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憋悶

第二十二章 憋悶

曹洛瑩在「裁衣服小分會」結束之後單獨將春華留了下來。

她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不存在落單的情況,也是所有人之中最正常的一個。

「娘娘,您是讓奴婢去問問?」春華表情略顯激動,這說明所有人里他們娘娘只相信她一個呢。

曹洛瑩點頭交代她務必要在今天內打聽清楚。

春華聽了之後再也坐不住了,行了禮就出了門。

曹洛瑩看她出去臉上的笑才消失,她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到底能發生什麼事能讓這幫人就半天的時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原本每日里她在十二點的時候都是要午睡的,今天因為這檔子煩心事,連休息都不想了,坐在房裡著急,不時的望望窗外,期盼著看到春華的身影。

結果一直到晚膳前春華才回來,整個人像是剛哭過一般,曹洛瑩心說,不會吧,就跟小姐妹們說說話還能把她弄哭了?

招了招手,阻止了春華的請安,將人招到身邊問道:「這是怎麼了?」

春華知道今天上午她被嚇的心神不寧,總覺得自己真正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主子,而且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子要是真不防著,再被哪個包藏禍心的給害了呢?

於是不同於其它幾個被嚇了之後什麼都不敢說的,春華請示了曹洛瑩,將門窗一關就跪在了她面前,眼淚就開始往下流。

曹洛瑩除了之前被康嬪惡整的時候還真沒看過她這副表情,心想,壞了,這是真出事兒了,不同於之前的擔驚受怕,真確定了有事,她反而冷靜下來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透著安撫的味道:「行了,快起來吧,有什麼事直說就事了。」

春華搖了搖頭,止了淚,這才帶著哭腔說道她今日一出了這二進門,到了前面他們這些下人住的角房就被帶走了。

說到這還有些害怕打了個寒顫:「是東廠的公公,說是有人將皇上這幾日來萬安宮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後面不用她再說,曹洛瑩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心中暗恨,那位林貴人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膽子大還要連牽別人!皇上一定是懷疑消息可能是從她這萬安宮走出去的。

此時,曹洛瑩不由得萬分慶幸,她這宮裡早早就立下了規矩,沒有自己的命令連門都不能出,想著她們這些宮女今日除了有些驚慌,並沒有受什麼傷,自己這也沒消失什麼人,估計萬安宮是摘乾淨了。

鬆了口氣,讓春華快起來,然後拿出了一些糕點,讓她拿下去與其他人分了吃了,壓壓驚。這宮裡銀子稀罕,這些糕點更稀罕,白糖是金貴貨,好多宮女太監在宮裡呆一輩子都唱不到一口呢。

看著春華一臉驚喜的下去,曹洛瑩獨自坐在宮裡,想著下次看到那位林選侍,自己定要好好為難她一下。

晚膳是錢通提進來的,幫趙忠跟自己告了罪,說是趙忠身體不適。

曹洛瑩想著可能不是病了,搞不好是因為這事給罰了。

拿了兩盤清炒的蔬菜出來,讓錢通給趙忠帶過去:「跟他說別擔心,好好養病,最近幾日領膳這事就交由你做了。」

想了想又敲打了他兩句,這才放他出去。

春華奉曹洛瑩的命令進到趙忠的屋子探望他的時候,一進門就覺得憋悶。

五月中旬天氣已經有些熱了,因為趙忠被打了,所以窗戶都關著呢,怕他見了風,整個屋子又熱又憋悶,像蒸籠一樣。

這會兒錢通去膳房還食盒了,整個屋子裡就趙忠一個人「哎呦,哎呦」的趴在床上叫著,豆大的汗不停的從額頭上跌落。

春華看了有些不忍,聞著刺鼻的味道,就知道他上的不是什麼好葯,眼睛有些紅,有點物傷其類的感覺,他們這些奴才能有什麼好葯呢,求爺爺告奶奶銀子撒出去大把也不過是從太醫院弄點這種劣質的傷葯了。

將自己手中的荷包遞給他,看著他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幫他塞在枕頭下面了:「這是娘娘讓我給你的。」

趙忠忍著痛有氣無力的答道:「娘娘心慈,幫我好好謝過娘娘,等著我好了,再去給娘娘磕頭。」

忍了忍,春華還是憋不住問了:「這是在東——」

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忠提高的叫疼的聲音給打斷了,然後他才一臉慘白的說:「小姑奶奶,話可不能亂說。」

春華也嚇得捂了嘴。

趙忠看她這樣有些搖頭:「是我自己服侍不周,自願領了十板子。」

春華聽到之後,又看了這屋子兩眼,發現他嘴都幹了,幫他倒了杯水,這才道:「我出來的夠久了,該回去給娘娘回話了。」

出去之後還是沒忍住抹了淚。回了屋一趟,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等到曹洛瑩的屋子裡時已經看不出異樣了。

曹洛瑩向來敏感,還是感覺出了春華有些低落,估計趙忠可能是被打了,想了想現在快下鑰了,也就沒說什麼。

第二日一大清早,曹洛瑩去請安之前就將錢通叫到身邊,給他拿了五兩銀子,交代道:「一會兒你去太醫院買些金瘡葯。」這還是上次她被罰抄書手腫了之後趙忠告訴她的,可以偷偷的到太醫院買這些常用的傷葯,他們這些從小在宮中討生活的太監,被打被罰是常事,每每就是這樣買葯上上,熬得過去是運氣,熬不過去就是命。

