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小馨，我不是……」聽出錢馨話里的恨意，庄磊的怒氣不自覺散去，轉為化不開的愧疚。在錢馨面前，他縱使做再多，也洗脫不了犯下的罪。

「庄磊，我們已經離婚了。所以暖暖之於我而言，不再是容忍不下的孩子。即便是瀟瀟，也開始不再避諱的嚷嚷『庄暖暖』三個字。你說，如果我真的沒辦法忍受，瀟瀟會這樣做嗎？」人都是會變的，事情也不可能永遠的一層不變。庄磊若仍然以為她還是之前那個離開他就活不下去的錢馨，未免太過高看他自己了。

「小馨，我沒有簽字。我說過，不會跟你離婚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庄磊早在親眼見到的第一時間就撕掉了。他不會跟錢馨離婚，也不會答應離婚！

「你可以不簽字，我會直接提交法院判決此事。」錢馨跟庄磊已經分居好幾年，庄磊本人又犯錯在先，連衛暖暖都上初中了。錢馨如果真想離婚，肯定是占理的一方！

「小馨！算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私底下說。」實在不想大庭廣眾之下討論此事，庄磊環顧四周一圈，伸手想要將錢馨拉走。

「等等！」再一次將庄磊攔住，吳媚兒今天這個壞人的角色是當定了，「庄磊，錢馨姐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要是沒有其他事，就請先離開。至於離婚手續，你不願意辦也無所謂，自有相關律師去找你處理這事。」

「吳媚兒！這是我們家的私事！」直直的望著吳媚兒，庄磊的臉上浮現出不耐煩。這事已經夠折騰的了，吳媚兒偏要從中攪和，簡直是……

「錢馨姐，這邊有客人找。」袁小媛才不管庄磊的臉色有多難看呢！隨意一聲吆喝，便為錢馨尋找到了最好的脫身理由。

「媚兒，我先過去忙。」看也不看庄磊，錢馨轉身就走。她想要說的話，早就以行動來表明。不管庄磊答不答應離婚，她都不會再改變主意！

「好。」暗地裡沖袁小媛豎了豎大拇指，吳媚兒適時的擋在庄磊面前，又一次的堵住了其的去路，「抱歉，錢馨姐還有事要忙，沒時間奉陪。」

「你……」庄磊從沒想過，吳媚兒竟然也能是個如此令人討厭的存在。還記得當初認識吳媚兒的時候，他是極為欣賞吳媚兒的！可如今，他只能說，立場不同，看法亦是截然相反！

「庄磊，錯過了的人，不管你再怎麼糾纏，也是無濟於事的。與其死抓著不再屬於自己的幸福，不如嘗試放手。也或許，之於你同樣是一種解脫。」今日的庄磊，褪去了曾經的篤定和瀟洒，疲憊的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悲傷和濃濃的失落。哪怕語氣惱怒，也掩蓋不了他的心虛和底氣不足。面對這樣的庄磊，吳媚兒誠心提出告誡。

「放手？解脫？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這些年遭遇了什麼事？我拼盡了全力去找尋我的妻子、我的兒子，可是結果呢？你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我的面前，以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要求我離婚？」憑什麼？這些人憑什麼來決定他的人生？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起必須要忍受的後果！你覺得你很辛苦，很委屈？那你為什麼就不能想想被你傷害的人又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錢馨姐、瀟瀟、暖暖，他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你有探聽過嗎？有認真想過嗎？」能氣急敗壞的站在這裡沖她叫喊，此刻的庄磊在吳媚兒眼中，就好像一個永遠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大少爺！太過自我為中心，哪怕明知道錯了，卻依舊想著所有人都來遷就他……

被吳媚兒的話諷刺的臉上一片青一片白，庄磊張張嘴，又閉上。一時間，竟是被吳媚兒說的無言以對了。他不是不識好歹，也不是不懂悔悟。他只是被這幾年的日子煎熬的失去了冷靜，被錢馨執意要離婚的舉動牽制走了心思。所以才會失態、才會失言。

衛霖過來的時候，庄磊還沒有離開。尚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衛霖便被袁小媛叫去了裡間的小辦公室。而此時此刻，錢馨也正在辦公室里。

「小媛，到底怎麼回事？你電話里也沒有說清楚。」瞥了一眼看不出情緒的錢馨，衛霖著實被眼前的狀況弄糊塗了。

「啊？我沒說清楚嗎？就是庄磊來了啊！然後我擔心會出事，就請了衛大哥你來幫著保護錢馨姐……」帶著燦爛的笑容，袁小媛的聲音一點也沒壓低，足以讓衛霖和錢馨都聽的一清二楚。

