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番外(下)

幸福番外(下)

一掀帘子一出屋,看到……

她聽到動靜,望到忘生前來,連忙丟開手,朝著西連夜匆匆忙忙道:「奴婢,奴婢去準備早膳。」

西連夜輕笑淡定,朝忘生招手,「醒了,昨晚睡的可好?」

蘇忘生站到西連夜面前,望著他方才被紫鵑整理過的衣襟,心中氣惱,伸出手去扯。

誰料圓滾滾的肚子頂住他,西連夜亦然沒料到忘生的突然來襲,向後一撤,忘生險些栽倒。

他後退!他後退!喜歡粘著自己抱著自己的西連夜竟然不願讓她碰觸而後退!

忘生自尊心嚴重受挫。

她抓住椅子,眼角一橫憤憤道:「昨晚睡的很好,還做了美夢呢,夢見一箭射倒一隻頭戴野花的色/狼!」

西連夜聞言只是笑,「待你身子方便了,我帶你到雪山射狼去。」

忘生勾頭不語,憤憤落座,黑著臉不出聲。

我至親摯愛的相公,難道你聽不出么,那隻狼,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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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夜黑風高夜,忘生白天睡了一日,晚間清醒,披了外衣便出屋。

輕手輕腳走進客室,看到屋中漆黑朦朧,走到榻旁,驚覺榻空人無。

隱隱發覺隔壁書房中亮著燭火,她躡手躡腳繞到書房窗前窺探,只見燈火下,西連夜坐於書桌旁,執筆寫著什麼東西,紫鵑秀氣的小臉兒被燭火映得紅潤而美麗,兩人時而交談,時而對視,西連夜發出輕笑聲。

紫鵑側過身子指著桌上東西,腳下無意踢到凳角,身子一歪,向下栽去。

西連夜眼也沒抬,伸出手臂抓住她的手,隨意一扯,紫鵑便立直身子,一臉嬌羞道:「又讓老爺扶,紫鵑沒用……」

沒避開。

夜間私會。

又。

第N次親密接觸……

一些辭彙蹦到忘生口中,她攸得鎮靜了,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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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位嫂說過,對於女人來說千萬要警戒,一個貌美如花的保姆對你家庭的侵入,也許是相公在搞潛伏。

她眯起眼望著眼前的一切,悄然回到了屋中,蹙緊眉頭認真思考一夜,權衡了許多問題。

在她穿越來前時就明白,無論在哪裡,離婚都是有一定概率的,即使在古代,也存在著休書一說。

對於現在的西連夜來說,只有兩種可能,一要納妾,二要休她。

對於現在的蘇忘生來說,只有兩種回答,納妾不允許,休她不可能。

所以,忘生做出了決定。

要反抗,要挽回。

既要溫柔的反抗,又要大肚的挽回。

時間沖淡愛情,距離斬斷曖昧。

於是,第二日,忘生以難眠為由,強烈要求紫鵑陪伴,與自己一起睡在正室中,於是,書房便空了,西連夜與紫鵑之間,便被忘生順利的隔開了距離。

那夜,紫鵑在忐忑中眠睡,不敢多說一句。

清晨醒時,忘生悲劇的發現紫鵑被自己擠下了床,瑟縮著身體朝她請安,「夫人醒了,紫鵑伺候夫人洗涮。」

原來蘇忘生的床榻,除了西連夜,不是一般人能爬得的。

在端著清水踉蹌進屋時,紫鵑昏倒了。

紫鵑染了風寒,西連夜雇來了馬車,帶著紫鵑直接奔城鎮醫館,這一來一回,最少也要一日,要是久了,更可能還要在鎮中渡過一夜。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

忘生懊悔做了此得不償失之舉,只好為了防止那二人客棧留宿,特意只備了治醫的銀子。

馬車雪中前行,忘生朝架馬的西連夜搖動手絹,滿面關懷,再三囑咐。

「相公,今晚一定回來,相公,阿丑在家中候著你,相公,你的一言一行,未出世的孩兒在天上都看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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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馬車剛行幾步,蘇忘生後悔了。

