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成王敗寇1
天邊暗雲流淌,一瞬間風波漸惡。?WWW.ZIYOUGE.COM?江蘺走到旁邊,然後將船帆給下了下來,云云在旁邊掛在舵上。
風間琉璃即使很厲害,但是也不過是上杉修的人罷了,從這裡看就知道上杉修有多麼的無法抵抗了。現在兩條船距離很遠,現在黑暗罩下來,而上杉修站在那裡,目光看向的是另一處看樣子並沒有發現他們。而江蘺的目光卻落到了不遠處的一片礁石區域,現在只要他們將這艘小船駛過去,就能夠躲避視線了。
風大,浪潮也變得洶湧起來,厚實的船帆落到江蘺的手中,她對云云道:「云云,你去下面守著那個人,我馬上下來。」
云云的鳳眼眨了眨,然後點了點頭,往船艙走去。
江蘺在海上的時候看過那些老船夫掌舵,這回只是按著記憶來,但是卻沒料到一動起來,才發現行動艱難至極,每一點都需要極大的力氣,但是好在她不久之後就把握了技巧,然後小船微微一偏,潮水涌了進來,然後驚險的一搖,成功的駛向礁石區域,在礁石區域最是危險,但是好在船小,觸碰的幾率就小的多。
最後江蘺終於將船停靠在裡面,然後從縫隙里看著那艘大船遠遠的駛開,只有那飛舞的衣袍不斷的拍打她的眼角。
她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這口氣還沒有松完,便聽到風間琉璃意料之外的暴躁的怒吼:「你幹了什麼?」
江蘺一聽,雖然現在風間琉璃沒有抵抗之力,可是也極為擔心他會對云云干出什麼事來,於是急忙往船艙走去,到了船艙,卻是一片黑暗,因為剛才風大,又害怕有燈火會引人注目,所以便將僅剩的一盞小燈給滅了,所以現在江蘺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影子,但是沒有意外的是風間琉璃還被綁著坐靠在船壁上,而云云卻安然的坐在他面前,手裡不知道拿著個什麼東西,見江蘺進來,轉頭甜甜的喊到:「娘親。」
那雙黑的發亮的眼看著她,江蘺立馬便知道這小傢伙肯定沒幹什麼好事,於是她走了過去,將壁角的一盞燈點燃,拿過來微微一看。
這一看,她倒是微微愣了愣,風間琉璃惱羞成怒的看著兩人。
江蘺幾乎要笑起來,恐怕這輩子敢將風間琉璃這麼弄得就只有云云一人。
眼前的風間琉璃不僅一臉青青紫紫,而且還滿臉的王八,右臉還用筆歪歪斜斜的塗抹了幾個字:笨蛋。
云云的手裡托著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找出來的墨盤,用旁邊的一根小小的木枝塗了寫上去的。
而顯然風間琉璃此時很是震怒。
云云無辜的看著江蘺,道:「娘親,這個人好像笨蛋啊。」
江蘺哪裡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這樣越是無辜就越是故意的,但現在他這樣做,倒顯得那是不懂事的小童一般,風間琉璃便是再怎麼遭,也沒法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計較。
幸好風間琉璃現在看不清楚他自己的臉是什麼樣,否則就算云云是小孩子恐怕都要被狠狠的教訓一頓。
風間琉璃看著他們母子兩人,突然挑了挑眉毛:「娘親?呵,沒想到楚遇和你生出的孩子這麼不怎樣啊。」
江蘺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動了動,有些無奈的捂上自己的額頭,她原本猜想按照云云的性格,應該非氣炸了不可,嬰兒時期樓西月的一句話就讓他惦記了兩年,現在風間琉璃這麼明顯的打擊不知道要鬧騰到什麼樣。
