳳墨予一把推開面前的奏摺,氣得走到床邊一把捏住喬子暖的鼻子。
幼稚的皇帝大人輕快地挑著眉,等待著喬子暖會因為憋不住氣而醒過來。
果然,喬子暖倏爾睜開眼,從床榻上坐起來,一邊用嘴巴大喘氣一邊用力地拍開鳳墨予的手,惱道,「鳳墨予,你謀殺啊!」
鳳墨予瞬間爽了,笑得一臉妖孽,「捨不得。」
喬子暖被他臉上迷死人的笑容閃了閃神,連忙轉開目光,惱羞道,「說話就說話,笑屁啊笑。」
尼瑪,他難道不知道美人計神馬的,她完全沒抵抗力啊……
鳳墨予見她小臉微紅,臉上笑容越發的傾倒眾生,湊到她眼前,「暖兒……」
偶滴個神啊……喬子暖瞬間心臟狂跳,一隻手碰著胸,一隻手抵住他越來越近的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下次再也不使壞整你了。」
鳳墨予眉頭輕挑,凝著她越來越酡紅的臉龐和閃爍的目光,好奇道,「暖兒,你哪裡不舒服?」
「沒……我沒有……」喬子暖無力地蠕動著紅唇,整個人在鳳墨予該死的曖昧和溫柔里顯得完全不知所措。
作死啊……真是不作不死!她在心裡默默哀嚎……
鳳墨予卻是一臉氣定神閑,修長的手優雅地一件件褪去她身上的衣裙,「讓朕看看,暖兒,你的心跳得好快,該不會是舊傷又犯了吧?」
「真沒有……」喬子暖幾乎快哭出來,妹的!你親自給我修補的疤痕,好沒好你不知道啊!
鳳墨予輕撫著她心口的花瓣,引得喬子暖輕輕顫抖。他抬眸,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心跳得這樣快,朕得好好給你查一查……」
說著,她身上的小衣也在他手下輕輕脫落。
「嗯……腰腹好像圓滾了些,今晚讓阮問少做些魚肉才好……」鳳墨予說完,身子已經霸道地覆下來,完全不給喬子暖任何反抗的機會。
圓滾你妹!喬子暖氣得一口咬在鳳墨予的肩膀上。誰知不但沒有讓身上的男人收斂半分,反而還遭來他越發狂風驟雨般的熱情……
被這腹黑的男人吃干抹凈,連骨頭渣渣都沒剩下一絲的喬子暖,一直到黃昏時分才終於被良心發現的鳳墨予放過。
她有氣無力地趴在他身上,眼神格外幽怨地瞪他一眼,「鳳、墨
予!」
鳳墨予這會兒心情大好,似安撫一隻撒嬌鬧炸毛的貓咪一樣撫摸著喬子暖的青絲,雙手慵懶地搭在她腰上,「乖。」
乖你妹啊!喬子暖剛一動,就覺得渾身酸痛地要命,剛想要說什麼,就聽到外頭傳來靳泠的聲音,「皇上,京城有急報。」
喬子暖瞬間將頭埋進被子里,懊惱地咬牙切齒道,「鳳墨予!」這會兒,估計整個別苑的人都知道他們新年頭一天的大白天就那啥啥啥了!
天哪!這也太丟人了吧!不如直接來道雷電神馬的,劈暈她算了!
