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血池
鬼魂突如其來的決定，莫長清等人根本不知，仍是一門心思的安靜的做著布置，等待鬼魂通知的那一刻。幾大氏族是為了做最後的準備，而其他的大家族小家族則是每日惶惶不安，一邊做著準備，一邊又有些頹廢。有時候，一點小小的變故都會讓每個人都心驚一下，繼而心慢慢一寸寸涼了下去。
與其說整個上界過分安靜，氣氛凝重的話，不如說是一片死寂，了無生息。
上界的變故與凌天沒有絲毫關係，現在的他已經趕到了修真院，廣靈子陪伴著他來到了血池旁。
「教主，血池已經準備完畢。」廣靈子恭敬的說道，以往還能近身，現在稍稍靠近一些，全身的骨肉都彷彿要被碾碎一般。
「你退開些，否則會被我這護身之氣毀了你一身修為。」凌天淡淡開口道。
「是，大長老。」廣靈子如獲大赦一般，趕緊退開數步。
凌天站在血池邊上，好半天皺著眉說道：「怎麼如此駁雜？」
「大長老，本來這些信仰之人的信仰之力是後天修鍊的，不如我們教中人那麼純凈。」廣靈子趕緊說道。
「那幾大氏族呢？」凌天的語氣聽不出起伏，卻硬生生讓廣靈子的額頭不停的冒著冷汗。身體顫顫巍巍像是要倒下一般。
「幾大氏族的血不能用，所以才會……」只不過短短時間不見，大長老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隨著他的話語，空氣彷彿都沉重起來，壓得自己喘不過來氣。沒想到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在大長老面前依舊是螻蟻般的存在。
「看樣子是試過了。」凌天輕聲說道，嘴角勾起，不錯啊，挺聰明的，知道弄一個替死鬼出來，讓我們間接的以為幾大氏族的血不能用。從而保住族人的命。估計也猜到了自己出關之時，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準備血池了。真是個聰明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我的面前耍聰明。
廣靈子見凌天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樣，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更是僵直了身體，動也不敢動。
「好了，你出去吧。」凌天說著，慢慢往後退去，左手翻轉，拿出一個銅鏡。
廣靈子彎腰恭敬的退了出去。
銅鏡就是一般鏡子大小，只是鏡面卻是非常小，鏡子周圍是各種閉著雙眼，面目卻是異常怪異的頭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只有拇指大小，卻雕刻的十分傳神，一個挨著一個，繞著鏡子一圈。
此鏡子便是當初須彌子每十年讓人進去的鏡月秘境。一直以為是個異空間，沒想到卻是一個鏡子。但是裡面的珍貴之物倒都是真的，本身鏡月秘境在上面都可以算是一個比較神奇的存在，更是讓人趨之若鶩的存在。鏡月秘境吸收天地靈氣，幻化出各種珍稀之物，這也是為何清心教之人實力都如此強大的原因。雖說為了扼殺那些天才，損失不少，但是這對於鏡月秘境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凌天將鏡子的鏡面對準血池，右手抬起，食指中指相併，其餘三指微曲。相併的兩根手指緩緩碰到凌天的薄唇，凌天嘴角勾起，讓本來一副仙人模樣的人生出了一絲妖嬈之感。只見，凌天的唇緩緩張開，輕聲吐出兩個字：「開始。」
鏡子外面一圈閉著雙眼的人臉，猛的睜開雙眼，眼睛里什麼都沒有，那空洞的讓人毛骨悚然。那些個人臉卻彷彿有所察覺似的，紛紛對準著血池。開始張開嘴巴，瞬間血池裡的血彷彿有了指引，化為一條條拳頭粗的血柱，一個個落入每個人臉的嘴裡。
黃銅色的鏡子，開始慢慢變得紅潤起來，將是染色一般，一寸寸，一層層的被覆蓋。血色漸漸加深，血池裡剩下的血，慢慢有些暗沉，血腥味開始變的濃郁。血柱也在慢慢縮小到一根手指粗細。
「果然，太過駁雜了。」凌天皺著眉說道，不過倒是剛剛好。雖說更近一步會更好，但是現在這個程度，倒也完全可以。緩緩轉過身，左手翻轉，鏡子消失不見，隨意的往血池指了一下，嘴裡輕輕說了句什麼，血池頓時燃燒起來，不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那個池子就彷彿從未存在過鮮血一般，乾燥，且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凌天一出去，就看到廣靈子站在外面。眉頭緊鎖，似是在思量著什麼，又有些為難的模樣。
「怎麼回事？」凌天說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近日教中有一個流言，而且隱隱有些不可控制之勢。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所以就在這裡等大長老了。」廣靈子說道。
「私下，叫師傅就可以了。」凌天淡淡開口道。