她打開柵欄,朝著馬車便沖了過去,「西連夜——!不要走——!」

馬車在雪中奔跑,速度極慢,聽到她的聲響,西連夜嘞馬停車,跳下了馬車。

「回去!」他的面色不善,上前攔住忘生向前跑,抓住她的手臂,「你跟來做什麼,天海地洞,雪還未停!」

他言語厲害,忘生抱住他的手臂不肯丟,「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冷冰冰的拒絕。

「為什麼!你以為我不知嗎,你跟紫鵑扯不清道不明,你們之間一定有貓膩,西連夜,你帶我去,我一定要去——!」

西連夜蹙眉望著她,長臂一攬,將她橫抱起來,朝屋中走去,「在屋中待著,不準出來。」

忘生聽他不做解釋,捶打著他的胸膛:「你若不帶我去,就不要回來。」

「阿丑,不要無理取鬧,她還在馬車裡。」

聽到一個她字,蘇忘生抬臉問:「西連夜,你是不是要納妾?」

他搖頭。

「那,你是要休我?」她指著自己。

他冷冷盯著她半晌,眼中閃出複雜神情,將她摁倒在床榻,「你只需候著我。」

說罷,轉身便走,蘇忘生一咬牙,拿起枕,朝他砸去,哐當一聲,枕頭落在緊閉的門上,發出了巨響。

隨後,便是遠去的馬蹄聲。

他還是帶著紫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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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等待,是漫長而辛苦的。

西連夜不在,紫鵑也不在,蘇忘生沒有生暖爐,裹起被褥來縮床榻上,望著窗外的陽光,一點一點算時辰。

她不知為何自己會想要跟去,只是心中的不安太濃重,讓她覺得很不安。

掰著手指算時辰。

一個時辰,未歸。

兩個時辰,未還。

三個,四個……天色蒙蒙泛陰,漆黑籠罩天幕,白雪悠悠飄下時,忘生才驚覺已坐在床榻旁什麼都沒做,獃獃無魂一般等了十幾個時辰。

手腳冰冷的毫無知覺,她艱難的動著身子,發覺連下床榻都變得如此艱難。

哈著熱氣在手心,搓暖了手,顫巍巍下了榻,點燃了油燈,坐到微弱的燈火前,汲取著那微弱的溫暖。

手心籠罩在燈火上,投在牆面上巨大的影,她的手指纖細而修長,微微帶著些顫抖。

太冷太冷了……

她捂住腹,輕輕言語,「你說爹爹,會不會不要娘親了……」

忍不住胡思亂想,忘生趴在桌案上,側著臉面閉上了眼。

屋中飄著燭香混合的淡淡香氣,摻雜著冰冷的空氣,隱隱飄到她的鼻尖,這味道,讓她有些陶醉。

似是好久沒聞到了,西連夜的味道。

好久沒與他親近,她此刻瘋狂懷念他的懷抱。

時光磨去了西連夜的戾氣,待在她的身旁,他總是溫柔寵溺,一心一意做他的西連夜。

在西連夜身旁,她習慣吵鬧,喜歡撒嬌,最喜歡窩在他的懷中對著他俊美的面頰盯望。

半個時辰也好,一個時辰也罷,只是覺得,永遠都望不倦……

曾幾何時,西連夜的香氣時時在鼻尖環繞,她將自己緊緊封鎖,不願接受;現在,卻才發覺,那被包圍的美好感覺是如此幸福。

寒冷的夜,紛飛的雪。

她推開窗,看到宅院一片炯冷而泛著熒光的滿地瑞雪,對著漫天雪白微笑,哈出白氣便如白霧繚繞,片刻消失在無盡黑夜中。

夜,漫長;雪,凄冷;

她候著,候著,靠在窗邊,想起他們初次相見,憶起西連夜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嘴角艱緩的咧出笑容,擺弄著窗欞上落下的雪花,輕言細語,「西連夜……」

現在察覺或許有些晚,又有些不可思議。

「一直以來,原來是我對你不夠好……」

寒風冷冽,吹在面頰上,灌進她的衣領里,渾身打起冷顫,她關了窗,躲到牆角里縮成一團。

蹲在牆角里,一夜過去,忘生頭腦變得昏沉,意識也有些模糊。

她縮在牆角里,倒在地上,鼻中沉重的吐著熱氣。

以往西連夜外出時,總會想著有身孕的自己,想盡一切辦法照料周全,現在,他卻毫無消息,對她不管不問,這對忘生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動了動指尖,強撐著身子立起來,打開門,又是一個天亮,原來已是一天一夜。

踱步到院中,踩到堆積的雪上,腰身很疼,腹部又有些下墜的疼痛,她緊皺著眉,冷汗涔涔,艱難的移步到廚房中,剛打開房門,腹中刺痛,順著門檻,她緩緩朝下滑去,「我的孩兒……」

「西連夫人,沒事吧,你沒事吧——!」

「快抬進屋中去——!恐怕是動了胎氣!」

「這麼冷的天兒,這西連老爺怎麼不在啊,咱們村裡沒大夫……」

「張嫂,你家男人一會兒不是要去城鎮嗎,去把君老爺請回來吧——!」

又是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忘生只覺得耳朵吵得刺痛!

