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小小瓜子
借著月光的照明,雲語柔撒腿往前狂奔。待奔到一處十字路口時,迎面又來了一撥身著戰袍的大軍,她暗罵聲,今晚真娘的見鬼了,大半夜的這麼多軍隊出現,難不成是地府要進行閱兵儀式?
回想看看,偌大的一條街空無一人,若此時再往回跑,恐怕動靜太大,反倒引起注意,為了不節外生枝,她只能硬著頭皮,悄悄的將夜行衣的手腳給放鬆,使它看起來更貼近居家服一此。
然後雙手環抱胸前,低著頭,有點哆嗦的偽裝成夜行晚歸的良家婦女。
瑟瑟嗦嗦的順著牆根邊往前走,與迎面而來的大軍慢慢的擦肩而過。
那隻大軍似乎全部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般,依舊馬不停蹄的往前趕。
就在雲語柔與大軍真的擦肩而過時,騎在軍隊最前面的馬背上的年輕男子突然拉住馬韁,頓了頓,他怎麼覺得剛剛路過的那名女子身形與背影有些眼熟呢?
燕延安輕攏眉鋒,腦海里不由的浮起一道身影:死女人!
會是她嗎?調轉馬頭,對著雲語柔的背影大聲順道:「前面的姑娘請留步!」
雲語柔足下一停,是叫她嗎?這聲音有點耳熟。
當確定那位馬背上的男子是叫自己時,雲語柔的下一剎那反應便是拔腿狂沖。
聲音耳熟意味著她有可能認識這個人,而此時看這架式,這個人定是位人上人!萬一是自己的仇家呢?時間不容許她仔細在腦海中辨認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只有先逃出一片安全的天空再慢慢搜尋腦海信息。
燕延安傻愣愣的看著雲語柔如狡兔般溜出自己的視線,試問天底下有幾個女子能逃得如此出神入化?
真的是她?燕延安策馬上前想追其腳步而去一探究竟,但卻忽然想到自己還有更為重要的事要辦,耽誤不得,不能為了一個沒有確定的女子而冒險,故而只能作罷,目送著雲語柔溜走的方向。
雲語柔確定身後的人沒有追上來時,才停下喘息,輕蹙眉在腦海中搜尋著那似曾相識的聲音主人會是誰。
燕延安?越想越像!真的是他!
她急忙往回跑,待跑到之前那位置時,卻早已不見軍隊的身影。
雲語柔怔怔的站在街心,靜靜的站在月光下,燕延安也出動了?並且還率著這麼一眾大軍!是不是意味著鳳亦北此時也在京都?意味著他們已經採取了行動?
那麼蘇南櫻母子的消失是不是與他們的這次行動有關?
雲語柔靜靜的理清著所接收到所有信息,試圖找出一條可以理清所有的線索。
當一聲雞鳴飄入她耳中時,雲語柔驚跳起來。
她突然間才注意到,之前遇到的兩隊人馬按方位換算的話皆是往西門而去,而她的目標竟然也是西門!一切竟然會是這麼巧,似乎冥冥中以註定。
出於一種職業的敏感,雲語柔不自覺的抱了抱自己,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望著那開始泛出魚肚白的天邊,雲語柔深吸一口氣,抬腿往西門奔去,這裡距離西門還有好長的一段路,希望自己還來得及。
此時的西門早已是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馬。
上官子軒倨傲的端坐在城門之上,一臉的桀驁與陰戾。
他起身張狂的往下俯視,語帶輕嘲,「皇上,您這是何意呢?來了也不事先通知微臣一聲。」
鳳亦品坐在戰車中,同樣挑眼看了看上官子軒,「你不配和朕說話,將五王鳳亦君給朕叫出來!」
「真不巧,五王爺現在不在!您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上官子軒不氣不惱的說。
「那好,你先將城門給朕打開!」
「恕難從命!」
上官子軒老神在在的往椅子上一坐,氣定神閑的端杯飲茶。
「跟他廢話什麼,令人將城門撞開不就得了?」鳳亦品身後的一名年輕男子嚷道。此人正是焦城高王之子高玉宗。
「不可妄動,以防有詐!」鳳亦品揚手出聲阻止,以他對鳳亦君的了解,對方不可能不採取任何行動。
「你若那麼會算,還會落得今日地步?別忘了現在可是我挂帥出征!這些士兵可都是我父王借給你的!」高玉宗囂張的叫喧著,不顧鳳亦品的阻攔便令身後的士兵撞城門。
隊伍往兩邊散開,一排手託大樹榦的士兵從後面直衝而上,將樹榦重重的撞向城門,城門發出陣陣重悶聲。士兵一撥退下,一撥又上。
上官子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城門會被撞開。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城門真的被撞開的那一刻,上官子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城門口,望著底下那如流水般湧進城的大軍,嘴角泛起一絲嗜血的笑。
衝進城門立在城中的鳳亦品,站在戰車上,望著上官子軒,「你若令人將蘇南櫻母子平安送出,朕可以對你網開一面。」
上官子軒輕哈一聲,然後雙手輕輕一拍,城門四周突然間一片躁動。
此時朝陽升起,散去了周邊的晨霧,讓一切事物都清楚的映入眼,鳳亦品等人才注意到周邊的異樣。
