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小塘海量的流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傳遍東京汴梁城。估計有石家打擊報復的成份。造成的結果是,新貴江寧縣候王小塘每天都有推不得的酒場。果真是公侯的小酒天天醉,喝壞了朝風喝壞了胃。
其實我對於這種虛浮的酒肉朋友關係並不看好,甚至可以說是討厭。沒事的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事的時候,怕是如見蛇蠍避之唯恐不及。若是有個什麼家族利益衝突,更恨不得吃肉剝皮。咱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是也知道一個義字,因此這樣的聚會天天參加實在是浪費精力浪費體力,還浪費錢。
決定開始閉關,對外則稱郡主發飈,妻管嚴了。
結果霞當天就開始冷戰,不許我摸不許我碰,還酸溜溜地說:「現在我發飈了,我要管你了!」氣的我打出一記「大力捏波爪」,沒想到霞輕功見長,隨便一晃就輕鬆躲過,鬱悶。
既然閉關了,那就要有個閉關的樣子。在後院辟出一塊空地來,支上架子,吊起一個沙袋;又指使家丁搬來兩個石鎖,三十斤的;還特意找了一堆小口袋,灌上鐵砂。
現在出早操有了新內容,身綁鐵砂小口袋,繞著候府跑十圈;然後舉著兩把石鎖升蹲起一百:再扛著石鎖作俯卧撐一百;然後打軍體拳三遍,最後練習格鬥技巧,對象是沙袋。祁老爹在一旁看了一天,臨走留了一句:「明天開始練我給你的武功。」
澡堂子的事不能擱下,儘管我是閉關了,可我義父沒閉關啊!老爺子這兩天城東城南城西城北一遍遍跑,尋找便宜的房子,合適的地段,辛苦的很。見老爹這樣,覺得很愧疚,找了個機會表示,要不咱算了吧,別因為我,再把您累壞了。
「累啥!」老爺子一聽就爆了,「我正跑著歡實咧!我給我兒跑地,我心甘情願!你是嫌我老啦?」
「不不不,」我連忙擺手,趕緊給自己倆嘴巴,「我這說胡話呢,您老就當我放屁得了。」老年人死倔死倔,沒法勸。「那你那金剛爪,還有天殘腳,練得咋樣啊?」老爺子挺挺下巴,「施展兩下,我瞅瞅。」
照葫蘆畫瓢那麼比劃了一圈。回來見老爺子鬍子都立起來,估計是氣的。「那是金剛爪?!那是狗爪子!還有那天殘腳!你看看你抬腿的姿勢,跟外面大街上賴皮狗撒尿有啥區別?!」老頭氣得臉通紅,要是有皮鞭在手,估計得被他抽得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擺好姿勢,老夫來教你!」老爺子不容我多想,便手把手教起來,就好像老連長當年教軍體拳一樣。結果發現,對書本上交待的意思理解全錯了。想想也是,這書上的字我沒幾個認識的,讓草照著給我念了幾遍,勉勉強強理解著記下,對錯也不敢問,能對才怪!
其實也不能全怪我,咱在部隊上有文化課,可是這文化課不教古代的字兒不是?那我來到這兒,也就算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睜眼瞎。
由於我的武功學得太差,從此之後,祁老爹除了要為澡堂子的事情操心之外,還要管教我的武藝。
閉關期間出去過一次,是跟著岳丈六王爺去了開藥鋪的徐家。初步接觸了一下,沒有實質性的商討。六王爺也是人精,澡堂子的事兒,壓根兒都不提一個字,看上去是還以為帶著女婿來串門的。徐家倒也沒有啥戒心,畢竟他徐老頭救過老泰山一命,而且現在兩家也沒啥矛盾。
唯一鬧心的就是霞的冷戰。
早上出了操,就見她一人坐在那裡發獃,過去仔細一瞧,眼睛紅紅的,上去笑嘻嘻搭訕,結果人扭頭就走,連臉子都不給一個;中午吃飯,胡亂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說飽;等到夜裡更絕,乾脆睡另一個屋,還從裡面把門銷死。
這算***怎麼一回事?
我以前可沒結過婚,也不知道夫妻間出現問題該怎麼解決,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行!絕對不行!夫妻感情是建立在和諧愉快的基礎上的,要是老婆整天跟你慪氣,不離婚也得紅杏出牆。不是說夫妻間就是永遠和諧愉快不出問題的,而是出了問題就得解決問題,這是才是正確對待家庭,對待婚姻的態度。
我現在就抱著這樣的態度。
但是霞總是這樣那樣的躲避我,這讓我很傷腦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我想婚姻也是這樣。與其選擇死亡,我倒不如爆發一次來的痛快。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一腳踹開霞的房門,跑到霞的床上:「我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咱這日子到底還過不過了?!」
「過啊,怎麼不過?」霞說話的時候明顯在顫抖,但是她又極力掩飾。
「那你瞅瞅這是過日子嗎?整天躲著我,連看都不願看一眼,好像我是個怪物似的。我有那麼討你厭嗎?」忍不住,終於把一直想說的全喊出來,「原來恩恩愛愛的挺好,怎麼就這個樣兒了?你說我倒是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值得你這樣?有嗎?一早跟你說過心裡有啥痛快不痛快,說出來就是,你這樣算啥?!」
「妾身不是妻管嚴。」
「啥?」
「妾身不是妻管嚴!」霞哇哇的哭起來,一點兒也不管不顧,「夫君不願出去胡鬧,那也不能敗壞妾身的名聲!說妾身是妻管嚴,滿汴梁城的人該怎麼想?整日流言蜚語的,妾身一個女流之輩,怎麼承受得了!」
得,毛病出在這兒了。
誤會,絕對的誤會!我在21世紀那會兒,妻管嚴哪是敗壞女人名聲的?那是幸福居家男人的代名詞!哪想到在也不知八百還是一千多年前,這是惡女人的綽號。
趕緊給大老婆道歉,現在就算要我跪下來求她原諒,我也毫不猶豫。其實人與人的摩擦很多都是沒有及時溝通引起的誤會,誤會越來越大,漸漸就成了仇恨。把誤會攤開了說,原諒與被原諒,關係反倒更勝從前。夫妻間的情況也是這樣,情感上堆積的不滿情緒得不到宣洩的渠道,那麼很可能轉變成無法彌補的裂痕,結果往往是致命的。
發泄后的霞情緒穩定了許多,也不再哭了,偎在我懷裡,靜靜地不說話。
「霞,我是不是很混蛋?」握著霞的手,我覺得很愧疚,第一次對女人產生愧疚。
「是妾身太任性了。」霞吸了一下鼻子。
看來問題解決得還行,當天夜裡,我留在了那裡,並且和霞為王家的後代努力了一次,嘿嘿,不知道成功的機會有多大。
為了解決霞的「妻管嚴」壞名聲問題,開始不間斷的出去溜達,讓大家都看看我的存在,明白霞不是那種把自家男人鎖在院子里的悍婦,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