但是出乎江蘺意料之外的是,云云竟然沒有抬起自己的腳一腳踹上風間琉璃的臉,反而扇了扇他那把扇子一樣的眼睫毛,他的眼睫毛和楚遇的尤其相似,又濃又密,不知道要氣煞多少女子。他將自己的臉往上湊了湊,然後仔仔細細的盯了風間琉璃好一會兒,連江蘺都在猜測他到底在幹什麼的時候,云云終於回過了頭,然後對著江蘺無辜的眨眨眼,迷惑不解的道:「娘親,這位姐姐長得比你好看呢,雖然笨了點,但是說不定哥舒叔叔會喜歡。」
姐姐……
江蘺心裡暗暗為自己兒子如此殺人不見血的話讚揚了一番,然後便聽到風間琉璃身上那無聲流淌下來的寒氣,彷彿要將這個船艙都凍結了一樣。
對於風間琉璃來說,這算是最受侮辱的話之一了吧。其實風間琉璃雖然長得妖艷了一些,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女氣,不會被人誤認為是男人。可是偏偏云云看著如此純良,根本不像是一個會說謊的,更是讓風間琉璃的怒氣壓在喉嚨里也發不出來。
而風間琉璃怒到了極致反而冷靜下來,然後突然懶懶的一笑,那種笑意,是面對敵人時候最平常的笑意,妖嬈裡帶著次入骨髓的挑釁和冷靜。
他道:「小籬啊,你要注意你的孩子啊。」
這明明算是一句比較有威懾力的話,但是在這句話之後,風間琉璃的肚子突然「咕——」的一聲長鳴。
然後風間琉璃那張冷靜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尷尬,江蘺這才想起來這麼久他可是連一口水都喝過。
但是對於風間琉璃露出如此接地氣的聲音,還是讓江蘺微微的錯愕,眼睛忍不住看了一眼風間琉璃的肚子。
「看什麼看?!」風間琉璃怒吼到。
此時的風間琉璃殺氣四溢,但是江蘺和她家的孩子怎麼也提不起擔憂的心思,江蘺幾乎要笑了出來,但還是憋著,如果笑出來指不定風間琉璃以後會怎麼樣。但是云云已經乖巧而純真的貼心的問道:「姐姐原來你餓了啊。」
這小腹黑的性格到底是哪裡出來的?
江蘺自認為身邊沒有人能夠教出這麼一個孩子。
風間琉璃幾乎都快被氣暈過去了,一口牙齒咬得快穿了,彷彿下一秒就會一掌劈向他們。
江蘺對著云云道:「嗯,云云,這位姐姐肚子餓了,你今下午熬的粥還有沒有,端一碗過來吧。」
云云甜甜的應了聲:「嗯,娘親,云云馬上去端。」
云云說著站了起來,然後奔跑出去。
江蘺看著風間琉璃那張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臉,看著那被畫滿了王八的臉,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如果被他看到了,不知道會怎麼樣,想到這裡,她從自己的懷裡掏出帕子然後擦了上去。
「你幹什麼?!」風間琉璃像一隻炸毛的狐狸,他似乎已經完全忘了在對待敵人的時候,永遠應該是冷靜而從容的,如果是以往的他,必定會笑得無比妖嬈的說些曖昧不清的話,但是現在,他卻只知道躲閃。
江蘺不理會他的躲閃,然後擦了上去,末了的時候將帕子往旁邊的水盆里一扔,那些墨色在那薄薄的水中漸漸的暈染開,一層層的擴散開去。
而云云也將米粥給端了過來,不過已經冷了,風間琉璃的臉一瞬間繃緊,他鈴聲道:「我不吃。」
江蘺笑了笑,道:「你餓死了我可付不了責任。」
風間琉璃看到江蘺伸手去端那碗,那陣勢似乎要端給他吃,身體一僵,道:「放開我,我自己來。」
江蘺淡淡的看著他,道:「我現在可不敢將你放開。」
她說著將米粥推到了風間琉璃的嘴邊,然後直接灌了下去,風間琉璃硬是逼著喝了一碗,到了最後拿著目光看著江蘺,彷彿恨不得將她給殺了一樣。
江蘺站了起來,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現在你還殺不了我,我也沒有想要殺你的念頭。」