抬頭,往上看,只見四周的城牆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弓箭,箭頭直對鳳亦品等人。
原來自己是被人給包了餃子。
高玉宗的臉上現起了驚慌,後悔不該過早的撞城而入,不該不聽鳳亦品的勸阻,往後退了一步,問向鳳亦品,「現在怎麼辦?」
鳳亦品輕嗟嘆一聲,千算萬算,就沒有算到這位高世子會是位草包!如今可好,一上來就被人給包了餃子,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
「你父王的大概需要多久才會趕上?」鳳亦品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高反王身上。
高玉宗的臉上浮起一層懊悔與尷尬,半天支吾不出聲。
「怎麼了?是不是他也出事了?」鳳亦品不由焦急的追問。
高玉宗嚅嚅道,「沒有,而是我在來之前曾自告奮勇的向父王立下了軍令狀,保證憑自己的本事拿下皇城,不需要他再出一兵一卒,此時的他估計是美人在懷,沒空來救我們了,也來不及救我們了!」
鳳亦品的頭一聲劇響,神經斷了三根,他這是走什麼運啊,好不容易與高反王達成共識,得到東山再起的機會,竟然會毀在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飯桶身上!
鳳亦品氣得拔出身上的劍,若不是身邊的侍衛們拉得及時,那劍就有可能落到了高玉宗的身上,「你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高玉宗聽鳳亦品如此蔑視自己,不由的抬頭想反諷,目光落到牆頭時,竟愣住了。
鳳亦品見他的反應,也不禁好奇的回頭看向自己的身後,這一看,令他全身的血液差點倒流。
城牆頭上,鳳亦君一身紫袍在風中舞動,宛如謫仙。
然而此時世外仙人般的他卻做著只有地府使者才會做的事!
他的眼前是一根長懸於城牆外的繩索,繩索下端拴著個小竹籃,竹籃在空中隨風輕輕晃蕩。一陣虛弱而急促的嬰孩啼哭聲從籃子里溢出,盪在此時鋪天蓋地的軍隊上空。
盪在每個錚錚士兵的心頭,大夥都被這哭聲所憾住,周圍不禁安靜下來,只留嬰孩的啼哭在盪。
鳳亦品望著那隨時可能斷落的竹籃,對著鳳亦君大喊,「五弟,你瘋了?他可是你的親侄兒?你怎麼能如此的狠心?」
鳳亦君不為所動,只是輕揚長袍,淡淡一笑,笑容蠱媚,「親侄兒又如何?我和你不也是親兄弟,還不照樣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鳳亦品慘白了臉,他望著鳳亦君,「你到底想如何是好?」
「很簡單!我只要你親手寫一張退位詔!」
「休想!讓朕自動退位,你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鳳亦品果斷的拒絕。
鳳亦君看了眼遠處那早已淚流滿面的燕太后,勾起唇角,彎起一個弧度,「母后,這話你可都親耳聽到了?當初這皇位可是我替三哥奪來的,如今我再從他手中奪回,不算過分吧?」
燕太后搖著頭,淚水泛濫,「一切都是母后的錯,母后不該惦記著這個位置,如果不是母后貪心的話,你們兩兄弟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亦君,母后求你,你就放了昊兒吧!他還什麼都不懂啊!」
燕太后口中的昊兒正是此時那躺在竹籃里的嬰孩。
鳳亦君睥了那嬰孩,目光深遂,「真正不肯放他的人是他的生父,而不是我!我剛說了,只要三哥寫一封退位信,我立馬命人將昊兒拉上來!母后,你為何不勸勸三哥呢?」
燕太後轉身看向鳳亦品,不待她開口,鳳亦品便氣憤的出聲,「母后,你別來勸我,我是不可能主動退位的!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你都偏袒五弟,如今,事到這般田地,你竟然還是護著他!你到底是怎樣看待我的?」
「皇上,五王爺讓你主動退位,可是給了你一次活命的機會,要不然,你以為這城牆上的弓箭手都是白養的?」上官子軒優哉游哉的說。
「三哥,子軒說的極是,五弟我倒不介意來重演一回四年前的南門之戰!」鳳亦君在城牆上輕拍下上官子軒的肩膀,彷彿對他的話很是讚許。
鳳亦品瞪向上官子軒,「逆賊,這個主意可是你出的?」他指的是將嬰孩掛於城牆之事,不然的話,能鳳亦君與嬰孩之間的關係,不應下如此狠毒的手啊。
上官子軒只是聳了聳肩,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邪邪一笑,「不管是誰想的,總之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對你都是無效的!那麼留下這孩子又有何用?」眼往一邊掃去。
繩索中斷,在空中劃了道孤后便迅速的下滑。
「混賬!」一道男聲響起,同時一道金光閃現。
待眾人回過神來,只見一把金光閃閃的大刀直直的插入牆壁中,不偏不倚的墊在竹籃下方,阻止了竹籃的下滑。
一縱人馬從南門的方向疾速而來。
為首的竟是言晞晨!
