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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嘉樂的感情,因著有了周遭一眾人的插足,開始慢慢的步上正軌。雖說沒有轟轟烈烈,但也透著一股細水長流的味道。之於校花本人而言,已然算是不錯的結局了。
「連嘉樂都要定下來了嗎?這樣一想,李悅真成老姑娘了。」跟吳媚兒的電話閑聊中,李得福媳婦再度提及了李悅。
自從接手老宅後面的蔬菜大棚,李得福一家三口的日子越過越紅火。而李大海,也在默默的幫了兩年的忙后,經由李碩的同意,搬進了老宅一間空置的屋子。如此這般,便是與於彩花分居了。
在農村這種地方,分居絕對算是很重大的一件事。不光自家的顏面不好看,整個族裡都會因此受到非議。然而李家包括族長在內,都沒人管這事。歸根結底,眾人也都對於彩花積壓了諸多不滿。
其實不止於彩花,連帶李悅,也受到了整個李家的排斥和抵觸。很多事情,別看表面上過去了,但留下的影響足以令大家惦記很多年。而李悅當初狠心摔小貝的事,不管傷沒傷著小貝,都惹得眾人心裡極為反感。
也是因著這些前事,不管於彩花找誰鬧,大家都向著李大海。其實這兩口子分開了也不是壞事,至少對李大海而言,日子瞬間清凈了不少不是?
而且正是在跟於彩花分居之後,李大海的各種行為慢慢的開始回歸正常人的思維。就好像他會不計任何酬勞的幫著李得福兩口子打理蔬菜大棚,也會在李得福兩口子都在忙的時候主動幫著帶孩子,還會偶爾自己上山得了一隻野兔或者下河捉了一條鮮魚后,縮手縮腳的送到李得福家的廚房裡……
李大海仍然是那個常年低著頭的男人,少有出聲,極其沒有存在感。只是當這個男人日漸變老,很難得的沒有變成整日里尋兒女麻煩的老頭。單就這一點而言,著實為李得福夫妻倆的福氣。
相較之下,於彩花和李悅的日子就並非那般好過了。這對母女的性子越來越鋒利,面對面的爭吵次數逐漸升級,甚至動了好幾次手。即便是親生母女,當諸多事情出現分歧,兩人的觀點就好比針尖對麥芒,沒有一句話是順耳的。最嚴重的時候,就差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了。
而與此同時,沒有了胡嘉樂老爸的包/養,江英子最終還是沒能過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當然,她也沒能回到自小長大的沙河村。
黃家屯那邊,江英子去過無數次,也不是沒有見到兩個女兒。然而黃大妹和黃小妹,卻好像都被黃家人洗了腦,對江英子這個親媽的態度相當冷淡。到了後來,兩個孩子主動躲起江英子,但凡見到江英子出現,立刻拔腿就跑,徹底將江英子的心傷成了碎渣渣。
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李悅收拾東西搬去了江英子在縣城租的房。江英子畢竟跟了胡爸那麼久,其實暗地裡也沒少撈錢。只不過,租房子的時間太久,常年只進不出的江英子已經到了囊中羞澀的地步。
故而等到李悅搬進來,江英子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要錢。她口袋裡的錢已然所剩無幾,自然沒辦法如前幾年那般豪氣的款待李悅。總而言之,生活都是被壓迫的,江英子已經落得了無力翻身的下場!是否罪有應得,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找李悅要錢?江英子委實是高看了李悅。若非為著錢,李悅能跟李得福的關係弄僵?能跟於彩花撕破臉?現今的她,走哪不是瞅著別人口袋裡的錢?她還指望著江英子這個姐姐日後能幫她出份不錯的嫁妝呢!
無休止的為了錢而爭吵,生活變得枯燥而乏味,卻又是那般的現實。江英子頭疼,李悅頭疼,於彩花也頭疼!母女三人陷入了一個怎麼也繞不出來的怪圈,徹底的迷失了自我……
「就李悅那副德行,想要嫁出去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說起李悅,雖然很不厚道,但吳媚兒依然極為不看好。
「哎,就是說啊!媽還成天叫喊著要把李悅嫁去縣城,也不看看李悅現如今這年齡,誰家肯要啊?」大貝和小貝都上小學了,李悅奔三的年齡哪裡還有優勢?偏生李悅還自恃清高的誰都看不上眼,連於彩花也到處鳴鳴得意的鬧騰,聽得李得福媳婦汗顏不已。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個人的命,隨她去吧!」於彩花的很多話,李得福媳婦都有說給吳媚兒聽。至於李悅和於彩花想要從她和李碩手裡得錢的事,很抱歉,吳媚兒從沒有起過這樣的心思。所以,李悅和於彩花的算盤不可能得到實現!
