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路遇佛門僧,初聞杜家事
「這是為何?」,蕭蕭不解問道。
少年笑回道:「這繩索是我在無意中所得,也不知是何物,甚無用處,與其如此,不如送予令妹作耍玩之物,再之,我與兄台一見如故,區區那物豈能妨礙結交之心?」
見少年頗為誠摯的樣子,蕭蕭有些好奇問道:「你又不知我的處世為人,當真想與我結交?不怕我並非善類」
少年搖首笑道:「你並非惡類,為護一素不相識的女娃兒而甘願得罪諸多修真宗門之人,若說非是善類,那試問天下間何處還有善人仁者?」
聞言,蕭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之色,意味深長地視眼少年,而後放下懷裡的靈兒,雙手作一禮,道:「在下大秦蕭蕭」
「在下鄒變,百道城人士」
少年作輯回禮,隨之促狹地笑道:「這些時日在這百道城修士口中無不是關於你的傳聞,傳聞你於百宗門上千弟子的圍攻下,殺得三進三出,而後毫髮無損的逃之夭夭,遂有好事者將你在大秦的輝煌事迹也公佈於世,說你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儒道奇才,比之儒道八門中的那些天才尤有過之,許多百道中人都想目睹汝之風采,而不料今日卻讓我遇上,真是三生有幸,此時見你安然無恙,想必之前所傳亦並非虛言」
蕭蕭亦是沒想到此事會如此迅速的傳開,而且鬧得沸沸揚揚,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未有再於此事上多作計較,話語一轉,笑道:「既然鄒兄對在下如此信任,及對靈兒如此厚愛,我若再有疑慮,豈不是懷疑鄒兄的為人?那這繩索我代靈兒收下」
「如此才是」
鄒變面露欣喜之色,道:「難得結識如蕭兄這等天才俊傑。今日定要與蕭兄暢飲論道一番!」
盛意難卻,再者鄒變不似狡詐之徒,實乃光明磊落之人,能與其相識未嘗不好,此外蕭蕭初來乍到百道城,人生地不熟,鄒變身為百道城人士自然對城中情況與百道勢力知曉不少,從其口中得知一二亦是好事,遂亦有此意,頷首應是。隨後從地上抱起靈兒,又想到些什麼,抬首有些疑惑問道:「這百道城中可有酒樓茶莊?為何未有見到?」
「當然有之,前方不遠之處正是遠近聞名的杜家酒庄」
「杜家酒庄?可是酒道杜家?」,蕭蕭神色微凜,隨之欣然問道。
「正是」,鄒變回笑道。
蕭蕭面露神往之色,道:「傳聞杜家之酒乃為靈酒,不僅酒香四溢。甘醇味美,而且內含靈力,此靈力不需煉化即可據為己有,也不知真假」
「是真是假只有蕭兄品過才知」。鄒變笑道。
「說的也是,那我就隨鄒兄嘗一嘗這傳說中的杜家酒!」
二人相視一眼,會心而笑,隨後轉身欲走。
「二位施主。請留步」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此語,二人止步轉身。但見一身著樸素灰白僧衣,有些年歲而眉慈目善的僧人立在幾步之外,左手一串念珠在下,右手作禪掌在前,見蕭蕭二人轉身後,雙掌合十,微微躬身作禮,道:「貧僧乃是天禪寺之僧,法號無念,見過二位施主」
「大師有禮」
鄒變站立未動,而蕭蕭卻是忙作輯回一禮,生平首次見到佛門中人,不免有所好奇,遂目光上下仔細打量一遍這僧,除去穿著外,與凡人並無異處,只是其面露仁慈,和善之笑,心裡生出不少好感。
