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再見太子

安意如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去尋找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啟公公見安意如停下了腳步，不禁問道：「安姑娘，怎麼了？」

安意如心神一斂，抬手指著那人影閃過的地方，道：「沒什麼，只是那邊那片房子好特別，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宮殿，啟公公，那邊是什麼人的住處啊。」

啟公公順著安意如手指的方向望去，恍然大悟道：「哦，那邊是東宮太子殿，是當初皇上立太子時，特意請聚賢山莊的雲莊主設計的。」

太子？安意如心頭納悶，莫非剛才那熟悉的身影是皇甫子諄？

「安姑娘，這皇宮有意思的地方多著呢，日後奴才再帶您好好參觀，咱們先去雨晴軒吧。」啟公公見安意如神色有些恍惚，不禁提醒道。

安意如連忙笑道：「呵呵，好，啟公公，有勞了。」

「奴才該做的，請。」說著啟公公帶著安意如繼續向雨晴軒的方向走去。

「安姑娘，前面就是雨晴軒了。」啟公公伸手指著前面一座宮殿，對安意如道。

安意如抬眼打量了一番，不由得一愣，這形制，這規格，好像有些眼熟啊。

再向前走了一段，便到了殿前，安意如抬頭看了看匾額，正中是三個硃砂大字，筆畫複雜，字體卻飄逸空靈，安意如是不大識得嵐墒的文字的，不過好在在戰連城的幫助下，現在她也能認個大概，知道那是「晴雨軒」三字。

這時門口有侍女迎了上來，對啟公公服了服身子，恭敬道：「啟總管，安姑娘，已經按皇上的吩咐收拾好了，安姑娘請進。」

安意如隨著侍女的指引走了進去，卻見啟公公不再前行，就連那侍女也不再前進，不禁疑惑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他們。

啟公公似乎明白了安意如的不解，連忙解釋道：「安姑娘，皇上吩咐過，沒有他的吩咐，這裡不讓人隨便進來，奴才們就不陪您進去了。」

安意如一愣，卻也明白了，想起皇甫炎對戰雨晴的痴情，就算戰雨晴沒有居住在這裡，那也是不容許別人來褻瀆的，只是他為何要讓自己在這裡等他呢？難道說，在皇甫炎的認知里，她在這裡就不算是對戰雨晴的褻瀆？

雖然不解，但是安意如還是走進了雨晴軒，只是才一邁進來，她就頓時有一種走進了戰龍堡的禁閣的錯覺，因為這裡的一切陳設、擺放，都幾乎跟禁閣一致。

戰龍堡的禁閣，是戰連城的母親戰雨晴的閨房，自從戰雨晴過世以後，禁閣就被封了起來，後來戰連城接手戰龍堡之後，更是將那裡命名為禁閣，堡里的人不準靠近，就是戰星河也不能隨意進出，安意如之所以認得，是因為有一次她不小心誤闖進去的。

當時戰連城並沒有生氣，還跟她接受戰雨晴的房間，那熟悉的樣子，如數家珍，就連一把木梳有幾根尺，簪子上鑲了幾顆寶石，他都一清二楚，但是她還有些吃驚，可是今日，在這巍巍皇宮，看到這如出一轍的雨晴軒，安意如不禁呆了。

她在想，這戰雨晴該是怎樣的奇女子，才能讓一個帝王，為了一個死人，空築一室宮殿，為的只是能夠從這相似的地方，來找尋昔日戀人的一丁點影子。

安意如望著這個熟悉有陌生的地方，心底充滿了震驚，與此同時，他又開始同情起皇甫炎，想他堂堂一國之君，不能與真正的戀人白頭到老，不能被心愛的兒子承歡膝下，實在是個可憐人，而戰雨晴雖然早逝，卻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有個天下最優秀的男子，為她一生痴狂，有個最優秀的兒子，永遠將她放在心頭最神聖的位置。

正在胡思亂想間，安意如突然聽到殿外有些爭執，不禁走近查看。

卻見皇甫子諄正在雨晴軒的殿外，跟啟公公說著什麼，似乎被啟公公拒絕，他有些惱羞成怒。

安意如不由得暗暗思忖，看來剛才她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逝的影子，必是皇甫子諄無疑了，只是他來這裡做什麼？他為什麼要跟著自己？

「太子殿下，不是奴才不讓您進去，而是您也知道，這雨晴軒，皇上有旨意，沒有皇上的准許，誰也不得靠近，老奴今日是奉旨在此侍候，倒是太子殿下，沒有皇上的許可，您還是速速離開的好。」啟公公恭謹有不卑不亢的道。

「啟德全，你放肆，你算是什麼東西？不過是父皇身邊的一條狗，也敢來支使本宮！本宮來此是見見老朋友，順便聊一些私事，你還不趕快讓開！」皇甫子諄面上露出不悅之色，大有動手的趨勢。

