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聖人傲瞑
砰！
趙楠的身體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雖然把所有的真理法則用上，還點燃了根源之火，但趙楠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波茨妮雅活過來了，在他倒下的同時，他看到波茨妮雅睜開了眼睛，並呼喊他的名字。
「呵呵，這代價還真大啊！」趙楠自嘲的笑了笑。
不過趙楠沒有後悔，反正他一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趙楠唯一覺得對不起的，是那五位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
「不好意思丫頭，我是把你的媽媽帶回來了，但趙楠哥哥現在真的有點累，好想休息一下……」帶著歉意喃喃自語的說著，趙楠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靈魂好像越來越輕。
好像要飛起來了。
趙楠意識開始變得迷糊，他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一片沒有重力的世界，意識慢慢的往上飄啊飄，不知道要飄到什麼地方。
直到頭上方突然出現了一扇門。
「等等，門？」
趙楠的意識好像一下子清晰了不少，猛地睜開眼睛，然後死死的盯著頭上一扇門。趙楠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置身於廣寒宮所在的那個雪山的上空，自己好像處於一種奇妙的靈魂脫體狀態，就這樣飄在半空之上。
頭上方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金色的巨大裂縫，然後投射下來一道柔和的霞光，霞光中，那扇門就是這樣懸挂在哪裡。
「真理之扉？」
趙楠盯著那扇門，有點不確定的喃喃自語起來，眼前這扇門的樣式，和真理之扉是有點像，但它的表面卻是通體雪白，並非普通真理之扉的漆黑之色。
「奇怪。這門算是什麼？難道是因為老子死了，所以打開了通往死者世界的大門？」趙楠嘀咕了一句，正想靠近那白色大門，前方卻突然傳來一陣響聲。
「吱呀！」
隨著這聲音響起。那神秘的白色大門漸漸的打開。柔和的霞光中，一個挺拔的身形從裡面踏步而出。
「嚓。居然還有人在裡面？」
趙楠看見有人走出來，不禁看傻眼了，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勾魂使者嗎？牛頭馬面嗎？想著，趙楠又覺得不對。要是這世界上真的有勾魂使者或者牛頭馬面，也應該沒資格來勾他這個聖人的靈魂啊。
就在趙楠胡思亂想之際，那挺拔人影卻已經靠近過來，他好像看出了趙楠的心思，哭笑不得的聲音跟著響起，「本人可不是什麼勾魂使者，更加不是牛頭馬面。」
「嚓。讀心術？」
趙楠嚇了一跳，隨即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從白色大門裡走出來的人，發覺此人臉如玉觀，年紀約莫雙十。身穿一襲白袍，頭戴方巾，把一頭黑髮束起，眼睛雖然明亮，但卻黑白分明，感覺看上去十分乾淨，沒有一絲的渾濁。
「小鬼，你看夠了沒有。」那人看見趙楠死死盯著自己，不禁失笑出來，頗有點無奈的搖搖頭。
對方能夠讀心，還從神秘白色大門裡踏空而出，加上趙楠無法感應對方身上的法則波動，趙楠一時間也搞不懂眼前人的來歷，不過對方一句小鬼，讓趙楠愣在哪裡半天，最終張嘴憋出一句，「這個……前輩怎麼稱呼？」
來人似乎十分滿意趙楠的態度，頷首笑道：「本人傲瞑，乃大千世界真靈宇宙位面，極東之域，星宙天宮之監察左使。」
對於那人後面那句長長的身份自稱，趙楠實在懶得記住，也沒心情記住，因為當那人吐出「傲瞑」兩字的時候，趙楠已經失聲叫道：「卧槽，尼瑪是傲瞑聖人？」
傲瞑皺了皺眉，不過這人修養極好，儘管趙楠出言驚人，但還是點頭頷首道：「本人正是。」
「真的是你……」
聽到對方承認后，趙楠頓時苦笑不已，聖人傲瞑，傳說中地球歐亞大洲聖人戰爭后唯一活著的兩名聖人之一。他不但是龍晨的仙師，還是天道玉碟的製造者，可以說，從某個因果律來看，眼前這人正是所有事件的源頭。
沒有傲瞑當年製造天道玉碟，天一族就不會成為天道玉碟的守護族，二十萬年後，天一寒也不會因此得到天道玉碟，並開發出巨龍，沒有巨龍，也不可能有後面的一連串悲劇。當然，沒有巨龍，趙楠也不會認識波茨妮雅，也不會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
