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直視瘋子

「姓名！」

「我是男的。」

「下一位！」

……

「姓名！」

「我家住在黃埔高原~」

「下一位！」

……

「姓名！」

「史亞索」

「性別！」

「其實我覺得自己更適合做女人。」

「收工。」

……

「小荷，有空一起去吃個飯，看個電影嗎？」原本在旁邊無精打採的白衣眼鏡男突然收起疲憊的眼神，如同脫胎換骨般對白衣女子發出邀約。

兩個人是此院的精神科醫生，他們每天都會慣例的到精神檢測室為一些覺得自己已經恢復正常的病人進行檢測，不過大多數如同鬧劇一般。

小荷抬起頭，飄灑的淡黃色長發下，一雙妖媚動人的圓眼珠直勾勾的盯著眼鏡男，嘴角九十度上揚，呈現出單個小酒窩，她玩味的調侃笑道：「然後呢？」話語中似乎真問，又似調戲。眼鏡男聞言如同害羞毛驢，居然如同陷入夢境一般呆愣。

「然後一起喝喝奶茶，拉拉小手，打打茄輪唄。」

說話的不是眼鏡男，小荷不禁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精神病患者服飾的長發男子正坐她面前。小荷正欲開口，旁邊的眼鏡男已先大罵出口：「哪裡來的瘋子，趕緊滾回去！」眼鏡男怒火滿腦，眼看就要約到小荷了，沒想到突然跑出一個瘋子來擾局。

小荷白了一眼眼鏡男，轉身職業式的微笑道：「我待他說聲抱歉，但是我們已經下班了，請你明天再來好嗎？」

「小荷，他是神經病，根本就聽不懂我們說的是什麼。」眼鏡男怒目而視，而男子坐在凳子上頭也不抬，一副目中無人的摸樣，弄的眼鏡男硬是情緒激動。

長發蓋眼，目中無人，這是小荷看到他的第一眼印象。

男子依舊一動不動的坐著，長發內發出輕聲笑語：「如果我沒算錯，現在距離你們下班時間還有三分零二十秒，我想你不會拒絕吧？」

眼鏡男正欲大罵，小荷卻看了看手錶，饒有興趣的笑坐下道：「看來你還是蠻正常的嘛。好，你有三分鐘的時間！」眼鏡男見小荷如此，再不滿也只好坐下，臉上的表情如同豬哭一般。

「姓名！」

「魚果，男性，性取向，女！」

小荷聞言不覺好笑的道：「年齡？」說罷拿起筆在檢測表上快速的填寫著，旁邊的眼鏡男滿臉不悅的計算著時間，不屑一顧的怒視魚果。

「二十過一，身高一百七十三厘米，體重七十五公斤！」魚果像談論家常便飯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猶豫，這讓小荷覺得他的思維很正常的。

小荷的手飛快的轉動，同時打趣的笑道：「我能理解你的回答像買一送二嗎？」魚果聞言，語氣中帶著調戲，笑道：「也許你不知道，對於美人，我從不孤寒。」

在旁翻著死魚眼盯著魚果的眼鏡男冷哼一聲道：「小荷，時間到了。」但是小荷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翹筆輕碰在粉唇上，玩味的注視著魚果眯眼道：「三圍？」眼鏡男聞言瞬間倒地。

「106,73,112。」

小荷捂嘴笑道：「你，為什麼不看著我？」看著低著頭的長發魚果，不禁讓小荷感覺有種想撩開他長發的衝動，這也是小荷第一次對病人產生這樣莫名的感覺。

魚果依舊低著頭，語氣神秘的笑道：「不是每個人都能直視我的眼睛，因為……」

小荷眨巴著眼睛，雙手輕捏著粉紅的下唇彎眉問道：「因為什麼？」

魚果緩緩抬起頭，臉上的長發似自動撥開一般呈中分狀態，一雙如同會讓人產生幻覺的眼睛，直刺小荷的內心，但下一瞬間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的神態。

魚果身子前傾，慢慢的靠近小荷，半邊嘴角傾斜著笑說：「因為，我能看到你內心所想……」

此刻兩人臉與臉距離不過五厘米，瞳孔於瞳孔的對視，瞬間有種像被對方透視的感覺。魚果豐厚的雙唇隔空親吻了一下便壞笑的返回原位。

小荷呆愣三秒，在旁邊的眼鏡男瞬間怒火攻心，一聲大罵，右手抄起凳子就要砸向魚果，小荷頭也不回的伸手擋住他，嫩白的雙頰微顯紅潮。

「你查一下他的資料。」小荷目不轉睛的看著魚果，而魚果的眼神沒有絲毫躲避之意的看著她。眼鏡男看著兩人，醋意大起直指著魚果罵道：「小荷，難道你沒看出他就是個神經病嗎？還需要查什麼？」