她將碗擱下,抱起云云,道:「云云,我們歇一會兒。」
云云「嗯」了聲,將頭埋入江蘺的肩膀,這個船上只有那麼一小小的船艙,船艙內也只有一張床,江蘺將云云抱在懷裡,然後伸手將被子扯在身上蓋著,抱緊了他。
云云睡意並不大,抱著江蘺的肩膀,輕輕的呢喃道:「娘親,我想父親了。」
江蘺的心驀地揪緊,抱著云云的手緊了緊,道:「好,回去咱們就去大雪山看你父親。」
她閉上了眼,海上的寒氣太重,冰冷浸骨,江蘺緊緊的將云云護住,害怕他年紀小被吹得凍住了。
原來冷的時候楚遇會將她擁入懷中,但是現在,卻再也沒有人能夠在她的身邊了,也不知道他大雪山呆著,是怎般的感受。
江蘺閉了眼,沉沉了一會兒,便立馬睜開眼,然後從床的旁邊的拉出一件厚棉襖,然後扔到了風間琉璃身上,自顧自的閉了眼。
那厚棉襖直接蓋在了風間琉璃身上,他的目光在眨眼間和江蘺滑過的眼神一交錯,但是她卻根本毫不在意。
是的,毫不在意。
潮水的聲音慢慢的湧上來,風間琉璃的手突然動了動,然後,身上的繩子便鬆散開來,他伸手抓住那棉襖的邊緣,伸出手指緊緊的握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但是極快的他平靜了下來,突然間有種不可抑制的悲傷和憤怒湧上心頭,他腦袋像是被「嗡」的震了一下,那樣的洶湧,那樣的痛苦。
他的手摸索到胸口,那個傷口依然猙獰,猙獰才是他最為熟悉的感覺,沒有任何溫情的世界,鋪天蓋地封閉下來的冬天。
他緊緊的抓住那個棉襖,然後站了起來,走到江蘺的身邊,黑暗裡只有那盞燈火影影綽綽,她和她的孩子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一縷風竄了進來,她下意識的將他抱得更緊了。
他忽然伸出手,他可以立馬將兩人都置於死地,這兩個人,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什麼是依靠?什麼是溫暖?難道這就是楚遇一直想要的,那是什麼東西?是什麼東西!
他一揮袖,那帶著刀鋒的殺氣撲向那對母子,但是那洶湧的殺氣最終卻在挨著的那瞬間消失得意一乾二淨,化為一縷溫柔的風吹起江蘺的發,溫柔是什麼,愛情是什麼,親情是什麼?那些東西,又是什麼!
他轉身走到船外,黑暗鋪天蓋地的罩下來,只有嘶吼的狂風伴隨著海浪一陣陣拍打著他。
他的手按上胸口,然後將那結了疤的傷口一寸寸戳穿,不過是溫柔的表象罷了,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是不鮮血淋漓的,只有痛,才是最真實的,他活了這麼多年,可曾見過什麼溫情?那些爾虞我詐的廝殺和利用,那些毫不猶豫陷害和爭奪,只有這些才是最真實的!
寒冷總是能使人冷靜的,那些奔涌的無法控制的情緒在瞬間凝固起來,然而他依舊將自己的手扣在傷口裡,彷彿一鬆手,曾經覆蓋在上面的藥物就會再次出現,然後將那些傷口凝固。
他最終還是沉靜下來,黑暗中一隻青鳥盤旋而下,他伸手撕下了自己的一塊衣襟,然後將那東西系在那鳥腳上,看著那隻鳥飛去。
他站立許久,方才轉身進入船艙。
先深深的道歉一句。
前天閨蜜生了病,陪她到醫院呆了一天,晚上兩點多才回來,睡了一覺起來發現感冒,然後去醫院輸液神馬的,回來掙扎著寫了三千字想上傳,結果偏偏剛過十二點,審文編輯都下班了。
明明打算這幾天放假多更點的,看來又要推遲一點了。
很抱歉吧,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除了楚遇的番外,其他的番外都會以公共章節放出來。
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