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婚禮?子珺有些傻,褚衍深低頭看著她:「怎麼,我說錯了嗎?結婚了當然要有婚禮,這有什麼奇怪的,婚禮需要準備,十月正好,不涼不熱,地點就選在別墅吧,賓客只請親朋好友,媒體哪裡,讓公司的公關部運作,我褚衍深是娶老婆不是作秀,或者你有什麼建議?」
「呃,沒,沒有。」子珺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既然沒有就聽我的,走吧。」
「這是哪兒?」子珺看了看眼前有些古老的二層小樓,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建築頗有特色,帶著濃重的歷史底蘊,讓她想起了秦非的診所,尤其綠化面積在寸土寸金的都市裡,真有些過於奢侈。
衍深拉著她的手下了車才道:「褚家的老宅。」
子珺愣了愣:「來這裡做什麼?」
「一個世伯的壽宴,雖沒什麼交集了,到底要叫一聲世伯,不好不來賀壽,順便帶你來看看老宅,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可以考慮回來住一陣。」
子珺站在雕花柵欄門前忽有種歲月無聲之感,尤其從裡面出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微微欠身:「少爺,少奶奶。」這意思可比別墅的管家還有范兒呢。
褚衍深跟子珺介紹:「這是強叔,在褚家一輩子了。」
子珺忙道:「強叔好。」
強叔笑道:「少奶奶好。」
強叔活到這麼大年紀,跟了褚家兩代人,前頭老爺太太都是在老宅住的,他還有點兒事兒干,老爺太太去了之後,少爺就搬了出去,除非年節,平常極少回來,年輕人嗎,喜歡住在外面也可以理解,更何況強叔知道,當年老爺夫人車禍去世的太突然,少爺是怕住在老宅裡頭傷心。
可強叔心裡也著急,褚家可還沒后呢,要說以前少爺雖沒結婚的意思,可好歹有女人,這六年來不知怎麼了,身邊一個女人不見,更別說結婚生子了,強叔都快絕望了,想著等自己百年之後,可怎麼見老爺太太啊。
每每想到此,強叔都忍不住嘆息,卻沒想到,少爺忽然就結婚了不說,連小少爺都有了,別管過程怎麼回事,這個結果真讓強叔高興了好幾天,天天盼著少爺帶著少奶奶小少爺回來老宅,自己年紀一大把了,幹不了別的,看看孩子還是成的吧。
想著,往後頭看了看失望道:「小少爺沒一起來嗎?」
衍深道:「他去學校了,過兩天回來,我帶他過來看您。」
子珺跟著衍深進了院子低聲道:「強叔知道馮一?」衍深淡淡看了她一眼:「褚毅是我兒子。」褚毅?衍深挑挑眉:「怎麼這個名字你不滿意?」子珺忙道:「沒,沒什麼。」
衍深目光閃過一絲笑意:「馮一自己改的,同聲不同字,堅毅的毅,你叫習慣了馮一,也可以,就當小名。」
子珺忽然發現,好多自己以為難以溝通的事兒,根本就不算個事兒,例如兒子,例如婚禮,例如眼前的壽宴。
子珺站在卧室里,看著桌上的盒子發獃,盒子是剛才司機拿進來的,裡面是一件水藍色的小禮服,子珺剛才還愁自己今天穿的太隨意,逛街還好,若是正式場合恐怕有些寒酸,尤其褚衍深世伯的壽宴,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高檔的不能在高檔的級別,自己倒是不怕寒酸,就怕給褚衍深丟臉。
現在看來,自己多慮了,子珺拿起盒子里的禮服剛換上,卧室的門就從外頭推開了,褚衍深走了進來。
子珺這才想起自己忘了鎖門,下意識回頭,飄逸的裙擺甩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即使衣服是褚衍深挑的,依舊驚艷不已,單肩的設計,不張揚卻又不顯呆板,水墨風立體織綉,飽滿鮮活,花瓣袖裹住優美的肩部線條,修身版型高腰設計,千素百褶的小燕尾,有種精緻玲瓏的性感,她的頭髮還沒梳起來,微卷的棕栗色長發散在身後,這樣的整體效果,更烘托齣子珺身上那種介於女孩跟女人之間的小性感。
尤其她的表情有些驚愕,有些羞澀,手臂還下意識護在胸前,衍深目光略暗,這女人永遠知道怎麼在不經意間誘惑他。
衍深走過去,伸臂把她圈在自己懷裡:「你是在誘惑我嗎?嗯……」
他的聲音有些黯啞,一周的和諧生活,已經讓子珺充分了解,這男人此時想做什麼,她急忙撐住他的胸口:「還,還要參加壽宴呢,我剛花好妝,你,嗚嗚……」後面的話變成了嗚嗚聲兒……
兩口子關在房間一個小時才出來,子珺不大自然的扯了扯裙擺,總覺得有痕迹似的,下樓看見強叔還有些不好意思,頭都不敢抬,明顯就是做賊心虛。
