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冤家路窄
宮宴前一天,器玉軒送來了一套看著便極為名貴的首飾,首飾是掌柜的親自送來的,據說都是當今流行的。洛慕容只當是自己王八之氣太過強大,導致掌柜的都來巴結。白送的不要素來不是洛慕容的風格,洛慕容毫不客氣將其都收入了囊中。
直到夜晚,聞孝送來一套大紅色的衣裝,洛慕容有些驚訝,因為那裙擺上的繡花與首飾上的花紋十分的相似,看著便是成套的。
詢問之下才知道,這是宇文及在她收到帖子那一日畫下圖紙責令下面的店鋪趕製出來的。
衣袍看著大紅鮮艷,但是當燭光點亮之時,那綢面之上流光溢彩,像是綢緞自己會發光一般。
洛慕容看著頗為驚訝,這樣的色彩在現代並不奇怪,但是能在古代見到,便顯得頗為珍貴。
知道就寢之時問及宇文及才知道,這是野蠶絲織成,用了諸多工序,花盡兩年才得了這麼一匹布。可謂是絕無僅有了。
至於價值,宇文及不曾說明,若慕容心中也清楚了一二,既然是絕無僅有的,那價值自然不是用銀子可以計算的了。
宇文及這番周到的態度讓洛慕容暗中生疑,前幾日分明是不希望她前去的,得知她要前去之後,有如此殷勤,這當中,有貓膩!
原本正欲睡著的洛慕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翻身壓上躺在邊上的宇文及,雙手撐著對方的胸膛,雙眼直勾勾瞪著宇文及問道:「阿及,那宮宴之中是否有你的舊情人?」
宇文及聽著洛慕容的話,無奈的笑了起來,伸手點了點洛慕容的鼻尖,輕聲問道:「慕容怎會有如此想法?」
「那一日你分明不想我去,是怕我遇上你的舊情人,傷了她。但是我決定要去了,你自然沒辦法阻攔,只得連夜趕製了這些首飾來補償,希望我能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饒過你。」越想,洛慕容越覺得有這可能,古人成婚都是極早的,宇文及縱然沒有結婚,定然也會有喜歡的人了。
想著,洛慕容只覺得胃中翻滾,揪著難受。蹙了蹙眉,俯身,張口咬在了宇文及的脖子上,用力的咬出一個齒印,才將腦袋埋在宇文及的頸間說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新歡也罷,舊愛也罷,休想讓爺放手!」
那話語極輕,甚至帶著女子特有的嬌諾,但是卻透著不可忽視的堅定。
宇文及面露喜意,伸手擁著洛慕容的腦袋。
「自然只是你的。」自洛府定情,到後來的刻骨銘心,雖然不過一個月,可是他卻不曾打算放手。這樣風華絕斂的人兒,就該被他捧在手心之中,讓其綻放屬於自己的光華。
這話說的不輕,可是身上的洛慕容卻已經睡了過去,自然沒有聽到。
睡過去的洛慕容眉頭緊皺,顯然還在糾結自己心中所想之事。
宮宴是在晚上進行的,才到了黃昏,洛慕容堪堪換上衣服,聞孝便走了進來對著洛慕容稟報竟是皇帝親自派了車子來接。
洛慕容蹙眉,她與青帝不過是口上合作而已,事實上也並未做出什麼事情來。那麼青帝如此重視是為了什麼?
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梳妝盒,洛慕容透過銅鏡看向身後為她挽發的宇文及,開口問道:「阿及,你說皇帝該不是知道了呀?」這個問的是朝中動亂。
她雖然不懂得朝政,但是也明白,若是青帝真的覺得宇文家在這朝中有人的話,到有些難辦了。畢竟青帝剛動了一個戚長言,難保不會覺得會再出一個宇文章來。若是因此跟皇帝有了隔閡可不是什麼好事。
「上奏的都是皇子的親信,縱使皇帝懷疑也查不出什麼來。況且,宇文家根基不再此國,終究是要回去的,縱使惹了皇帝懷疑也無妨。皇帝覬覦宇文家的財產,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宇文家。」宇文及雖然是解釋,可是說的卻是無比的風輕雲淡。
就是這一份風輕雲淡,卻奇異般的將洛慕容的擔憂安撫了下來。
洛慕容咧嘴笑了起來:「難怪阿及如此有恃無恐,任由爺去折騰。」
隨後有些惋惜的嘆道:「爺的阿及有驚世之才,若是身在皇家定然會是坐上九龍寶座,得而一統江山。」這話明顯是戲言。
然而洛慕容卻不知道此刻她的一句戲言,在最後竟成了預言。
宇文及沒有回答洛慕容的話,而是自梳妝盒中撿起一支簪子插入鬢髮。
此時,聞孝卻再一次走了進來,對著洛慕容說道:「少夫人,二皇子來訪。」
「湛天遠?他來做什麼?」
「說是來接慕容李公子一起前去宮宴。」聞孝跟在洛慕容的身邊這些天,洛慕容雖然未曾有一次以慕容李的身份出去,但是卻是知道這慕容李就是自家少夫人的。
慕容李?洛慕容皺眉,頭一次覺得自己創造出來的分身麻煩,隨後便起身,撫了撫衣袖,宇文及身形渙散躲入洛慕容腰間懸挂著的三寸玉牌之中。
洛慕容起身走了出去。
宇文府大門口,兩輛馬車前後而立,前一輛乃是青帝派來的,明黃的車架,倒有皇家的作風,只是那馬車之上所畫卻是青鸞!