錢通一聽就明白了,眼圈有些紅的行了個大禮:「奴婢遵命。」

曹洛瑩揮揮手讓他快去,心中有些惆悵,要不是她運氣好,現在在皇上面前混了個臉熟,估計活的不會比他們強到哪去,在這宮中生活,太難了。

曹洛瑩宮裡的動靜都被盯著呢,朱厚熜一下朝就得了消息,曹昭儀宮裡的太監今日一大清早就去太醫院拿了好些葯。

朱厚熜聽了之後有些皺眉,放下手中的筆,問著下面跪著的剛剛上任的司禮監第二執筆太監:「曹昭儀病了?」

「啟稟皇上,萬安宮上下除了每日近身伺候的宮女會陪同娘娘去坤寧宮請安時出門,以及到尚膳監領膳的時候大太監會出門,其餘人一直被昭儀娘娘拘在萬安宮中,昨日在審大太監的時候用到了杖刑,萬安宮太監今日買的是金瘡葯。」

朱厚熜沒想到是這種回答,愣了許久才問道:「可有查出來什麼?」

「啟稟皇上,現已查明是直殿監負責打掃的人泄露了行蹤。」

跟自己所想的差不多,朱厚熜命令道:「一會兒宣太醫給黃錦瞧瞧他的傷,你將此事報與他,讓他按規矩處理,太醫看過來之後讓他來給朕回話。」

於是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的黃錦就十分感動的聽著這位剛上任的手下給自己講著,皇上是如何的關心自己的傷情,差點內牛滿面,皇上還是念著他的。

太醫給他把脈有些奇怪,黃都督這差不多已經痊癒了,不過是一些皮外傷還沒脫痂而已。不過知道這位是大紅人,還是緊著好葯開。

這邊黃錦想著自己明日就要回御前侍候,而太醫去給皇上復命的時候,卻聽到皇上吩咐:「這幾日若是萬安宮的人再去太醫院拿葯,就照著給黃錦開的方子給他拿。」這位劉太醫年紀不大,三十多歲,能混上給黃錦看病,腦子十分靈光,當下就覺得日後若是曹昭儀有恙,自己定當要提起十二萬分小心。

當日就翻了曹洛瑩的牌子。

曹洛瑩除了一身衣服和一隻玉釵全身上下什麼都沒帶,就怕皇上又賭性大發拉著自己玩遊戲。

朱厚熜看著曹洛瑩這一身清爽的樣子覺得似乎連快要入夏的煩悶都清減了不少,再看到她連個玉佩都沒戴有些發笑,將人抱進懷中,覺得真是個大寶貝。

一臉笑意的對旁邊的人吩咐:「去,把葉子牌拿過來。」

曹洛瑩有些尷尬的說:「皇上,婢妾沒帶銀子呢。」

朱厚熜接過牌,笑道:「這有何難,來人,給曹昭儀拿五十兩銀子,要是輸了愛妃明日還朕就行了。」

曹洛瑩頓時有些無語。

結果玩起來之後,曹洛瑩有些不敢置信,偷偷的透過牌瞟了他好幾眼,不是吧,難道自己被打通任通二脈了?竟然連贏了三盤了,這不科學!

到後來,明白過來了,皇上改玩法了,不愛贏她銀子了,故意送她零用錢呢,曹洛瑩玩的喜滋滋的,頓時有些後悔,剛剛不應該拚死要求一兩銀子一盤的,就應該聽皇上的十兩銀子一盤嘛,那自己輸出去的早贏回來了。

朱厚熜算著她的牌給她送銀子,看著她拿牌擋著臉笑的跟花兒似的,忍不住上去偷了個香。

結果曹洛瑩的反應十分讓他吐血,捂著臉嬌嗔的橫了他一眼:「皇上怎麼能這樣呢?要是看到婢妾的牌了怎麼辦?」

朱厚熜嗤笑,心說,你那點兒牌朕閉著眼都能算的一清二楚還用看?

於是笑道:「剛剛是朕不對,玩這麼小的朕都困了,不如提成十兩銀子一局?」心裡想著朕今日定要好好教教你什麼叫樂極生悲。

曹洛瑩知道他肯定不安好心,將牌一放蹭到他旁邊,拉拉他的袖子紅著臉道:「皇上,今日晚了,咱們安…安置吧。」

於是朱厚熜剛剛燃起的一小綽怒火瞬間轉化,可惜他現在還在喝葯調身體,不能行事,惡狠狠的咬了曹洛瑩一口,十分不爽的把手裡的牌扔了一地,粗聲粗氣道:「安置罷。」

曹洛瑩嚇了一跳,怎麼又變臉了,說不爽就不爽,自己又哪招他了?

老老實實的幫他寬衣,朱厚熜看她這樣心底嘆了口氣,就不該在這期間召人的,害人害己啊!

把她摟進懷中,輕拍了兩下,溫柔的安撫道:「行了,睡吧。」

曹洛瑩只覺得皇帝心海底針,這一會兒的時間就又變了,哎,好像小孩啊。不過知道自己安全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徒留被某火折磨的朱厚熜同志看到她無知無覺的樣子又恨的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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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端妃這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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