小荷轉頭語氣溫和的微笑道：「我們是醫生，他還是個病人，我們有義務。」原本還怒氣衝天的眼鏡男方火氣消三分，不是小荷的話，而是小荷對自己笑了。眼鏡男深吸一口氣打開桌上的計算機開始查詢魚果的記錄。

「魚果，兩年前因患特殊一種不明的精神病--「自我痴夢症」入院，其更是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的重病患者。同時患有：偏執型自虐症，憂鬱症，強迫症，被害妄想症等數十種嚴重心理疾病。是高度危險份子！」眼鏡男讀完計算機上的病例記錄，一臉不可思議又警惕的眼神盯著魚果，唯恐他會突然犯病。

「小荷，你看，他就是個……」

眼鏡男的話還沒說完，小荷已經打斷了他的話，圓珠筆在她手上巧妙旋轉，她雙眼微咪，似乎想將魚果看穿。小荷停筆問道：「魚果，你覺得你有這樣的心理疾病嗎？」

其實小荷聽完眼鏡男的病例查詢也是內心翻騰，她很清楚，像魚果這樣的病人是很難恢復的，雖然現在如同正常人，但是難免會犯病。如果出去了，萬一再犯，恐怕會對社會人群造成一定的影響。

魚果聽完自己的病因記錄，臉上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反微微一笑道：「有！」魚果陽光的表情讓小荷產生一種莫名的心理壓抑，因為魚果那表情看不出絲毫的假裝，但是就是因為如此，才讓小荷心理產生壓抑，作為職業心理醫生，她很清楚有些病人很另類，思維邏輯比正常人還要好，而眼前的魚果比另類的病人還更加另類！

「那你……」小荷試探的道，但雙眼卻顯露出猶豫。

魚果緩緩的閉上眼睛，一副像要讀取別人思想的摸樣，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問我，是不是該接受治療，是嗎？」魚果徐徐睜開眼睛，平靜的注視著小荷。

小荷看著魚果，忽生一種不敢與之對視的感覺，后連忙故作的整理桌子上的資料道：「那你覺得自己心理有沒有什麼想法？比如時常覺得壓抑，又或者想……」

魚果直接打斷了小荷的話道：「有，但是我都能隨心所欲的控制，我不僅能讓自己壓抑，也能讓自己開心，只要我想變成什麼樣的人，我就能變成，只要我想。」

小荷：「是你覺得。」

「那你覺得，人的心理是什麼？」小荷突然冒出一句話。

魚果看著她，臉現邪惡的笑容道：「或許你可以直接的問我，我現在的心理是什麼狀態。」

小荷伸手摸著額頭，表情有些尷尬。原本該是自己做主動的，現在反而成了被動，如此反客為主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魚果：「我承認我有自虐症，甚至剛剛說的心理疾病我都有，但是這不是我心理的全部。」

「對於你們而言，心理是大腦對客觀現實的主觀反應，而我，能欺騙大腦，讓自己第二感官控制並轉移成為主觀感受。」他輕描淡寫的說。

小荷皺眉不解的道：「對不起，或許我不能理解你的話，何為欺騙大腦，還有第二感官如何轉移？」

魚果：「普通的心理，是通過現實客觀的存在反應到大腦，然而大腦才做出主觀的判斷，然後才會產生生理反應。而我能做到，屏蔽客觀現實給主觀傳遞信息，然我將直接傳達指令到大腦，從而達到欺騙大腦，當然你會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舉個例子吧，比如，我能讓痛苦變成快樂，又或者說將酸的，變成甜的。」

小荷跟眼鏡男不禁對視一眼，看著面不改色的魚果，他看起來並不像在說謊，但這是小荷無法理解的，也許魚果已經是個神經失調的人。

小荷歪著腦袋，小聲的試探性問道：「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在小荷心裡，還是無法理解，也許他是高明的演技，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絲毫破綻，或許，魚果還是個神經病而已。

「告訴你可以，可我需要看你是否有此悟性。」魚果忽然彎曲身子，臉蛋緩緩靠近小荷，雙眼對視，他嘴角呈現90度弧線的壞笑。

小荷強制壓抑著情緒，卻只能故作鎮定的微笑道：「那，你想要怎麼看？」

「吻我……」

正是：瘋子何意復瘋子，魚果玩味戲女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