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面對
章節名:第兩百三十六章:面對
裴英暝被揪的一臉糾結,表情痛苦,「娘子快鬆開,很痛噢!」
「說!」她正在氣頭上,哪能依他,手下又繼續下了三分力,擰的他的耳朵轉起了麻花。
裴英暝已冷汗漸出,只得無奈的再講一遍那肉麻兮兮的誓言,「成婚後,一切都聽娘子的,以娘子為天,以娘子為尊……娘子說東我不能往西,娘子的話就是聖旨,娘子……快放開我吧,不然耳朵就要掉了!到時候,若帶著我這個殘疾出門,會有損娘子的顏面的……」
最後,嗷嗷叫起,倒抽起了冷氣。
繆煙公主終於滿意的勾了勾唇角,鬆開了他,不過臉色還是一度黯沉,嬌怒的斥道:「還記得自己的誓言,那你還明知故犯?簡直……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壞了我的好事?!」
言罷,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最終慢慢消了火氣。
提起她謀划的那件『好事』,裴英暝揉著陣陣泛痛耳朵的大手適時一頓,這才想起來問,皺著長眉道:「他們人呢?」
繆煙公主已悠悠坐回了椅中,信手拈起一枚蜜果放入口中,口齒不清的訓了一聲,「笨蛋!我都告訴你差點了,還用問嗎?」
也就是說他們正在……
男人面色一變,隨即嘆道:「你真是……算了算了,隨你吧。」
聽這口氣,似是在責備她任性妄為,多管閑事?!這讓繆煙公主頓時不甘,轉了下明眸大眼,忽然酸聲酸氣道:「你莫不是吃醋了?」
裴英暝面上微怔一下,霎時,會意了她的意思,忙聲道:「我吃哪門子醋?!煙兒,你該清楚,我的心裡只有你,只會為你……」
見她隨之笑開了花,這才意識到她是故意的,俊眉適時擰起,「你嚇我,是不是?」
「也沒那麼傻么!不過,不嚇你,你怎會輕易表露心事,又怎能如此的緊張我?!女人啊,就是要時刻的狠一點,對自己的男人更要狠一點,那樣才能將他牢牢的攥在手心兒里『魚肉』!」她得意的說著,打量了一瞬塗著丹寇的纖美玉指,然後繼續吃著蜜果。
這番話傳入爬滿一臉黑線的男人耳中頓覺有芒刺在背,於心底悲催的吼了一聲:歪理!
忽然,她眨著美麗的水眸問道:「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我很可愛,哦不,是更可愛?!」
裴英暝嘴角抽搐起來,咬著后槽牙,「可愛極了!」可愛到讓他抓狂生恐……
她根本沒有覺察到他的那些心理,繼續問道:「那你喜歡嗎?」
男人脫口便答,「不喜歡……」見她臉色一沉,話鋒轉為了甜甜的愛語,「……是愛死了!」
話音剛落,女子便一下撲到了他的懷中,紅著一張玉臉,嗔道:「討厭!」接著,沉下口氣,「不過,這次之事也就罷了,若你下次還敢不聽我的話,那我就決計不讓你爬上我的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犯!」
雖是警告,可此刻卻早已傳不入裴英暝耳中絲毫,只因他正在對懷中的柔弱走著神,眼神嚮往的低喃道:「說到床么……今天可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那麼,咱們是不是該去洞房了……」
繆煙公主瞟了一眼他的那副猴急的死相,斥了句,「大白天的洞哪門子的房?!」這時,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拍前額,哎喲了一聲,「差點忘了,咱們的可心兒馬上就要生小兔了,你我這准爺爺准奶奶也該去做準備了!對,做準備!快點跟來……」
說罷,一臉的亟不可待,順勢一把推開了男人,風風火火的奔出了門去。
而因為幾隻待產的兔崽子被晾在原地的裴英暝,只得全身凌亂的悲催哀呼了一聲,忙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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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偏廳后,片刻,哥舒無鸞便尋到了繆煙公主所提示的那間客房,只見房門口正守著一名身強體壯的家丁,而門上也落了把厚重的大鎖。
看這意思,是要將男人鎖牢看嚴以防他逃走,若他想走,區區一個家丁,一把爛鎖又豈能攔得住他?!
她黯眉一瞬,冷聲道:「將門打開。」
那家丁顯然是一早便受了繆煙公主的指示,這便聽話的開了鎖,恭聲道:「大人請。」
就此,哥舒無鸞撩擺推門而入,身子才沒入門中,便聽身後的門扉『哐啷』被那家丁闔嚴,接著是落鎖的聲音。
她可當真是一片『苦心』吶!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這便眯了眯眸走向了內寢。
這間客房很大,房間陳設華美,布置雅緻,到底是前朝權臣的府邸!
