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趙亦勇受傷

連續練習了兩天之後，蕭絮戈乾脆撂了挑子，反正裴向珏一個人能搞定的事情，她幹嘛去插上一腳，站在那裡乾瞪眼，還時不時被吐槽。

這天下午裴向珏帶著同學們鋼琴室練習，蕭絮戈回到辦公室準備改白天布置的作業，結果發現作業本還沒送過來。真準備下班算了，耽誤了了一會，有人抱著作業本進來了。

看見蕭絮戈在辦公室，抱著本子的人畏畏縮縮的躲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

好在蕭絮戈很快就發現了他的身影，叫道，「趙亦勇，你怎麼了，快進來啊。」

見躲無可躲，趙亦勇才抱著本子亦步亦趨的走了進來，「老師，我來交本子的。」說完，他把作業本放到辦公桌上，就準備離開。

趙亦勇在班上是個很內向的小男孩，蕭絮戈為了鍛煉他，特意把語文課代表這個職位交給了他，就是想多多鍛煉他的膽量。平時他來交作業本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怕過蕭絮戈，今天他行為可疑，蕭絮戈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就這一看，蕭絮戈看出問題來了。

連忙叫住就要離開辦公室的他，「趙亦勇，你先等一下。」

蕭絮戈明顯感覺到趙亦勇小小的身子一顫，似乎很害怕被她發現什麼。他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面對著蕭絮戈，卻不敢直視蕭絮戈的雙眼。

眼神一直左右瞟著，就是不敢看向她，「楊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蕭絮戈皺著眉對他說：「你過來。」如果她剛剛沒看錯，趙亦勇的臉上似乎是帶著傷痕。

趙亦勇站在不遠處沒有動，鼓起勇氣反駁蕭絮戈，「有什麼事就這樣說吧，老師。」

他一直不肯過來，隔著蕭絮戈差不多一米的距離。蕭絮戈看不見他臉上什麼表情，一直躲閃她望過去的目光。趙亦勇越是這樣做，蕭絮戈就越覺得可疑。

她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拉過躲躲閃閃的趙亦勇，仔細一看，他臉頰上帶著星星點點青紫的痕迹，他臉蛋很白嫩，這些痕迹看起來十分醒目，那些傷口看起來不像是摔的，而像是。。。被人打的。

想到這個可能，蕭絮戈沉下臉，「趙亦勇，老師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你告訴我，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誰要敢欺負她家的小豆丁，保證不會放過他。

「老師，沒，是我自己摔的。」趙亦勇目光閃爍，還是不敢看蕭絮戈的表情。

他這樣子簡直就是在告訴蕭絮戈他在撒謊，蕭絮戈不禁想，難道是她們小孩子之間玩遊戲，一不小傷心手下重了點，然後受傷了？可是這也不應該啊，他們玩遊戲告訴蕭絮戈又不會追究什麼。

「是不是秦楓乾的？」

秦楓是整個四年級有名的小霸王，仗著自己身強體壯，以及家裡有錢，總是欺負同年級里的同學。為這事不知道請過幾次家長，可是秦楓的家長壓根沒有好好管教的意思，完全是放任自由。

甚至直言不諱的對他們班班主任說，他家兒子就是來混個義務教育完成的，只要不犯大錯，其他的都交給老師處理。現在身為老師對學生哪裡敢打敢罵，也就隨著他去了。

「不，不是他。」趙亦勇連忙否認，可是說完了這兩句，他又低下頭，再不願意說多餘的話了。

蕭絮戈真是對這小豆丁無語了，問他什麼什麼都不願意回答，反問他吧他又直接避開她的問題，簡直就沒有辦法和他交流下去了。

無奈，蕭絮戈只好使出老師的殺手鐧——請家長。

蕭絮戈拿出花名冊，翻了一會拿起辦公室里的電話，給趙亦勇家裡撥了電話過去。

趙亦勇在一邊看著，欲言又止，不知道是想阻止她打電話還是什麼。總之他一直靦靦腆腆的站在一邊，就連和她交流都不敢。

嘆了口氣，蕭絮戈放下電話，拉著趙亦勇坐到旁邊辦公桌的椅子上。她拿出抽屜里的碘伏藥水，小心的幫他傷口消毒。

忙完了之後，兩人面對面坐著，蕭絮戈認真的看著他，「趙亦勇，老師跟你說過了，有什麼話要勇敢的說出來，不能這樣噎在心裡。」

「我知道。」趙亦勇羞愧的低下頭，不敢看著蕭絮戈。

難道是她太可怕了？幹嘛一副不敢見她的樣子，她自認雖然在課堂上面凶一點外，課外的時間對學生還是挺友善的，可是為什麼趙亦勇過了這麼久，還是不敢和她好好交流呢。

等了一會，趙亦勇的家長還沒來，先回來的是裴向珏。

看到辦公室里僅剩下的一個人，裴向珏問：「你怎麼還沒走。」

問題是對蕭絮戈說的，可見他並沒有發現趙亦勇的存在。蕭絮戈撇了撇嘴，指這坐在她對面的趙亦勇說：「趙亦勇不知道怎麼受傷了，我剛給他家長打了電話，正在等著他家長過來。」