「不知大師留住我二人所為何事?」,蕭蕭收回目光,笑問道。
「不知二位可是百道城人士?貧僧此次是代我天禪寺前來觀禮百道盛事,亦是首次來這百道城,欲問儒殿何往,二位可知?」,那僧問道。
「我二人亦是第一次來百道城,對你說的儒殿亦是不知」
豈料蕭蕭還未作言,一邊的鄒變搶在其前,淡淡回道,語氣之中頗有不善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貧僧......」
說道這裡,那僧目光似無意間見到靈兒手中的那根繩索,話語一頓,似有所想,而後對靈兒笑道:「這女娃長得好生俊俏,好有慧根」
而靈兒卻似受驚一般緊緊縮入蕭蕭懷裡,頭深深埋在蕭蕭胸前,不敢抬首直視那僧,手中的那根繩索亦是纏作一團摟在胸前,似怕人奪走似的。
聽聞那僧此言,又見靈兒此狀,蕭蕭頓時心神暗凜,再次不留痕迹端詳一番那僧,這才從其笑容之中覺察出一絲道不出的不尋常之感來,似不喜,又似厭惡,遂淡笑道:「我妹妹有些懼怕生人,若大師無有其餘事情,那在下告辭」
言畢,蕭蕭轉身即走,身後的鄒變面無表情緊隨其後。
殊不知在二人轉身的瞬間那僧臉上的笑意隨之消失,而變為冷漠,還有一絲凝重,目光不離地凝視蕭蕭的身影,直到其消失才收回,眉頭微皺,似有疑惑,自言自語道:「此子身上的浩然之力之精純乃是平生僅見,應該正是如今聲名鵲起的儒道奇才,只是不知其所修幾道,不過決不止傳聞中的那般只有五道」
「而這萬年仙株永痕芳華的修為亦是難以觀透,想必是修為封印之故,其手中的那根繩索為何我總覺得似有佛道氣息,似是我佛門之物,不知其從何得來」
「陰陽道,儒道,萬年仙株,妖道......有些意思......」
......
且說蕭蕭頭也不回匆匆行走,至於離去之後那僧如何絲毫不知,亦不想知曉,從之前那僧的言外之意中得知此人已經觀出靈兒是先天靈體,而似有讓靈兒遁入空門之想法,蕭蕭頓覺渾身發冷,不敢想象,將懷裡的靈兒抱得愈發緊些。
「蕭兄莫要緊張,在這百道城中,連對先天靈體覬覦不放的修真宗門,都不敢明目張胆的來尋事。何況是區區佛門中人?」
身邊的鄒變似知蕭蕭此時的心思,拍拍蕭蕭的肩膀輕笑道。
蕭蕭微微頷首,想到之前鄒變之狀,轉首疑惑問道:「鄒兄似乎對佛門中人並無多少好感,不知為何?」
「在下縱然對佛道知曉不詳,卻也聞說不少,聽聞修佛之人必先斷情,斬斷紅塵糾纏與七情六慾,方能證道,已然是無情之道。佛門中人口口聲聲說修得無上菩提大道,以普度千萬萬眾生,既然是無情,那又談何普度眾生?表面仁慈,誰知其後又會不會有險惡之心」,鄒變頗有嘲諷之色地道。
「鄒兄之言不無道理,日後若是遇上佛門中人還是小心些為好」,蕭蕭頷首笑道。
「如此才是」
二人一路且說且行,不多時行到一家酒樓之外。是名醉仙樓,從外觀之頗具氣勢,不弱於俗世皇城酒樓之繁華,足有五層樓台。門前柱子與橫樑上篆刻一副對聯,上聯道:靈茶靈酒靈仙子,下聯道:有銀兩者莫進來,橫聯道:酒中仙子。
進出醉仙樓的修士不絕如縷。立在樓外,已然可以聞到屢屢淡淡酒香,沁人心脾。蕭蕭不由抿抿嘴唇,道:「杜家酒果然名不虛傳,初聞酒香,已是讓人垂涎三尺」
「讓人垂涎三尺的可不只是這杜家酒」,鄒變眯起眼,意味深長笑道。
「怎麼?難道這裡面真有一位酒中仙子不成?」
蕭蕭有些玩笑地道,卻見鄒變投來讚賞又有曖昧的目光,不由有些愕然,好奇地問道:「真有?」