洛慕容一皺眉,隨後便看向了后一輛馬車,后一輛馬車倒是普普通通,馬車前站了一個身穿長衫,書生卷氣極為濃厚的青年。
洛慕容只是掃了湛天遠一眼,便笑了開來,雖然對於這類面心不一的虛偽傢伙尤為的不屑,但是湛天遠對於自己的善意卻是真的,不管這善意當中是否含了補償,亦或者的愧疚。她並非前身,湛天遠不曾虧欠與她,卻對她有善意,這情,她必須記下!
「不知二皇子前來有何事情?」洛慕容一身紅妝,在夕陽餘暉之中尤為的明麗動人。
湛天遠看著竟是一陣痴迷,雖然理智告訴自己放下,但是十餘年的情感又豈是說放便能放下的?
湛天遠溫和一笑,對著洛慕容說道:「今日宮中盛宴,上一次與慕容公子相談甚歡,便想邀請慕容公子入宮一敘。」說著意味深長的掃了洛慕容一眼,心中卻是煩躁不已。
那日包廂相談之後,他便知道到了那風及一時的慕容李正是洛慕容,如此一來,那另一個與洛慕容肌膚相親,眉目含情之人又是誰?
如此驚艷絕絕之人為何他從未聽說過?
「二皇子說笑了,那慕容李不過是本夫人閑暇之時為外出方便所創之身份,二皇子理應早就知道才是。」洛慕容美目流轉,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
湛天遠看著洛慕容神色莫名,那日她以慕容李的身份與洛華對決,他心中肯定她既然為了顏面,扮男裝與一個姬子對決,定然不會承認慕容李這個身份,到時候,那日的男子難免不會出來。
但是未曾想到洛慕容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慕容李就是自己,然而讓他不好在拿著慕容李的身份做喬了。
「那一日之人呢?」如今湛天遠對宇文及的身份,自然也顧不上許多開口便問了出來。
洛慕容嘆了一口氣,頗為遺憾的說道:「二皇子來的晚了,阿及前幾日回了軒轅國。」
這番說辭不管湛天遠信與不信,都不可能繼續追究下去了,只得頗為遺憾的說道:「如此,倒是我與那位公子無緣了。」
湛天遠更想知道洛慕容與其的關係是否如那一日說的那般,但是想起那一日兩人之間無言的默契與溫情,最終還是沒有問。
湛天遠最終沒有獨自一人而去,陪同的還有青帝派來的那一輛馬車。
洛慕容雖然不是正宗的古人,但是畢竟有前身的記憶。前身在宮中生活多年,青鸞代表了什麼,不需要深思。
青帝敢派來這樣子的一輛車,她卻不會真的上去。
叫來聞孝,駕出了那一輛奢華至極的馬車來,洛慕容這才坐了上去。
既然坐的是自家馬車,聞孝自然也要跟上去。
洛慕容才坐上馬車,宇文及便冷著一張臉現身在了馬車內。他顯然也看到了那一輛青鸞的馬車。
鳳為後,鸞為貴妃。平常也就罷了,但是在皇家卻是尤為的忌諱。但是如今這一輛鸞車卻是青帝派來的,這裡面的意味更為明顯了。
只是不知這貴妃究竟是為自己準備的,還是為未來的君主備下的了。
到了宮門口,前年有湛天遠以及青帝派來的鸞車打頭陣,加之洛慕容手中更是有青帝的金龍帖子,自然沒有人敢阻攔,馬車一路暢快的進入了宮中。
才走出馬車,居然看到了洛岩一家,洛慕容皺了皺眉頭,這莫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
不知道洛岩認識到這到底還是因為里,加上之前壽宴上的所出醜事,此次洛岩帶來的居然是蘭氏。
洛岩看到洛慕容毫不掩飾的露出了厭惡和怨恨的深情。又看到站在洛慕容的身邊的湛天遠,眼中多了一抹不屑。
洛慕容冷冷一笑,卻沒有跟他們周旋,跟著湛天遠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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