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靜水流深八

第455章 靜水流深八

溫暖的氣息幾乎要把她淹沒,提醒銀鎖不能忽視的存在感。熱力從她身下這具微顫的身軀里滲透上來,金鈴忽地有點明白為何春日一到,萬物都迫不及待地開始躁動。

唇齒磕碰在一起,銀鎖用力地吮吸著她的下唇,她伸出舌頭挑開銀鎖的牙關,更深地糾纏在一起。

忽然門框輕響,兩人倏爾分開,銀鎖推推金鈴,翻身飛上屋角,金鈴則問道:「是誰?蓮兒嗎?」

蓮兒在門外道:「是我,少主,午膳等會送來。我來看看少主在不在。」

金鈴猶豫片刻,光腳走到門邊,把銀鎖的靴子擺在自己的靴子堆里,才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道:「早上沒吃,多拿點來。」

蓮兒狐疑地往裡瞧了一眼,見少主房中依舊一片冷清,只有桌上香爐余煙裊裊,徐徐點頭,徐徐離開。

金鈴關門落鎖,銀鎖又已潛到她背後,道:「都怪大師姐,居然沒聽到。」

金鈴回身抓住她,奇道:「奇了奇了,影月右使早我許多年開耳神通,如今怎有借口責怪我?」

銀鎖做了個鬼臉,跳回床上,道:「你把人家壓著,人家哪裡顧得上外面有什麼動靜?」

金鈴道:「你這小淘氣,再來兩回,房梁都給你擦乾淨了。」

「大師姐莫要轉移話題。」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她說著又坐回了床邊,緩緩壓近,「只是你若想要逃脫責任,不免得時時刻刻保持這個姿勢……」

銀鎖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心道你若願意時刻保持這個姿勢,我又有什麼不滿了?

金鈴卻忽地直起,「除非…………」

「除非?」

「除非換個姿勢…………」金鈴低頭輕咬銀鎖脖頸,惹得她不禁後仰,卻把整個身體都送進了金鈴掌控的範圍。

她被金鈴壓進柔軟的床鋪里,陷在麻色的被子中,發色幾乎要與被褥融為一體,金鈴的手繞過她的脊背,深深□□髮絲之間,抖落她一頭的黃金瓔珞,將她往自己跟前送來。

雙唇重新又被金鈴含住,像是她小時候吃糖一般,明明愛吃得不得了,卻又不敢吃得太快,只能小心□□。銀鎖被她這緩慢的折磨弄得氣喘不止,幾番伸出舌頭,都被金鈴避了開去。她憤而扭頭避開,金鈴卻陡然突入她的牙關,劫持了毫無防備的舌頭。

金鈴的手業已挑開了腰帶,滑入她的衣襟里,銀鎖動了動腰身,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戀戀不捨地抽身而退,低聲道:「大師姐,看你的東西去,我今天還…………不走。」