可是啟德全畢竟是皇上身邊伺候的人，那是見過大世面的，自然不會被皇甫子諄幾句色厲內荏的話就唬住了，所以他平靜道：「殿下說的是，奴才就是皇上身邊的一條狗，可是狗也知道，主子交代的事情，一定要辦好，這是奴才職責所在，所以請殿下儘快離開此地。」

「你！」皇甫子諄氣結，卻抬眼間發現安意如正杵在門口偷聽，不禁雙目一轉，不再跟啟德全爭執，反而刻意提高聲音道：「本宮與安姑娘本是舊識，還算有些交情，今日竟然在宮裡見到，不由得想起幾日前，聽到的關於戰龍堡二堡主的一些傳聞，本來想告知的，可是既然公公不準，本宮也只得離開了。」

皇甫子諄說著，做出一副欲轉身離開的架勢。

安意如心中暗暗腹誹，舊識倒是真的，只是這交情卻談不上，要說真有，那恐怕也是惡交，本來不想搭理他的，可是聽他提到戰星河的事，她不得不起了好奇之心。

星河失蹤一事，連城和皇甫子辰一直懷疑是左家所為，聽說這左家與太子勾結，而這兩人都與戰龍堡有過節，那麼星河的失蹤怕是多半與這兩人脫不了關係，如今聽皇甫子諄這麼說，難道說連城他們猜測的是真的？那麼皇甫子諄是不是知道星河的消息呢？或者說戰星河根本就在太子的手上？

心中揣測這，安意如連忙攔住他，道：「咦，原來是太子殿下，民婦入宮，本該親自去拜見殿下才是，只是時間緊迫，宮裡規矩有多，實在沒有機會，還請殿下見諒才是。」

皇甫子諄本來就沒打算離開的腳步，頓時停住了，假意笑道：「哎，意如你客氣了，你我是舊識了，無需客套，只是不知你可否方便，本宮正好有些事情要與你說說。」

安意如知道，這很可能是皇甫子諄設下的圈套，但是想著事關星河，便管不得那麼多了，再說，這可是在嵐墒皇宮，她不信他皇甫子諄有這個膽量，敢在宮裡，在皇甫炎的眼皮底下胡作非為，所以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皇甫子諄，到底要搞什麼鬼把戲，是不是真的知道星河的下落。

「太子殿下哪的話，民婦也正好有些私事想要詢問太子殿下呢。」安意如亦笑的深沉。

「安姑娘，這恐怕不妥吧，皇上一會就過來了。」啟公公有些擔憂的勸阻道。

安意如安撫他道：「啟公公，你放心，我跟殿下就在前面的涼亭閑聊一會，不會耽擱太久的。」

「就是，啟德全，你也太過小心了，當本宮是什麼，殺人強盜不成？再說，母後身體不適，父皇對母后一向親厚，我剛從那邊回來，父皇正陪母后吃午飯呢，怕是一時半會過不來的，父皇讓你守在這裡伺候，你當好父皇的看門狗就是了，休要啰哩啰嗦！」皇甫子諄也語帶嘲諷道。

啟德全有些氣憤，但是卻不能發作，只得強忍著，看著安意如的目光里有著不贊同的意味。

安意如亦用目光示意他不必擔心，然後便隨著皇甫子諄去了離雨晴軒不遠的一處涼亭下。

到了亭子下，里啟公公等人有了一段距離，皇甫子諄立刻拋掉了臉上偽裝的笑容，冷笑道：「安意如，本宮沒想到，你膽子還挺大。」

安意如亦收起笑容，冷冷道：「太子謬讚，若是膽子不夠大，那也不敢弄斷太子的腿不是？」

一提到被安意如從天而降壓斷了腿這件事，皇甫子諄就立刻想起自己被戰連城羞辱之事，頓時面上一白，臉色更加難看。

安意如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心底冷笑：小樣，就你這樣，也敢跟老娘爭口舌之快，老娘一定讓你知道，什麼是舌燦蓮花，什麼是自取其辱！

「哼！安意如，你不必提醒本宮，這筆賬本宮記著，你和戰連城遲早得還。」皇甫子諄雙目圓睜，怒瞪著安意如狠聲道。

安意如立刻裝無辜，睜著一雙清純美目，不解道：「太子殿下，您說什麼呢？民婦怎麼不明白？」

「你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說，父皇把你招進宮來，所謂何事？你怎麼會出現在天京？戰連城人呢？你若是老實交代，咱們之前的賬，我可以都算到戰連城頭上，饒你一命，若是你不識時務，休怪本宮手下不留情！」皇甫子諄的真面目頓時顯露，似乎已經懶得跟安意如打啞謎了。

安意如心中冷笑，哼！這樣就惱羞成怒了，這樣空口白話的威脅想要嚇唬姑奶奶，簡直是痴人說夢，看姑奶奶先套套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