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散沙
「一群無恥的財迷、混蛋、騙子。」
看到那群如服用了興奮劑般圍著對方球門狂攻的球員,黑格爾惡恨恨的咒罵著,當然是站在球門前。
歷史經驗證明,只防守不進攻就是找死,只要一群狼群在家門口不斷進攻進攻再進攻,門早晚會破。
沒有黑格爾那樣的妖精守門員坐鎮,面對高大強壯的十個進攻型球員的一陣陣衝擊,卡利亞里隊的球門終於失陷,黑格爾想起自己的九百萬,立即也感覺到心疼,這幫傢伙真是太無恥了。
但是奧森馬勒隊的球員們卻不這麼看,他們認為只是拿回了自己被騙的錢,早知道洛巴如此能耐,傻子才會與他打那樣的賭呢。
裁判吹響了結束的長哨,整個球場成了歡樂的海洋,奧森馬勒隊的球迷沸騰起來,連卡利亞里隊的球迷都跟著慶祝,反正卡利亞里隊也沒希望得到冠軍,湊熱鬧的事情義大利人最在行。
義大利聯賽冠軍獎盃送到黑格爾面前,黑格爾舉了一下就遞給了少校,心裡還在鄙視著:看起來金光閃閃,原來也是假貨!
回到那不勒斯,更大的慶典在等著奧森馬勒隊的英球員,市長親自到機場迎接凱旋的城市英雄,那不勒斯灣的海邊廣場上,聚集起數萬狂熱的球迷,喝著啤酒,分享著這特別的榮耀。
「洛巴少爺,您的房子真漂亮,就是地不平;哦,牆也亂晃,是在船上嗎?」
「是啊寶貝,我早想把這路上的坑填平,那樣,汽車就開不回來了。晤,你的眼睛真美,今天是最漂亮的,很幸運能邀請您來做客。想做船,很簡單,樓上就有個大船,啊---。」
凌晨時分,阿卜杜拉王子的別墅門前,黑格爾終於攙扶著比他還高的苗條女郎回來了,燈光下顯露出女郎高高鼻樑、深陷的碧眼,皮膚白而細膩,一頭捲曲蓬鬆的黑髮,襯著她雪白的肌膚,淡淡的唇膏,就是喝了不少酒,神志在半昏迷間。
黑格爾一進別墅客廳,就看到自己的師兄阿卜杜拉王子和師弟葡萄酒保羅,正坐在長沙發上等著他。
別墅的大門前,巴拉狼兇橫的把守著大門,堅決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在它的意識里,沒有黑格爾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入這昨漂亮的建築。
但是巴拉狼今天很老實,這使別墅的臨時主人黑格爾心裡頗不平衡。先把女伴送到卧室,還親了口才下來招呼客人,據說叫什麼蕾西婭還是西蕾婭,是個律師還是教師,反正是差不多,外國人的名字太複雜,黑格爾也沒多記。
對於女人,黑格爾一律叫寶貝兒,這總不會錯的,頂多加上親愛的,女人就是用來親、用來的愛的。
這個寶貝兒是這階段黑格爾的正式女友,一個信奉天主教的大家閨秀;據說出身高貴的沒落世家,已經認識兩周了還沒得手,她使對快餐有些膩煩了的黑格爾感覺到了另類的刺激,不是今晚的慶祝晚會,這個寶貝兒還沒那麼容易被帶回來。
比他還不平衡的是葡萄酒保羅,黑格爾嚴格按照大家的師父洛桑的吩咐,比自己修為高的叫師兄;葡萄酒保羅雖然服用了金丹,還接受了洛桑和勒莎旺的灌頂,如今也不過是四重境界,比黑格爾還低一重,所以,黑格爾見面就要求威嚴的葡萄酒保羅叫自己師兄。
看著自己的別墅沒變成狗窩,阿卜杜拉王子還算滿意,他留下照看別墅的人還算盡心,主要是黑格爾也不常在這裡鬼混,他在那不勒斯市內還有一間高級公寓,是俱樂部主席為他提供的。
今天,兩位香格里拉巨頭來找黑格爾真有事,他們邀請黑格爾到島國帕奴首府所在的班勞島做客;憑藉黑格爾這個最熱的紅星的吸引力,兩個剛把帕奴陰謀到自己手心的陰謀家希望能使帕奴引起世界的注目。
歐洲足球聯賽結束后,將進入夏季度假季節,如果黑格爾選擇在帕奴休整,也許能省很多廣告費,最好能在班勞島那個簡易球場舉辦一場頂級球星邀請賽。
