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拯救大儒蔡邕(中)
呂玲綺的話讓蔡琰精緻修長的脖頸都變成了同臉蛋一般的血紅色。
秦旭也是老臉微紅。前前後後兩輩子加起來快活了四十歲,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用鄙視的口氣質疑秦主簿的人品。更可氣的是還想不出什麼理由來解釋,秦旭感覺有些內傷。
「我先去看看呂將軍劃撥給我的兵士。」眼見氣氛愈加的尷尬,呂玲綺宛如護崽的小母雞,充滿鬥志的「保護」著身後的蔡琰,更是讓秦旭深刻體會到這姑娘的戰鬥力,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嘛?
也不知道蔡琰會怎樣調教思維一根筋的呂玲綺,秦旭按照來時的記憶,尋到了前後院之間的庫房之處。
幾個小時前的「故地」酒房之外,站著一堆故人。
呂布調撥暫時歸秦旭指揮的十名陷陣營士兵,正如同標槍一般列隊等待著。秦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老許、司馬冒赫然在列,感情都是熟人啊。
十人中六個是秦旭剛剛來到這個時代就見過的,當時除了老許外,他們一個個膽大包天,竄騰著懵懵懂懂卻一心妄想進陷陣營的秦主簿偷酒喝,才導致了秦旭的穿越。後來司馬冒因為秦旭替他擋災,還信誓旦旦的在眾兄弟面前拍著胸脯說要幫秦旭在高順面前美言幾句呢,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幾乎眨眼的功夫,秦旭就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不過秦旭倒是真想好好謝謝司馬冒。能找來這些眼熟的陷陣營兵士,想必司馬冒是費了心思的。否則以陷陣營兵士的自尊,戰場才是他們的樂園,沒必要跟著一個半大孩子瞎胡鬧。
「咳咳!」秦旭被這十名百戰老兵古怪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道:「諸位大哥也都是熟人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長安城內西涼降軍不少,呂將軍將家眷交付我等,此中意義我也不多說,老許司馬留下,其他人各司其職。」
「老許,死貓,能不能幫我個忙!」八人離開,秦旭對老許和司馬冒開門見山道。若是平日,在沒有弄清楚到底之前的秦旭和老許之間的關係時,秦旭是絕對不會開口了。特別是還有一個摸不清底細的司馬冒。
秦旭之所以找這兩個人幫忙,一則是確實無人可用,再者因為秦旭很清楚,呂布這一去,等再回到長安城的時候,就算是兩人中有人稟報呂布,估計那時候呂布已經無暇管這些事情了。再說呂布能留下蔡琰在府中,也間接的說明呂布很有可能保持中立。
至於王允,根本不在秦旭的考慮之內,李傕郭汜佔據長安時,王允能不能活者還未可知,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
「喏!」老許和司馬冒對視一眼,並沒有什麼異議,齊齊低聲應道,甚至都沒有問秦旭是什麼事情,可見陷陣營的軍紀之嚴明。
此時已經是深夜,李傕郭汜進犯長安的消息還未大規模散播開來,但長安城中夜風的肅殺,也已經給這座古城陪都帶來了幾分肅殺蕭瑟的意味。
對於呂玲綺隨同秦旭及蔡琰一行,老許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司馬冒看向秦旭的眼神卻是多了幾分熾熱。不過秦旭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即將見到的蔡邕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司馬冒的異樣。
老許對長安城中的地形十分熟悉,不一會的功夫便帶著秦旭同司馬冒會同了蔡琰和呂玲綺一起,來到了詔獄所在的西苑龍驤衛軍營之中。
「軍營重地,來著止步!」
長安城龍驤衛曾經也是董卓麾下的勁旅。可惜隨著董卓被殺,群龍無首之下,被朝廷收編。被王允交由司隸校尉黃琬節制,由原來的皇室禁軍,淪落成了獄卒。
王允的本意是要黃琬借著這近三萬的兵力,達到制衡呂布的目的,可惜黃琬出身豪門大族,或許會些走馬射箭,但掄起軍中威望,實在不能同呂布相提並論。但龍驤衛好在在王允眼中還有些用處,所以糧草軍馬並不缺少,平日中倒是也訓練有素。
今日執勤兵士見除了秦旭等人深夜來此,很快通知其他兵將就布置好了防禦陣勢,將秦旭等人擋在了大門之外。
「奉奮武將軍呂溫候之命,前來此地公幹,閑雜人等一概避讓!」秦旭前世常常參加商務談判,深知先聲奪人之道乃是在談判中佔據有利形式的不二法門,商者不爭難論主次,生意自然也就做不好。秦旭雖然沒有帶過兵,一理通萬法隨,此時不能弱了氣場,當下喝道。
那值夜的軍士不過龍驤衛中普通的小兵,看不出秦旭的色厲內荏,見秦旭頗有威勢,不敢擅專,卻又不敢隨意放人進入,只得躬身行禮,請秦旭等人稍等,吩咐人去請值夜的將軍。
「不知是呂溫侯麾下哪位將軍降階,卑職龍驤衛中郎將莫智(西門兄推薦),勞將軍久候了。」一名身著鐵甲身材矮胖將軍打扮的壯漢,領著七八個親兵,出了西苑營寨大門,見秦旭火光下略顯稚嫩的臉龐,莫智有些遲疑的說道。
