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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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夜晚,聆聽著她輕淺的呼吸聲,彷彿是一曲格外動聽的樂章,她就在他身後,兩隻小手摟著他的腰,親密,依賴。然而他卻沒有轉過身去,她以為他真是睡著了,她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其實於曉冉在電話里並沒有將她看見翁岳天的事告訴文菁,她猶豫過,但最後還是保持緘默。因為不能確定翁岳天身邊的女人是誰,於曉冉想過,她如果急著告訴文菁,也許會影響到人家兩口子的關係,那可就是罪過了。她是打算暫時隱瞞這一次,她也不希望看到翁岳天會在外邊跟誰有染。
翁岳天這一晚都沒有睡得踏實,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就難以抹去,他雖然也不斷在說服自己,但理智與實際感情往往是背道而馳的。還是睡在這熟悉的床,身邊躺的依舊是自己的妻子,但他卻感到了一層看不見的隔閡,他討厭這種感覺,他喜歡跟她之間的親密無隙,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心中的陰影消失,唯一的希望只能寄託給時間。
第二天。
翁岳天早早就起床了,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切正常,天還是那麼藍,空氣還是那麼新鮮,一切都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吃完早餐,翁岳天要去公司,文菁也是,兩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忙,但是文菁心裡擱著一件十分要緊的事,她認為必須要儘快告訴他。
文菁跟著他走到門口,偷瞄著他的臉色,見他沒有異常,她反而莫名的感到了不安。昨天的事,他真能看開了?為什麼她總是覺得,他的平靜是一種不正常的狀態。
文菁伸手拉著他的胳膊,仰起小臉望著他:「老公,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翁岳天一愕,漂亮的鳳眸里快速閃過一道複雜的光線,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輕拍著她的肩膀:「晚上回來再說吧,今天上午公司要開會,我現在就要走了。」
文菁不死心,焦急地說:「老公,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個孩子……」
「行了,我們暫時別談這個好嗎?大清早的,我不想破壞今天的心情。」翁岳天臉上笑意不減,卻是不著痕迹地推開了文菁的手,徑自走進車子里。他眼神里那一抹淡淡的梳理,瞬間冰凍了文菁的心。
文菁就這麼獃獃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視線,無可抑制的心痛在蔓延……
文菁是想告訴翁岳天,那個孩子是人工shoujing懷上的,而不是因為乾繽蘭和文啟華做過什麼。但翁岳天顯然沒有耐心聽,或者說,他抗拒提到關於那件事,只要一聽到文菁說幾個字他就會忍不住想要逃。
這也不能怪翁岳天,他只以為文菁是想勸慰他,而他現在只想遠遠地避開那件事,連一個字都不願聽到,如何還能靜心聽文菁解釋呢。
文菁獃滯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有多久沒像剛才那樣體會到他的冷漠了,哪怕是一點點,她都能敏銳的覺察到。明知自己的直覺是對的,可她還是希望那只是她多心了。晚上……既然如此,她就等晚上回來再和他談吧。
只是,文菁沒想到,這一天的時間竟然會那麼難熬。
九點鐘,她已經到了公司,跨進辦公室就開始忙活,但就是難以靜下心來,一直都坐立不安的。到底少了什麼?
平時只要翁岳天一到公司就會給文菁打電話,但是今天,文菁等了一上午,他沒有打來,於是,她盼著中午……興許他午飯的時候會打呢。
文菁沒有去食堂吃中飯,自己叫的外賣,吃了沒幾口就吃不下了,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心裡卻惦記著怎麼他還不打電話來。
到了下午兩點的時候,文菁實在忍不住了,既然他不打來,她就打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的,翁岳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慵懶,好像是剛睡醒。
「老公……」
「嗯。」
「老公,我……」文菁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為每天出門都會打電話,已經成了習慣,她只是想告訴他一句話而已。
「老公,我很想你。」文菁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期待著他也想平常那樣回應一句:「我也想你。」
兩人打電話的時候通常都是說的這些,反覆說了無數次,但都不會覺得膩,就算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我愛你,我想你」,他們依然能保持著相同的情感,好像一天不說就會感覺缺少點什麼。
然而今天,翁岳天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文菁的話,說了三個字:「我也是。」
看似是沒什麼奇怪的,但對於文菁來說,卻足以讓她的心揪得緊緊的。以往這種時候,通話過後,文菁嘴角都還會掛著笑意,可這次沒有。文菁心裡有點不舒服,但很快就安慰自己,別胡思亂想,也許是他工作累了,也許是她打電話正好打擾到他午休,他精神不佳,所以才說話懶洋洋的……嗯,一定就是這樣。那麼,晚上得早點回去,做幾道他喜歡吃的菜,給他補充補充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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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菁不到4點就回家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後,給孩子餵奶。
小元寶正放暑假,現在被翁震拉去書房下棋了。
晚上6半,飯菜差不多都已經做好,文菁去樓上喊小元寶和翁震下來吃飯。這一老一小今天拼得厲害,要不是文菁說吃飯了,只怕還會再接著下呢。
小元寶坐在桌子面前望著這些美食,肚子餓得更凶了,可是,爹地還沒有回來呢。
翁震也納悶兒,看看時間,孫兒也差不多該回家了,怎麼不見人?