這個邀請早就對黑格爾說過了,但是黑格爾如今是一顆耀眼的明星,早有頗多豪門對他搖起橄欖枝,人家開出的條件比在奧森馬勒對優厚多了;特別是,如今的黑格爾不是自由之身,未來兩個月的時間早就被贊助商安排的緊緊噹噹,那可是一筆筆的錢啊!當然吸引黑格爾的還有他們承諾安排好的美麗的女伴,熱情的巴西混血女郎和浪漫的法國姑娘。
妖精一坐下就對自己的老闆阿卜杜拉王子說:「大家師兄弟歸師兄弟,生意還是要歸生意,如果還是要我要荒涼的小島上看海龜,這兩個月是真沒時間。」
對於黑格爾,阿卜杜拉王子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當人家還是一匹馬的時候就跟著洛桑了,他也只聽洛桑的話;至於自己這個師兄,有用的時候叫兩聲,沒用的時候,黑格爾一點也不在乎。
「過去的兩個月里,我們為你抵擋了五次襲擊。」門外又進來個人,身材高大,面容沉穩安靜,一派紳士樣子,引人注目的是,在這炎熱的地中海邊,他還穿戴著嚴整的禮服。
「貝洛林先生,您怎麼來了?」黑格爾最尊重的就是他,波拉馬德公爵的大兒子,西西里長老會長老,行動委員會主席,也就是負責整個義大利黑社會行動的人物,他是被葡萄酒保羅邀請來的,這一段對黑格爾的保護就是他派的手下。看到貝洛林,黑格爾不奇怪巴拉狼的情形了,他們也熟悉。
「我請貝洛林先生來度假,順便商量一下今後的行動;洛巴少爺,洛桑師父一直沒有訊息,大家都很迷茫,也不知道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雖然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但遇到的困難很多,如果你只考慮自己,認為我們的事業與你、與洛桑師父沒什麼關係的話;我要撤回對你的保護,貝洛林先生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他馬上要去美國,需要帶走很多人。」葡萄酒保羅說話了,大帽子一頂頂的飛過來,立即把黑格爾壓得喘不過氣來。
不說來自嘉德騎士阿多尼斯的壓力,只義大利的賭博集團就夠黑格爾操心的了;這幾個月,時常有暗流涌動在黑格爾周圍,好在巴拉狼高明,降伏了幾個暗夜裡活動的妖邪之類;貝洛林先生派來的四個手下震懾了來自另一方面的威脅,才有黑格爾如今的榮耀,這道理黑格爾還是明白的。
「說罷,要我幹什麼?」黑格爾老實的低下高傲的頭,只要說到洛桑,他一點脾氣也沒有;師父失蹤的這些時間,黑格爾才想到了以前的幸福,大家對他的照顧多還是看在洛桑面子上。
「趙鷹師兄想要你去澳洲一趟,見勒莎旺先生一面,然後要去帕奴的漢斯島,在那裡拍攝的電影里有你的角色;大家已經準備好了,未來的兩個月里,你的鏡頭將全部拍完,還要去紐西蘭和西藏拍些鏡頭;香格里拉需要你的名氣,香格里拉公主也會配合你的。七月中旬結束在西藏的拍攝,你將回到香港與香港足球隊進行一周的配合訓練,迎戰我們的奧森馬勒隊;然後作為奧森馬勒隊的守門員去北京、漢城、東京進行六場訪問比賽,這是我和你的廣告商談好的,他們將配合你進行巡迴宣傳活動。八月回到這裡,準備新賽季的比賽。」
「天啊,這樣安排,我一點自由也沒有了」阿卜杜拉王子說完黑格爾未來三個月的安排,妖精癱倒在沙發上嘆息起來,本來希望的歡樂假期就這麼成了泡影,甚至比賽季還忙。
「想掙錢就不要想自由。」阿卜杜拉王子掏出一張支票遞過來,黑格爾描一眼,塞進口袋,百十萬歐元對於他已經沒什麼吸引力了。
「那麼你們為什麼那麼自由,我們的師父也沒這麼忙過。」黑格爾還是想不通,怎麼世道如此艱難?