看清來者時,城牆上的鳳亦君和城牆下的鳳亦品皆臉色一變,難道鳳亦北來了?
「你們也太喪盡天良了!竟然用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做人質,就不怕有報應嗎?」望著那臨時被金刀接住的竹籃,言晞晨破口大罵。
城牆上的鳳亦君遠目眺望,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影正從四個方向湧進,形成一種包抄的陣式,呵呵,看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他和上官子軒也同時被人給包了餃子!好個鳳亦北!
鳳亦君那顯得有些詭異的笑容落到上官子軒的眼底,上官子軒也好奇的踮起腳跟,極目遠視,待看清后,他明顯的僵住。
「這可如何是好?」他略顯慌亂的看著鳳亦君。
鳳亦君的俊臉一沉,「棋錯一著,我們中間定是出了鳳亦北的細作!」
他的目光往兩旁掃去,最後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親舅舅靖國舅的身上。
靖國舅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鳳亦君的視線,嘴角輕動,努力保持著平靜。
上官子軒見這情景,頓悟,一個箭步上前,扯住靖國舅的衣領,「老匹夫,你竟敢出賣我們!原來你是站在鳳亦北那邊的!」
「放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靖國舅拒不承認自己確是鳳亦北之人。
鳳亦君揚手,示意上官子軒放開靖國舅,「舅舅,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向鳳亦北泄的秘?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沒有人泄秘,鳳亦北不可能會把時間與地點都掐得這麼准!」
「亦君,我可是你的親舅舅,看著你長大的,我是什麼樣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靖國舅露出一副膽小怕事的表情。
鳳亦君將目光停留在靖國舅的臉上,半晌,道,「舅舅,事到如今,我與上官子軒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兩名精壯的士兵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靖國舅。
靖國舅氣憤的的叫道,「亦君,你這是大逆不道!我可是你的親舅舅!」
隨後靖國舅被捆綁結實的推到城牆最前端。
縱馬前來的燕延安在看到這一幕時,嚇的是兩眼大睜。
燕延安的出現無疑證實了靖國舅的身份,鳳亦君眯眼上前,「舅舅,安弟都來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見事情敗露,靖國舅反倒不畏縮了,他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沒錯,是我向鳳亦北報的信,我就是看不慣你們兄弟二人的所做所為!」
「老匹夫,我弄死你!」上官子軒氣極的上前,伸手想掐死靖國舅。
「上官子軒,你敢!」燕延安在城牆下高叫道。
馬蹄聲揚起,真正的人物也出場了!
鳳亦北率著天剎堂的十二獸風塵僕僕的從東門方向趕來!
鳳亦華也領著他一手培養出來且出生入死的三萬沙漠鐵騎從北門奔來。
見狀,鳳亦君大笑一聲,「很好,該來的都來了,今天我們正好可以來個大清算!」
鳳亦北站在鳳亦君的正對面,黑眸緊盯著那在風中搖曳的竹籃,「五哥,我們之間的事與嬰孩無關,你先將昊兒放了吧!」
鳳亦君甩開摺扇輕扇,且輕搖下頭。
「他只是個開始!」
大家皆不明白他所說是何意。
就在大家迷惑之時,城牆裡的一道宮門打開,一位年輕的女子被人蒙住嘴巴,捆住雙手的推了出來,定睛一看,赫然是當朝皇后,蘇南櫻。
蘇南櫻的目光望向那風中的竹籃,眼裡儘是悲痛,卻無奈發不出聲響,只能拚命的搖頭,任淚水肆流。
當看到蘇南櫻如此落魄的一幕,鳳亦華的心還是不自覺的被狠抽了一下,他的全身僵硬,目光盯著蘇南櫻,無法移開,記憶中的她是如此的愛笑,這副神情不該在她臉上出現!