腳步剛剛落定內寢,便發現男人正微闔著眸子躺在地間,似是因媚葯的灼烈折磨而要尋求一絲舒服的冰涼。
此時,他的面上紅潮惹眼,衣衫有些微亂,髮絲也顯凌亂,可卻未給人以半分狼狽之感,還是那樣的風華傾絕。
直到腳步聲傳來,才悠悠睜開已顯赤紅的雙眸,待接觸到女子的一剎,他咬牙坐起,斜斜的身子透著一股魅人的慵懶,黯聲道:「你怎麼來了?」
哥舒無鸞察覺到了他眸中閃過一抹意外,顯然猜到,他認為她不會來,這才決定要苦熬著等繆煙公主給他送解藥。
但是,那也僅是他的認為,可她還是不隨他心意的來了,只因,她根本放不下他!
她忙錯開眸光,語氣表現的冰冷無溫,可心裡卻是在擔憂一片,「你以為我願意來嗎?還是在怨我的到來,破壞了你『完美』的計劃?!」
殷燁軒聽出了她的口不對心,也曉得她此刻的心境,定是在為他緊緊揪起的,不然也不會輕易的敗給煙兒的小算計!
其實,他早該想到她不可能放任他不顧的,然而,卻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祈禱她不會再在乎他分毫,殊不知,他們都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完美的計劃么?確實他不想也不忍她再因自己受到丁點傷害,可實際上卻是最最愚蠢的計劃,也終會因此傷到她……
想到這,他心中愈發痛的難以忍受,忽而,卻魅聲笑了,「無妨了!你好歹也算是一味『解藥』,那麼,既然人來了,床在那裡,是要本王抱你上去,還是你自己……躺上去?你選吧。」
邊說,邊慢慢指了指身後的那張雕花大床,眼神曖昧的遊走於她的全身上下。
他那邪逸慵懶的表現是她所從未見到過的,一時怔在了那裡,轉念便猛地醒過了神,因要她乖乖的等他臨幸的言行舉動而惱怒不已,咬牙作響,「你……」
這時,他的聲音已顯得黯啞起來,雙眸也是那般的赤紅,充滿了情慾之色,似是媚葯的效用還在發作,「還磨蹭什麼,本王可等不及了!」
說著,他抖著身子站了起來,緩緩向她逼近。
那股熾烈的熱潮似從他體內散發了出來,隨著每一步跨近,瞬間侵襲到了哥舒無鸞這裡,她開始止不住的向後退去,然而,在不經意間卻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一縱即逝的惶然流光,也便一下弄明白了他的用意,隨即凝聲道:「你想將我逼走,是不是?你扛不住的!」
此刻,她已弄不清楚心到底是在痛還是在怒。
男人眼睫微顫,腳步略頓了一下,卻還是在繼續向她走近,氣息粗重的邪笑道:「隨你怎麼想。不過,本王真的忍不住了,你可別逼我用強!」
哥舒無鸞也無畏的向他走近了兩步,冷笑道:「那好,你來吧。」
她的倔強終讓他停下了步子,到底還是被她輕易看穿了!隱在寬袖中的大掌緊緊攏起,閉著眸咬牙切齒的低吼,「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哥舒無鸞全身一震,心一扯一扯的痛起,瞬間控制不住情緒,隨之吼了回去,「你不想見我,難道就以為我想見你嗎?你帶給我的傷一次比一次重,你認為我就能安然接受,輕易釋懷嗎?!是的,我怨你要娶別人,但我卻不恨你,因為,那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也因為,我愛你,所以,才希望你快樂,希望我不能帶給你的,她能給你!但真正讓我憤怒惱恨,最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你的欺騙!呵,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搖身一變成了那個千尊萬貴的燁王殿下……」
此刻,她毫不掩飾的將心底的苦痛糾葛全部向他流露了出來,非但沒有感覺難以面對,倒是覺得一身輕鬆。
話落,只見他緊緊閉著眸子卻是一言不發,可嘴角的那抹苦澀適時泄露了他深深隱藏在心底的一些糾葛,她的心為之一顫,卻也不敢去猜測多想,只緩了緩情緒,啞著嗓音道:「你還能不能忍?我去……將夏小姐找來。」
她要將他推給別的女人!呵,老天,你還要怎樣的折磨我?!他於心底苦笑開來。
不知是因心已痛到麻木,還是被她的話一下澆熄了所有的慾念,總之,他感覺體內的那股如浪的熱潮正在一點一點褪去,漸漸的,他感到由心尖處湧起一陣接一陣的寒意,且越來越明顯,直至遍及全身上下。
看來,是他的寒毒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