「這很好理解,我們和師傅一樣,都是靠別人賺錢或錢來賺錢的階層,你是靠自己賺錢的階層,當然面對的世界不一樣。小傢伙,奮鬥吧,祝你早日進入我們的行列。貝洛林先生還有事和你談,我和保羅現在要去羅馬,明天有個重要約會,瞧,誰也不輕鬆,最輕鬆的還是師父,我們都在為他賣命。」
「好,我同意,不過有個條件,師兄您的飛機借我用用,我要帶著巴拉狼去,航空公司不允許帶寵物。」黑格爾思量著是推不掉了,提出一個「合理」的條件,誰讓自己是低級的靠身體和技術吃飯的小人物呢?
「只要你喜歡,飛機可以為你服務。」阿卜杜拉王子和葡萄酒保羅帶著一群手下走了,小貝洛林坐在黑格爾面前。
這時,黑格爾還在想著王子的話,夢想著什麼時候能混到師父洛桑那樣的階層。
「趙鷹先生和我父親要我轉告你,澳大利亞那邊如今有些奇怪,這次去要小心些,多看多聽,少說話;這件事也只有你合適出面。其實這是舒月小姐的意思,她很擔心勒莎旺現在的狀態。」
黑格爾精力集中起來,想到驢妖精哪裡的陽光海岸,心裡又熱乎起來;美麗的澳大利亞,他要帶著樓上的美人一同去,她是叫蕾西婭還是西蕾婭呢?
「還有你的對手的情況,」小貝洛林繼續說:「我父親叫我提醒你,阿多尼斯伯爵眼下勢力發展很快,他不是忘了你,是沒時間對付你,所以請你注意些,不要隨意結交陌生人。」
「知道了,替我謝謝您的父親,波拉馬德公爵。」提起波拉馬德公爵,黑格爾正經起來,他比較尊敬那個老頭子;在歐洲,老公爵的聲望比自己的師父高貴,上個月波拉馬德公爵來這裡觀看了黑格爾比賽,並舉辦宴會慶祝那一場的勝利,樓上的寶貝就是那時認識的。
通過波拉馬德公爵的介紹,另一個階層的人才開始接受黑格爾這妖怪,結交了一群大人物,也減輕了小貝洛林的壓力。
客人們都走了,黑格爾急切的上樓找自己的寶貝兒,樓上真有艘船,那張大床就是船型布置。
酒醉的美人沒有多少意識,黑格爾哼著小曲解脫去雙方的束縛,挑起這雙方的激情。
船型大床上,蕾西婭或西蕾婭的抗拒漸漸軟弱,漸漸開始迎合黑格爾的侵犯,身體舒展了,心情亢奮了,熱情被點燃。
天亮時,蕾西婭或西蕾婭終於清醒過來,正要驚呼,使她清醒的活動粉碎了驚訝,只能抱緊身上的男人體會這陌生而刺激的感覺,再不考慮那幾塊遮羞布,長長的脖子扭曲伸展,把黑格爾長長的黑髮咬在牙齒間。
一望無際的草原,一道道白色圍欄,悠然吃草的牛羊,星星點點的紅色房舍,好似一幅天然油畫。勒莎旺的葡萄酒莊園和猛獸牧場,就坐落在綠色深處。
在猛獸牧場,黑格爾也別有愜意。最高興的是他的女伴,叫蕾西婭或西蕾婭的義大利姑娘,從第一天開始就懷抱嬌憨的小考拉,餵食可愛的小袋鼠,觀賞多姿的鴯鶓,騎者駿馬去放牧,林芝寶小姐也從藍色海岸來陪伴他們,看兩個美人在優美的環境里自由無憂,相處那麼和諧,坐在山坡上的黑格爾和勒莎旺心情也好了很多。
由於澳大利亞大陸歷史上長期與外界的隔絕,使其廣袤的土地成為動物們生存的天堂。一年來,勒莎旺與林芝寶小姐兄妹在藍色海岸經營房地產的同時,還收購了這個猛獸牧場;這裡與沙漠接壤,沙漠深處的一塊地方就是勒莎旺訓練妖精的地方。
黑格爾已經來了三天,一切看起來很正常,他也去沙漠深處看了勒莎旺的四頭藏獒和六隻非洲獅子,還有十幾隻高大的鴕鳥和獵鷹。黑格爾可沒那個耐心訓練這麼多動物,一個巴拉狼就夠他忙的了。
比起安靜的牧場,有成群的海鷗則優雅的飛翔的波光粼粼的海灣更使黑格爾留戀,那裡處處散發出一種優閑自在的味道,還有沙灘上的美女。
明天就要走了,勒莎旺帶著黑格爾又一次進入沙漠,在石牆外召喚出藏獒。
「你這次來,是誰的意思?」勒莎旺拋出兩隻羊,任憑猛獸們撕扯搶奪;「不論是誰讓你來的,都不是個好主意。」
「我們是兄弟,來看看你很正常;師兄,你怎麼了,有心事?我會幫助你的。」黑格爾拍著胸脯說,看到勒莎旺如此消沉,他也不舒服,怎麼看,勒莎旺應該是很得意的啊?