一邊的言晞嵐輕握下鳳亦華的手,她知道他此時定是心裡難受,她完全可以明白箇中滋味,畢竟都是曾經愛過的人。
思至此,她的目光不經意的瞟向那位於城牆上的紫袍男子,他還是如此的俊美,如此的絕情,如此的讓人又愛又恨!
「想辦法救下她吧!她是個可憐人!」言晞嵐輕聲的對鳳亦華道。
「老十,你還記得這個女人吧?她的父親可是為你而死的!」鳳亦君望了眼蘇南櫻,對著鳳亦華笑道。
「鳳亦君,你這個畜生!當年殺了我四哥,害了我母妃,如今還要拿毫無還手之力的婦孺做盾牌!你就不怕會有報應!」鳳亦華義憤填膺。
「如今天下權力雲集此地,不是讓你說理論經的。我只問你,願不願意退回你那三萬鐵騎,其他的多說無益!」鳳亦君道。
「你!」鳳亦華髮現自己竟然無法將『休想』那兩字高聲的叫出,因為他害怕會因此害了蘇南櫻。
雖然她已嫁為人婦,為人母,但是曾經的過往卻無法彌消。
「十弟,此時乃成敗之際,切不可兒女情長!」鳳亦北冷漠的出聲提醒著鳳亦華。
然後抬眼,高聲對鳳亦君道,「你以為憑一個女人一個嬰孩就能挽回局面?」
這一刻,鳳亦華覺得鳳亦北與城牆上的鳳亦君無異,皆是權力的奴隸。
「丫的!不愧都是一個爹生的!夠狠!」人群中,一個身影略顯嬌小的士兵輕罵道。
「來人,將竹籃撥下!」鳳亦君冷聲的吩咐道,隨後轉聲往後退了兩步。
一名侍衛應聲上前,手執一根繩索,索頭系著一個鐵勾,鐵勾下探,想勾出那支撐在金刀上的竹籃。
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提起。
「亦君,你不能這麼做!會遭天遣的!」燕太后試圖掙脫身後兩名粗胖宮女的禁錮。
她做不到親眼目睹自己的孫子在面前活活摔成肉醬。
「老五,我不會放過你的!」鳳亦品慌了陣腳,卻遲遲不肯拿出那象徵皇權的玉璽。
鐵勾在竹籃邊打著轉轉,試圖勾住竹籃的同時也勾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住手,我答應你!」鳳亦華終於叫嚷出聲,他無法置這個無辜的孩子於不顧。
「十弟,這事玩笑不得!」鳳亦北急忙阻止。
「啊!」突然,那名拿鐵勾的士兵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鐵勾掉落,在地面上發出了一道重重的撞擊聲。
士兵捧著手背哀叫著,那手背漸漸的腫成一個大肉包,並泛著紅紫。
鳳亦君望著那滾落在地面的兇器,它竟然只是一粒小小的瓜子!
是誰?鳳亦君眯眼往人群中掃去。
上官子軒接過鳳亦君手中的瓜子,細細端看,慢慢的,他的眼神出現興奮。
那是一種獵狗聞到獵物的眼神。
「果然不出你所料!她出現了!」上官子軒對著鳳亦君笑道。
鳳亦君挑了下俊眉,「雲語柔?你如何斷定是她?」他面帶懷疑的盯著這粒小小的瓜子,她有這本事?
她若真有這種渾厚的內力的話,她還用得著四處逃亡嗎?
「是她,我敢斷定!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她的過去!」上官子軒篤定應道。
他往前走了一步,望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揚聲嚷道,「雲語柔,我知道你來了,你給我出來!」
他的話音一落,人群一片嘩然與騷動。
鳳亦北也是驚得臉色驟變,她也在?那為何不來找他呢?
難道她還在為之前的事耿耿於懷?
話喊三聲,無人答應。
上官子軒看著那粒小小的瓜子,執著的確定自己不會弄錯,因為,在這裡,沒有哪個人會比她更愛瓜子,愛到隨身攜帶。
她只不過是借用了彈弓做為武器罷了,以她之前的槍法精準度,想擊中那士兵絕非難事,她一定就混在人群中。
他有的是辦法將她給引出來。
鳳亦北望著城牆上的弓箭手,心知,此時只要雲語柔一探頭,便是箭靶,於是向人群叫道,「柔兒!此時千萬別出來。我們的大軍隨後就到。」
雲語柔輕呸了聲,這個道理她當然明白。
只是她對鳳亦北那見死不救的冷漠感到有些失望。
局面一時間僵住。
只有嬰孩的叫聲還在持續,卻一聲比一聲弱。
雲語柔瞅著那嬰孩,心裡不免開始著急。
寒風中,大人耗得起,孩子耗不起啊!
時間一點一點的消逝,就在雲語柔也按捺不住想出身的時候,從東門傳來的一陣劇響,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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