呵呵，扯遠了。
不管怎麼樣，突然看到眼前的始作俑者，趙楠有點哭笑不得，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死後居然可以見到傳說中的上古聖人。而且從對方剛才口中自述可以得知，這個二十萬來，這位傲瞑聖人還在傳說中的大千世界當了大官，也不知道如今突然降臨到深淵這種小千世界是為何？
聖人境界的趙楠尚且可以探究人心，而成為聖人多年的傲瞑自然通曉別人腦袋的想法，所以趙楠剛才想的，傲瞑完全明白。
「小鬼，你們這邊多元宇宙發生的事情，我在大千世界那邊早就知道了，那個天一寒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可惜心術不正，最終墜入魔障成聖而不得……」
「你知道我們這邊發生的事情？」趙楠吃驚道。
「我作為大千世界真靈宇宙位面，極東之域，星宙天宮之監測左使，本職就是掌管這邊中千世界和小千世界的宇宙法則秩序，那麼大的事情我自然知道。」傲瞑老神在在的說道。
聽到傲瞑如此說道，趙楠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就火冒三丈，「尼瑪，你既然知道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過來幫忙，你知道天一寒那傢伙把地球，還有很多小千世界的位面弄成了什麼樣子嗎？」
如果傲瞑能夠早點前來阻止天一寒，那麼事情或許不會發展成這樣子，至少……至少蘇小妹。沙羅，方力，洛基他們可以得救，至少有好多無辜的生命可以挽留。但時至今日。天一寒雖然死了，新生的世界也在重建。但死去的人卻沒辦法復活。
面對趙楠的指責，傲瞑並沒有發出任何反駁的言論，而是淡淡道：「從大千世界降臨到中千乃至小千世界並非易事，其中有太多繁瑣的手續需要辦理。並且即使我降臨到這裡，也不可能太多干涉天一寒的行為，最多也就是給他收拾爛攤子而已。」
「這算什麼？算是姍姍來遲的警察叔叔嗎？」趙楠鄙視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能夠說的都說了。」傲瞑看著趙楠，神色認真道：「我們作為大千世界的監察使，本職工作只是維持低次元宇宙位面的秩序，天一寒的事件。我已經盡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但因為大千世界和這邊時間法則流逝速度不同，所以我來到的時候已經是現在這種狀況了……」
「天一寒如今已經死了。」趙楠面無表情道。
「這個我知道。」傲瞑笑了笑，看著趙楠道：「我還知道是你打敗他的。」
「不敢當。這是大家努力，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趙楠淡淡說。
這話趙楠是出自真心的，天一寒之所以會敗，絕非趙楠一個人可以做到，這中間過程，少了任何一個人的努力都不可能做到，龍晨，顧銘，姚星，貞德妹妹，賽羅斯蒂婭……他們都有付出過，趙楠只是碰巧給天一寒最後一劍而已。
「呵呵，不驕不躁，不獨佔功勞，小鬼也算資質不錯。」傲瞑聞言，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只是趙楠實在不待見這個姍姍來遲的傲瞑聖人，有點不爽道：「現在天一寒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你從大千世界趕過來還有用嗎？」
早知道傲瞑會來，趙楠當初絕對不會拼了命跟天一寒死磕，只要帶著大家躲起來，那麼傲瞑一到估計揮揮手就可以搞掂，現在想想，趙楠心裡就更加不爽了。
「小鬼，對我不滿可以說出來，可不要憋在心裡，小心形成魔障。」傲瞑爽朗笑了笑，又道：「至於我從大千世界降臨到這裡的原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就是為了維護低次元宇宙位面，也就是小千世界和中千世界的宇宙法則秩序。」
趙楠怔了怔，隨即想起現在已經被天一寒弄到混亂不堪的多元宇宙位面法則，如果傲瞑這次降臨是為了重建宇宙秩序，那麼也算是一件好事。
「這麼說來，你真的是來收拾爛攤子喏。」趙楠臉色稍緩說道。
如果多元宇宙的法則重新得到整理，地球說不定就可以恢復原狀，這對於大家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傲瞑接下來說的話，卻讓趙楠徹底呆住。