「可不是,這對聯中已然寫得十分清楚明白,靈茶靈酒靈仙子,當然是有位仙子,而且是酒中仙子,而這位酒中仙子正是那位杜家九妹」
「杜家九妹?」,蕭蕭搖搖頭,一臉不解之色。
鄒變笑道:「此事說來別有一番妙趣,聽說杜家家主杜俊之妻愛兒,杜俊卻是愛女,遂當初夫妻二人決定,若是先生男則生女即止,若是先生女則生男即止,誰料一連八胎都是男兒,那時的杜俊已年過四十,仍是心有不甘,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直到這第九胎終於生得一女,正是這位杜九妹,百道中人常以此事作為笑談,交好之人亦是常於杜俊面前以此事說道,說其老當益壯寶刀未老,天道酬勤什麼的,杜俊屢次都是面露羞色苦笑不言」
聞言,蕭蕭亦是不由失笑,鄒變又道:「正是此故,杜俊對這位九妹寵愛有加,遠勝過其餘八子,遂有人言,得杜家九妹者可得酒道杜家,而且傳聞這位杜九妹長得傾國傾城,堪比天上仙子,在酒道上的天賦連杜家歷代家主都有所不及,故稱之為酒中仙子,此外聽說這杜九妹在儒道之上亦有驚人天賦,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是故百道之中不盡的天才俊傑都欲博得佳人芳心,只是至今都未有人見過這位酒中仙子的真容,或者說還未有人有此資格」
「這又是為何?」,蕭蕭不解問道。
鄒變故弄玄虛地神秘一笑,未有言語,率先舉步進入酒樓,蕭蕭隨後而入。
入得之後,蕭蕭環顧四下,修士滿座,而與俗世客棧酒樓相比,卻是少出速度哦喧鬧而多出幾分清靜,只是傳來修士之間的輕言談笑。
「蕭兄,隨我來」
正在蕭蕭疑惑為何沒有小二夥計之類上來迎客之時,卻見身前的鄒變徑直向樓上入口之處走去,蕭蕭隨其後,轉首望時,見在那裡的牆上掛有上百的小木牌,上面都是書有小字,有的木牌上還畫有叉,上書兩行字,有的卻無,上書一行,在那些木牌前立有十多儒生打扮的修士,目光在那些木牌上掃來掃去,皺起眉頭不知在思索些什麼,在木牌的旁邊才是櫃檯,裡面坐一賬房先生模樣之人。
蕭蕭走近之後,一一掃過那些木牌,才知這些木牌上書的都是對聯,上面畫叉的已是對出下聯,其餘的只有上聯,而無下聯,見此情形,蕭蕭愈是好奇,問鄒變道:「這是......」
鄒變輕笑道:「蕭兄有所不知,這醉仙樓還有此一規矩,進入酒樓,於一樓飲酒則罷,若欲上得二樓,須從中對出一聯,若能對出,上樓后酒錢可免三成,至於試圖對卻對不出或對得不工整者,則不可入,而且在樓下的酒賬會多算三成,在二樓三樓的入口處亦有此類題目,且愈來愈難,入得三樓酒錢可免五成,若能入得四樓則分文不取,反之若不得解,則會多算相應的五成與成倍,故沒有些真才實學是不會輕易嘗試,亦是上不得四樓的」
「原來如此,有些意思,不知是何人想出此法子來的?」,蕭蕭覺得頗為新穎,興緻不小地笑問道。
「不是那位杜家九妹還能有誰能想出如此怪異的點子來?」
鄒變撇撇嘴,道:「聽說入得四樓之後,若能解出杜九妹的最後一題,則可與其在五樓相會,只可惜我只能上得二樓,連三樓都沒上去過,還損失不少靈元丹」
蕭蕭嘴角勾起一抹輕挑的弧度,湊首低語道:「那鄒兄覺得我二人在哪層相談最為合適?」
「這......」
鄒變頓時語塞,但見蕭蕭此般神色,瞬間想到身邊的這位可是傳說中的儒道奇才,與蕭蕭相視一眼,臉上亦是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