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莫楠半倚牆上，百無聊賴地數著天上的星星。

在他對面的花從，那個叫藍的女子在裡面好一會了，從她進去開始他就一直站在這裡守著，這是他們協議的內容之一，她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他必須在一旁看著。說到底，他還是不放心她。

莫楠雙手環胸，有一下沒一下地動著手指，雖然沒有盯著那邊，但花叢里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莫楠猛地回頭，方才閑敲著的手伸出去一半，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風烈站在他身邊，看著他一直注意的方向。

「你知道？！」莫楠有些驚慌，風烈居然知道？那是不是表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那他會不會覺得自己過分了？會不會防備他？

風烈不答，也不看他。

風烈的表現使得莫楠更加恐慌，「我……」

風烈抬手阻止他，「凱帝斯·莫楠是我朋友，永遠都是。」

莫楠一瞬間驚訝的說不出話，風烈居然是將他當作朋友的！擱在以前，他或許可以理所應當的這樣認為，但現在不一樣了，風烈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是的孤兒，他是純血王族，血族最後的純血統，將來是要繼承這血族王位的。他居然還當自己是朋友么？

「不是么？」風烈問。

「是！」莫楠毫不猶豫地回答，在他心裡，風烈一直都是那個跟他一起成長，一起修習魔法的夥伴。

「烈，她……」莫楠還是忍不住想要解釋。

「無礙。」

「你知道她是怎麼回事？」莫楠驚詫。

「她身上……」風烈故意停頓，一臉神秘的看著莫楠，「有符咒。」

「那她……」

「不是。」

「你就這麼肯定？」莫楠無法理解風烈此刻的篤定。

「當然。」

「為什麼？」就算風烈這樣說，莫楠還是不能夠相信。

「她可以不靠人類的血液存活，憑藉那個東西。」

莫楠睜大眼睛，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可能。」

「憑那個符咒？」莫楠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人類的除魔師什麼時候這麼強大了？居然連血族的本性都可以遏制？

莫楠的驚訝風烈看在眼裡，其實一開始他也不敢相信，但她真的可以不吸食血液，只靠自己的身體本身活著。

「那……」

風烈搖頭，他懂莫楠的意思，但是，應該是不行的。「你也看到了，她每逢月圓就會避開我。」

莫楠擰眉，的確，每次都是月圓，「有問題？」

「嗯。月圓之時似乎是某種東西發作的時候，應該是極可怕的痛苦。」

莫楠沉默，心底不可抑制的想著那裡正發生著什麼。

風烈笑了笑，「莫楠，今天是中秋，知道么？」

「倒是聽說過，人類在今天團圓，不過我更在意它的陰氣。」莫楠愣住，望向風烈的眼神帶著不確定。

「我也不清楚，不過只是猜測。」風烈說得雲淡風輕。

莫楠不動聲色地望了花叢一眼，「她能撐過去？」

「誰知道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風烈不在乎，莫楠覺得自己忽然不懂他了，明明那麼親密的在一起那麼久，甚至不惜與長老院對立，難道不是因為喜歡？莫楠不敢相信自己的這個猜想，莫名的覺得太過可怕。

「烈，你不在乎她的死活？」莫楠有些害怕得到的答案，但還是問了出來。

哪曉得風烈看怪物一般看了自己一眼，然後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在乎，她要是死了，我去哪再找味道這麼好的食物去？你能賠給我？」

聽到這樣的答案，莫楠的心情有點複雜，高興風烈沒有太在意這個突然出現身上帶有太多秘密的藍，失落風烈這樣對一個人好，居然又不在乎她。

莫楠覺得，他只當她是一個玩偶，在她那般在意他對她的好的時候，他卻只將她當作一個消遣時間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