「把天一寒破壞的宇宙法則重新修正，自然是我這次下來的其中一個任務，但我這邊還有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任務。」
傲瞑說著，居然用嚴肅的眼神盯著趙楠。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趙楠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看著傲瞑道：「你該不會說，另外一個任務跟我有關吧。」
「正是。」傲瞑接著道。
「呵呵。」趙楠嘴角抽了一下，指著自己問：「我一個小人物，哪裡要勞駕你這位已經飛升大千世界的老牌聖人特意降臨？說吧，究竟什麼事？」趙楠無力道。
「你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傲瞑看著趙楠，語氣認真道：「你剛剛才幹出來的好事，難道這麼快就忘記得一乾二淨嗎？」
「啊？」
趙楠不明所以，正欲說話，下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得聲音。趙楠隨即低頭一看，卻突然發現廣寒宮的雪山下，突然來了一大群的人馬。
趙楠定睛一看，立刻發現這群人馬當中好幾個熟悉的臉孔，「丫頭，小穎，青青，奧黛麗，蒂婭，柳如菲，顧銘……還有老媽，他們怎麼來了？」
……
原來，麗莉從賽羅斯蒂婭口中得知趙楠取走了萬年樹心后，結合趙楠最近的種種跡象，立刻順藤摸瓜，找到了趙楠失去蹤影的原因。
「趙楠哥哥他一定是想復活我的媽媽。」麗莉騎在一隻獨角獸上。遙遙看著面前的雪山，還有雪山上的廣寒宮，同時不禁流露出擔憂的表情，「上次我來這裡探望嫦娥姐姐的時候。嫦娥姐姐曾向我透露過。上古聖人對人體復活的禁術是有研究的，如果趙楠哥哥要復活媽媽。一定會先來這裡……」
「難道這個禁術是有風險？」奧黛麗緊張問。
「是的，人體復活之所以會被上古聖人列為禁術，因為它是一種逆天而行的事情，不但會顛倒宇宙的基本法則。還會造成莫大的因果紊亂，因此，這種逆天改命的禁術，一直被上古聖人所禁止，也因為這樣，嫦娥姐姐也不知道這禁術的完整使用方法，所以我才沒想到趙楠哥哥會冒險嘗試這種不完整的禁術……」麗莉自責。「如果我一早知道這個，一定會過來阻止。」
「難道趙楠拿走的萬年樹心，是用來發動禁術？」賽羅斯蒂婭恍然大悟道。
「如果真的這樣，那趙楠失蹤了那麼長的時間。恐怕禁術早就開始了，我們必須快點去阻止。」石青青說道。
「老哥真是的，怎麼可以亂來，還不讓我們知道。」趙穎同樣心急道。
「為了復活麗莉的媽媽？趙楠居然冒這麼大的危險？」柳如菲眼裡閃過一絲悵然，對於麗莉的媽媽波茨妮雅，柳如菲只是聽聞過，但沒想到那個女人在趙楠心目中居然這麼重要。
「這樣騎馬上去太慢了，顧銘哥哥，麻煩你讓人在這裡照顧伯父伯母，我們去去就回。」麗莉沖顧銘拜託說了一句，然後一揮手發動群體風翔術，和石青青，趙穎，賽羅斯蒂婭，奧黛麗，柳如菲一起飛到半空中，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廣寒宮。
趙母看到自己的兒媳們都跑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有點聽得糊塗，尤其麗莉說什麼復活她媽媽的時候，趙母有點迷糊的拉著身邊的葉損問道：「對呀，那個麗莉的媽媽是親家嗎？她已經死了難道現在又要復活？」
「姨媽，這事情有點複雜，一時間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釋。」葉損抓了抓頭髮，有點頭疼起來。趙楠，麗莉和波茨妮雅的關係不是一般的複雜，說出來趙母估計會接受不了。
「我讓你說就說，要是麗莉的媽媽還在，這怎麼算都是親家啊，我還得改一下接下來幾天婚禮的進程，畢竟多了一個人……」趙母碎碎念道。
葉損正犯難如何解釋，旁邊的顧銘估計卻突然插了一句，「當然要更改婚禮的進程，因為新娘估計要多一個了。」
「啊？」趙母愣住了，「什麼意思啦。」
「因為那位麗莉的媽媽，可是伯母你的兒媳之一。」顧銘完全不管葉損猛打的眼色，毫無責任的說道。
「呃？」趙母真的呆住了，半天過去才回過神來，「這……這是怎麼回事？」
……
麗莉帶著一眾女人，很快就來到了廣寒宮，只是來到這裡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她們驚駭不已。只見眼前的廣寒宮，超過一半的面積倒塌了下來，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在宮殿的中心衝天而起，把附近黑色的夜空照得通亮。