尷尬，一室的尷尬就這樣蔓延開來。最可惡的是，袁小媛居然話一說完就打開房門出去了。隨即，將空間留給了相顧尷尬的衛霖和錢馨。

「小媛，你這招可真夠狠的！」站在收銀台旁，吳媚兒的視線落在了沒打算離開的庄磊身上。庄磊方才有看見錢馨進裡間，而衛霖現下也進去了。最關鍵的是，給衛霖帶路的袁小媛獨自走了出來。那麼接下來，庄磊會怎麼做？

「一般一般，千萬別誇我，不然我會忍不住驕傲的！」樂呵呵的走到吳媚兒身邊站定，袁小媛側過頭小聲嘀咕道，「還不是衛大哥和錢馨姐都不主動，急死我這個中間人了。」

「這事是你一手挑起的，不管成與不成，你都得全力以赴。不然，幾家長輩可都得罵人了。」有關錢馨和衛霖是否該走到一起的事，吳媚兒沒有發表過明確的言論。當然，小小的推波助瀾，她還是有做的。

李碩說，這事不是外人能攪和成功的，必須得看衛霖和錢馨怎麼想。吳媚兒深以為然，卻沒有勸阻袁小媛收手。說到底，她心裡也是希望這兩人都能有個好結果的。哪怕衛霖和錢馨最終沒能走到一起，經由此事一鬧，過往的過往……恐怕就真有可能很快便變成過眼雲煙了……

「媚兒，不帶你這樣看好戲的！幫幫忙啦！我是真覺得衛大哥人很好，錢馨姐也值得更好的，所以才……好吧，我承認，我確實也有贖罪的心態在裡面。畢竟衛大哥和錢馨都是被袁芳傷害的。哪怕我跟袁芳關係一點也不好，但她總歸是我們袁家養大的。她做出這種事，我們袁家也難辭其咎……」如果衛霖真能跟錢馨走到一起，之於他們大家，未嘗不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美好畫面。袁小媛想要促成這門好事，也希望吳媚兒能助她一臂之力。

「知道了。放心，這事我就算不幫忙，也不會阻攔。緣分這種事，往往都來的莫名其妙。我們誰也不能左右別人的人生，但我們確實可以適當的幫忙創造那麼幾個不失美好的機會。就好比，現下！」說話的功夫，庄磊已經走向了裡間。吳媚兒輕笑著沒有走過去攔人，順帶還拉住了想要過去制止的袁小媛。

「媚兒，他……」詫異的看著拉住她的吳媚兒，袁小媛正想著上前將庄磊攔住呢！

「等等看。」老神在在的看著庄磊推開裡間的門走了進去，吳媚兒這才鬆開袁小媛的手，率先走了過去。

看？看什麼？被勾起了好奇心的袁小媛立刻跟上，等著看到底有什麼好事引得媚兒如此的淡定。

「衛大哥，你當初跟袁芳離婚的時候，是不是很恨袁芳？」辦公室里，錢馨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問道。

「有恨，但更多的是不舍。不是捨不得袁芳，是捨不得暖暖。我從來沒有想過暖暖不是我的女兒，所以身處那一刻，我最想要的結果不是跟袁芳重歸於好，而是迫切的希望暖暖是我的親生女兒。這樣的話，我就能繼續伴隨暖暖長大成人，可以繼續守護著她。」提到跟袁芳離婚時的心情，衛霖的話語中更多的是一切回歸平靜之後的釋然。

「抱歉，我不是故意……」聽著衛霖的話，錢馨臉上露出絲絲抱歉的神情。她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也確實忽視了曾經的衛霖其實比她更難過的事實。

「沒事。其實我很慶幸，暖暖最終還是留在了我身邊。哪怕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依然希望能帶給她最大的幸福生活。怎麼說呢，離婚之於我，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難以接受的改變。我還是會帶著暖暖回袁家，也會欣然接受袁家的邀請，留在袁家吃完飯再離開。或者在周末的時候，開車去袁家接了袁爸袁媽一塊去農場散散心。這些事，我離婚前有做，離婚後仍然未變。」他所失去的，只是袁芳這一個人而已。與袁家的感情，與袁爸袁媽和袁小媛的走動，衛霖都有維繫住。而且，比之前更加的融洽。

「衛大哥，你真的是一個好人！」換了錢馨，很難再去跟莊家走動。除了跟庄瀟最為要好的庄琪琪，錢馨拒絕任何一個莊家人給予的關心和愛護。她恨庄磊，也無法原諒莊家！跟衛霖比起來，她的度量著實太小了……

「算不上好和壞。我只是自己很喜歡袁家的這些親人，不想失去罷了。就好像你，你很喜歡跟媚兒做朋友對吧？那麼你會因為跟小媛吵了架，就斷絕了跟媚兒的聯繫嗎？肯定不會的吧？」見錢馨默默的點點頭，衛霖拉開錢馨對面的椅子，跟錢馨相對而坐。