翁震伸手摸摸小元寶的腦袋:「去給你老爸打個電話,看他是不是路上塞車。」
小元寶一聽,立刻站得筆直,朝著翁震行了個軍禮:「是,遵命!」
「呵呵呵……這小子,軍禮還挺標準!」翁震爽朗的笑聲顯示出他心情不錯。
小元寶給翁岳天打電話,文菁在一旁豎起耳朵聽,不知怎的,她竟然會感到緊張。
小元寶垮著臉走過來,小嘴兒嘟嘟囔囔地說:「爹地今晚不能回家吃飯完了,有飯局。」
「……」
文菁心裡咯噔一下,隨即溫婉的一笑,夾起一塊魚肚放進翁震碗里:「爺爺,這是您最愛吃的……」
翁震點點頭,卻沒有馬上把魚肚塞進肚子,而是臉色略微凝重地望著說:「這一桌子的菜,大部分都是岳天愛吃的,是你特意做的吧,可惜啊……他去那什麼飯局了。」
文菁臉上的笑意略一僵……翁震真是目光如炬,什麼都瞞不過他。
「爺爺,快趁熱吃吧,這些菜,我隨時都可以做給他吃的啊。」
「嗯……你能看開也好,男人有時候為了忙事業,難免忽略家庭,但其實那並不是他自己願意的。生意場上,沒人能夠避免應酬。」翁震說完,似乎又覺得自己的話題有點沉重,隨即哈哈一笑:「今晚有口福了,大家多吃點。」
「……」
小元寶一個勁地點頭,急著往嘴裡塞東西吃,連說話都省了。
睡著聲她。文菁心裡沉甸甸的,特別是在聽翁震剛才說那句話之後,她的情緒越發低落。所謂的大家,少了翁岳天的存在,好像飯桌變得特別大,空氣變得特別冷,菜也不如想象中那麼好吃了。文菁知道這都是心理作用,但是她沒辦法控制。他是真的有飯局還是故意想要晚一些回家?如果是換做平時,文菁絕不會懷疑,可今天,她竟然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小肚雞腸疑神疑鬼了嗎?就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嗎?文菁不喜歡這樣去猜疑他,她仍然在安慰自己,沒事的,他的飯局完了就會回來。
只是,這一等就到了深夜,眼看著時鐘已經指向12點,他還是沒有回家。
文菁熬不住了,眼皮在打架,抵擋不住睡意襲來,閉上眼,沉沉睡去。
半夜裡,迷迷糊糊中,文菁感到自己臉上有點癢,伸手撥了撥……
「唔……」一聲嚶嚀,文菁翻個身,床邊黑影一閃。
黑影以為文菁會醒來,縮著身子,蹲在床邊,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動靜,這才又站了起來。
昏暗的光線里,看不清楚黑影的長相和表情,更不知道他意欲何為,剛才他偷親了文菁一下,差點把她弄醒了,現在卻只是獃獃地站在她和孩子面前,如雕塑般佇立良久,然後才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像做賊一樣離開……
高大的黑影從樓上的卧室下樓,再穿過客廳,玄關,再到花園,大門……一路暢通無阻,看樣子,黑影對翁家是輕車熟路,翁家的保鏢難道都是吃乾飯的?其實不然。當黑影從大門出去,上了路邊的一輛車,他還在翹首望著別墅里的某個房間陽台……接著車裡微亮的燈光,依稀可見,這黑影,赫然正是一整天不見的翁岳天。
昏暗的光線中,他就這麼獃滯了好半晌,濃重的夜色包裹著他淡淡的愁緒,靜謐的空氣里只聽得見他輕淺的呼吸,沉寂,蕭瑟,清冷。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聲響起,車子開動了,別墅漸漸消失在他身後。
他如果不回來看看,他會睡不著的。對家的思念,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可是他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對於某些事,他無法釋懷,無法這麼快就說服自己讓它過去。他不想再像昨晚那樣,明明就躺在她身邊,但卻裝作睡著了的樣子,他討厭那種感覺,就好像兩人之間蒙上一層薄紗,他每每想要親近她,腦子卻不聽使喚地浮現出文啟華和乾繽蘭的影子,硬生生地拽住了他的手,使得他沒能像平時那樣對她張開溫暖的懷抱。
感情是十分微妙的東西,揉不得沙子進去,一旦有了心結難解,即便是恩愛夫妻也會出現問題。
翁岳天從小就沒有得到母親的疼愛,從有記憶開始,他就記得母親對他的態度十分冷淡,而在父親離開之後,母親更是拋下了他,他變成無父無母的孩子……以前他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母親要那麼做,他怨恨,他不願與乾繽蘭相認,但在得知她竟是在被強迫的情況下懷上他,他在傷心之餘,其實也體諒到了乾繽蘭的苦衷,他嘗試著慢慢地放下,慢慢接受她,在她受傷住院時,他還曾一度害怕她會死去。那種恐懼讓他明白,仇恨不是最終的目的,仇恨只會讓人痛苦。可就在他試著原諒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母親之所以會拋下他,最主要的原因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並且與那個男人生了一個孩子!那麼,他在母親的心裡,算什麼呢?是一堆不想要的垃圾所以才狠心扔下,只為跟她愛的男人雙宿雙棲!