「吾乃溫候屬官,奉命前來見一名要犯。請將軍速速帶路。」秦旭心知自己的年紀是最大的硬傷,但一時間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當下板著臉,淡淡的說道。
「這……請問將軍有沒有呂將軍手令?或者王司徒的文扎?」莫智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秦旭身後的幾人,一臉為難的說道:「將軍莫要誤會,這自從董太……不不,董卓被誅之後,王司徒下令,凡要提審這裡的犯人,均需要王司徒的文扎。呂大人是王司徒愛婿,有他的手令自然也是可以的,這個……」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磨磨唧唧,難道還懷疑我等假傳軍令不成?」呂玲綺被蔡琰安排在秦旭的身後,剛剛沒有被莫智看到,此時聽得莫智推諉,似乎對救蔡琰之事有所妨礙,當下不耐煩的說道。
「呂小姐!?末將不知是呂小姐親至,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有呂小姐在,自然能代表呂將軍,末將失禮,快,打開營門!幾位請。」呂布之前是董卓義子,加上勇武無雙,在西涼軍中威望極高,呂玲綺隨呂布習武,被不少西將軍中將校認識。之前呂玲綺要跟兩人一起來的時候,秦旭沒有攔住,卻不想此刻呂玲綺竟然成了眾人進營門的關鍵,連帶著莫智對秦旭等人也熱絡了許多。
長安城雖然不比洛陽,好歹也是大漢陪都之一,詔獄修的極為堅固,厚厚的青石牆壁足足有一米多厚,不時傳來的莫名怪聲,使得這裡顯得十分陰森。龍驤衛在董卓死後也著意的討好王允,更是將天牢守的如同鐵通一般,看的蔡琰一陣咋舌。
蔡邕畢竟是海內知名的大儒,王允也不敢輕易的讓蔡邕丟了性命。關押蔡邕的牢房也被刻意打掃的十分乾淨。
秦旭等來到蔡邕牢房前的時候,只見一個皓首蒼髯的老者正伏在低矮的石案上書寫著什麼,除了一張簡單的床榻,一盞昏黃的油燈以及厚厚的一摞書稿之外,別無他物。
莫智討好的接過獄卒的鑰匙,將獄卒轟開一旁,親自彎腰打開牢房重重的木門。
蔡琰透過石窗,見到這老者,當時就有些失態。蒼白的臉龐微微的抽動,嘴唇被潔白的貝齒咬的沒有一絲血色,靈動的眼眸中也充滿了霧氣。秦旭此時也顧不得男女大防,在呂玲綺要殺人的目光中,死死的拉住蔡琰的玉手,向正在開門的莫智後背使了一個眼色。
蔡琰畢竟是經歷了許多事情,當下強忍住情緒,卻是沒有將手抽出來,反而緊緊的反握住秦旭的雙手,指節都有些發白。
「幾位將軍,這裡就是蔡大人的圄所。」莫智留意到秦旭好像才是這夥人的首領,連呂玲綺都站在秦旭的身後,雖然不甚明了秦旭的身份,但也處處陪著小心。
「多謝莫將軍,我等定會向呂大人實言相告莫大人的幫助,你看……」秦旭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示意莫智可以離開了。
「這個……」莫智畢竟是這裡的主官,蔡邕和王允的矛盾整個長安城中誰人不知?雖然呂玲綺也在,但畢竟沒有見到呂布的手令,莫智也不敢輕易的讓蔡邕離開視線。
「莫將軍!自重前程啊!」自從秦旭吩咐后就一直沒有開口過的司老許突然站在莫智面前,擋住了莫智的視線,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面令牌,在莫智的眼前晃了晃。
「陷陣營?」莫智砸吧砸吧嘴唇,見一旁的司馬冒也掏出了同樣的一枚鐵牌,當下也明白看來自己在這裡的打算是行不通了。作為呂布軍中的王牌,陷陣營往往在很多場合就代表了呂布軍,他們的赫赫威名,是用無數的白骨堆砌出來的。之前在西涼軍中就已經是禁忌的代名詞,莫智可不敢保證真要惹惱了這兩位,會不會掉了腦袋。
「將軍請便!末將在門口候命。」見這兩位煞神也只不過站在這個面容稚嫩的年輕人身後,莫智愈發的摸不透秦旭的身份,但現在龍驤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莫智還是明智的選擇了不去觸霉頭。
「爹爹!」
「琰兒?」
蔡琰的一聲痛徹心扉的低語,令剛剛莫智開門都沒有受到打擾的老者猛地抬起頭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蔡琰。
「可是蔡大人?」看蔡氏父女這無語凝咽的樣子,秦旭也不想打攪他們,但也不得不打斷了他們相會的溫馨。
「這幾位想必是琰兒的朋友?老夫蔡邕,蔡伯喈!」蔡邕不愧是海內聞名的大儒,略一沉吟,自報身份道。
「爹爹,不要多說了,我們現在就走,有什麼話,到安全的地方再說。」見蔡邕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行著儒禮,自我介紹……蔡琰一臉的焦急。拽著蔡邕的衣袖說道。
「可是王司徒命你等前來接老夫出去的?」蔡邕臉上一喜,問道。
「爹爹不要問了,我們……」
「難道你們……。不行不行,我蔡伯喈俯仰天地,從未虧心行事,怎能做出這等事來。」
「真是個倔老頭!」秦旭搖了搖頭,心中暗道。看著一直冷靜多智的蔡琰都快哭出來了,蔡邕竟是依舊不肯出獄。
「王司徒不會放你出去的。」秦旭無奈,長安城外西涼軍中有賈詡在,呂布此行沾不了便宜的,時間緊迫,只能用殺手鐧了。
「小子無知!」蔡邕雖然是被王允關進來,但似乎還沒有認清楚老王頭的真面目,竟然容不得秦旭「詆毀」王允一句。
「未必!」秦旭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