「其實這都是同一個道理。犯錯的人固然對不起我們，但他們的家人和朋友都不一定知情。我們不能因為自己受了傷，就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認定了所有人都對不起我們，都傷害了我們。寬容別人，其實也是放過我們自己。當然，如果你做不到，也不必勉強自己。只要你覺得開心快樂，怎樣做都是對的！離婚不是天崩地裂的大事，我們大家都站在你這邊，會全心支持你的決定！」勸解錢馨，是衛霖心甘情願想要做的事。他希望跟他一樣受到傷害的錢馨也能儘快走出來，好好過上更加快樂的日子……

「衛霖！你閉嘴！」庄磊推開門的時候，聽到的就是衛霖的最後一句話。沒想到衛霖居然背地裡鼓動錢馨跟他離婚，庄磊氣得一拳打了過去，「你混蛋！」

「庄磊！你住手！」見庄磊一衝進來就打人，錢馨想也沒想的站起身喊道。

住手？庄磊有聽到錢馨的喊話，但他根本就停不下來。錢馨的阻止無異於對庄磊的維護，猶如一把利刃，鋒銳的刺進了他的心臟！

庄磊來勢洶洶的一拳，衛霖本就沒打算接下。稍稍偏了偏身子，自然而然的躲過了。

見一拳沒打中，撲了空的庄磊隨即又補上一拳，鐵了心要好好教訓衛霖一頓。

只可惜，庄磊晚了一步。錢馨已經繞過桌子走了過來，並一言不發的擋在了衛霖的面前。

拳頭差點落在錢馨的臉上，庄磊狼狽的收回手，咬牙切齒的瞪著錢馨：「你居然幫著他？」

「庄磊，你到底鬧夠了沒有？你想要做什麼？到底想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你不會不知道，離婚對現在的我們兩人來說，是最好的結局。」錢馨曾經一度怎麼也想不通，庄磊為什麼要背叛她。她甚至沒辦法想象跟庄磊離婚這一殘酷的事情。可真當到了今時今日，她忽然發現，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離婚而已，不是世界末日，她承受得起！

「我要做什麼？我要把你逼到什麼地步？錢馨，你說實話，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你是不是打算跟我離了婚就馬上跟他好？錢馨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他是袁芳的前夫！就算他對你甜言蜜語，也是為了報復我和袁芳！他……」面對錢馨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庄磊氣得握緊了拳頭，只恨不得一巴掌將錢馨扇清醒。

庄磊的一巴掌沒有扇到錢馨的臉上。相反，錢馨的一巴掌卻狠狠的扇在了庄磊的臉上：「庄磊，你混蛋！」

「我混蛋？對，我是混蛋！但我這個混蛋沒有想過欺騙你來報復別人！可是他呢？你傻傻的把他護在身後，到底知不知道他居心叵測？他不可能真的喜歡你，他肯定是沖著我跟袁芳來的！」完全陷入陰謀論的庄磊惡狠狠的瞪著衛霖，扯過錢馨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馬上跟我回家！除了離婚以外，不管你要怎樣對我，我都答應。要打要罵都隨你，哪怕你要殺了我都行！」只要不離婚，庄磊接受錢馨的一切對待。總而言之，他不准許錢馨離開他！一定不答應！

庄磊是愛錢馨的。他承認，一開始對錢馨的愛不夠深、不夠真。但之後的這麼些年，他是真的愛錢馨，也只愛錢馨一人！他無法答應錢馨離他而去，無法認同錢馨跟其他男人攜手後半輩子，他做不到！

「庄磊，你放開！放開我！」錢馨很努力的想要甩開庄磊鉗制住她的手，可她的力氣畢竟敵不過庄磊，著實不是庄磊的對手。當心底無法剋制的生起無助，錢馨渾身發顫，面上現出難以言喻的恐慌和懼怕。隨後，錢馨就好像瘋了一般，開始拚命的手打腳踢，朝著庄磊身上發泄著怨懟和怒恨……

而衛霖，最終還是伸出手抓住了庄磊的胳膊。這種時候，他本來應該避嫌的什麼也不說。但是，他見不得眼前的畫面：「你沒聽見她讓你放開？」

「衛霖，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袁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認識你。她跟你相識甚至結婚，都是在跟我分開之後。袁芳確實矇騙了你，但我沒有！我沒有刻意的想要傷害你！哪怕是衛暖暖，在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兒！自始至終，我對不起的人只有小馨和瀟瀟！所以，你沒有資格找我報仇，也沒有立場！」庄磊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些話，哪怕是當初事情暴露，他也沒有來得及將這些話說清楚。衛霖幫他將暖暖撫養長大，他感激。但是衛霖若說恨他，庄磊不認這筆欠下來的賬！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從哪得出我要找你報仇的結論。但是庄磊，是個男人就得有最起碼的擔當。你確實不欠我什麼，我所遭遇的一切，來自袁芳對於暖暖身世的隱瞞。嚴格意義上說，袁芳不算背叛我，她只是在嫁給我之前不小心所託非人，遇到了一個渣男而已。」庄磊說的沒錯，衛霖也認可。所以，衛霖沒有就那件事報復過任何人。他所在意的，只是暖暖這個女兒是否陪在他身邊而已。