呵呵,最諷刺的是,那個男人,竟然是文菁的父親!
翁岳天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盪,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富家少爺在兜風,誰又能知道他此刻是多麼的煎熬,矛盾。無處排解,不知該如何才能讓自己的心結打開。他不敢回家面對文菁,怕他的態度會傷了她,可他又忍不住蝕骨的思念在侵襲,悄悄潛進別墅,潛進卧室,偷偷看看她和孩子,然後再像做賊一樣溜走。
他知道這是一種逃避,但他想,文菁會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他需要的是時間和空間。
文菁在半夜醒來,習慣地將手臂往旁邊一搭……空的。
文菁一愕,混沌的意識在慢慢回籠……他沒有回來。
看看時間,已是凌晨三點。手機上赫然出現一條簡訊,是十分鐘前收到的。
「老婆,今晚我不回來睡了。」就這麼短短一句話,別無其他。
失落,彷徨,感傷……這些令人糾結的情緒纏繞在心間,文菁也難以再入眠。
下床,披起一件薄薄的睡袍,緩緩走向陽台。
清爽的夜風吹來,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花香,天上一輪皎潔的月亮鑲嵌在夜幕中,銀白色的月光灑下來,柔柔地籠罩在她身上,將這清麗脫俗的小臉襯托得有些夢幻,她仰望著夜空,黑亮的眼眸里流露出異樣的神采,那是對他的思念。
文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他沒回來,她不是該心痛地四處尋找並且極力想辦法讓他回家嗎?
文菁閉上眼,深深地呼吸著這清涼的空氣,全身的毛孔彷彿都張開,她能感到自己與大自然的親近,整個身心都放鬆了,安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恬淡。
為什麼會這樣?她竟能如此淡定,冷靜,這不是她該有的樣子,她此刻應該心煩意亂,哭哭啼啼才對,不是嗎?
每個人都是矛盾的動物,有時候我們對自己的認知很少,只有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人生經歷來逐漸發覺自己的內心。
文菁想不到自己能夠這麼理智,知道他不回來睡,她沒有感到驚訝,就好像是意料中的一樣。她不懷疑他的去向,她甚至能推斷出,假如她現在去那棟公寓或者是他辦公室,就能找到他。但是,她不想這麼做了。
在她的潛意識裡,何嘗不是害怕面對呢,儘管那是上一輩的事,但對她和翁岳天的影響是無可避免的。人非聖賢,這種事,看看小說看看電視里,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看待,覺得無所謂,但要真發生在自己身上,才能體會到切膚之痛。
或許,她和他都真的需要一點距離和更多的時間,現在勉強著見面,勉強著面對,只會適得其反。這也算是文菁和翁岳天之間達成的一種無聲的默契與協議。
文菁沒有太多悲傷,只有深深的無奈。如果可以,誰願意這樣呢?刻意迴避,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第二天。
文菁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開會。已經不是第一次主持公司會議了,文菁有了些經驗,沒有以前那麼緊張了,面對股東們的種種問題,她都能對應得體。在她身上,沒有凌厲的眼神和霸道的氣勢,但卻能讓人感受到她做事的認真態度,股東們也是因為看出這一點,才會慢慢地接受文菁這個總裁。到現在為止,文菁才算是坐穩了自己的位置。很難想象,一個外表看似柔弱的女人,年紀輕輕的竟能做到如此,外人除了佩服就是讚歎了。
可是,誰能知道文菁心裡想要的是什麼呢?開完會,回到辦公室,文菁坐在椅子上閉目眼神,耳邊還迴響著股東們的聲音,腦子裡浮現出的是各種文件,報表,圖紙……這些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翁岳天花了很多時間教她如何處理公司的事務,她恐怕早就手忙腳亂精神崩潰了。
好懷念從太陽國回來之後的那段日子,她的生活平靜溫馨,每天照顧孩子和丈夫,是她最大的幸福,可現在,她感覺自己像個陀螺,在不停轉著,不敢停下來,只剩下機械式的忙碌。
文菁時常在想,真不知道那些大公司的總裁是怎麼熬下來的,比如她的丈夫,翁岳天他當總裁那麼多年了,今後也還要繼續當下去,他精神上所承受的壓力該有多大呢。她才正式接管不到兩個月就已經身心疲憊……
如果可以,真想當個普通人,這原本就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可到現在都還沒能實現。她要是撒手不管,公司後繼無人……每當產生這種念頭,她就會幻想,如果有個對做生意很在行的哥哥姐姐,那該多好……只可惜,母親當年也就只生了她一個。