眾女後來在一堆瓦礫里找到了昏迷的嫦娥，在賽羅斯蒂婭的治療下，嫦娥才悠悠轉醒過來。
「嫦娥姐姐！」麗莉把虛弱的嫦娥扶起，然後急急問道：「趙楠哥哥他人呢？你有見到他嗎？」
「是你們啊？」嫦娥看見眼前的麗莉眾女，不禁怔了怔神，半響苦笑道：「你們來遲了，趙楠已經把那個禁術完全發動。」
說著，嫦娥的目光越過眾女，落在不遠處那白色的光柱上面。
感覺到嫦娥的目光移動，麗莉立刻明白過來，她臉色一變，然後站起來往那白色光柱沖了過去，同時把手中的法杖拿了出來。
「不要啊！」
嫦娥阻止的動作還是有點慢，麗莉已經發動了一個魔法，攻擊落在拿白色光柱上面，但接過是白色光柱微微一顫，跟著把麗莉發動的魔法反彈了回來。
麗莉根本沒想到魔法會反彈，接過被應聲擊中。渾身冒煙掉落下去。
「麗莉！」
賽羅斯蒂婭發出一聲驚呼，身上召喚出大量的藤蔓，把掉落下來的麗莉給穩穩接住。
「你沒事吧？」
賽羅斯蒂婭靠近過去，然後給麗莉治療。
「我沒事。」麗莉掙扎站起來。不顧自己的傷勢想繼續沖向那白色光柱。不過很快就被嫦娥給攔住了。
「不要去了，沒用的。」嫦娥拉住麗莉。認真道：「裡面是趙楠親自建立的絕對領域，也是人體復活的最後階段，只要那禁術不停止，外界人是不可能闖進去的。」
麗莉嬌軀一震。半響流淚道：「那你告訴我可以怎麼辦？我不可能讓趙楠哥哥和媽媽出事的……」
嫦娥輕嘆一聲，道：「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因為禁術已經開始，除非成功或者失敗，否則我們都不可能阻止它繼續下去。」
「嫦娥姐姐。」這邊的石青青走了過來，神色凝重問道：「我想知道，這禁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嫦娥怔了怔。看著這女子，半響嘆道：「不敢欺瞞你們，這禁術自上古聖人開發后，就沒有試過成功的先例。」
「成功率為……0？」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陣蒼白，這話是什麼含義，相信大家都明白了。
「那麼，一旦失敗，趙楠會怎麼樣？」奧黛麗艱難問道。
「那要看他支付的代價是什麼。」嫦娥幽幽道：「他支付的代價越大，復活禁術不管失敗還是成功，對他的反噬就越大，輕則會失去聖人的修為，重則可能會……形神俱滅。」
「不……」麗莉發出一聲尖叫，對著眼前的白色光柱大聲叫道：「趙楠哥哥，求你快停下來啊，嗚嗚，丫頭不要你死，丫頭不要你這樣把媽媽換回來，趙楠哥哥，求你快回來啊……」
麗莉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到空中，讓天上的趙楠看得一陣難受，他咬咬牙想衝下去跟麗莉說，禁術已經成功了，波茨妮雅亦已經復活。
不過，趙楠衝到一半卻駭然發現，面前居然有一扇透明的牆壁擋住了去路，任由趙楠如何撞擊，就是沒法接近下邊的麗莉眾女。
砰！
「可惡。」趙楠用力敲打牆壁，但於事無補，甚至趙楠在這裡大聲說話，下方的麗莉眾女好像罔置若聞一般。
「沒用的，你現在和我都身處於這個次元的至高維度，她們是不可能看見你的。」傲瞑的聲音傳來，他不知道何時飄到了趙楠的身邊。
「什麼至高緯度？」趙楠茫然道。
「當宇宙法則被打破的時候，任何人的靈魂都會進入的緯度，那是每個多元宇宙位面，不管是小千世界，中千世界還是大千世界都會存在的緯度，在這個緯度，時間，空間等等的法則都不會存在，就好像時空軸上的中點一樣……」
「我，為什麼無緣無故來到這種地方？」趙楠無語問道。
「這還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嗎？難道你真的忘記了？」傲暝有點無奈的看著趙楠。
「我的原因？」
「你打破了宇宙法則，復活已經死了的人，因此觸摸到這至高維度，別告訴我這些事情你都忘記了。」傲暝面無表情說道。
「是嗎，因為我的關係嗎？」趙楠苦笑道：「這麼說來，前輩你從大千世界跑到這裡是為了阻止我嗎？」
「是的。」傲瞑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作為大千世界的監察使，我們的職責就是維持下界多遠宇宙的法則秩序，天一寒妄圖修改多元宇宙的法則定理固然有錯，但你違反聖人禁忌，逆天改命復活死去的人，同樣有錯，而且錯得更加離譜，所以我才會被派來下阻止你。」
趙楠露出戒備目光，盯著傲瞑說道：「那前輩你打算怎麼對付我這個違反宇宙法則的犯人……」