出了門,子珺忍不住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暗道,鍛鍊出這麼厚的一張臉皮,也真不容易,衍深看了她一眼:「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沒什麼?」子珺不大自然地收回目光:「那個,我們去哪兒?不用坐車嗎?」話剛問完,就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岳思思,遂停住了話頭,低聲道:「你說的世交是岳思思家?」
衍深並沒有回答,而是說:「不用在意這些,普通的壽宴而已。」把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臂彎里,向岳家走去。
岳思思今天刻意打扮過的,一襲V領長裙,把她的身材烘托到了極致,側面開齊,微一走動,若隱若現的春光很難不令人想入非非,腰肩處的水晶,跟她脖子上的花朵形項鏈交相輝映,比頂棚偌大的水晶燈還要璀璨幾分。
進了岳家的宴會廳,子珺忍不住打量岳思思,子珺也不想沒事兒就看她,可她就在自己跟前,不看她不知道看什麼,至少她還算個熟人吧,除了她,別人她更不認識了。
而岳思思除了在門外跟她不咸不淡的打了個招呼外,從進岳家就開始無視她了,無視她卻不會無視她身邊的褚衍深,不是自己的胳膊跨在褚衍深的臂彎里,她都懷疑,岳思思會毫不猶豫的擠在兩人之間,因為褚衍深身邊的位置被自己佔據了,岳思思又不想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能走在他們前面,美名其曰帶路,子珺覺得,她就是在彰顯她的魅力跟身材,說白了,就是賣騷。
看著她,子珺想起了水蛇腰,腰身扭成這樣,大腿越露越多,目的太明顯了,子珺不禁開始懷疑,今天是她是來給她爹拜壽的,還是來勾引男人的,子珺是覺得,這種手段對於別的男人,絕對一勾就上手,可她旁邊兒這位,還真沒戲。
這一禮拜的夫妻做下來,好歹也有了點兒覺悟,這男人不是不色,他的色,絕不是女人用身體和眼神能勾起來的,這麼想也不對,想起剛才在老宅里的事兒,子珺臉有些紅,貌似自己從來沒勾引過他,總是他理所當然的撲過來,過程不能說不好,但這男人從來沒說過甜言蜜語,就是單純的做,相比起來剛才算比較出格的一回。
褚衍深微側頭掃了眼臂彎里的小女人,眼神飄忽,小臉緋紅不知道想什麼呢,衍深微勾了勾嘴角,琢磨今天晚上就在老宅里住下吧,好些年沒回來了,從沒想過在自己長大的房間里做那件事,感覺會如此的好,不是說夫妻經常換一下環境,有利於受孕嗎,以他的資產只養一個兒子貌似虧了,得多生幾個,馮一到底大了些,他想從一個軟團團的小傢伙,一點點看著他長大,會是個值得期待的過程。
岳思思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目光閃了閃,不禁疑心,馮子珺之於衍深到底算什麼,她不信衍深會娶一個帶孩子的女人,事實上,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深信,只有自己最適合衍深,他也會娶她,只是時間早晚問題,所以她一直等,耐心的等,卻不想等來了一個馮子珺,那麼自己又算什麼,岳思思想問清楚,這次壽宴她以為是機會,但他卻帶來了馮子珺。
岳思思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可以不在意衍深跟那個女人共度春宵,甚至同居,六年前也不是沒有過,但那些女人,衍深從來沒帶出來過,更遑論這種場合了,能帶到這裡,也足以說明他認真了。岳思思忽然有些惶恐,這麼些年的等待一旦落空,她還有什麼。
岳正早看見女兒跟褚衍深的身影,且不可能忽略衍深臂彎里的女人,很美,氣質很獨特,不像那種玩玩的女人,想起聽到的那些傳言,岳正皺了皺眉。
褚衍深已經到了跟前,微微欠身道:「世伯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小小壽禮不成敬意。」說著遞上壽禮,岳正謝了,接過遞給旁邊的長子,掃了眼子珺道:「這位美女是?」
衍深道:「內人馮子珺,子珺這是岳世伯。」子珺忙跟著說了句:「祝岳世伯福壽延年。」子珺話音剛落,旁邊兒忽然湧上數名記者:「褚總,您這話什麼意思?這位真是褚太太嗎?褚總您不是開玩笑吧!褚總,你不是要跟岳小姐訂婚嗎?褚總,褚總……」壽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岳正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瞪了女兒一眼,心說自作聰明,褚衍深把子珺擁在懷裡道:「我從不開玩笑,我們已經在一周前註冊結婚,至於其他問題,褚氏的公關部明天會做出相應通告,至於今天,是岳世伯的壽宴,大家不要喧賓奪主。」
說著轉身對岳正道:「公司還有些事兒,就不叨擾世伯的壽宴了,衍深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