想起這事,文菁驀地一震……她並不是沒有兄弟姐妹,父親的血脈還曾在乾繽蘭那裡延續,只是,那個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
文菁猛地一拍自己腦袋,自言自語道:「想什麼呢,就算那個孩子還活著又怎樣,難道還能真的當成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那不是她的父母生的孩子,是乾繽蘭不擇手段懷上的!」
文菁一陣心煩,想也沒想,拿起電話按下了速撥鍵1
這是翁岳天的電話。
響了幾聲,對方掐斷了,文菁一怔,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這男人,就算是需要冷靜,也不能不接電話吧。
文菁對著電話發獃了好一會兒,正琢磨著該怎麼辦呢,忽地,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只幾秒的時間,文菁迅速接起電話,故意冷聲說:「你還知道打過/來啊,我以為你連我電話都不接呢,哼……」
電話那頭的男人愣了愣:「我剛才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現在一結束就給你打過/來了。」
呃?原來是這樣……文菁煩亂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一半。
「老公,我有事跟你說。」一就好這。
「我……」
翁岳天才剛說出這一個字,立刻被文菁打斷了。
「你先別找借口掛電話,這件事,你必須聽我說完。」文菁的語氣加重,顯示出她的態度堅決。也是啊,她已經忍了兩天了,他故意逃避,她沒機會說。
翁岳天面色微沉,渾厚的嗓音里透著一絲涔冷:「如果你是想談那件事……抱歉,我不想聽。」
文菁一時氣結,這男人的牛脾氣又來了。
文菁盡量平緩著自己說話的語氣:「老公,你冷靜一點聽我說。那個孩子……不是你母親跟我父親做那種事才懷上的,是乾繽蘭她以死相逼,想要一個孩子,我父親迫於無奈,只好將那個……那個給她。也就是說,兩人沒有發生關係,乾繽蘭懷孕是人工shoujin。並且……那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
文菁一口氣說完這些,背上早已是冷汗涔涔,她一心想要讓翁岳天知道,乾繽蘭和文啟華之間沒有發生關係,但她卻忽略了真相之下的殘酷,這對翁岳天來說,比拿刀子桶他還難受……母親為了得到文啟華的孩子,竟然以死相要挾,而她自己的親生骨肉卻被她像扔垃圾一樣拋棄,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人如何能接受!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文菁和翁岳天同時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靜默,儘管沒有彼此面對面,可是文菁卻能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心跳紊亂,不知他會做什麼回應。
此刻,每一秒鐘都是那麼漫長,對於兩個煎熬的人來說,這是一種看不見的折磨。
沉吟數秒,只聽男人苦笑一聲:「她年輕時的瘋狂,超出我的想象,對她來說,只有文啟華的孩子才配得到她的愛……呵呵,我連恨她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也不恨你的父親,我只是再一次地懂得,有些事,不知道更好,真相,只會一次次地把我推向深淵。」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沒有憤怒,只有濃濃的悲傷,一絲一縷鑽進她的耳膜,撕扯著她脆弱的神經,她恍惚間明白了,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原以為他聽了之後會稍微釋懷一些,會更有利於他儘快打開心結,誰知道卻是加深了他的傷痕。可是,她現在才意識到,是否太晚?
「岳天……老公……」文菁還想說點什麼。
「我要去電視台了,公司的購物頻道換了主持,我得親自去現場監督。先就這樣吧,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
電話里傳來忙音,翁岳天已經掛了電話。
文菁茫然無措地捏著手機,心裡酸澀得要命,低頭趴在桌子上,一隻手狠狠捶著桌子……
他說得沒錯,購物頻道換主持,他是應該去監督錄製的,但為什麼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反而卻讓人倍感無奈,不能去責怪,只能拖著沉重壓抑的心情。
翁岳天說他不恨文啟華,這本該是讓文菁欣慰的,可他也說了,對於乾繽蘭來說,只有文啟華的孩子才配得到她的愛。
文菁無從反駁,這似乎是明眼人能看出來的問題所在。文菁甚至不敢去想,假使那孩子還活著,假使乾繽蘭能找到那孩子,她還會像現在這麼渴望跟翁岳天重新修復母子關係嗎?