「別說犯人這麼難聽，其實只是復活了一個死去的人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關鍵是你能夠如何修正這種錯誤。」傲瞑淡淡說道。
「前輩這話的意思是……」
「把復活的人重新殺死，把被擾亂的秩序修正。」傲暝輕描淡寫說道。
「你要我把波茨妮雅殺死？」趙楠瞪大眼睛有點震驚說道。
「不要這麼緊張，那個叫波茨妮雅的女子應該是一名你喜歡的女子吧。這或許很殘酷，但這也是你唯一的……」
傲暝還沒說完，趙楠卻已經打斷道：」我拒絕……」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通曉人心的傲暝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很快又換上一個嚴肅的表情。」小子。你可要考慮清楚，你讓死人復活本來就有違天道倫常。破壞了宇宙法則的平衡，假若你不修正這種錯誤，後果可是非常的嚴重……」
「我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什麼後果嗎？」趙楠神色淡然道。
「別以為死就是最嚴重的後果。」傲暝盯著趙楠。一字一句道：「有時候，好多事情可以比死更嚴重的，大千世界對違反宇宙法則的人的處罰可是相當嚴厲，你的行為隨時都可能會受到上界邢律使者的處置，那種直接抽魂煉魄的滋味可是比死難受千倍萬倍。」
「就這樣嗎？」趙楠聽完，竟然依舊不為所動，他低頭看著那白色光柱。看著石台上已經徹底蘇醒過來的那個女人，趙楠臉上出現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柔情，「如果這是復活她的代價，那我也認了。」
「好小子。居然還是個情種。」看見趙楠的說話語氣並非玩笑，傲暝不知道好笑還是好氣。
「前輩。」趙楠認真的看著傲暝，目光堅定道：」如果你這次下界是為了給上頭交差的話，那麼你就帶我走吧，要殺要剮也好，抽魂煉魄也罷，我隨便你處置。」
傲暝聞言，卻冷哼一聲，」小鬼，這事情可不是你能夠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這次下界，我可是必須修正這種被破壞的宇宙法則，不管是天一寒那小鬼做成的，還是你做成的，通通都要給我回復原狀。」
趙楠臉色一變，有點難看道：」前輩，那你的意思是打算用強？」
「用強就用強唄。」傲暝居然一點都不客氣，挺胸冷聲道：」小鬼，老子成聖近三十萬年，飛升大千世界也有二十萬年，如今好不容易才當上大千世界星宙宮的監察左使，管理極東之域無數個低次元的宇宙位面，在大千世界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若不是看在你我同出一源，都是地球出身的聖人，老子才不會給你這種機會，如今你居然拒絕我的好意？」
「謝謝你的愛抬，可惜我無福消受。」趙楠淡淡說道。
「小鬼還真不識抬舉。」傲暝怒極反笑，指著趙楠用一番孺子不可教也的語氣說道：「生老病死，福禍無常本來就是宇宙萬物都要遵守的真理法則，這一點連我們這些飛升在大千世界的老傢伙也不會例外，難道成為聖人的你，連這點覺悟都不明白嗎？那個叫波茨妮雅的女娃本應該就死去多時，但你卻修改宇宙法則，使用人體復活禁術給她塑體還魂，這不但擾亂了宇宙法則，還擾亂了因果秩序，你知道這後果是多麼的嚴重，要是日後每一個聖人都像你那般，隨意修改宇宙定理，如此行為和天一寒又有什麼分別？」
傲暝的說話不無道理，它一字一句的灌入趙楠的腦袋裡。
「是啊，如果人人都像這般隨意修改宇宙法則，那我跟天一寒又有什麼的區別，都是為了一己的私立去破壞這個世界秩序和平衡。」趙楠神色恍然吶吶說道。
傲暝見狀，以為趙楠已經開竅，於是笑道：「這事情若換了別的監察使下來，可不會這麼好心給你機會，小鬼，你應該珍惜。」
「是啊，我應該珍惜。」趙楠微微一笑，忽然對傲暝說道：」謝謝前輩你給我的一個機會，可是我還是沒辦法接受。」
「你……」傲暝大概沒想到趙楠接下來會這樣說，所以有點氣急敗壞，「小鬼，你是存心玩弄本監察使？」
「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趙楠語氣不變道：」或許我違反了什麼宇宙法則，破壞了多元宇宙的秩序和平衡，但是，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說到這裡，趙楠有點自嘲的笑道：」呵呵，說起來現在的我有點明白當初天一寒為什麼如此執著要成為超聖人。為什麼執著要去到大千世界，或許，那傢伙希望改變那種一成不變的宇宙真理……」