金鈴撲哧一笑,一雙眼睛也彎了起來,「你這回呆得倒是久,真的是來烏山做少夫人的嗎?」

銀鎖道:「大師姐不幹?」

金鈴道:「如若真是如此,我明日便命人拿你我生辰八字去算黃道吉日,再發聘禮給二師叔,早點把你娶回來。」

「大師姐比我還胡鬧,怎好意思說我?」她嘴上責備,卻幾乎將眼睛笑成一彎新月。

「這哪是胡鬧?小太師叔可是十八歲就結婚了。你我都二十多了。」

「你去不去?不去你就後悔吧。」

盆中的炭火嗶剝作響,通往外間的厚重帷幕業已放了下來,熱氣被擋在小小一方室內,金鈴起身走到書桌邊上,盤腿坐下來,挪開鎮紙,把向碎玉傳來的消息依次攤在桌上。

銀鎖走過來,道:「給不給我看?」

金鈴拉過她,道:「這次可以,你看,我說的就是這個。」

銀鎖看后皺眉道:「這麼複雜的東西要打在刀上?折了怎麼辦?」

金鈴奇道:「你那彎刀上的花紋這麼複雜,又是怎麼弄出來的?」

銀鎖道:「這也不是人人都會的,銘文都鑲在刀身中間,怕的便是影響刀刃的性能,要想在刀刃上弄花樣,非得大行家不可,烏山有這樣的大行家嗎?」

金鈴只得搖頭,道:「我不知道。」

「哼,我瞧今天那個老頭肯定是不會的。此人看著十分平庸,尚不及朱家小哥。」

「你對朱家小哥評價很高。」

銀鎖一愣,隨即勾下頭來找她的視線,「大師姐,口氣不太對哦?」

金鈴偏開頭,銀鎖卻非要擋在她眼前。兩人一躲一追,眼看又要耽誤正經事,金鈴當機立斷,吻在她臉頰上,給了一個痛快。

銀鎖捂著臉退開去,道:「朱家小哥仿製大夏龍雀,你也知道大夏龍雀上的銘文都要突出刀刃了,可是那刀仍舊很好用。」

「嗯。」

「吃完飯你可以問問白青。」

「嗯。」

「大師姐~你別不理我啊……」

金鈴奇道:「你我平日里不是一樣嗎?忽然說什麼理不理的?」

銀鎖不說話,手腳並用地爬過來,又兩手圈在她腰間,頭枕在她大腿上,一動不動地呆著。

金鈴揉了揉她的頭,淺淺一笑便專心看桌上的東西,過了一會,又揉了揉她的頭。

沒有黃金瓔珞扎手,那觸感柔順非常,金鈴憶起方才床上的事情,又忍不住將五指深深□□她的髮絲之中。

金鈴一邊寫寫畫畫,一邊問道:「總看著我幹什麼?」

銀鎖懶懶道:「我被大師姐色相所引,挪不開眼睛,想看別處而不可得。」

金鈴忍不住笑出來,「向堯臣下落不明,是不是被你們收走了?你這滿嘴口花花,當真不是和他學的嗎?」

「他敢這麼跟你說話?武功不行,膽子倒不小,讓我見到,肯定不饒他。」她看著金鈴,這話說得不免一點火氣都沒有,莫說是窮凶極惡的江湖人,連三歲小兒也嚇不倒。

金鈴聽了,自然又是一笑。

「大師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我又不是第一天對你笑,你怎地現在才說?」

「我到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金鈴道:「陪我在這很無聊吧?給你本閑書看。」

她隨手從案頭上拿起一本書,擋住銀鎖的視線,銀鎖不情願地接過這本舊舊的小冊子,隨手翻了兩頁,忽地念到:「……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也……兵之形,避實而擊虛也……」

金鈴一愣,捏著她的手腕翻過書,見那裡面分明畫著些鳥獸蟲魚,下筆淡雅,頗得其神,乃是一冊毛詩註疏,哪裡有什麼「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又見銀鎖忍不住地壞笑,方知她是故意引自己過去,不禁伸出手來。

銀鎖受她攻擊脆弱的腰部而扭來扭去,埋首在她腰腹之間悶笑不止,「大師姐信了!大師姐居然信了!」

金鈴拍著她讓她起身,「有人上來了,多半是送飯的,我去開門。」

銀鎖鬆開她,金鈴一路往外走,一路放下幔帳,銀鎖隱伏在輕紗重幔之間,不用再藏到房頂上去,此時反倒十分無聊,金鈴與蓮兒在門口說了幾句話,拎著一個食盒走進來。

屋裡有兩個人,食盒裡卻只有一條匙羹、一雙筷子。銀鎖搶走了調羹,可惜不太好使,弄得盤子里一片狼藉。金鈴笑著打掉她的手,親自夾與她吃,兩人一人使筷子夾菜,一人使調羹送飯,配合得天衣無縫,把這一盒子飯菜瓜分得乾乾淨淨。

銀鎖擦擦嘴,道:「大師姐是不是沒吃飽?早就說把那頭鹿打來……好好不打不打。」

金鈴整平身上剛才吃飯時弄出的皺褶,淡淡道:「在上庸時我亦是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否則哪可能尚未識得便向著你。」

銀鎖偷笑著,嘴上卻念到:「大師姐把我跟鹿相提並論,可見其心不誠……」

金鈴低聲道:「怎麼不誠?我本就孓然一身……可憶之人了了,你算一個,師父算一個,便沒有旁人了。」

「你義父義母呢?」

「此等恩情自當相報。」

「寒兒蓮兒呢?」

「烏山子弟的身家性命,是我和師父的責任。」

「……遠近親疏,你倒是分得清清楚楚……」

金鈴不置可否,只道:「那姓朱的青年來了,你迴避嗎?」

銀鎖奇道:「你要見白青,必定是有人陪著的,我怎能不迴避?」

說完她便恍然大悟:「你又叫我扮做你的侍女……」

「……少夫人。」

銀鎖被這一句少夫人捶得胸前一陣氣緊,險些就要答應了,還好關鍵時刻靈台澄澈,「那怎麼行!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大師姐不要心存僥倖……我……」

金鈴也知此舉冒險之至,遂道:「你在後面等著。」

她直起身,把銀鎖趕到最裡間,放下與中間的書房相連通處的幔帳,起身去開了門,外面蓮兒正要敲門,不料大門忽然凹陷,嚇了她一跳,「少、少主……你怎麼忽然出來了?」

「聽到的,」金鈴指指自己的耳朵,「隨我進來。」

向碎玉喜歡在外間呆著,尤其是和王操琴在外間下棋,金鈴就喜歡中間的書房,無論是會客還是調戲銀鎖,都在此處。白青沒見過她幾次,這次不知是因為房中爐火正旺,還是金鈴背過身去,他倒覺得這個小少主並沒有傳說中的森冷。

三人坐定,金鈴便開門見山,請白青核查烏山的賬冊,白青自是嚇了一跳,囁嚅道:「我初來乍到,少主竟也信得過我?」

金鈴道:「不相干的人最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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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鎖金鈴記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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