翁岳天沒有在電話里發脾氣,說話沒有火藥味,可是文菁卻不認為這是樂觀的,她寧願他痛罵她一頓,把氣都撒出來,也好過現在他那種隱約的疏離。
翁岳天坐在車子後座,一路上沒有說半個字,凝視著窗外,幽深的鳳眸里蘊藏著暗潮。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呢……從出生到現在,得到過幾天母愛?如果乾繽蘭的那個孩子還活著,她還會陪他玩遊戲機嗎?她還會在意這個被她拋棄的兒子嗎?
翁岳天忽然間有種想要遠遠逃開的念頭……想要跑到天涯海角,想要走到世界的盡頭,想要所有人都將他遺忘。這些想法,都只是稍縱即逝的,他知道,現實里,他有太多的人和事放不下。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公司里還有那麼多人需要養家糊口……
沒多久就到了電視台,翁岳天在下車之前已經收斂起所有異常的神色,脆弱,彷徨,迷茫……這些情緒,是身為一個領導者所必須控制的。一踏進電視台的大門,他還是那個精明睿智的翁總。
亞森跟在他後面,被他沉重的心情所影響,亞森也是一副冷冷的酷酷的樣子。
8號錄影室里,所有人都在等著翁岳天,今天是購物頻道換新主持后的第一期,錄製好了就會在下星期播出。觀眾和消費者的反應會怎樣,目前的預測只能說是喜憂參半,一切都只有等播出一期之後才能有個初步判斷。
以前的那個女主持回家生孩子去了,現在「築雲」邀請了另外一位年輕美貌青春活潑的主持人薛如雪。
這人是翁岳天親自把關篩選的,看過她以往主持類似節目的視頻以及她的履歷,無論是從外形還是主持能力,都讓公司的股東們十分滿意。只不過,翁岳天在這之前並沒有見過薛如雪本人。
各位工作人員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翁岳天坐在某個角落的椅子上靜靜看著眼前忙碌的人們,俊美無雙的面容透著幾分冷冽,尊貴不凡的氣勢讓人著迷,卻又不敢隨意上前來搭訕。但這隻限於那些知道翁總脾氣的人,而某個眼冒紅心的女人已經盯著這邊好半晌了。
秘書剛剛走開,翁岳天旁邊驀地竄出來一個穿著小洋裝的女人,不顧他冷漠的目光,脆生生地說:「翁總你好,我是薛如雪。」這女人說話間伸出了自己的手。
站在翁岳天身後的亞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還真有人不識趣啊!瞧瞧這薛如雪的眼睛,就像粘在少爺身上一樣。
翁岳天看都沒看薛如雪的手,更沒有所謂禮貌的握手,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不錯,化妝和造型都還好,馬上就要開始錄製了,希望你能帶給大家驚喜。」
「……」
薛如雪就這麼結結實實吃了個閉門羹,連握手都沒能夠實現,這讓人家嬌滴滴的妹紙情何以堪呢。
薛如雪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隨即收回了自己的手,依舊保持著甜甜的笑容說:「翁總,請恕我冒昧,我只是想當面感謝翁總的賞識,能夠在築雲的購物頻道當主持,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不會讓你失望的。」
薛如雪的話中,表面看沒什麼問題,但是配合著她太過灼熱的眼神,不難發現,她最後兩句話,實際上是有弦外之音的。
翁岳天不置可否,緩緩垂下眼帘,無意再多說什麼,薛如雪這樣的女人,他不是第一次遇著,他沒心思去在意她在想什麼,因為即使她除了工作之外對他有什麼別的想法,也只會是徒勞而已。女色,對於翁岳天這種心智堅定的人來說,不會佔主導地位。
知音天文。翁岳天的冷淡,讓薛如雪感覺十分尷尬,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薛如雪回到化妝間休息,再有二十分鐘就開始錄影,她還可以偷閑一下。
望著鏡子里的女人,二十歲的年紀,嬌艷如花,青春的氣息逼人,那個翁岳天怎會連握手都不肯呢?
薛如雪想想就來氣,向來只有男人圍著她轉,一個勁地獻殷勤,她很少主動想要結交誰,除非是特別出色的有錢有勢又有貌的極品,例如翁岳天。可她只是輕微的試探就以失敗告終了,真是不甘心啊。
哼……翁岳天,你難道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話,誰會不喜歡年輕美貌的女人呢?興許,你只是裝腔作勢而已,我才不信你真的多清高,這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兒?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氣質也是最佳的,我薛如雪,還就對你感興趣了!