「那是不可能的，宇宙的法則。不管是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還是三千小世界都不允許改變，你們那種小鬼怎麼就喜歡鬧事？一旦宇宙法則改變。你們知道後果是多麼的嚴重嗎？有序會變成混亂，金字塔會倒塌，天平會傾斜，一切會回歸混沌……」
「原來如此。」趙楠看著傲暝。語氣有點諷刺的意味，「難道是說大千世界那些聖人們，會擔心天一寒那類型的叛逆分子會擾亂他們一早搭好的金字塔嗎？」
「小鬼，說話可不要亂說。」傲暝皺了皺眉，有點嚴厲喝道。
「給我說中了。」趙楠卻一點都不看傲暝的警告眼神，笑道：」這話是前輩你說的，不管是小千世界也好。中千世界也好，還是至高無上的大千世界也好，都是一個金字塔，它們有既定的規則。誰都不可以打破，其實和地球時候那些國家統治者一樣，每個地方都有站在金字塔上的人，為了方便統治，也為了鞏固這種統治，他們便制定出各種符合他們利益的規則，一旦出現試圖挑戰或者改變這些規則的人，那些統治者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抹殺，就好像天一寒，就好像……我……」
「夠啦。」傲暝突然低喝一聲，粗暴的打斷了趙楠說話，趙楠剛才說的，無疑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
與此同時，傲暝身上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法則波動，這波動一出，趙楠渾身上下被定住了一樣，全身不可動彈。
那是一股什麼樣恐怖的法則波動，趙楠甚至在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要被殺死了，差太遠了，就好像小千世界和中千世界的差別，眼前來自大千世界的傲暝聖人，他剛才散發出來的法則波動，比趙楠之前見過天一寒最強狀態時還要強大無數倍。
趙楠甚至懷疑，傲暝只需要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抹殺自己。
「謙卑，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妥協的。」在傲暝壓倒性的氣勢下，趙楠沒辦法反抗，但他的態度是不會因此改變的。
趙楠把目光投向下方，停留在那個最愛的女人身上。
波茨妮雅已經醒過來了，但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境一樣，一醒過來只看到倒在旁邊昏迷不醒的趙楠。
「楠，楠，你醒醒？」波茨妮雅扶起趙楠的身體，但不管她如何呼喚，趙楠還是沒有反應，因為趙楠靈魂早就不在這具身體裡面。
身處於高空看到這一切的趙楠，儘管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但眼下的情況卻不容他這樣做，至少，眼前的聖人傲暝，絕對不不會放他過去。
「小鬼。」傲暝表情冰冷，顯然已經動怒了，他盯著趙楠，厲聲道：「或許你剛才的說話有幾分道理，但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比我們強的人太多了，他們就在我們的上面，一直看著……」
傲暝指了指天空上的方向，繼續道：「不管如何，宇宙法則都不可能隨意更改，這或許如你所說，一旦更改會觸犯一些大人物的利益，但是，更多還是對你們這種中小千世界的影響，無規矩不成方圓，假若天道倫常和宇宙法則隨意變更，造成的混亂，最終遭殃的還是那些小生靈，難道你願意看著自己的家人朋友，因為這樣而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嗎……」
「……」趙楠沉默不語。
「天一寒就是一道活生生的寫照，他擅自改變宇宙法則，妄圖創造新世界，這錯誤的後果就是地球和多個小千世界的毀滅，難道你要跟他一樣重蹈覆轍？」傲暝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嚴厲，就好像教訓一位自己的後輩一樣，「不管出於什麼的目的，你更改宇宙法則，讓死人復活，那就是違反天道逆天改命，那後果，難道你就沒想過？」
「……」趙楠已經無話可說。
「小鬼，聽我說一句，放棄吧，不要執迷不悟了。」傲暝最後大聲喝道，聲音如雷音一般直灌入趙楠雙耳。
趙楠只感到腦袋嗡的一聲。呆立當場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傲暝不知道何時已經收起了身上的法則波動，靜靜的站在趙楠面前等他答覆。