冷汗直冒,身子冷的彷佛置於冰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人抱住她,握住她的手,一股溫暖直沁心脾……

「西連夜……」她喃喃。

「是我」,低沉而磁性的聲音,一雙手拭去她額頭的淚水,「阿丑,我回來了……」

忘生睜開眼,望到西連夜滿眼焦灼的俊顏,伸手去撫摸他的面頰,「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是真的,西連夫人!」張嫂湊過來,嗓門極大,「我家那口子到醫館里把君老爺請回來的,可累壞啦!」

「是啊,西連老爺再不回來,咱們都快支持不住了。」

「大夫來過了,說是動了胎氣,服幾貼葯就沒事……」

西連夜朝她笑道:「聽聞,你抱著他人不丟,喚了一天我的名諱?」

忘生臉面一惱,朝身後人一瞪,那些人早已識相的退了出去。

「你跟別的女人濃情蜜意,還在乎我喚誰名諱嗎?」她面帶怨恨,「紫鵑呢,你的心肝寶貝呢?」

「在醫館中,尚未康復。」

「那你回來做什麼,我死我活你又何嘗在乎!」

西連夜俯下身,為她蓋上被褥,輕輕嘆息,「原來大夫說有孕的女人總是胡思亂想是真的……」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

他的語氣溫柔,忘生眼圈一紅,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頸。

「西連夜,你是不是嫌棄我?」

「不是。」

「西連夜,不要不要我……」

「沒有不要你。」

「西連夜,不要丟下我……」

「不會丟下你。」

可憐兮兮轉為惡狠狠,她擰著眉側臉宣布:「不準騙我!」

「我何時騙過你?」

「常常!」

西連夜:「……」

靜了很久很久,兩人言談的趨勢似乎火力即將提升轉為吵架。

「西連夜!」她喚了一聲。

他應聲,抬頭,突然一個巨大身子壓過來,兩片紅唇貼近,她不顧身子的偉岸與移動的艱難,激烈的強吻他。

忘生坐在他的身上,與他對視。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帶紫鵑到家裡來?」

「不想你操勞,冷羹菜肴,對你的身子和孩兒都不好。」

「騙人,你將我遺棄到家中,不聞不問,餓死我和孩兒算了。」

「我託了人照料你,她在門外喊了不下三個時辰你也不開門,我該說什麼好……」

忘生臉面紅透,脖子也開始發紅了,咳了兩聲,「那,你還會接紫鵑回來嗎?」

西連夜撫著她的面,「你要她回來么?」

「不要!」

忘生堅決喊出聲,拉住西連夜的手,強迫性的圈住自己圓滾滾腰身,「你是我的夫君,誰搶我就毒死誰!」

西連夜低頭看她一眼,溫暖的手背貼在她的面頰上,「阿丑,閉上眼。」

她遲疑一會兒,閉上雙眼。

他牽起她的手,放在溫暖的掌心中,微微笑了。

被西連夜暖熱的手指攸得一涼,無名指上被套上了東西,她瞢然睜開眼,眼中難掩驚訝與狂喜。

「阿丑,今日是你的生辰。」

西連夜抬起左手,無名指上,也有著與她一樣的東西。

晶瑩潔白的羊脂白玉雕刻成的玉戒,在兩人的手指上落下誓言般,滋潤而無瑕疵的閃著溫潤光芒,比那雪色還要透亮純白。

忘生努力眨著眼,不讓紅了一圈又一圈的眼眶落下淚來,「這是……」

「阿丑生命中的遺憾,我會一一為你補全」,他與她對視而座,「你說過,這雖如同枷鎖,卻也是誓約的象徵,那我願將你永遠鎖起來,可好?」

「有句話,想對你說。」忘生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你想要聽么?」

他笑若春風,目光溫柔的點頭。

「西連夜,我愛你」,幸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落,兩人的雙手十指交纏而握,蘇忘生用此生最堅定的語氣對著他,「很愛。很愛……」

他怔了。

繼而,臉面浮上輕笑,撫上她的髮絲,「這是阿丑第一次對我這樣說……你知道么?我有多開心。」

星斗輝煌絢爛,如同銀色燈火點綴著夜空。

窗前凝了一層薄薄霜花,雪花悠然舞蹈,整個世界一片凈白和純凈。

這是一個寂靜而寒冷的冬夜,卻也是蘇忘生最溫暖的一夜。

窗外的風颳起了桌案上飄飄落落的紙張,紙張上,畫著兩隻形狀一模一樣的羊脂玉戒,忘生靠在西連夜肩頭,笑了,將他抱的更緊了。

幸福不是來的快或遲緩,幸福亦然不需要猜忌和懷疑。

其實。

纏綿而又溫暖的幸福,一直在每個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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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妃來襲:王的盛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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