「是。」廣靈子趕緊應道。
「什麼流言，怎麼回事？」凌天問道。
「師傅，是這樣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說是，說是……」廣靈子欲言又止，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如實說。」凌天皺眉道。
「是，說是通道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回去，所以一些人會被當做棄子留下。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凌天的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廣靈子只得深吸一口氣說道：「而且打開通道，便會溢出不少上面的靈氣，而，而大長老準備獨自拿下，不會將靈力分散給信徒。說是，說是大長老太過自私。」廣靈子咽咽口水說道：「師傅就這些，但是絕對不是我……」
「我知道。」凌天擺擺手說道。「傳令下去，說一些莫名之語，擾亂軍心者，一律殺無赦。」
「師傅！」廣靈子震驚到，夢魘一族本就族人不多，如果這麼做的話……
「看來是被流放太久，以至於忘記了夢魘一族的族規了。」凌天冷笑著看著廣靈子說道，「需不需要為師提醒一下你？恩？」
「清心教一切以大長老為重，凡對大長老出言不遜者，處以清心教極刑。」廣靈子冷汗直冒，咽咽口水，有些乾巴巴的說道。
「恩，看來還沒有忘。我既然能建造出一個氏族，也可以毀掉一個氏族，重新再建立一個。你明白？」
「是，弟子明白。」
「那就好，給我查出源頭，我要看看到底是誰如此大的膽子，敢非議我。」凌天突然笑了一下，配上純凈的面龐，一副人畜無害的善良模樣，但是眼睛里嗜血的寒意卻再次讓廣靈子的身子稍稍顫了一下。
「是，弟子告退。」
凌天就這麼靜靜呆在原地，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真是越來越好奇這個神秘人究竟是誰了。這兩個手段真是讓自己大開眼界啊。若是一般人，怕是要栽在這個人的手裡了。如此好玩的人，真想見一見，然後狠狠的將那個人打得灰飛煙滅，不得超生。玩味的笑意開始變得冷血起來，明明是笑著的，周身的溫度卻冰冷刺骨。
……
「董林，去查，到底是誰在這個時刻傳這種無聊的話語，惹得大長老生氣。」廣靈子半是憤怒半是驚慌道。
董林有些奇怪，知道此事不該細問，但是還是小心謹慎的問了一句：「教主，怎麼回事？」
廣靈子看了董林半天，直到看到董林覺得有些發毛。才轉開視線，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事情是這樣的……」
「我明白了，教主，就是揪出背後搗鬼之人。您放心，我即刻去辦。」董林恭敬答道，轉身走出大廳。
一旦此事，被自己完美解決，那麼自己肯定會被大長老高看一眼，從而獲得更多的權利。哥哥，您等著，董家還是由我來光復。董林滿面喜色，趕緊召集部下開始行動。
另外一邊，就在董林剛走，廣靈子又立刻喚了一個人進來，稍稍吩咐幾句，便讓那人離開。董林，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那就別怪我心狠。廣靈子終於鬆了一口氣，多年來壓在心裡的大石終於消失。
說起董家和廣靈子的恩怨，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兩家本就是宿敵，廣靈子的家族更是因為董家而全軍覆沒。雖說賬是討回來了，但是當時清心教的情況，讓廣靈子不得不留下兩個董家余孤。但是好在，今天，所有的一切都隨風消散了。董家再也不復存在。
凌天不會管這些事，此時的他正在和夢魘呆在一起。
「夢魘。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小公子。」
「呵呵，真是久違的稱呼，也只有你會這麼叫。」
「恩，」夢魘輕聲應道。
「這些年，讓你真是吃了不少苦頭。」凌天突然感慨道。
「小公子，我要毀了那個人的墳墓。」夢魘沉聲說道。
「好，讓給你了。」凌天笑著說道。「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那個該死的存在。」
「小姐……她……」
「選擇了永不超生，灰飛煙滅，說是沒有那個男子的世界，她徒留一副驅殼又有何用。呵呵，很可笑，不是嗎？夢魘。」凌天冷笑著說道。
「小公子，鬼族你打算如何？」夢魘問道。
「不管是這裡的，還是上面的，全部屠殺一個不留。」凌天冷冷說道。
「有諦聽的存在，我們勝負還是未知。」夢魘搖搖頭道。
「不，現在我們必勝。」凌天突然神秘一笑，嘴角揚起，很是開心的模樣。
「小公子如此說，就一定是有了萬全之策。」夢魘說道，「那就靜等那天的到來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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