「你?」勒莎旺笑著搖搖頭,抬頭看看沉寂的夜空;「黑格爾,誰也幫不上我,如果師父在,他也許能幫助我;我們本來就是妖精,是比人類低等的生物,能有現在的境域都是師父的成全。記住一句話,這個世界上真正把我們當朋友的,只有師父,別的人都各有心思,我只相信師父。回去把這句話說給叫你來的人。」
勒莎旺靠近一些,緊緊握住黑格爾的手,塞進去一個金鏈墜:「如果師父出來了,把這個交給他。告訴他,我的主人找到我了,他會明白的;這些話,不要告訴任何人。」
黑格爾身上出了層細汗,勒莎旺的本事他知道,能讓勒莎旺感到壓力的八成是神仙;對自己這個師兄說的話,黑格爾還不十分理解,但有一點總是明白的,勒莎旺需要幫助,卻不相信除了洛桑外的任何人或神仙。
六月過去了,香港淺水灣別墅前的沙灘上,趙鷹跟隨著洛桑在散步,這是時常出現的情形,舒月扮演的洛桑還是時常露面,一切似乎很正常。
波拉馬德公爵和老狐狸在別墅內研究著阿卜杜拉王子剛送回來的文件,在島國帕奴,一批浩大的工程已經動工,包括多項世界之最工程。
最豪華的九星級香格里拉酒店,最浪漫最美麗的香格里拉歌劇院,最先進的香格里拉機場。
班勞島上的居民已經被遣散了大部分,原有的港口成了最繁忙的所在,每天都有大批貨船運送這各種建築材料停靠;一個小島被剷平了,將要建設成一個水上多功能運動場,屬於島國帕奴的多個無人小島上,香格里拉的信徒各自修建著自己的豪華別墅,這一切都是在阿卜杜拉王子和葡萄酒保羅號召下進行的。
洛桑的擔心漸漸成為現實,如今的香格里拉已經分裂成三塊,阿卜杜拉王子和葡萄酒保羅在全力經營島國帕奴,趙鷹與波拉馬德公爵嚴格按照洛桑走前的要求,協調著與香港和大陸的關係,舒月完全控制了靈山寺,那裡如今是兩千多信仰香格里拉國度的富人心中的聖地。
比較意外的是,葡萄酒保羅完全倒向阿卜杜拉王子那邊,而舒月的參謀老狐狸則成了趙鷹的參謀。
拍攝一部電影的計劃就是老狐狸提出的,這也是為了進一步樹立洛桑的權威,雖然開始有阻力,但是香格里拉公主一出面,十天就募集了六億多美金,誰也不好再反對了。
舒月心裡還輕鬆些,神仙們心胸都比較寬闊,活得時間長什麼都能看開。
今天趙鷹與舒月在商量著兩件事情,一是肖先生透過李律師傳達過來一個信息,大陸希望黑格爾能作為中國國家足球隊的守門員參加十強賽;二是趙鷹要與天天舉行婚禮,並且去西藏進行蜜月旅行。
沒有洛桑,香格里拉成了一盤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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