過了許久。
趙楠雙眼回復清澈，沖傲暝微微一笑，然後神色恭敬的鞠躬說道：「前輩。你的說話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要堅持自己的意願。」
傲暝原本看見趙楠神色恭敬的給自己鞠躬，以為他已經幡然醒悟。殊不知後半句說話，讓傲暝臉色大變。
「小鬼，你真是牛皮燈籠。」傲暝氣極道。
「前輩。」面對氣急敗壞的傲暝，趙楠語氣卻十分平靜說道：」你的說話雖然很有道理。但是，如果有時候不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做人還有什麼意思？，這人生又有何意義？」
說著說著，趙楠語氣不知不覺變得歡快，「人啊，縱使長命百歲位高權重。但若不得自由，這就算是聖人，也沒什麼意思？」
「小鬼，那是你最後決定？」傲暝臉色陰沉下來道。
「傲暝前輩。在回答你問題之前，容許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嗎？」趙楠忽然很認真道。
「說吧。」傲暝遲疑了一下道。
「你幸福嗎？」趙楠說道：」成為聖人後，你登上大千世界后，你覺得幸福嗎？」
「當然……」傲暝原本想也沒想就想回答，但話到一半，他自己倒是先愣住了。
興奮？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傲暝居然發覺被堵在喉嚨里。
「想必前輩你已經心裡有數對吧？」對傲暝的反應，趙楠微微一笑，然後指著自己，「我呀，倒是覺得自己很幸福。」趙楠看著下邊波茨妮雅，看著不遠處一臉著急想衝破白色光柱的麗莉眾女，笑道：」真的，很幸福了。」
「這樣值得嗎？你明明已經是聖人，只要能夠修正這次錯誤，我可以提前引薦你飛升大千世界。」傲暝說道。
「不了，我對那些東西沒興趣。」趙楠搖了搖頭，看著傲暝道：」前輩，如果你堅持要執行你的公務，那麼請你行行好，至少讓波雅活著。」
「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傲暝面無表情道。
「果然是這樣嗎？」彷彿一早知道答案，趙楠一點都沒有失望，而是看著傲暝重新說道：」既然如此，那能換一個辦法嗎？假如波雅這次是非死不可，那麼能讓我和她死在一起嗎？」
「這有意義嗎？」傲暝皺眉道。
「有，至少對我來說，對她來說都有。」趙楠笑道。
看出趙楠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傲暝立刻沉聲道：」小鬼，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聖人之身，這簡直愚蠢至極，既然如此，本監察使就成全你……」
話音一落，傲暝身上再度爆發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法則波動，這次更加誇張，趙楠只是一個照面就被壓得頭痛欲裂，視線模糊。
「噗」
毫無徵兆地，傲暝的一隻手從趙楠的胸口穿過，跟著從哪裡抽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結晶，同時，傲暝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趙楠的耳邊響起。
「小鬼，不要讓本監察使再重複一遍，這規矩可不是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嚴重違反了宇宙法則的秩序，逆天改命，復活死者，我在此宣布，你被剝奪聖人之身了……」
聽到這裡，趙楠連聲音都無法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傲暝只是隨意一擊，趙楠全身的真理單元就被抽離了。
下一刻。
趙楠便失去了意識，不過他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為在墜落的瞬間，趙楠看到了波茨妮雅急切的叫聲，看到了麗莉眾女衝破白色光柱來到他身邊時候的緊張表情。
至少，自己死的時候，還可以見大家最後一面。
人生如此，也沒什麼遺憾了。
帶著微微的笑意，趙楠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ps：明天還有一章，本書就結束了，心情稍微有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