「也是。對了,嫂子,你上次說過年不回來的事。我讓得福去跟族長說了。族長的意思,還是希望你們能回來。族長說,正是因為叔爺爺不在了,咱們這些小輩更應該常常走動。還說農場的事現下已經走上正軌,不需要天天都有人盯著,就希望你們還是回來看看。」說完李悅的事,李得福媳婦盡職盡責的傳達起了族長的意思。
「這事啊,行吧,我晚點跟李碩說說,看他是什麼意見。」對於回老家過年的事,吳媚兒其實沒有太多的抵觸情緒。當然,也稱不上期待就是。
「嗯嗯。嫂子你也幫忙勸勸大哥,咱們可都盼著你們回來呢!還有大貝和小貝,大家也都想得緊,一年到頭難得見一次呢!」對於吳媚兒的辦事能力,李得福媳婦絕對相信。不過,就得看吳媚兒願不願意開這個口勸勸李碩了。
「行,我知道了。晚幾天再給你答覆。」在吳媚兒的心中,李得福媳婦算是親人。所以李得福媳婦的話,她也都會認真的去聽。既然回老家過年的事已經攤開到面前,吳媚兒便應了下來。
周五的下午,吳媚兒被袁小媛拉出來逛街。兩人的目的性都不強,隨意走走看看倒也挺悠閑。直到偶然遇見錢馨,三人面對面的撞上,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其實對於錢馨,相比吳媚兒而言,袁小媛更加尷尬。因為袁芳的關係,她和錢馨也算打小就認識。這麼些年的交情,談不上深,可也都是認識的。以前在各種場合下意外碰上,也都會說上幾句話。而並非像此刻這般,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此遇上便也是緣分,但是畢竟不在同一個立場,吳媚兒扯了扯袁小媛,準備與袁小媛擦肩而過。
「等等!」錢馨也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開口喊住吳媚兒和袁小媛。她只是覺得,很想找個人來傾訴一下心裡的想法。然而奇怪的是,明知道吳媚兒和袁小媛是她的敵對方,錢馨還是喊出了兩人。
「嗯?有事?」對錢馨,吳媚兒和袁小媛都沒有任何反感和敵意的情緒。所以在聽聞錢馨主動開口,她們兩人頓時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問道。
「可以請你們喝杯茶嗎?有些話,我……我找不到人來說。」其實後面這個理由,錢馨沒必要直接坦白的。可她還是說出來了。在她而言,誠信比任何事都來的重要。
「啊?」詫異的聽完錢馨的話,袁小媛直接望向了吳媚兒。此時此刻的感覺,真的很怪來著。
「去甜品店怎麼樣?前面那家甜品店的環境不錯,很適合坐下來聊聊天。」並沒有揣測錢馨的用意,甚至沒有去細想錢馨可能會說些什麼事,吳媚兒只是語氣自然的指了指不遠處一家環境優雅的甜品店,笑著建議道。甜品可以緩解悲傷,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但吳媚兒很贊同。
「好。」錢馨也不是真心想去喝茶。只要能坐下來說說話,甜品店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吳媚兒上次見到錢馨,是在小學校門口。而袁小媛,就得追溯到更早之前了。三人面對面的坐下來之後,率先開口的無疑是提出邀約的錢馨。儘管她的話有些吞吞吐吐,吳媚兒依然不消片刻就知曉了錢馨所遭遇的困擾。
「其實說心裡話,我不是很贊成你去看心理醫生。就我個人而言,心理醫生確實很專業,但同時也太過理智。我不是很喜歡把自己的情感剖析給外人聽,心裡也難免生出戒備,默默的為自己留一絲底線。在這種情況下,我很難相信心理醫生會真正幫得到我。」吳媚兒本人是屬於戒備心很強的人。她的心事可以說給家人聽,但卻沒辦法如實告訴全然陌生的心理醫生。
「他們都說,建立信任需要一段接觸的時間。可我知道,我也沒辦法把自身的傷痛坦白說給別人聽。有些事,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他們幫不了我,也解決不了我遇到的難題。」吳媚兒的話,恰恰觸動了錢馨心底的某一根弦。就這麼順其自然的,她說出了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話。因為她也是戒備心極強的人,所以她同吳媚兒一樣,完全沒辦法坦然告知最真實的想法。
「單就我個人而言,跟你保持同樣的觀點。」語氣平和的接過話題,吳媚兒點點頭,順帶拍了拍身邊的袁小媛,「就好比這丫頭,懷孕的時候沒出啥狀況,生了孩子卻鬧騰了起來。哭著給我打電話說大家都欺負她,差點沒把我給嚇著。好在最後沒出大狀況,著實算是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