鳳墨予起身穿戴整齊,轉頭笑著看了一眼滿臉懊惱的喬子暖,「別遮了。你睡會兒,朕一會兒命她們將晚膳直接送進房裡來。」
喬子暖這會兒累得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眼前這男人卻剛好相反,感覺反而更加地神采奕奕了。
天理呢?!天理何在?!喬子暖不得不在心中默默佩服鳳墨予彪悍的體力。
心想這男人生下來就是來克她的吧?!知道她面對美男完全沒有定力……
宮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鳳墨予看完急報就匆匆地趕回了宮,走的時候吩咐靳泠等喬子暖休息兩日之後再啟程回京。
一夜無話。第二日,喬子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打著哈欠爬起身,剛走出屋子就看到那簡兮月走過來道,「子暖,那個人回復我們了。」
喬子暖一怔,隨即便明白了那簡兮月說的蔬果的事,於是道,「他說什麼?」
「他想跟你見面。」
喬子暖想了想,搖頭道,「恐怕不方便。」
那簡兮月覺得也是,想了想,於是道,「要不讓我去見他吧?」
喬子暖沉吟一陣,道,「此事你出面也不合適,你的身份也很容易就會被查出來。」
「那怎麼辦?」那簡兮月蹙眉,「若是不與他談,咱們手裡的銀子可支撐不了多久了。」
喬子暖想了想,道,「還是我去罷。」
「可是你的身份萬一被對方發現,太危險了。」
「不怕。」喬子暖神色沉靜,「我會隨機應變的。」
用過午膳,喬子暖遣了阮問去哄流心安午歇,又讓那簡兮月去替自己買一些回京路上的必須用品,身邊只留了流鑾和竹悠雲。
竹悠雲替她梳妝易容,「主子,為何要遣開那簡兮月?」
「我與靡裳是同一個人,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流鑾贊同地點點頭,「主子,一會兒我隨你一同去,我見過的人比較多,到時候察言觀色,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喬子暖點頭,在竹悠雲替自己易過容的臉上又慢慢畫上一道淺淺的刀疤,挑了一件顏色稍顯沉穩的衣裙穿上。
整個人看起來比她自己的實際年齡要老了幾歲。
兩個人收拾完就出了門,流鑾駕車,往邊城的市集而去。
對方約見面的地點是一個叫做皓月的食肆。馬車駛到門口,流鑾扶著喬子暖下了馬車,就有小二上前替她們將馬車駕至一旁的角落。喬子暖餘光瞥到有另外一輛神色的馬車孤零零地停在那裡。
兩個人踱步走進去,小二什麼都未問,就將她們領進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雅間里,一個二十五歲上下的男人正四平八穩地坐在裡頭,目光帶著探究和興味,望著跨過門檻走進來的喬子暖和流鑾。
這個男人穿了一身深色的仕人袍,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起盤成髻,五官深邃,臉部的輪廓分明,一雙眸子亮若星辰,唇紅齒白,身形看起來有幾分瘦弱。是個斯斯文文的仕人模樣。
他沉默不語,也在默默地打量著面前的喬子暖和她身旁同樣易過容的流鑾。
半晌,他才悠悠開口,「坐。」
喬子暖道了謝,坐在他對面,開門見山,「還未知公子貴姓?」
男人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看了眼喬子暖,「是你約在下來談生意,卻不知道在下姓甚名誰?」
喬子暖彷彿未曾聽出他話中的調侃,氣定神閑,「公子有心不讓我知道,我如何打聽也是打聽不出來的。」
男子輕輕勾唇,盯著她,「你這女人好生無禮,竟敢以我自稱,未免太過狂妄。」
喬子暖看他一眼,不再與他兜花園,「聽說公子手上有大量的蔬果,我願意高價收購。你不妨開個價。」
男子道,「聽說如今連西楚帝都手頭頗為緊張,你這女人何來這麼多銀錢?」
喬子暖有一瞬間的沉默,她有些摸不清這男人的心思。從她進來到現在,他連一句關於買賣的事情都沒有說,反而像在不停地試探她的身份。
喬子暖想了想,「不瞞公子。我家中世代行商,如今各處蔬果短缺,這是一個難得的商機,我這一次除了想要收購您手裡的蔬果之外,其實對於您的貨品來源更加有興趣。」
男子眼中有不掩藏的興味,「你的意思是,想要讓我將這條財路告訴你?」
「我自然不會讓您白費工夫。我不過是求財,公子既然願意見我,就說明您如今是需要用銀子的,這是件兩全其美的事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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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卡到要哭了。嗚嗚嗚嗚…努力二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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