薛如雪對著鏡子在含糊低喃,如果翁岳天知道自己的冷淡竟然會激起了一個女人的好勝心,不知會做何感想呢。
今天的錄製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在預期的時間內完成了。薛如雪確實沒讓大家失望,花錢請她,沒有白費。而薛如雪對自己在這裡的首秀相當滿意,她認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無論是事業還是別的方面。
翁岳天雖然沒有大力盛讚,但薛如雪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后,知道她今天的表現過關了。其實她關心的就只是翁岳天的看法而已。他是總裁,親自來監督,他點頭了,那還會有什麼問題嗎。
薛如雪換好了衣服準備離開,原本翁岳天的秘書安排了車送薛如雪回去,但她顯然想要發揮一點「小強」精神。
灰濛濛的天空下起了細雨,薛如雪獨自一人站在馬路邊,不但沒有煩躁,反而是心裡樂開了花……太好了,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翁岳天的車從電視台停車場出來,剛繞過花台,視線里赫然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亞森一聲咒罵,緊急剎車后,兩隻眼睛怒視著前方。
「少爺,您看!」
翁岳天還沒開口說話,薛如雪已經急匆匆跑了過來,敲著他的窗戶……
「翁總……開門啊……雨越下越大,我身上都淋濕了……」薛如雪可憐兮兮的樣子,哀求的語氣盡顯她的柔弱。
亞森一臉鄙夷,這女人腦子進水了吧,明明安排了車送她,她竟然會在這裡淋雨?不是故意的才怪!
是的,她就是故意的,可畢竟她還是購物頻道新晉主持人,要真是因為這場雨而生病,耽誤了下一期的錄製,那就是公司的損失了。
「讓她上車。」翁岳天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
這可好,薛如雪終於如願以償的上了翁岳天的車,雖然她現在的樣子十分狼狽,但是一坐到他旁邊,入眼的是這張令人神魂顛倒的俊臉,她就覺得,受點罪也是值得的!
薛如雪痴痴地望著翁岳天,此時此刻的薛如雪,彷彿是惡魔女的化身,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遐想聯翩……
眼前的美女正在瑟瑟發抖,楚楚可憐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只可惜她面對的不是一個能以尋常眼光來看待的男人。、。
翁岳天坐著一動不動,無視薛如雪那火辣辣的目光以及她半透明的衣服下誘人的身材,他垂眸在玩手機,漫不經心地說:「告訴司機你要去哪裡。」
薛如雪淋了雨,本來就冷,翁岳天的態度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身在嚴冬一樣……
薛如雪心想啊,電視電影里演的劇情通常是在這種情況下,男人應該「禮貌」地請女人到自己家裡取暖的,可現實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我……我回家……我家在……」薛如雪斷斷續續地說完,心裡卻在窩火著。
薛如雪有些意外,想不到翁岳天竟然有如此定力,如果換做其他男人,早就該趁機來抱著她,或者是為她披上一件外套,而他,連正眼都沒看她一下。
亞森從後視鏡里能窺見薛如雪的神情,不由得冷笑,這就是她耍小聰明的結果,滿以為淋個雨就能引起少爺的憐惜,趁機接近,那就大錯特錯了。少爺向來只對自己在乎的人心疼,不是隨隨便便濫用善心和同情心的人。不過顯然薛如雪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不死心的嘗試。
車裡的氣氛太沉悶,薛如雪尷尬萬分,進退兩難,只得勉強笑道:「翁總,謝謝你,要不是你剛好路過,我現在一定會被淋成落湯雞了。」
「嗯,你應該保重自己的身體,過幾天還要錄製下一期節目。」男人平靜如水的聲音,公式化的口吻,淡淡的疏離,讓人不得不望而卻步。
薛如雪勉強笑笑,點頭稱是,偷瞄著他完美的側臉,近在眼前,她卻感到好像遠在天邊。是她錯了嗎?她看走眼了,以為他先前在電視台的時候只是裝模作樣才會對她那麼冷淡,可現在她上了他的車,他卻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看來,他真是跟一般男人不一樣。越是接近就越讓她感到好奇,翁岳天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他有錢有勢,外形氣質都是極品中的極品,難得一見的頂級帥哥,竟能如此潔身自好,送上門的女人都不要?。
儘管她難以置信,可事實就擺在面前,她不得不開始重新估量翁岳天了。他的冷漠,一度讓她想要退縮,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他和別的男人一樣都是色迷迷的只想著占女人便宜,那麼,也就沒有挑戰性了。薛如雪這次搭上翁岳天的車,不但沒有是難而退,反而產生了探究的,有一種想要去了解他的念頭。薛如雪已經在開始幻想,眼前這冷峻絕美的男人,假如有一天能獲得他的青睞,將會是怎樣的開心,甜蜜呢……
薛如雪被送回家了,翁岳天緊接著返回公司。
亞森一邊開車一邊嘮叨:「少爺,這女人雖然長得還算過得去,不過嘛,不怎麼耐看。」
「哼,她想要接近少爺,也不先去打聽打聽,少爺可沒有沾花惹草的習慣,少爺只會少奶奶一心一意。」
「少爺啊,我看下次我還是警告一下薛如雪比較好,免得她賊心不死……要是少奶奶知道新來的主持人在打少爺主意,恐怕會……呵呵,呵呵,少爺,您說是吧。」
翁岳天冷冷地瞥著後視鏡,淡淡地說了句:「亞森,你怎麼比女人還婆媽了。用不著去警告,薛如雪那種類型,明顯就不是我的菜。」
亞森煞有介事地訕笑:「少爺您說的是,您只喜歡少奶奶做的菜……嘿嘿。」
亞森的話到是勾起了翁岳天的某些情緒,漂亮的鳳眸里精光一閃,似是想起了什麼……
「亞森,調頭,回家。」男人簡短的吩咐,亞森心裡可樂呵了,看來還是少魅力大啊!