裴向珏這才發現蕭絮戈對面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個小豆丁，但是聽到受傷兩個字，他反應就大了，「受傷是怎麼回事？」

畢竟是私立小學，對於受傷這種事可大可小。如果是好一點的家長肯定在知道緣由之後也就不會說什麼，如果是難纏一點的，肯定吵著要學校負責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趙亦勇本來就靦腆，差點被裴向珏這麼嚴厲的語氣嚇倒，他縮在椅子上，雙眼望著地面。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蕭絮戈看趙亦勇這個樣子，覺得於心不忍，開始護短，對著裴向珏吼道，「喂，他是我們班上的學生，你就不能小點聲，沒看都嚇到他了嗎。」

裴向珏被蕭絮戈的吼聲怔住了，不由得怒火中燒，「好好好，那你告訴我，你這麼問聲細語的，他告訴你了嗎？」他是好心一片，就被她這樣給當成了驢肝肺，行，他不管了還不成嗎？

趙亦勇又沒做錯什麼，就是性格靦腆一點，就算他什麼都不說，也不應該對他喊這麼大聲不是。

「那也不能反應這麼大啊，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去他的還是個孩子吧，四年級的學生了還分不清好壞嗎，她啰啰嗦嗦半天了趙亦勇還是一眼不發，這就是一個小孩子應該有的反應嘛。裴向珏只覺得一口氣發不出來，最後他甩了甩手，「行，你慢慢在這耗吧，我就不陪你了。」

這個行為，看在蕭絮戈眼裡，簡直就像是個王子病患者，半點不容別人反抗他的意思。

蕭絮戈皺眉，「幹嘛那麼小氣啊你。」

竟然還說他小氣，「哼。。。」裴向珏冷哼一聲，拿起辦公桌上的東西摔門走了。

剩下蕭絮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又是哪裡惹到了這位大俠了。無緣無故就沖著他們發了一通火。

趙亦勇縮在椅子上，雖然不知道她們為什麼吵架吵的這麼凶，但是隱約能感覺到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鬧得兩個老師不歡而散，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蕭絮戈，低聲說：「楊老師，對不起。」

「沒事，和你沒有關係。」趙亦勇這麼敏感，蕭絮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笑著安撫他。

不一會，辦公室的門口再次有人降臨。蕭絮戈還以為是裴向珏個死傲嬌回來了，望向門口，看到門口站著的人。

蕭絮戈愣住了。

想了一下，頓時又覺得蛋疼了。

她帶了四（五）班這麼久，怎麼不知道趙亦勇的家長叫鍾影？

「怎麼是你？」他該不是來拐賣兒童的吧。

鍾影顯然也沒想到，趙亦勇的班主任竟然會是她，從進門就怔愣的看著她。

然後，屋裡就只剩下趙亦勇一個人是正常的，他從椅子上下來，奔到門口站著的人懷裡，甜膩膩的叫了一聲：「小叔。」

只有在親人面前，趙亦勇才不會那麼靦腆，才會變得開朗，真真像個小孩子。趙亦勇的這個反應才讓蕭絮戈相信，鍾影真的是他家長，而不是拐賣兒童的怪蜀黍。

早就觸及到蕭絮戈懷疑的目光，鍾影緩緩的解釋，「我是他叔叔，他爸媽今天有事不能過來，所以才請我幫個忙。」說著，鍾影一把抱起趙亦勇，燈離得近了，鍾影才看見趙亦勇臉上塗了藥水，顯然是受傷后被處理過的樣子。

鍾影看著蕭絮戈，感激的同時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這個問題，蕭絮戈也只能無奈的嘆氣，「我問他好幾遍，他不願意說，所以才會讓家長過來，說不定他就說了。」

趙亦勇只在除親屬以外的人面前才會完全放開性子，什麼話都願意說。這是蕭絮戈經過多次的觀察后，得到的經驗。

對於自己侄子的狀況，鍾影顯然也是知道的，他把趙亦勇放下來，正色道：「亦勇，告訴小叔，臉上的是傷是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