「但是，錢馨不一樣。袁芳是通過錢馨才認識的你，你也是因為錢馨才跟袁芳結交的。你能說出對不起錢馨和庄瀟的話，代表你確實知道了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既然如此，你難道不該好好想想，究竟怎麼做才是對錢馨和庄瀟最好的結局？萬事多為他們母子想想，多顧慮顧慮他們的感受，之於你而言，就真的那麼難嗎？」衛霖不相信庄磊沒有感受到錢馨的強烈抗拒和抵觸。那些抗拒和抵觸，不同於普通的反擊，更類似一種歇斯底里的抗議和反擊！

「錢……」站在門外的袁小媛亦是發覺了不對勁，剛想衝進去，卻被吳媚兒拽住了。

對著袁小媛搖搖頭，吳媚兒滿臉凝重的看著屋內的情形。明明自己也挪動了腳步，卻竭力忍著沒有走進屋。她和袁小媛能幫助錢馨的次數畢竟少，她們沒辦法時時刻刻陪在錢馨身邊保護錢馨。如果可以，吳媚兒很想相信袁小媛口中的那個所謂撮合的計劃……

「媚兒，庄磊他……」袁小媛一轉頭，就看到了吳媚兒臉上的嚴肅神情。也就是吳媚兒眼底的那抹隱含著緊張的期望，使得袁小媛乖乖閉上了嘴巴。

「沒事，有衛大哥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吳媚兒很希望她從今以後都能隨時隨地的這樣信任衛霖。錢馨所受的苦，已經夠多了，真的夠了！

「我怎麼就沒有顧慮她跟瀟瀟的感受了？我……」被衛霖當面指責，庄磊面上掛不住的同時，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你要是真顧慮了他們的感受，能這樣對待錢馨？能放任她被你嚇的發瘋發狂？庄磊，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你口中那個你甚是對不起的女人都被你逼成什麼樣了？你就真的沒看到她很難受，很痛苦嗎？」衛霖此般說著的時候，視線一直緊盯著情緒已經崩潰的錢馨。像庄磊這樣太過自我的男人，配不上錢馨！一丁點也配不上！

好像直到此刻才發覺錢馨的不對勁，庄磊無意識的鬆開了手。而錢馨，卻依舊歇斯底里的打著庄磊。就在這一刻，庄磊終於意識到了他所釀出的大錯。

「小……」庄磊試探性的伸出手，想要去喊醒錢馨，想要去安撫錢馨。然而，錢馨卻是根本也聽不進去他的聲音。她沉浸在自己那個積滿了壓抑和黑暗的世界，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聲音。

庄磊被震住了，被錢馨的瘋狂神情和舉動震住了。他僵硬的站在那裡，任由錢馨毫無章法的打著。他好像感覺不到身上的痛，感覺不到被錢馨刮花臉的傷，只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慢慢就紅了眼睛。

「錢馨，夠了！」好似過了一個世紀般那麼長，衛霖抓住了錢馨胡亂揮舞的雙手。夠了，打夠了，也發泄夠了！從今往後，就拋棄之前的那些傷心和痛苦，迎接自己的全新世界！

錢馨先是下意識的掙扎，發覺掙脫不了衛霖，自我保護的本能，讓她咬住了衛霖抓著她的手。

這是衛霖第一次被人咬。不可能不疼，但他沒有阻止錢馨。只是靜靜的任由錢馨咬著，甚至嘴角還微微的揚起了一個弧度。如果錢馨早些時候懂得這樣反抗，肯定不會被庄磊欺負到這步田地！不過以後，不會了！

嘴裡嘗到了血腥味，錢馨的理智慢慢恢復，漸漸就停下了動作。鬆開嘴裡正咬著的那隻手，錢馨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先是如斷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滑過臉頰。最終，就如受了無盡的小孩子般，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此刻的門外，袁小媛已經淚流滿面。吳媚兒亦是紅了眼圈，別過頭不再去看屋裡的情況。她堅信，在被生生撕開竭力結了疤的傷口之後，錢馨必須經歷的苦痛已經到了終點！從今以後，錢馨一定會變得足夠的堅強！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