半小時后,翁岳天到家了。
雨越下越大,剛上樓就聽外邊打響一個悶雷,緊接著,嬰兒房裡立刻傳來一陣哭聲……是小奶娃!
翁岳天快跑幾步衝進去,果然就見袁嫂正抱著孩子,一臉的焦急。
「怎麼回事?」
袁嫂苦著臉:「剛才打雷,小姐嚇醒了。」
「嗯,我來抱著就行了,你去做事吧。」
「是,少爺。」袁嫂面露喜色,有少爺在,她就可以不那麼擔心了。
翁岳天一邊輕輕搖著雙臂,一邊低頭哄著懷裡的小奶娃,嘹亮的哭聲,讓大人心碎啊。
「寶寶,別哭了……爹地在這裡……」
「乖寶貝兒,你要是再哭,爹地也要哭了……」
小奶娃梗著脖子,臉皺成一塊兒,哭得可賣力了,看樣子,嚇得不輕啊。
不知是否在控訴爹地昨天不在家,小奶娃哭得凶,翁岳天的心都快碎了,一個頭兩個大,在這屋子裡急得團團轉。
「爹地!」一聲清脆的呼喚,小元寶進來了。
一把抱住爹地的腿,小元寶親昵地喊著爹地。
「兒子,快來幫爹地哄哄你妹妹,剛才打雷嚇著了,一直哭個不停。」
小元寶白嫩的臉蛋上露出一抹狡黠:「嘻嘻……爹地好笨,看我的!」說完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麼。
「你……臭小子!」翁岳天哭笑不得,兒子居然說他笨,他到要看看,兒子能用什麼辦法讓小奶娃不哭了。
不一會兒,小元寶拿著一個東西進來了。火瑟樣發。
「爹地,看我的無敵法寶!」小元寶話音一落,只見小奶娃張嘴就咬住了他手裡的東西。
「咕嚕咕嚕咕嚕……」小奶娃吸著奶嘴,一臉壞笑地望著爹地,果然是不哭了。
小元寶得意洋洋地笑著:「哈哈哈哈,妹妹就是個吃貨,給她個奶嘴就能忽悠她了……」
翁岳天嘴角微抽,兒子果然比他厲害。
小奶娃不哭了,雨過天晴,縮在翁岳天懷裡舒舒服服的,她喜歡聞爹地身上的味道,雖然沒有媽咪身上的奶香,但是爹地懷裡好溫暖,好安全……嗚嗚嗚,好想說話,好想喊爹地呀……可是小奶娃只能發出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聲音,爹地肯定是聽不懂啦。
翁岳天坐在床邊,感到身邊有兩道熱烈的視線,是小元寶審視的目光在看著他。這小鬼,學者大人的樣子抱著胸,皺著眉頭說:「爹地為什麼昨晚沒有回家睡覺呢,哼哼,是不是去那什麼飯局喝醉了,忘記我們了?爹地昨晚在哪裡睡的?是不是一個人?媽咪知道嗎?」
小元寶一副小大人的架勢,鼓著腮,撅著嘴,黑曜石般的眼睛好像在說:爹地你要老實交代!
翁岳天老臉一紅,被兒子這話給問得一時語塞,不由感嘆……是不是他的基因太優秀了,所以生出這麼個聰明絕頂的兒子,現在跟個管家婆似的在盤問他。
翁岳天佯裝不悅地板著臉:「兒子,你怎麼能不相信爹地呢,總之,你要記住,爹地不會做對不起你們的事。」
小元寶其實也只是做做樣子的,不是真的以為翁岳天一夜不歸是在外邊有女人,現在見爹地親口保證,小元寶自然是更加有信心了。
小元寶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抱著爹地的胳膊親昵地蹭著:「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的爹地,嘻嘻……」
翁岳天忍不住笑罵:「你這小人精,跟誰學的這些招數啊,一顆炮彈一顆糖!」
「爹地……」小元寶露出誇張的表情:「我就是跟爹地學的啊!」
「……」
翁岳天一愕,挫敗啊,兒子越來越古靈精怪,看來他這個當爹的今後可要多多準備好隨時可能被兒子將一軍。
翁岳天回到家裡待了兩個小時,臨近5點的時候,他又出門去了。
文菁回家得知翁岳天回來過又出去,她心裡頗有些納悶,他這是有事要辦呢還是什麼?晚上還會回來嗎?
帶著這樣的困惑,文菁熬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果然,他沒回來。不僅是如此,從這一天開始,翁岳天每天都會趁文菁不在家的時候回來看看,或者是在她入睡之後偷偷潛進卧室去,待一會兒又離開。
如此一來,就形成了一種奇怪的相處方式。他和她在家的時間剛好錯開,她的視線里沒了她,他也只是在半夜偷進的時候才會看見她熟睡的面容。
他沒有明確說出他想要做什麼,但是他的行為已經讓文菁感應到了,他暫時不想面對她,卻又牽挂著孩子們,所以才會形成這麼怪異的局面,夫妻倆好像兩條平行線,過著互不干涉,互不影響的生活,但他們不認為彼此之間沒感情了,只是需要時間和空間來冷卻內心的糾結。文菁沒有勉強他,也沒有找上公司去跟他吵架。即使她也因此而受著痛苦的煎熬,但她也覺得,或許給對方一個緩和的餘地,才會讓前邊的路能繼續走下去。始終記得有一句話說得好,男人就像是手中沙,越想緊握,流失得越快。既然這是他決定,她會尊重他,她會拿出最大的耐心來等待……只希望,這等待能早些結束。
今天是周五,公司下午三點鐘開完會,文菁在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提前回家。
有人沒敲門就進來了,除了乾廷還能是誰呢。
「嗨……」乾廷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凝視著她略顯蒼白的面容,心裡泛起一抹疼意,深邃的桃花眼裡蘊含著淡淡的憂色,她和翁岳天之間不是感情出了問題,只是心結難解,這是兩夫妻的私事,外人插手在其中也許並不明智,但乾廷怎會忍心看文菁傷神呢,每一次看見她悶悶不樂有心事,他也會心情沉重。
「文菁,我過幾天就要去礦場了,有什麼需要我帶的嗎?要不要我選幾顆鑽石給你?」乾廷這貨就是財大氣粗啊,隨意一開口就是幾顆鑽石,好在文菁已經習慣他的脾氣,知道他沒有炫耀的意思。
「我的首飾已經夠多了……」
乾廷扁扁嘴:「我又不是送給你的,我是送給你們家小公主,她下個月該滿一周歲了,我怎麼著也不能小氣啊,送她幾顆鑽石玩玩兒。」
「……」
文菁哭笑不得,乾廷出手太闊卓了,鑽石送給孩子當玩具,以前在倫敦的時候他也送過給小元寶。不過,誰叫這男人自己擁有一座礦場呢,說起送孩子們鑽石,他就跟送玻璃球似的。
文菁嫣然一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閃爍著動人的神采:「我替我們家的寶貝兒謝謝你啦,不過你可別忘了,你得把最好的一批貨留給啟漢,你是公司的股東,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啊。」
乾廷一聽,仰天長嘆:「知道了,姑奶奶,您老都發話了,我還敢不遵命嗎,到時候等著收貨吧,今年啟漢春節檔推出的鑽石首飾,一定又是同行業中最耀眼的。」
「哈哈,就等著你這句話呢!真不愧是我的老鐵啊!」文菁兩眼發亮,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乾廷,你去了礦場之後,會不會親自去倫敦啊?」文菁額頭上正刻著兩個字好奇。
乾廷深眸里掠過一道亮彩,他當然知道文菁是什麼意思,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說:「不知道,現在還沒定下來。」這話不假,他確實還沒想好。
文菁蹙了蹙眉頭:「你要是不去,我會鄙視你的。」
「來吧,盡情鄙視,我皮糙肉厚,不怕。」
文菁嗔怨地瞪著他:「呵呵,那不如說你臉皮厚算了,明知道我在說什麼,還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真是的,也不知道蓓蓓到底喜歡你哪點!」
「哈,說起這個,你可要問她了,我這人吧,缺點不是沒有,只不過優點實在太多了……」乾廷眉飛色舞地講述著自己哪裡哪裡有多好,看他夸夸其談,時不時製造些笑料,文菁的心情也不禁輕鬆了一些。
「對了,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你弟弟……」
「華櫻?他怎麼了?」
乾廷俊臉上流露出幾分無奈:「華櫻說他的傷恢復得差不多了,他要開始出去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